第八百零六章 被查
陸曄的話算是給朔銘吃了一顆定心丸，安置房已經掃尾階段，最多半個多月就能交付。根據圖紙要求，除了房子主體與小區路面硬化之外，甚至綠化都不歸朔銘管。綠化項目掙錢，短平快還掙大錢，當時朔銘也問了一嘴為什麼不給自己，姚昌泰笑而不語，朔銘也就瞭然。無非就是區里或者鎮里相關部門扣下了。安置房的規格比較低，綠化面積沒多少，朔銘也不會與鎮里這些現管的領導去爭論這點，從開工到現在，姚昌泰可沒找朔銘一點麻煩，也沒露出過要好處的意思。有可能是知道朔銘區里有關係拿下的工程不想交惡，也有可能是已經得到了好處。
心情好了很多，可就在此時朔銘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來電顯示尾號是一一零。接電話的時候朔銘還琢磨，這誰這麼會選手機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警察。
接起電話，朔銘喂了一聲。電話里傳來一個女聲：「請問你是朔銘嗎？」
朔銘奇怪，以為是什麼公司做推銷說你中獎又或者到什麼地方去免費領獎品。時代進步了，騷擾電話也多了。朔銘說：「我是，你是哪位？」
「這裡是明山市公安局，有點事想找你了解一下。」女人的聲音比較生硬，就像讀課文一樣，一點不生動也沒有什麼朗誦的情感代入，略有些機械的說：「是我們的警員去找你還是你到派出所一趟？」
朔銘再看一眼來電顯示，皺皺眉：「你真的是警察？」
對方亮明身份，朔銘問清對方的地址，還真是一個警局。朔銘說：「我去一趟吧，警察叔叔為老百姓的安全保駕護航，作為一等良民我怎麼好意思再讓你們受累，如果有什麼需要配合的我一定配合。」
沒理會朔銘的油嘴滑舌，女聲讓朔銘儘快去。
朔銘放下電話，心下狐疑，難道自己又攤上事了？可最近什麼都沒幹啊，所有的一切都是合法的範圍之內。以前朔銘做小包工頭還需要打擦邊球，如今有建築公司運營，就算工程出了問題也是有一套正規的流程要走。朔銘皺眉，難道是尚佳軒又搞出什麼幺蛾子？
一邊往市裡開車，朔銘一邊給尚佳軒打過去，口氣不善的說：「尚佳軒，最近公司么什麼問題吧？」
「朔總，能有什麼問題？」尚佳軒接起電話就聽朔銘口氣不善。就像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頓了一秒又說：「最近哪都正常，出了什麼事？」
「警察找我，我還不知道什麼問題。」朔銘想想也是，應該不是建築公司出問題。隨即對尚佳軒說：「如果傍晚我沒給你去電話就給劉偉說我的事。」
朔銘要準備好後手，掛了電話想了想又打給范宇光：「光哥，我現在去一趟警局，市區的。你記著……」
朔銘像交代後事一樣把邢璇的電話給了范宇光，只要自己傍晚還不回電話就立即讓范宇光聯繫邢璇好救自己。
到了警局，朔銘糾結了好久才下車，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心情忐忑的走了進去。
一間普通的詢問室，略感意外的是接待朔銘的警察非常客氣，胖乎乎樂呵呵的一個中年警察。警察的隊伍里沒什麼善茬，即便是笑那眼神也藏著陰謀一樣，警察都經過培訓，問問題很有一套。一不留神就把重要線索暴露出來從而找出突破口。
沒等胖警察問，朔銘主動說：「我叫朔銘，今年三十，家住豐城，哦，戶口在豐樓鎮豐樓村……」
「誰問你這個了？」胖警察笑了，以為朔銘緊張：「電視劇看多了？」
「我還真有點緊張。」朔銘訕笑：「你越是和氣我心裡越不自在。」
「那要怎麼樣？非要我對你罵兩句？」胖警察依舊在笑：「我還真不會罵人。」
朔銘可不信，一個當警察的不會罵人？就連郝笑都會了，經常接觸一些違法分子，這些人的素質普遍偏低，很多人把髒字做口頭禪的，時間久了自然會受一些影響。
「叫你來呢是因為你與一件案子有點關聯，不是你犯事，別緊張。」胖警察依舊笑呵呵的說：「我怎麼問你就怎麼回答，一定要如實回答。」
朔銘點頭，沒想到這麼簡單。胖警察說：「郝笑這個人你認識嗎？」
朔銘神經一跳，郝笑？這些人在調查郝笑？朔銘眨眨眼，反問：「你是督查？」
「我怎麼問你怎麼回答，等做完筆錄你想問什麼我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好不？」胖警察表情不變。
朔銘點點頭：「認識。」
「什麼時候認識的，說詳細點。」
朔銘一五一十的把兩人相識說明白，也說了之前兩人是戀人關係。胖警察時不時的在本子上寫幾行字，讓朔銘很緊張自己的表述是不是有些多了，這麼平常的男女關係難道也能看出什麼破綻？隨即朔銘就放心，什麼破綻不破綻的，談戀愛怎麼了？犯法？
「他名下的房子之前有你的名字，現在改成她自己的，這你知道？」胖警察問：「為什麼要改動？」
朔銘攤攤手：「分手了，我們兩人買的房子，總不能還住在一起。」
「你倒是大方，送給她了？」胖警察追問。
朔銘略作沉吟，胖警察的問題太直接了，肯定是督查在調查郝笑。這幫人，如果真想辦誰再乾淨也有毛病，更何況郝笑算是好警察但也不是十足的赤金，場面上的事大家都拿了只有郝笑清廉也不好，現如今一點不佔不貪的根本沒有，只是多與少有沒有違反大的政策罷了。以前郝笑不關心朔銘工地上的事，朔銘也從不問有誰給郝笑送好處，兩人的交流大都是日常的油鹽醬醋。
見朔銘沒說話，胖警察看了眼朔銘，臉上的笑容也沒那麼燦爛了。
朔銘趕緊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不快表情說：「分都分了，錢房子什麼的我無所謂了。」
朔銘是故意這麼說的，警察要調查郝笑，朔銘的回答對郝笑的影響可謂是深遠的，一個說不好那就麻煩了。朔銘琢磨，首先要把自己擺在與郝笑的對立面上，兩人分手就是最好的佐證，只有這種對立面的關係朔銘的說辭更容易讓人接受。
「你好像並不樂意。」胖警察問：「為什麼分手？」
「他說我在外面有女人了，其實吧。」朔銘表情糾結，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其實吧就是圖著我的錢，逢場作戲而已，又不是我一個男人這樣對不對？關鍵是我什麼也沒幹啊，就一起喝了點酒聊聊天而已，她就非要跟我分手，而且還要房子。」
「這你就把房子給她了？」胖警察說：「沒事，如果你不願意可以不給，誰也不能強迫別人贈與財產不是？」
朔銘點頭：「是這個理。呵呵，但是吧，我覺得還是我理虧，說實話，就差一點，差一點就把那女的睡了，結果郝笑來了，你說我冤不冤？哦，可不是你想的那種錢肉交易啊，那女生是在追求我，不違法。」
「這麼說你沒有想追回房產的意思了？」胖警察見朔銘點頭，尋思一下說：「當時買房的時候首付是誰的？」
「她的錢多。」朔銘拍拍大腿，做出懊惱的樣子：「就因為是她的首付，這才不讓我要房子，哎，警察老哥，那房子裝修我可是出了錢的。」
朔銘說話顛三倒四，完全把自己描述成一個渣男的形象，就連胖警察眼睛里也透著不屑於譏諷的意思。警察看了眼朔銘的資料：「你做建築，而且還有建築公司，買房子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吧。首付不是你付的？」
朔銘細細一琢磨，不應該說郝笑交了首付的大半部分，要說這些錢都是朔銘出的多好，這不更多的證明了郝笑名下的財產來源合法？朔銘很懊惱，這麼小心還是說錯話了。聽胖警察問，朔銘說：「睡都睡到一起了，花誰的錢不是錢。警察老哥，當時我是真的想娶她的。」
警察笑了笑，不置可否。又問：「其他的呢？你還了解多少？」
「什麼其他的？」朔銘不懂。胖警察是想讓朔銘檢舉郝笑，最好能以曾經男朋友的身份說出點有價值的線索或者證據。朔銘心說，從現在起就要一問三不知了，如果自己的證詞與郝笑的產生分歧可不是什麼好事。
胖警察說：「就是工作生活中都與誰接觸比較多，又有誰有經濟往來。」
朔銘說：「那個聚鮮小廚是郝笑父親的把兄弟開的，把郝笑當閨女，當然了，郝笑也經常去幫忙，我也就聽說郝笑與他們有經濟往來。那個胡廣茂把郝笑當閨女一樣。說出來不怕你笑話，當時我與郝笑已經訂婚了，不過後來分了而已。胡廣茂就作為郝笑的家長與我爸媽見的面。」
胖警察很有深度的引導一番，想讓朔銘多說一些關於郝笑的問題。但朔銘總是一臉懵逼的樣子。胖警察知道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笑著說朔銘可以離開了，多謝朔銘配合工作云云。
出了警局，朔銘第一時間給郝笑去電話。電話一直在響，但卻一直無人接聽。朔銘掛了電話，抬手就想給自己兩個耳光。自己真是太笨了，這時候怎麼能聯繫郝笑，剛才在警局裡朔銘可是表現的與郝笑勢不兩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