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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喝酒

  劉偉當時的確有多重想法。如果是朔銘動用了這些錢沒什麼好說的,朔銘雖然小氣,但賬清楚的令人髮指,如果用做生意,最終決算的時候甚至會給劉偉一點小甜頭,賬面的嚴謹程度,劉偉誰也不信就信朔銘。如果朔銘都搗鬼,那就沒有一本賬能看了。若不是朔銘動的那就是曹毅,曹毅有可能是家裡有急事,也有可能與朔銘商量好了,如果是私自動錢,以朔銘對金錢錙銖必較的瘋狂性格肯定會對曹毅失望,都是老同學,別鬧的面子上不好看,得過且過,等賬面平了,劉偉打算找找曹毅,這種錯誤以後不能犯。


  回到飯桌,曹毅兩人已經把桌上的酒填滿。劉偉說:「這啥跟啥,酒倒這麼滿喂蟾蜍?」


  蟾蜍一詞意有所指,也就曹毅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劉偉一邊說一邊用餘光打量賈湛。朔銘則笑盈盈的觀察兩人的反應,這個劉偉口無遮攔,這麼多年過去了非要揭人傷疤,當年只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劉偉禍禍賈湛還不讓人家親娘找上門?以前沒覺得劉偉記仇,怎麼就對當年的事這麼上心,難道那件事之後劉偉的父母打他狠了留下什麼陰影了?


  賈湛沒聽明白一樣,就當劉偉說的是個冷笑話,朔銘則皮笑肉不笑的玩弄酒杯,也跟著傻呵呵的乾笑。


  朔銘給劉偉使個眼色,這個賈湛,要麼就是沒心沒肺的人,要不就是心機深沉的人。朔銘覺得,無論是哪種情況劉偉都不好提小學的事。如果對方沒心沒肺,欺負這種人是傷天害理,朔銘不信會有報應,但欺負老實人會覺得心裡過不去。如果賈湛一直記得當年的事,而且還耿耿於懷的情況下面不改色,那朔銘就要豎個大拇指,絕對有能忍胯下之辱的大將之風,但這種人最好別得罪,屬蛇的。不聲不響的,被欺負了也不說話,但只要給他一次機會,一口能咬死你。愛叫喚的狗不要人,悶聲狗最陰險。


  朔銘吃不準賈湛是什麼類型的人,小學時候的記憶也只有那隻蟾蜍,雖然兩人又同桌經歷,但性格還真不了解,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每個人的經歷不同自然會造就不同的個性。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朔銘抬頭一看竟然是郝笑端著菜。郝笑沒事的時候也覺得無聊,朔銘經常去健身房,偶爾相遇總讓她心生波瀾,一個人也是無聊,沒事就到聚鮮小廚幫忙。


  朔銘與郝笑沒什麼交流,甚至連眼神交匯都沒有,對朔銘在座郝笑視若無睹。劉偉笑著說:「弟妹,坐下一起吃點?好長時間沒跟你一起吃飯了。」


  一聲弟妹讓郝笑愣了一下,可能潛意識裡已經與朔銘劃清界限了,笑笑:「你們吃好,少喝點酒。」


  朔銘與劉偉每次喝酒都能喝不少,兩人酒量相仿,脾氣相投,有股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味道。


  郝笑是出於關心,畢竟與劉偉很熟,順帶著也關心著朔銘。可能這就是郝笑的本心,雖然與朔銘分了,但心裡還是希望朔銘好一些,每次見朔銘喝醉之後難受的樣子也心疼也上火,明明知道喝多了難受,為什麼還要喝呢?

  劉偉說:「弟妹,你這是關心我呢還是關心我兄弟?」


  「吃你的吧,羊肉涼了不好吃。」郝笑轉身出去。


  曹毅說:「朔銘,你們倆到底什麼情況?」


  被人問起感情生活,朔銘攤攤手:「就這樣唄,分了就是分了,你們也看到了。」


  劉偉說:「哎,我可看得出來,弟妹還是關心你的,他什麼時候管過我喝多少酒?喝死了也就看個熱鬧。」


  「這是朔銘的女朋友?」賈湛插嘴,摸著下巴一臉深思的樣子:「漂亮啊。」


  「行了,你們還沒完了。」朔銘有些不高興,自己的感情生活自己處理,換成誰也不喜歡被人問東問西的。


  賈湛說:「你這是有錢了要換新的?」


  一句玩笑話,讓朔銘更不高興了。找女人與找老婆不同。朔銘也不是那種太看重門庭的人,白了賈湛一眼不好說什麼,畢竟老同學,多少年第一次見面,說的太難聽了場面就尷尬了。


  劉偉看出朔銘的不快,笑著端起酒杯:「菜都上了,還等什麼,幹了?」


  朔銘心裡窩著不舒服,端起酒杯一口悶了。辛辣的液體穿過喉嚨,讓朔銘難受的五官糾結到一起,緩了一口氣,感受著胃裡火辣辣的感覺。


  劉偉嘴角抽動:「你大爺的,真喝了?你讓我們喝是不喝?你心裡不痛快找人來陪酒的?」


  此情此景,這些玩笑話也只有劉偉能說出口,一旁的曹毅都不好說什麼。曹毅趕緊把杯里的啤酒喝了,就算喝醉了也要陪著,無論從哪方面說,曹毅這杯酒都要跟上。


  酒量有限,曹毅喝的是啤酒,但這也表明一個態度。對曹毅來說,說朔銘是他的恩人有些過頭了,但說是伯樂毫不為過。沒有朔銘的登門拜訪哪有曹毅在磚廠攪拌站主持工作。曹毅大學時的那些同學,學管理的下了學畢業之後誰會給你管理崗,一個個要麼從小職員做起,要麼從業務員做起,雖然曹毅進去蹲了幾年,但卻不耽誤他的職業發展,也正是因為有了朔銘,曹毅才能找到稱心如意的女朋友。朔銘的恩情在這擺著,馬首是瞻的態度一定要做好。


  說幹了的是劉偉,這只是一句玩笑話,一口菜都沒吃,一杯酒下去誰難受誰知道,臉皮抽搐端著酒杯喝掉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都他么的是自己嘴欠,非要說幹了幹嘛。


  朔銘拿起筷子在桌上撞了一下,隨即夾菜往嘴裡塞,抬頭看了眼劉偉:「你說的幹了,可別慫啊,你要慫了今天的飯錢算你的。」


  無論是朔銘還是劉偉,都不會在乎一頓飯錢,但輸人不能輸陣,劉偉咬咬牙想要捏著鼻子仰頭喝了,但看著散發著濃烈酒香的滿滿一杯有些犯愁。


  賈湛端著酒杯挨個看了一圈,伸手與劉偉碰了一下:「來,老同學陪著,一起幹了。感情深一口悶嘛。」


  劉偉把酒喝了,吃了幾口菜:「又瘋了,誰也別惹他,現在他就是一條瘋狗。」


  對劉偉的話朔銘無動於衷,劉偉接著說:「曹毅,我給你講一個朔銘喝酒的小段子?」


  沒人應聲,只有賈湛樂呵呵的一邊吃羊肉一邊催促劉偉快點講。


  劉偉看了朔銘一眼,如果朔銘不想讓他說就不說了,但朔銘沒什麼表示。劉偉就說:「我開練歌房那會,有一次朔銘請客吃飯,知道桌上有酒仙就非拉上我助陣。給朔銘陪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喝完酒他還要談事所以不能交了老底,我就陪著往死里喝。這時候一個什麼老總,這麼長時間了我都忘了長啥樣。」


  說到這,劉偉拿起一根牙籤剔剔牙,吃羊肉就這點不好,牙口不好的專往牙縫裡塞。喝了一口茶水壓壓酒氣,劉偉說:「那老總帶了一個女秘書,說是秘書,老子他么的就覺得是個小姐,讓朔銘跟那女的喝酒。我本想幫朔銘擋下,沒想到人家老總不買賬,就要朔銘喝。」


  朔銘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想起當年的事還真有點回味。當年自己窮,敢拼敢闖,如今有錢了,朔銘覺得想的事太多反倒沒有當時的快樂,曾經朔銘結算幾十萬工程款回家能高興的數好幾天錢,睡覺都想抱著錢睡。如今錢在自己這變成了一個數字,雖然依舊孜孜不倦的追求但感覺與幾年前不同了。


  朔銘打斷劉偉自己接著往下說:「當時覺得跟一個女人喝酒沒啥,人家大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想到那女的張口就要與朔銘對瓶吹,還說什麼男人不能說不行。也是義氣方剛的時候,也是喝了點酒腦筋一熱上來一股傻逼狀不服輸的勁,我還真拿瓶跟那女的吹著喝。」


  「醉了之後跟死狗一樣。」劉偉哈哈笑:「喝多了還是我給他背回來的,最後我們兩個在練歌房辦公桌上睡著了。」


  朔銘搖搖頭:「現在想想也很搞笑,當年這種衝動之後的懲罰沒少犯,不止一次了,與人鋼酒量,最後人家沒事我他么的人事不省了。」


  「你那話怎麼說的來著?」劉偉低頭捏著眉頭,猛地抬頭:「非禮不成反被那啥!哦,對,強健!」


  又上菜,這一次是前台收銀給送進來,朔銘奇怪的看了眼。在聚鮮小廚朔銘知道一些,服務員都是分配了哪幾個包房,這樣不亂套。郝笑來幫忙一般都會把這幾桌的菜上齊才會換人,就是換人也不會讓前台收銀的來忙這些,看來是郝笑不想與朔銘碰頭了。


  收銀員進門就看了眼朔銘,表情有點古怪。見朔銘看過來,收銀員說:「姐夫,你們慢用。」


  朔銘微笑致意,劉偉張張嘴,見朔銘起身倒酒趕緊閉上,惹急了朔銘再來個一口悶最後成了悶倒驢。


  曹毅見朔銘拿起酒瓶子趕緊起身接過去,雖然是兄弟相聚,但上下主次還是要分清。曹毅哪能讓朔銘給填酒,就是劉偉也不能,但也要劉偉有這個主次尊卑的覺悟才行,幾乎沒見劉偉客氣的給人填酒,偶爾有那麼一次兩次也是喝多了里半邊外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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