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借酒澆愁
賀美琦站起身:「我去看看孩子,走的時候關門小點聲。」
趕著朔銘走,或許是為了留住自己最後一點尊嚴,也或許是讓自己不是那麼難堪而尷尬。
卧室的門關上,朔銘嘆了口氣,想到了柳若寒,不知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
朔銘離開了,獨自一人行駛在燈火闌珊的城市裡,漫無目的沒了方向。或許,自己真的錯了,可朔銘心裡又有另一道聲音在說,選擇自己最喜歡的有錯嗎?朔銘有些迷茫,柳若寒真的是自己最愛的嗎?不知道這世上同一時間又有多少人為情感而揪心。
拿出手機,朔銘很想給柳若寒去個電話,傾訴一下。可自己與賀美琦的關係柳若寒並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朔念君的存在,還不誰知道自己與那麼多女人保持著不正當的關係。鳳舞珍在明山市,就像朔銘的姘頭,她的家也是朔銘不常去的旅館。聶坤,玩玩而已。這一切,柳若寒都不知情。
柳若寒像一張白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乖乖女。相比之下朔銘就是社會渣滓老油條。柳若寒從家室到背景,從工作到感情生活,朔銘幾乎無所不知,就連曾經上學時都哪幾個同學追求過她也逼問出來。可柳若寒呢,回想一下,從不問問題的柳若寒對朔銘沒有丁點了解。
朔銘不愁錢了,也有柳若寒時常陪伴,可心裡依然覺得很孤單。看了眼樓上白茹雪的窗戶,彷彿那個女人正對自己微笑。恍惚間朔銘又想到了賀美琦,似乎剛才不答應真是錯了,在白茹雪心裡朔銘最好的良配就是賀美琦。心裡深處,一直留著賀美琦的位置,可到頭來自己卻拒絕了。如果答應柳若寒又當如何,朔銘糾結著,抓了抓頭。心裡又覺得自己最應該娶的女人是白茹雪,自己負了她一生。
把車停到樓下,剛要上樓,透過樓間的間隙看到遠處霓虹燈閃爍,好像是什麼酒吧。朔銘記得之前沒有這麼個酒吧的,難道是新開的?
回去也只是睡覺,而且此時時間也不晚,朔銘無聊,心說咱也學著那些裝騷的人一樣去酒吧坐會。在朔銘看來,除了酒貴有幾首歌聽,似乎沒什麼特別的。
朔銘極少到酒吧喝酒,想起之前郝笑送過自己苦艾酒不錯,朔銘抬抬手,要了兩杯苦艾。
酒端到面前,朔銘斜眼看著舞台上抱著吉他唱著情歌的清秀姑娘,每一句歌詞都唱到朔銘心裡,似乎那個得不到愛的人是自己。
端起酒杯,淺嘗一口,還是苦艾腦那股古怪的味道,就像茴香,很特別。
「先生,能請我喝一杯嗎?」一個打扮時尚而且涼快的女生胳膊肘撐在小桌上,斜著身體饒有興緻的看著朔銘。
姑娘略施粉黛,很漂亮。不像那些出來賣怕被人認出來的女人一樣臉上厚厚的脂粉。這個女人看起來只有二十五六歲,皮膚真好,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長。嘴唇偏厚但不失為一種性感。左右朔銘都是無聊的,笑笑,用下巴指了指對面。
女人的衣著很風塵卻又透著一股端莊的味道,不顧外面還很涼爽的天氣穿的非常隨意。吊肩杉只有一小條細繩掛在肩上,另一邊垂下來,只要從上面看就能看到飽滿的半球,只要是個色鬼,立即就會成為女人的球迷。不過朔銘此刻沒這個興緻,掃過之後就沒多少興趣。
女人坐下,很隨意的端起苦艾酒,淺喝一口:「先生,我覺得你是個有故事的人。」
「哦?」朔銘笑了,是真心笑了。在朔銘眼裡面前的女人雖然漂亮,但絕不是想要泡自己的,八成是酒吧里賣酒的陪酒妹。與你聊好了,就換成他提成高的酒,男人嘛,只要聊到心裡錢包自然為你敞開,即便錢包里沒太多錢,也要死咬著牙挺住裝逼。而有故事,則是看朔銘面容愁苦,誰會一個人獨坐陶冶情操,朔銘這種外表略帶一絲土氣的人多半是心裡壓著什麼事想找地方發泄。這些朔銘都懂,但卻不想戳破,朔銘不需要這個女人賣笑賣春,只要能陪自己好好說會話,只要能聊到自己心裡就行,一點酒錢而已,朔銘還不放在心上。朔銘說:「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原以為女人會說一套別樣的理論,沒想到很乾脆的端起酒杯與朔銘碰杯,很淡然的說:「男人獨坐無非兩種可能。一種是等人,另一種就是心裡有人。」
算是說對了,朔銘心裡有人還不止一個,笑笑說:「那你說我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怎麼看出我有故事呢?你又猜猜是什麼故事。」
「還需要猜嗎?」女人一邊說一邊喝酒,雖然每一口都很小,但頻次很高,一杯苦艾就這麼下肚,示意自己喝完了,也在示意朔銘喝完才能聽下面的話。
朔銘喝光杯中的酒,女人說:「不打算喝點別的。」
朔銘無所謂的聳聳肩,女人只是打個響指,沒一會酒保就送來一盤雞尾酒,各種顏色都有,朔銘平時也不喝這些東西,也不喜歡喝,但此時卻無所謂,只要有酒,有人陪著說會自己感興趣的話,足矣。
端起酒杯,與女人碰杯,朔銘問:「還沒請教怎麼稱呼。」
「我說了名字你就能相信?有句話不是說嘛,今朝有酒今朝醉,相逢何必曾相識。」女人說:「你可以叫我小雅。」
朔銘笑,紳士裝不了三秒鐘就露出本色:「你吟詩的狀態不錯,只是不知道濕不濕。」
色色的男人見得多了,朔銘已經算是極為本分的,言語騷擾那就是正常交流。小雅說:「你是第二種,心裡有人也有事,而且這個人是女人。」
「為什麼呢?」朔銘好奇的問,手裡玩著酒杯。朔銘什麼都不想,不去細細品味小雅為什麼能猜到。縱然能猜到又如何,結賬走人以後便是陌路。縱然口不擇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又能如何。就算朔銘精蟲上腦,把這個女人上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做這個的女人大多有這種覺悟,最後只要得到足夠的錢就好。
「如果你是來等人的,那我已經來了。」小雅玩味的笑:「可你不是,因為你不像大多數男人那樣,一進來兩隻眼睛不夠用的四處亂轉。」
朔銘點點頭,沒想到自己一進門就成了這個女人的獵物,不得不說,小雅算是趕上了,朔銘只想喝酒不想玩女人。此時朔銘需要的不是肉體上的滿足,而是精神上的發泄。
小雅又端起酒杯,示意朔銘跟上節奏,仰頭喝掉,展現著雪白的脖頸。
朔銘酒量可以,很隨意的就把沒酒精感覺的雞尾酒倒進嘴裡。大多數雞尾酒里都加了雪碧之類的飲料,喝起來酒精味很淡,實則也很容易醉人,不知不覺的就喝多了。
「或許……」朔銘說:「或許我就是等人的,只是人還沒到而已。」
「我覺得不像。」小雅說:「雖然你沒皺眉頭,但我能感覺到,傷害你的是一個女人。」
「這次你猜錯了。」朔銘笑了笑,主動拿起一杯酒喝掉。
「猜錯了?」小雅不可置信的看著朔銘,這怎麼可能,在這見過的男人沒有以前也有八百,怎麼可能猜錯。小雅吃吃的笑,花枝亂顫,就連兩團軟肉也跟著上下顛簸,但朔銘根本熟視無睹。小雅說:「你該不會是個同志吧?」
「你覺得像?」朔銘低頭看看自己,衣著光鮮,很男人的裝扮,怎麼會被這樣誤會呢。
「不像。」小雅否認了自己的猜測,同時也不能與朔銘深入交流這個問題。是不是同志不能用外表來評判,而一般來說即便是遇到同志也不能說,沒準那句話就會讓對方反感,取向扭曲的很多時候觀念也會與大多數人產生偏差。
一盤酒十二杯,也就是一打。一口一杯,很快喝完,小雅再打響指,用餘光打量朔銘。從衣著上來看,說明不是那種缺錢的人,而且毫無醉意,清醒的知道自己兜里有多少鈔票有沒有實力買單。
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朔銘也覺得頭有點大。不得不說,小雅真是個不錯的聊天對象,或許是與太多男人深入的交流過感情,各方面懂得很多。上到政策法規,下到民風民俗。只要朔銘能提及的方面,小雅都能說出個一二,這一點讓朔銘非常佩服,好好的一個女人,沒想到竟然做酒陪。
夜很深了,朔銘不知喝了多少,頭昏沉,只有一米距離的小雅都看的不是那麼真實。但朔銘正聊到興頭上,還沒打算要走的意思。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小雅的酒量也真讓朔銘刮目相看,喝到這時候,還仍無醉意。
朔銘上了很多次廁所了,小雅雖然高挑的身材但卻比較瘦,平攤的小腹竟然比自己還能裝酒。
朔銘問:「小雅,你能喝多少?」
「你猜呢?」小雅笑,很好看。
朔銘呆望著,怎麼都覺得小雅有點像白茹雪,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小雅的手,往自己身邊拉了拉。這也是朔銘喝了一晚上酒第一次動手。
小雅順從的坐到朔銘身旁,肩膀挨著,兩人的手十指相扣握在一起。近距離,朔銘又覺得一點都不像,小雅的笑容很假,眼神雖然看著朔銘也面帶笑容,可實際上盯著的可是自己的錢包。這一點讓朔銘很噁心。
朔銘起身,擺擺手:「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