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生病
小馬蹄山的採石場已經停工幾天了,朔銘一來沒時間計劃水晶礦如何開採,二來也不知道開採出來能賣給誰。而且水晶礦的哄搶事件還沒結案,這些都讓朔銘頭疼,而且是眼下急需要做的。
水晶礦早一天開採也就早一天掙錢,雖然這不是著急的事但卻要時刻放在心上。思來想去實在沒有做這方面的朋友,家裡有礦的能與朔銘做朋友嗎?
朔銘把購置的東西搬回去,又找了個家政把里裡外外重新收拾乾淨,看著與之前大變樣的小房子,朔銘嘆口氣。房子還是之前的房子,不過物是人非了,朔銘很想不去懷念之前的時光,一心往前看,可住到白茹雪這,朔銘才發現,這個女人在自己心裡的位置何其重要。或許是白茹雪太聽話了,朔銘說一絕不說二,以至於朔銘忽略了這個女人的感受。
下了一場雨,風有點涼,雨點打在身上讓人忍不住打哆嗦。睡了一覺,朔銘感覺頭有點疼,身上也有點發冷,心說該不會感冒了吧。
以前朔銘常年在戶外,夏天烤著太陽,冬天頂著風雪,感冒是常事,甚至一冬天都在流鼻涕,但卻從來不發燒,主要是習慣這種環境了。這才一年的時間,朔銘過的有些安逸,雖然這幾天只是天氣不好風有點大,但也不至於讓朔銘一病不起。
朔銘沒有吃感冒藥的習慣,通常都是喝點薑湯扛一兩天就過去了。朔銘沒出門,打幾個電話問了下兩個工地的情況,又給范宇光去了電話,讓他一定安排人守著小馬蹄山。熬了一碗薑湯忍著燙忍著辣全灌到肚子里,胃裡火辣辣的像生了一團火。
躺到床上蓋著被子,捂出來一身虛汗,在起床的時候感覺渾身都輕飄飄的。
一個人住了一整天,除了下樓買東西吃根本沒說話。孤獨的人總能想到很多事,就在這張床上,朔銘與白茹雪時常膩歪在一起。這才多久,白茹雪已經沒了。
看了眼窗外,雨已經過去了,打開窗陰冷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讓朔銘打了個哆嗦。朔銘很想念白茹雪,想了想,下樓買了點香燭紙錢去了白茹雪的墓地。
清明之後朔銘再沒來過,由於剛下過雨,路很滑,朔銘摔了一跤粘了半身的爛泥,越發的冰冷了。給白茹雪的墳前清理雜草,朔銘身上已經髒了,找塊石頭坐下縮著身體看著墓碑。
在心裡默默的陪著白茹雪說了很長一段話,朔銘站起身,嘴裡嘀咕:「等下回來看你。」
上了車,朔銘冷的渾身發抖,好一會車裡才吹來熱風,但朔銘依舊覺得冷。忍著不適,朔銘回了明山市,進了家洗個澡,朔銘換上一套衣服才覺得舒服很多。原本打算下樓買點東西吃,經過一個寶寶店看到一個小朋友在裡面玩機器人,很高檔的樣子,隨著遙控的指令做著各種各樣令人捧腹的動作。
走進店裡,朔銘買了個機器人,樂呵呵的去賀美琦那看兒子。
朔銘來早了,賀美琦還沒回來,給朔銘開門的是付清彩。朔銘稱呼一聲進了門,還是感覺冷,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抽抽鼻子把玩具拿出來恬著笑臉送給朔念君。
朔念君不喜歡朔銘,就像有仇一樣。按照賀美琦的說法,誰跟孩子搶玩具誰就是壞人,在朔念君眼裡,朔銘就是隔壁的怪叔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搶玩具,看朔銘的眼神有一絲不屑,更多的是戒備。看到朔銘拿出玩具遞給自己,先看了眼付清彩,得到允許之後才接過去,不清不楚的說了聲謝謝。
朔銘很想親近孩子,湊上去商量著一起玩。但朔念君抱著玩具躲開了。憋著嘴隨時能哭出來,好像朔銘又要搶。
見付清彩古怪的看著自己,朔銘乾笑:「其實就是那次我跟他開玩笑,這小子真記仇。」
這時候賀美琦回來了,見朔銘在就說:「正好今天我買了好多東西,晚上在這吃飯吧。」
朔銘心裡一陣發酸,來看自己的孩子,還被當成客人,什麼叫買東西多留下吃飯,難道自己就不應該在這吃飯陪孩子?
朔銘抽抽鼻子,拿一片紙把鼻涕清理了。賀美琦說:「你感冒了?」
說著伸手摸摸朔銘的額頭,驚呼一聲:「你幹什麼了?燒的這麼厲害還來這。就不怕傳染孩子?」
朔銘愣了,想想也是,光想著給孩子買玩具了。就沒注意自己感冒還沒好。訕笑。
賀美琦說:「你趕緊去醫院,別傳染孩子。」
被賀美琦趕出來,朔銘沉默了好久。一直以來總覺得誰都把自己當回事,原來沒幾個在乎自己感受的。賀美琦沒關心朔銘的身體,最關心的是不要傳染孩子。關心孩子沒錯,難道就沒一句關切的話嗎?
默默下樓,冷風一吹朔銘又打哆嗦,冷的有些邁不開步子。朔銘知道不好,這次感冒太嚴重了,也沒量過是燒到多少度。一個人開車去了醫院,腦袋發沉渾渾噩噩的,吊瓶打了一半朔銘眼皮都睜不開了,靠在躺椅上睡了一覺。
等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好了很多,一般不怎麼吃藥打針的人對藥物的抵抗力不強,隨便一點葯就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感覺手有點疼,外頭一看嚇了一跳,不知睡了多久,點滴管里已經滿是鮮血,迴流嚴重。
叫來護士把針拔了,護士埋怨朔銘不早說,這樣如何如何不安全。以往聽到這種訓斥的口氣能讓朔銘來脾氣,可這一次朔銘竟然有點感動,看著一臉雀斑的小護士笑著說了聲謝謝。沒人在乎朔銘,沒人關心自己,都不如醫院的這個小雀斑的護士。那一臉的小雀斑朔銘也覺得很可愛,笑嘻嘻的問:「護士小姐,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有病。」小雀斑扭身走了。
無端端的賺了個有病,朔銘也沒生氣,笑呵呵的揉揉頭。生病了就要吃藥打針,忍著還真是遭罪啊。往醫院外面走,朔銘才想起自己已經三十歲了,很多同學這時候早就結婚了,可朔銘自己呢,女朋友都不跟自己了。相比那幾個同學,唯一沒落下的是朔銘也有孩子了。
三十歲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身體比不過二十多的小夥子,年輕體壯,就是生病也不要緊,曾經的朔銘就是那樣,從沒把感冒發燒當回事。
朔銘仰頭看看天,深呼吸。自嘲的笑笑,三十歲,除了掙了點錢沒誰在乎自己,窮的就剩錢了。曾經朔銘覺得這句話就是在炫富,此時的朔銘覺得,這是一句多麼心酸的話。
晚上,邢璇打電話給朔銘,很生氣的埋怨朔銘說話不算話,差點哭了。邢璇從京城到明山市就想與朔銘膩歪在一起,沒想到平均一天還見不到朔銘一面,就算是見面也是一小會的事。
朔銘說:「我感冒了,發燒很厲害,別傳染你。等我好了再去找你好不好?」
「感冒了?燒的厲害嗎?」從指責到關切只需要一個逗號那麼簡單。邢璇再次展現了變臉之快,只是這一次是真心實意的關切。
朔銘一陣感動,總算有個人真的在乎自己。朔銘說:「已經打過針了,估計明天就好了。」
邢璇問朔銘在哪,朔銘連連拒絕不讓邢璇找自己。邢璇說:「你不在家不要緊。郝笑一定知道你在哪,要不我去問問她?」
朔銘還真怕她去打擾郝笑,既然分開了,那就好聚好散。朔銘說:「我在明山市區,你別管了,明天我就回去了。」
邢璇一再堅持,朔銘實在挨不過,心裡也是想有個人陪著自己,朔銘覺得自己有點孤獨,於是就把地址說了,邢璇打車過來。
屋漏又逢連天雨,還有一句話描述朔銘就是禍不單行。但上天總給人留一點希望,邢璇很快就到了。
朔銘不想邢璇知道白茹雪的這個小家,預計著時間提前到車上等著。朔銘就當白茹雪一直在這住著,不想讓這個女人看到朔銘身邊有另外的女人陪伴,似乎那樣讓白茹雪不高興。
邢璇想要搶著開車,朔銘拒絕了,可啟動車卻不知應該去哪。
邢璇說:「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跟我回去,另一個就是我去賓館找個房間。」
朔銘握著邢璇的手,情深意切的說:「謝謝你。」
「我好感動啊。」邢璇開玩笑故意大聲說,但眼角的幸福出賣了她,的確,朔銘的一句謝謝讓邢璇很感動,朔銘從沒這麼認真的說過感激的話。
車停到邢璇所在單元的樓下,被邢璇拽著手拉著,老大不情願一樣跟著走,朔銘回頭看了眼,不知郝笑在做什麼。
糾結中跟著邢璇進了房間,清新典雅的裝飾,一看就是女孩子的閨房,不過房子有點大,朔銘驚嘆,有錢也不至於這麼花。這是兩套房子把中間的牆打通了,二百多平的面積,只有邢璇一個人住,說句話都帶著回聲。
朔銘嘴角抽動:「你買這麼大的房子,而且這麼快裝修好了?」
「如果我想要這房子就是我的,但其實不在我名下。」邢璇很隨意的說:「你先到床上躺一會,我給你燒點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