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扯虎皮做大旗
回到房間,朔銘心裡有底,神態自若的繼續伺候程浩喝茶,盡量放低姿態讓自己顯得卑微一些。
「朔老闆,還沒想明白。」程浩口氣已經有些冷淡了,原本想三兩句話就把事談好,無論成不成痛痛快快的。沒想到與朔銘聊著這麼一會還沒說到正題。
「想明白什麼?」朔銘故作疑惑的問。
程浩把茶杯放到桌上,面色有點陰冷,茶杯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如果再用力一些,紫砂茶杯極有可能碎掉。程浩說:「開門見山的說吧,我一個朋友覺得小馬蹄山的水晶礦不錯,知道我們認識,托我當個中間人談談,看你這邊能不能把開採權轉讓出來。當然了,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朔銘一拍大腿:「原來程少爺是說小馬蹄山啊,嗨,我當你找我什麼事呢。小馬蹄山……其實……已經不是我的了,前段時間就不是了。」
「什麼?」程浩皺皺眉。
「真的。」朔銘信誓旦旦的說:「雖然現在法人與所有人還是我,但實則已經賣了,我只是幫忙管理而已。」
「朔銘。」程浩覺得朔銘在耍他,直呼其名正代表了心裡的怒火在升騰:「我現在可是在跟你商量。」
此時是與朔銘再商量,如果朔銘給臉不要臉那就不是商量了,作為程市長的少爺,程浩有這個本事讓礦山只賠不賺。別說程浩,就是一個區區的黃生榮就能讓石坑停止運轉。別看朔銘有礦了,其實依然是誰也不敢得罪的小人物。
朔銘擺著一臉苦相:「程少爺,我可真沒說瞎話。現在我他么的想找塊豆腐撞死。人家給的價錢好啊,我一心動就把礦山賣了。可如今你也知道,礦山出了水晶,高興的不是我。我死的心都有了,而且我女朋友還因為哄搶水晶這件事把剛懷上的孩子給流掉了,那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
朔銘說的動感情,的確是心痛沒了孩子。差點就一把鼻涕一把淚,拿過桌上的紙抽,很誇張的擤著鼻涕。抽抽鼻子,隨手一擦:「錢都是身外之物,我認了。可孩子是無辜的呀。程少爺,你說說,我找誰評理去。唉,自認倒霉吧。」
朔銘的表演是動了真感情的,程浩一臉古怪的盯著朔銘,怎麼也不相信朔銘的話,但眼角差點流下來的眼淚又不像是裝出來的。程浩敲敲桌子,示意朔銘別裝了,就是裝也要有個尺度。程浩問:「你賣給誰了,為什麼到現在沒辦理手續?」
朔銘立即停止誇張的悲慟情緒,抹了把鼻子隨手一擦:「我也不清楚是什麼狀況,簽的協議是隨時辦理過戶手續,但自從協議簽訂礦山就不屬於我了,而我也拿到錢了。人家說礦山讓我管著,掙了多少錢我拿兩成。其實剛開始談賣礦山的時候我不同意,那是一座金山啊。可給的條件太優厚了,礦山的錢給我,然後還給兩成的利潤,多劃算啊。」朔銘左右看看,就像做賊一樣小聲說:「我說是兩成,他又不管,賬本還不是我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我至少能拿一半的利潤。」
程浩可沒興趣知道朔銘耍了什麼小把戲,陰沉著臉:「你把礦山賣給誰了?」
「真要說?」朔銘故作很緊張的樣子,一根手指指著天:「上面的人啊。」
「沒名字?」程浩有些反感朔銘賣關子,口氣很不好。
「名字我不多說了,姓邢。」朔銘笑:「刑天的邢。」
「哦?」程浩眯起眼,盯著朔銘的眼睛想要探究是不是在撒謊,但朔銘的眼睛除了帶有一點剛才擠出來的淚花倒是清澈的很。
邢,程浩倒是聽說過,只不過只憑這一個字不能確定是不是那個極有勢力的家族。程浩聽程市長說過,大天朝有一個神秘的紅家族,而邢家在紅家族中具有不小的話語權。就像紫斌,一個人孤身到此,但程市長卻不能與之硬碰硬,正因為紫家也是紅家族的成員。如果朔銘真把礦山賣給了邢家,程浩自然沒什麼好說的,而且諒朔銘這種草根也沒聽過什麼紅家族,更不知道那個邢家有多厲害,如果是撒謊,這個姓只能是朔銘蒙的,湊巧而已。
見程浩臉色陰晴不定,朔銘知道,一定是唬住程浩了。但程浩可不是弱智,哪有那麼好騙。朔銘添油加醋的說:「這兩天我正犯愁呢。自從小馬蹄山出了哄搶那件事之後,邢家來了個大小姐。這兩天我都擔心死了,就怕大小姐查賬,一旦查到我賬面不清,我可就倒霉嘍。」
程浩不關心朔銘倒霉不倒霉,聽了朔銘的話問朔銘:「邢家的小姐?叫什麼?」
「邢……」朔銘仰著頭故意想了一兩秒鐘:「邢璇,對,就叫邢璇。」
程浩已經確定,朔銘並沒有說謊。就在前兩天,程市長回到家還在念叨,一個京城來的丫頭片子,竟然管起明山市的事來了。當時程浩好奇就問了兩句,程市長就說了邢璇這個名字,但讓程浩如果碰到了就小心點,紅家族的人最好別沾染。
小馬蹄山的事談不成了,程浩對朔銘也就失去了興趣。有些失望,之前來的時候還認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朔銘怕死怕事之前可是領教過的。只是讓程浩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己送出去的一座破山竟然埋著寶貝。不過是一個水晶礦而已,程浩有程市長做靠山,掙錢的生意多了去了,在這些人眼裡,一座礦山還不至於紅眼。
看朔銘諂媚的笑,程浩覺得噁心對茶水都沒了興趣,放下茶杯:「既然礦山已經賣了,我也就不多說了。今天先這樣,我還有幾個朋友等我去湊局。」
朔銘自然笑著答應,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與程浩鬥智斗勇的也太費神。
茶水錢自然是朔銘付了,陪著程浩走出茶館,程浩剛要上車,朔銘賠笑說:「程少爺,你剛才說有個工程……」
「哦,這事還沒個准信,我幫你問問,有好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既然礦山拿不到,程浩才懶得給朔銘拉皮條弄生意,隨口敷衍一句坐進車裡。
朔銘繼續裝傻,笑著擺手送行:「那我就回家等程少爺的好消息啊。」
程浩點點頭,陰沉著臉像是要打人。都是人精,怎麼看不出來朔銘的做作。一腳油門,性能極好的車就像發了情一樣竄了出去。
看著車尾燈消失不見,朔銘趕緊擦擦額頭的汗。這一次自己反應有點慢了,怎麼就沒想到扯虎皮做大旗呢,幸好有邢璇提醒,不然朔銘還真難以招架程浩的大棒金元。
找個地方吃口飯,朔銘狼吞虎咽的吃了兩碗面,擦擦嘴,感覺舒坦多了。從今天起,如果有人再打小馬蹄山的主意,朔銘就說是邢家買了去。朔銘不會說是邢璇,這種極有指向性的答案很容易穿幫。邢家的人多了,誰能知道是哪個,如果真有本事與邢家硬碰硬搶生意的恐怕也看不上一個水晶礦。
上了車,朔銘往家趕,想到家裡要與自己分手的郝笑,朔銘又是一陣頭疼。
朔銘不是放不下郝笑,既然郝笑說分手朔銘也沒理由死皮賴臉的纏著。但郝笑剛流了孩子,一來是在身體的恢復期,二來極有可能是心情不好說的氣話。朔銘不想因為誤會而丟了這份緣分。如果郝笑鐵了心要離開自己,朔銘並不想死拖硬拽的挽留。面子倒是小事,強扭的瓜不甜。
朔銘心情並不好,與程浩談話如果算是一個小小的勝利,那面對郝笑朔銘又像是一個斗敗的公雞。心裡鬱悶而且垂頭喪氣。
車剛進豐城,遇上一波查酒駕的。自從上次酒駕被查,朔銘小心多了,喝了酒要麼叫代價,要麼把車暫且扔下打車回去。
很配合的下車接受檢查,吹了口氣一股麵湯味。還順帶著打了個飽嗝。警察皺皺眉,看了眼檢測儀器,擺擺手示意放行。朔銘轉身剛要上車,身後有一人叫自己:「朔老弟。」
朔銘回頭,立即笑著說:「這不是黃哥嗎?你這麼大的領導怎麼親自出來查崗啊。」
朔銘碰到了黃生榮,趕緊迎上去親切的打著招呼。走近黃生榮朔銘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可沒有督查檢查,就算是有督查也都是一個系統的,黃生榮職位在這了,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與朔銘沒什麼關係,也只是心裡腹誹一下而已。
「朔老弟,最近有沒有出來玩啊。」黃生榮拿出煙,遞給朔銘一支。
朔銘低頭瞧了眼,這黃生榮,每次帶在身上的煙都不是便宜貨,也不怕因為抽煙進了有些人的法眼給抓了去。黃生榮笑眯眯的人畜無害的樣子,一看還是頗有正氣的一個人,絕對的好警察形象,可朔銘知道,這老小子色的很呢。朔銘也聽出黃生榮是什麼意思,這是憋著了,想讓朔銘帶他去糜仙醉瀟洒。
朔銘低聲說:「黃哥,下次給你弄個大學生,糜仙醉去不了了。」
「是嗎?」黃生榮以為朔銘怕花錢,想想也是,去糜仙醉一天一夜花的錢夠他包一個上好的大學生伺候一個月了。
朔銘挑挑眉毛:「過兩天我約黃哥一起出來玩。」
這算是答應黃生榮了,朔銘覺得自己的錢包又憋了一下,免不了放血把黃生榮伺候舒服了,只要他舒服石坑進出的車就沒人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