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咬出主謀
剛把難題推給朔銘,而朔銘又把這個皮球給踢了回去。其實朔銘已經猜到了,背後的主使應該是張明家。張明家指使那幾個人鼓動沈宏乾。沈宏乾這個人的身份很特殊,雖然沒什麼背景,但太多人願意給面子了。只是沒想到最後玩砸了。
朔銘剛說完,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互相對視,接著就是再次爭吵,張說是李,李說是王,王又說是沈,反正這個屎盆子不能扣到自家人頭上,朔銘的意思有點淺顯,那就是要找出一個主謀頂缸。不管怎麼樣,這案子已經進入程序不能隨便私了,總要有個承擔責任的,哪能隨便就這麼過了。
朔銘聽了一會,有點心煩,還不知要理論到什麼時候。朔銘到門外點上一支煙,圍觀的人讓出一條路,饒有興緻的繼續觀戰。
圍著村委小院轉了一圈,與幾個相熟的人打招呼,朔銘這才發現,這個小院已經站滿了人。農村人就這麼喜歡看熱鬧嗎?都不上班嗎?朔銘嘆息,這麼多勞動力閑置,真浪費,窮就對了。
好一會,朔銘才轉身回到辦公室。見幾個人都不再吵了,朔銘問:「誰是主謀難道還要爭辯嗎?要不這樣,我給你們一張紙,都寫上一個名字,我絕不說誰寫的什麼,這張紙我會交到派出所,你買覺得呢?」
這絕對是個好辦法,如果這些人還有意要隱瞞,事先沒商量肯定人名亂七八糟,只有這樣也才能讓人交代清楚而不會被人說是自己出賣了誰誰誰。
朔銘把一張紙撕開,每個人一小條。接著又每人給了一支筆。
一分鐘,朔銘面前就出現一堆小紙球。
朔銘為了公平,把抽屜打開,在裡面摳搜著一張張的看。越看朔銘越是驚喜,因為所有的紙條上都寫著同一個人名,張明家。
朔銘乾脆把紙條扔在桌上:「你們可以自己看看。」
很多人的表情變了,以為朔銘是變卦。朔銘說:「看吧,你們寫的都一樣。」
既然所有事都攤開了,皇帝的新衣沒了,大家也就撕破臉皮,所有人都開始把髒水往張明家身上潑。朔銘心裡冷笑,這件事發展到這種地步也正是自己預期的。
朔銘打電話把張懷叫來,當著眾人的面問了幾個問題。就是問說是主謀。眾口一詞,張懷一臉懵逼了。
其實這個答案張懷早就知道了,張明家找過張懷,很是擔心這些人供出自己,事實證明沒有誰能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面前一句話不交代,尤其是七個人都被抓了,人都是這種心理,你不說別人也要說,先說的有立功表現,后說的反倒有罪了。爭著搶著早就把前前後後交代清楚。但張懷吃了張明家的好處,自然想把這件事壓下去。沒想到朔銘能使出這種陰損的招數把張明家拉出水面。而且辦公室外面還有這麼多看熱鬧的。
這事誰也捂不住了,張懷只能冷著臉讓所有人都做一遍口供。眾口一詞,張懷也必須當即表示,要立刻抓張明家。
張懷走了,倒沒對朔銘又什麼看法,他是吃了好處不假,但也算盡職盡責幫張明家開脫了,張明家自己留下的尾巴能怪得了誰。
朔銘走出辦公室,反身對沈宏乾的兒子等幾人說:「你們也出來。」
朔銘當即說:「這件事我的意思是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主謀找到了那就算了。可磚廠畢竟是豐樓村集體的產業,怎麼說也有大量的股份,這件事我一個人說了就不算了。要不這樣,我現在立即發個廣播,讓能來的村民做一個表決怎麼樣?只要大家都同意饒了他們我就跟警察說去。」
朔銘再次把皮球踢出去,先表明立場。接著就讓大喇叭播報一下,讓能到村委的村民都來參與投票。
沈宏乾的兒子在背後看著朔銘,明知道這是朔銘故意挖坑但也沒辦法。這下好了,沈宏乾的這件事徹底要擺到明面上,以後沈宏乾也別在村裡住了,丟死人了。
過了半小時,人越來越多,還真有閑的蛋疼故意來看熱鬧的。
朔銘見人不少了,已經很滿意了。這麼多人的見證下,偷東西的事可以廣為告知,張明家的名聲也徹底臭了。
朔銘大聲把偷東西的經過說了,並且偷了多少價值的磚數目都說了,自然翻了幾倍往上說的,什麼時候了,誰還在乎那三米兩米的。接著朔銘就說,這件事所有人都是受了張明家的蠱惑,張明家也的確是主謀,讓大家參與意見,應不應該饒恕這七個人。
張明家浮出水面,也與這七個人結下了梁子,畢竟他們把張明家供了出來。朔銘也不怕這些人反悔了,張懷也把證據拿走。所以這七個人用處就不大了。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剩下的就是張明家與這七個人互相撕咬的時候。
朔銘大聲問:「覺得他們應該受到法律嚴懲的說句話。」
這麼多人,誰會站出來說應該讓人判刑,那可是結仇。自然沒人說話,朔銘又大聲說:「覺得我應該代表他們去派出所求情的舉個手行嗎?我聽大家的,這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如果你們不同意,我也會去,但只代表我個人,磚廠我也是有相應股份的。」
農村,親戚都很多,這是做好人的時候,妯娌之間給個暗示,也就有人舉手,舉個手而已,一個舉手了其他人也就跟著。大部分舉手了剩下的覺得再不舉手不夠意思了,就像主張嚴懲一樣,所有人都舉手了。朔銘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心裡竊喜,這些人,還是從眾心理厲害啊,完全沒有主心骨。
朔銘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所有人把手舉起來的照片。這才宣布散會,開上車就去了派出所。
張懷悶著頭上火呢,張明家給了那麼多好處,抓他之前最好通個氣,只要抓進來了再想和解就難了,張懷也不能站在中間吃好處了。最好的狀態就是張明家沒抓到,朔銘不放手。張懷作為調解人遊走期間,這一刻張懷想的也是狗咬狗的好主意。
沒想到接著朔銘就來了,張懷趕緊招呼,這兩人總見面,甚是熟悉。
朔銘把照片給張懷看了,委婉的表達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態度,但同時,朔銘又表示,村民對這個主使人異常憤懣,堅決要走法律程序懲處。要沒有這個人在中間搖唇鼓吹,那七個人也不會挺而冒險去做違法亂紀的事。
張懷暗道朔銘這一招太陰險了,把所有人都玩進去了,包括張懷都是朔銘手裡的工具。苦笑說:「朔村長,現在的情況是沒找到張明家,我們正在全力尋找,只要找到立刻審問。」
張懷沒覺得朔銘利用自己又什麼不好,這世道就這樣,張懷也在利用別人。有句話說的好,不怕被利用,就怕你沒用。有被利用的價值才能從中獲利,如果你沒用,誰還找你辦事。
朔銘也布陣是要把張明家送進監獄,而朔銘也知道,不能魚死網破,張明家就沒什麼關係嗎?重創張明家的銳氣讓這老小子以後離自己遠點就行了。
朔銘義正言辭的說一定要把張明家繩之於法,同時又表示,其實作為個人,還是願與張明家和平共處,只是這個張明家不給面子,竟然做出這麼下作的事。
張懷微笑著聽朔銘說完,也懂了朔銘的意思。作為村長,一定要嚴懲主謀,作為個人朔銘願意私了,這就是說讓張懷聯繫張明家,最好是談談,你給老子什麼好處我放過你。
朔銘步步為營這一路算計,真讓張懷開了眼界,最初對朔銘的輕視已經完全被警惕所取代。這他么的還是個包工頭?一個政治油條也做不出朔銘這麼完美的計劃,雖然很多地方有湊巧的成分,這這份心機讓張懷覺得危險,以後別得罪,能撈點好處就行了。
朔銘告辭離開,一路上哼著小調。不用朔銘多說,用不多久沈宏乾七人就會從裡面出來。至於後面怎麼做那就是張明家做主導了,如果張明家是聰明的,就與朔銘私了,拿出利益。如果張明家一意孤行那就最好死死的拖住那七個人,要坐牢一起。
但朔銘可不覺得張明家會這麼傻,此事已經塵埃落定了,朔銘是完勝。
朔銘在村委待了一段時間,中午在家吃了飯。朔宏德問了結局,點點頭沒說話。
朔銘說:「爸,我聽說這個張明家很早以前就混社會,如今幾個夜店也是那時候掙的錢,那他會不會黑方背景很厲害啊?」
朔宏德笑笑:「你呀,不了解他的情況下就敢這麼弄?」
朔銘汗顏,很多老一輩的事朔銘只能當故事聽,真假都有,誰知道誰說的准。
朔宏德說:「這個你不用擔心,張明家的人緣很差。他開夜總會的錢都是坑來的,我聽人說,當年一起跟他混的人都進去坐牢了,只有他得了錢逍遙快活。這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朔銘點點頭,這樣就放心了。
朔銘知道,張懷肯定會儘早的聯繫張明家,畢竟張懷替張明家擋著,不然抓個人還不簡單?只是沒想到吃過午飯沒一會,張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