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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灰溜溜的回來

  朔銘隨便找了家酒店睡了一晚,訂上機票返回明山市,灰溜溜的像一個落魄的公雞。


  所有人都差不多,能很快適應從無到有卻很難接受從有到無。在半年前朔銘可以說一無所有,一個混跡在最底層的小包工頭,半年的時間讓他飛速積累資本與人脈。現如今,朔銘雖然比之前有錢了可人脈關係卻大不如前。之前朔銘還能依靠豐城的各級領導。經過這次官場的震蕩,朔銘之前那些關係調走的調走落馬的落馬,基本不復存在。朔銘此時能動用的關係只剩下新任水利局局長何梓珊,而且這層關係並不牢靠。


  坐在飛機上,朔銘看著窗外飄過的雲朵發獃,這半年算是淫靡的半年,朔銘除了與幾個女人保持著不清不楚的關係之外一無所得。


  飛機落地,朔銘打開手機卻接到了關偉的電話:「關哥,看來你玩的挺嗨。」


  「那是,每年都來一次。」關偉在朔銘面前一般不避諱這些,隨即問朔銘:「你跟齊老闆談的怎麼樣?我看你肯定能飛黃騰達。」


  朔銘呵呵一笑不置可否,此時如果告訴關偉自己沒接收齊淑的招攬會不會被當成傻X嘲諷一番,也有可能關偉這層關係也就斷了,畢竟朔銘的這種做法有點不知好歹,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回到豐城朔銘沒急著回家,鬼使神差的去了劉曉婉的住所。朔銘的這次覺得倒是與劉曉婉有點相似。朔銘揉揉頭,覺得自己變了,如果是之前朔銘肯定巴不得靠上這層關係,如今朔銘卻想擁有自由身,一旦變成齊淑的幕僚,以後想做什麼就由不得自己了。


  朔銘感覺到了危機,此時朔銘接手的工程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能力,隨便出現一個攔路石就能讓朔銘這艘飄搖的小船徹底傾覆。如果季王莊那邊的工程款遲遲下不來朔銘的資金鏈也就算斷了。如果工程再出點什麼問題死無葬身之地都有可能。極有可能一夜之間朔銘就會一無所有。


  朔銘玩不起,暗暗盤算季王莊那邊的工程不能貪多,做完手頭上這些就算了。


  可接下來朔銘何去何從呢?繼續做包工頭?像以前一樣接一些修修補補的小工程做?


  朔銘在沙發上盤膝冥想,推演著自己可能遇到的一切可能性,但結果都是很不好,朔銘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了。這一刻朔銘有點後悔,為什麼就沒答應齊淑呢,給齊淑工作又如何,朔銘覺得自己太不會變通了。


  朔銘拿出電話,找出齊淑的號碼,卻遲遲撥不出去。好馬不吃回頭草,朔銘反過來打給齊淑只能自降身價,還不如當即就答應齊淑也好討價還價。


  天漸漸黑了,朔銘呆坐在那很久,本以為劉曉婉不能到這來住,兩人就像有什麼默契一樣,劉曉婉來了牧歌小區。


  拿出鑰匙打開門,進門時候一邊換鞋一邊打開燈。看到沙發上呆坐的朔銘劉曉婉嚇了一跳。叫了一聲劉曉婉扶著胸口大喘氣:「你嚇死我了,幹什麼一句話不說?」


  朔銘被劉曉婉逗笑了,回自己的房子能嚇成這樣。朔銘說:「我想你了,所以來看看你。」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自從徐開明去世沒人監視管束劉曉婉,劉曉婉很長時間才會到這來住一次。


  朔銘說:「我們是心有靈犀。」


  「色鬼,誰跟你心有靈犀了。」劉曉婉脫下外套掛好,去燒上一壺水,看著朔銘說:「你是不是有心事?」


  「這你都看得出來?」朔銘說:「那你說說我有什麼心事?」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哪知道。」劉曉婉等水燒開,倒上一杯涼著,坐到朔銘身旁悠閑的打開電視:「該不會是被女朋友趕出來了吧?」


  朔銘懶洋洋的摟著劉曉婉的肩膀:「也就你能把我趕出去。」


  「說說到底怎麼了?」劉曉婉關切的看著朔銘,兩人交往的時間夠長,朔銘還的第一次在劉曉婉面前流露出這麼悲觀的態度。


  「你幫不上什麼忙。」朔銘搖搖頭,笑著問劉曉婉:「如果哪一天我落魄了你能養我嗎?」


  「去死吧你,你的臉很白嗎?」劉曉婉嗤笑說:「我養小白臉也不要你這樣的。」


  朔銘抱著劉曉婉親一下:「我活好啊。」


  「色狼,滾一邊去。」劉曉婉推開朔銘,繼續看電視。劉曉婉的夜間的娛樂基本都是看真人秀,朔銘不理解,看人玩遊戲裝傻賣萌真的那麼有意思?

  朔銘說:「季王莊那邊的工程做完了我就靠你了,你給我找活干。」


  「我自己還愁的很呢,那還顧得上你。」劉曉婉笑著說:「朔老闆可是大包工頭,有背景有人脈,我這只是一個破監理公司,能進了你的法眼?」


  「我真沒開玩笑。」朔銘說:「我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你竟然會說成語,真不簡單。」劉曉婉咯咯笑:「我突然覺得你比電視有意思了。」


  「我累了,你給我揉揉。」朔銘捏捏劉曉婉的肩膀說。


  「我剛想說呢,最近可累了,渾身疼。」劉曉婉活動一下脖子,眼睛放光的看著朔銘:「要不你先給我揉,我再幫你放鬆放鬆,怎麼樣?」


  朔銘真心覺得不怎麼樣,被按摩的那個人能舒服的睡過去,就算沒睡也能被揉成一灘爛泥,等朔銘累得渾身是汗的時候劉曉婉肯定說自己不想動,趕緊睡覺算了。


  「不怎麼樣。」朔銘說:「你跟徐啟月的官司打的怎麼樣了?」


  「馬上要判決了,徐啟月關係不淺又有徐開山幫襯著,我能拿到兩成左右。」劉曉婉非但沒失望,反而很高興,轉頭對朔銘說:「我打算要股份不要公司,太陽監理運營太費神了,我想要上市公司的股份,這等於是現錢了。」


  「那你以後怎麼打算的?」朔銘問。


  「你知道徐開山為什麼這麼幫徐啟月嗎?」劉曉婉說:「徐啟星應該就是最近了,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剛才我是從醫院回來。徐啟星的情況撐不了太久,醫生說短則半個月,最長不過三四個月的生命了。」


  朔銘嘿嘿奸笑:「那你馬上就成小寡婦了,是不是寂寞了,來這跟我偷晴。」


  劉曉婉說:「其實我心裡還是很傷心的,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縱然徐啟星再對不起我,可我們畢竟是夫妻。他病的很厲害,我看著也心疼。」


  朔銘能理解劉曉婉的心態,人之常情。朔銘說:「也是,你們畢竟是夫妻,站好最後一班崗吧。」


  劉曉婉看著朔銘說:「過段時間我打算出去散散心,你能跟我一起去嗎?」


  「去哪?」朔銘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不過季王莊那邊的工程沒什麼要緊的地方了,主體差不多完工,剩下的都是些填充性的配套工程。大塊磚牆面保溫防水等工程,水電暖的鋪設,這些工程完全可以外包給工人來做,王兆寧等人在工地上管理質量就好。


  「甄陽市有一個寺廟,我想去那短期出家。」劉曉婉說:「怎麼樣?去吃幾天齋飯?」


  朔銘縮縮脖子,自己可是肉食動物,幾天不吃肉都能饞到流口水,去廟裡吃齋,這不是沒事找罪受嘛。


  「我得看看時間。」朔銘沒給準確答覆,自己的境遇並不好,朔銘可沒心情去琢磨如何享受生活。


  「你這樣六根不凈的人估計人家還不收呢。」劉曉婉撇撇嘴。


  朔銘說:「只要給錢就收,你懂什麼,這是營銷。」


  現在的寺院等同於景點,要門票要香火錢,還堂而皇之地算命看相卜卦,總之一句話,你高興就好,佛祖自然保佑你。


  由於現在城市人口的生活壓力大,周邊地區就推出各種短期旅行,農家樂不就是以這種方式發展起來的嗎。寺院也順應時代,以公司的形勢面向大眾,開辦武術學校,開辦各種培訓班,教著怎麼念經禮佛。劉曉婉說的這種短期出家也是要收費的,吃最普通的飯菜,還要干粗活,每天跟著大和尚一起念經,就像寄宿學校一樣是要收費的,而且價格不菲。


  朔銘說:「你短期出家打算捐多少香火錢?」


  劉曉婉轉過身,聽得出來朔銘有故意說笑的意思,香火錢是靠誠心的,劉曉婉說:「不行我就帶著我妹妹一起去,你當誰稀罕你呢?」


  劉曉婉也是是在沒人作伴,這些年真是沒有幾個朋友,交心的更少了。


  朔銘抱住劉曉婉,想要親熱親熱,劉曉婉卻拒絕了。轉過頭嬉笑著說:「你說去短期出家在佛祖面前那個是不是很爽啊?」


  「你這想法太污了。」朔銘很難想象那畫面得有多美,強行轉過劉曉婉的身體:「你還矯情上了,讓老公親一個……」


  第二天朔銘早早的起床,打算去工地看看,劉曉婉還沒睡醒,朔銘穿上衣服出門。打個車先回家,朔銘的車停在樓下,看來郝笑在朔銘這住著呢。


  朔銘上樓,這時手機響了,電話是馬婷婷打來的:「朔銘,你得罪關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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