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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趁虛而入

  男人的呵斥聲,帶著隱忍的怒氣,震蕩在暖閣之中。


  太子一驚,立即回頭,「滾……」


  話音未落,他卻是翻身從床榻上下去了,有些驚慌,有些無措。


  「叔叔別誤會……其實……」太子聲音艱澀。


  魏京華也翻身下床,站在暖閣門口的正是殷岩柏。


  不止殷岩柏,在他身後還有旁人,但他速度快,遠遠的把那些人甩在後頭。


  魏京華來不及張嘴對他解釋,殷岩柏卻迅速有了動作。


  他砰的關上暖閣的門,插了門閂,沖外頭道,「這裡無事,你們走吧。」


  「叔叔,裡頭怎麼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二皇子在暖閣外頭喊。


  「無事。」殷岩柏沖外頭說了一遍。


  嘁嘁喳喳的人聲未退,二皇子等人似乎仍舊不放心,還等在外頭。


  殷岩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頭來,目光落在魏京華身上。


  魏京華的衣服還算整齊,太子並未對她做什麼。


  她的髮髻也不曾凌亂。


  但剛剛那一幕,對殷岩柏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你……」他張了張嘴,聲音卻被暖閣外頭的說話聲蓋了過去。


  「太子與二皇子飲酒,被……」


  「沒有的事。」太子忽然開口打斷她的話。


  魏京華一愣,錯愕看向太子,他竟不想解釋清楚?

  他寧可殷岩柏誤會?


  「孤不勝酒力,剛剛貪吃了幾杯,就到這兒躺會兒。」太子緩緩說道,「孤口渴難耐,恰逢魏長使路過。孤喚她進來給孤倒杯茶。」


  魏京華一語不發,聽著他如何圓下去。


  「魏長使以為孤是遭了人算計,不由分說,給孤扎針。」太子語氣有些委屈,「叔叔你看這針眼兒,現在還疼呢!」


  魏京華一口氣險些沒上來,現在是撒嬌的時候嗎?太子殿下!!?

  「孤疼的不行,她拔針之際,孤就嚇唬嚇唬她。」太子摸了摸後腦勺,「沒想就被叔叔撞見。」


  太子訕訕一笑,回頭教訓魏京華。


  「魏長使針術好,也不能見人就扎呀?」


  魏京華瞪眼,一陣無語。明明是二皇子的鍋,為什麼丟給她?


  殷岩柏輕哼一聲,側耳聽了聽外頭的動靜。


  外頭人少了許多,他提步靠近太子。


  太子驚的想往後退,但念及自己乃是儲君,斷沒有道理害怕臣子。


  即便那個臣子是他的叔叔,他也不能慫。


  他立在原地沒動。


  殷岩柏停在他面前,伸手為他整理衣衫,又給他繫上腰帶。


  甚至把他披散的發都重新攏起來,束在頭頂上。


  太子略顯緊張。


  殷岩柏卻一舉一動,從容不迫。


  待終於收拾好了太子,他才點點頭,「殿下先請。魏長使這裡,我會問清楚。」


  太子吁了一口氣,沖他點點頭。


  殷岩柏拉開門閂,外頭竟只剩下殷戎和常武,再有就是太子的親隨。


  至於二皇子和那些看熱鬧的人,也不住被清去了哪裡。


  「砰」的一聲。


  太子一出門,殷岩柏就又將門關上了。


  他額上青筋直蹦。


  魏京華低頭沉默片刻,「其實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麼?不明白自己是個女孩子,太子是個男人嗎?」他隱忍著怒氣開口。


  魏京華沉默。


  「不管是二皇子對他動了手腳,還是他自己故意裝傻,順水推舟……這都是事實吧?」


  魏京華點點頭,對,性別的問題,她還能否認嗎?


  「你搞清楚,他是沒對你做什麼!而不是沒想過要對你做什麼!」


  殷岩柏幾乎咬牙切齒了。


  魏京華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默默低下頭去。


  他現在就像是一座馬上要噴發的火山,她還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


  「你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很厲害?再強勢的男人,都拿你沒辦法?」殷岩柏說著,提步向她走來,「是不是以為,你有針術,有功夫在身,別人就不能把你怎麼樣?嗯?」


  魏京華難得乖巧的搖了搖頭。


  他抬手擒住她的下巴,「上次在鳳仙閣,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


  「夠了。」魏京華有些惱。


  「你不該把自己送入險境。」他目光很有些嚴厲。


  魏京華抬手推開他的手,「王爺不用教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自己有分寸。」


  「呵,」殷岩柏頓時氣笑,「你有分寸?你的分寸在哪裡?二皇子打的什麼主意?他就想讓我看見,讓眾人看見!你怎麼收場?」


  魏京華垂了垂視線。


  「這事,不是你吃沒吃虧的事情!乃是關乎你名聲的事情!」


  殷岩柏深吸一口氣,強壓自己的怒火。


  「太子好面子,他剛剛為什麼不承認自己著了二皇子的道兒?因為他怕羞!怕被人說他竟會中計。」


  「如果被人看見他與你在這裡,他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一定會把你弄進東宮!」


  殷岩柏額上的青筋,手背上的血管,都綳了起來。


  魏京華默默的看他一眼,難得沒開口刺激他。


  他哼了一聲,「所以,你是等我殺進東宮,好把你救出來嗎?」


  魏京華一愣,「你不用救我……」


  她的意思是,她不至於走到那一步。


  也許是她詞不達意,也許是殷岩柏理解偏了。


  只見他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魏京華張了張嘴,又懶得與他糾纏解釋,就那個意思唄。


  她說她不至於,他又要說,「你覺得你很厲害?你很有本事……」


  這諷刺的話,真的很傷人自尊啊。


  殷岩柏卻點頭笑起來,笑的眼睛都紅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深深看她一眼,轉身向門口走去。


  到門口,他腳步一頓,似乎在等她喚住他,挽留他。


  但沒有,暖閣里安安靜靜。


  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吱呀開門。


  「人已經清走了,你可以放心離開。」他語氣悶悶的說。


  「謝謝晉王爺。」她說。


  殷岩柏抬起一拳,猛地打在門框上。


  喀嚓一聲……也不知是門框碎了,還是他的骨頭碎了。


  「這話聽著,真刺耳。」他說完,闊步而行。


  魏京華無奈的嘆了口氣,沉默不行,說謝謝也不行……男人怎麼這麼麻煩啊?

  她也出了暖閣,只有殷戎和常武還在外頭。


  「您走這邊兒。」常武向她指路。


  魏京華跟在常武後頭,往二皇子府邸外頭走去。


  「我家王爺很是擔心您,怕您吃虧,怕您被人算計……」常武小聲說。


  魏京華點點頭,「多謝,我不是小孩子。」


  常武一噎,張了張嘴,又咽下去。


  常武把她送出二皇子府,早有馬車等在那裡。


  原本殷岩柏是要等在車上的,可他剛剛卻改了主意,他轉道去了二皇子的生辰宴上,這會兒正與人痛飲。


  車裡有他的氣息,卻沒有人。


  魏京華闔目倚靠在枕囊上,默默琢磨著這些事兒。


  馬車卻猛地一頓。


  她也倏而睜開眼。


  「她在嗎?」車廂外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魏京華眉頭輕蹙。


  常武應道,「在,得我家王爺之命,要送她回府。」


  「我與她有幾句話說,」熟悉的聲音笑了一聲,「你家王爺在宴席上買醉,但任憑他的酒量把二皇子的酒窖喝乾了,他也未必醉吧?不如叫我勸她兩句,也省的你家王爺強灌自己。」


  常武瞪眼,「您替我家王爺勸?」


  信了他的邪!他替他自己勸吧?他這是打算趁虛而入呢!

  「我若不是,大可避過你,等你走了以後,再去找她。」


  他哼笑一聲,動作乾脆果斷的晃過常武,跳上了馬車。


  馬車裡一明一暗,車門開了又關上。


  魏京華抬頭,訕訕打招呼,「寇七郎,許久不見。」


  「我在東宮十二衛當值,沒守在太子身邊,曉得殿下今日要出宮……我該跟來的。」寇七郎低聲說道。


  魏京華愣了片刻,才聽出來,他是在向她解釋。


  又是這件事,魏京華深感無奈,她都打算揭過不提了……


  畢竟殷岩柏那一通怒懟,明裡暗裡的罵她蠢,為救太子,險些搭上自己。


  知道他是好意,也經不住內心受挫……她是女孩子呀,她不要面子的嗎?


  寇七郎在一旁坐下,魏京華懶懶不想言。


  「我來向二皇子送生辰禮,也見過了太子。」他說。


  魏京華眸子明顯一縮,她救了太子,太子卻向她丟鍋,沒見過這樣沒擔當,又好賴不分的。


  「太子說,魏小姐若是想要解釋,可隨時去東宮找他。」


  魏京華猛地抬起頭,看了寇七郎一眼。


  寇七郎有些窘迫的解釋,「我就傳個話。」


  「話傳完了,寇七郎可以走了。」魏京華語氣不善。


  寇七郎輕嘆一聲,「不要跟自己置氣。」


  魏京華抿嘴笑了笑,「多謝叮囑。」


  寇七郎一噎,難怪晉王爺會被氣成那副樣子,這女孩子真是軟硬不吃。


  「晉王爺似乎是有些誤會,你不想解釋嗎?」寇七郎沒有下車,卻是低聲問道。


  魏京華笑了,「解釋什麼?如果誤解都能解釋的清,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矛盾了。」


  寇七郎眸中忽而亮了亮,他不由放輕放緩了聲音,「如果這世上有一個人,不用聽解釋,也願意無條件的相信你,理解你,無論何時都支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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