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石牛
一頭石牛，能動便已是古怪，石牛竟還能喝水，這便更讓人覺得蹊蹺無比。
石牛大小與普通水牛一般，身上也沒有什麼特彆強悍的氣勢，他四肢著地，低頭河水，除了通體是堅硬的石頭外，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然而在石牛面前，金牛卻是俯首稱臣，恭敬無比。
「蒼梧大人，人帶來了。」金牛恭敬的稟報道，其口中的「蒼梧」想必就是石牛。區區石牛，可以被金牛稱為大人，可見兩者之間有著怎樣的差距。
真正的高手，可是這石牛啊！
「晚輩肖葉，見過前輩。」
肖葉第一時間上前打招呼，在他的命令下，凌紫欣也自報家門，至於火舞，她只是一抱拳，並沒有報上姓名。
不是她架子大，而是身為魔族，恐怕雷牛們對她的姓名不感興趣吧？
「嗯，你且下去吧。」石牛喝著水，未見他開口，渾厚的聲音已經傳來。
金牛不敢怠慢，行禮之後便退了下去。
溪流前，只剩下肖葉、火舞、凌紫欣還有昏迷中的肖東流。
至於石牛，他依舊站在溪流內，喝著屬於他的溪水，石頭所做的眼珠時不時的掃一眼肖葉肖葉等人，最多的是落在肖東流身上。
「此人是人類，為何體內隱藏著魔族的氣息？」
沒看到石牛有任何變化，但那熟悉的聲音卻傳了出來，他之所以讓肖葉等人留下，正是因為感知到了肖東流氣息的不同尋常。
石牛在小牛鎮時，肖葉等人還在山峰之中，相隔如此之遠。石牛卻已經能夠感知，如此實力當真非同小可。
肖葉不敢怠慢，當即道：「他是大哥，因魔族在正元大陸進行試驗，試圖將人類變成魔族。我大哥被他們抓獲，成了實驗的對象之一。若非火舞姑娘用她的鮮血救了他，此刻他還無法恢復人樣。體內殘餘的魔族氣息，是因為實驗的毒素還未完全逼出。」
肖東流的身體，距離蘇醒還有一段時間，在這過程中。毒素也需要慢慢逼出。至於小紅藥水什麼的，早前就對肖盛試過了，不起作用，那麼對肖東流自然也是無用的。
「實驗？」
石牛的語氣中帶著些許陰沉：「這魔族做事也真是歹毒，竟連這等喪盡天良的手段也用上。」
音落，石牛瞪了火舞一眼。目中的厭惡之意不做絲毫隱藏。
「對不起。」火舞低頭道歉，除了道歉，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石牛沒有理會火舞，或許石牛知道魔族的罪孽與火舞無關，但是他們的家園被魔族毀滅，石牛是親眼看到了那凄涼的場面，哪怕他修為再高。也無法原諒一名魔族。
火舞用鮮血救了肖東流，這本是善良之舉，石牛自也知曉，但魔族罪孽深重，石牛心中的悲憤早已與金牛相同，遷怒了所有魔族。
如果這裡不是正元大陸，他們甚至不敢保證自己會壓制住不出手。
「前輩，我們只想在此找一處地方暫時住下，為我大哥調養好了傷勢，我們立刻就會離開。」
肖葉一抱拳。道出了自己的來意，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學雷電淬體之術。
「把他放到水裡來。」
沉寂了小會，石牛再次傳來聲音。竟是要讓肖葉將肖東流放到小溪中。
肖東流此刻身體虛弱，貿然放入水中十分的危險，他可是肖葉的大哥，怎能隨意處置？
對於石牛，肖葉知之甚少，不可能按照石牛所說，將肖東流放入溪水中。
「前輩，此事怕是不好吧？」肖葉擔憂道。
「放心，人類給予我們一方凈土，這是大恩，我們不會恩將仇報。他體內的毒素我會幫他驅除，同時我也可以改善他如今的身體，否則以他這副身體，活不過五年。這點你也是知道的吧？」
石牛並不怪罪，也不著急，他語氣平和，說話穩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有種讓人不由去信任的衝動。
「前輩真有把握？」事關肖東流性命，肖葉不得不謹慎，哪怕石牛再厲害，他也得詢問清楚。
「呵呵！我知道你的擔憂，放心，他死不了。」石牛笑道。
肖葉皺眉沉思了小會，這石牛看樣子實力遠在自己之上，如果他真有什麼惡意，肖葉幾人是絕逃脫不了的。
石牛費了如此多的口舌，顯然不是要對肖葉等人不利，看他信心滿滿，肖葉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心。
「好吧。」
肖葉吸了口氣，將肖東流小心的放在了溪水當中。
肖東流身體虛弱，方一接觸溪水，便抽搐起來。
對於這一幕，石牛視若無睹，肖葉則是緊鎖眉頭，如果石牛隻是想將肖東流放在溪流中的話，肖葉一定會很快出手，將肖東流救上來。
哧哧！
就在肖葉等待之時，石牛身上發出了古怪的聲響，緊接著他的四肢竟是輸出了大量的雷電里，擊在了溪流當中。
「前輩……」
肖葉一驚，若是這些雷電接觸到肖東流的身體，以肖東流目前的狀況，怕是十死無生。
然而這些電流進入溪流內，並沒有因此擴散，而是小心的融入了肖東流的身體中，緊接著肖東流的身體便停止了抽搐，肖葉隱約感知到，雷電竟然在強化肖東流的身體，並且為肖東流將最後的毒素抹殺。
這一幕看的肖葉有些失神，雷電之力，這是最狂暴的力量，即便能夠操控，也無法做到細緻，可是如今在石牛的控制之下，雷電就好像是石牛的雙手，輕鬆的控制自如。
雷電入體，造成的破壞可以是毀滅性的，但若是控制的好，其淬體功效也是所有能量中最好的。
石牛不但在幫助肖東流驅毒，還在強化肖東流的肉體，這點肖葉看在眼裡，心中自是感激，如此的話，只要成功，肖東流便可以多活不少年。
對於雷電的操控，石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在他的治療下，肖東流恢復的非常迅速。
肖東流原本枯瘦的身體，也在慢慢變的豐滿，虛弱的生命氣息在逐步增強，
「此人生存的意志力已經很弱，若不暫且消除他的記憶，怕是救活也會淪為廢人。」
就在肖葉等待之際，石牛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是一個巨大的壞消息。
「生存意志薄弱？」
肖葉心中一凜，再看看肖東流，聯想到肖東流之前睜開雙目時的恐懼，其實這點肖葉早有所察覺。
只是一直不願面對，如今從石牛口中道出此言，肖葉最後的希望也隨之被打破。
若是繼續擁有記憶，肖東流的求生意識便幾乎為零，就算治好他的身體，估計也會淪為廢人，什麼都做不到。
為今之計，只有暫且封印或者毀掉肖東流的記憶，才可以讓他擁有再活一次的機會。
「呼！」
肖葉深吸了一口氣，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不能說是最壞的，但也好不到哪去。
肖東流一定是經歷了非人的虐待，才會失去生存的意志，或許直接讓他死了更好一些，但是肖葉明顯不會這麼做。
「抹除他的記憶吧，讓他重活一次。」
肖葉做出了選擇，不是封印記憶，而是直接抹除！
記憶一旦抹除，便永遠無法恢復，而封印的話，還有可能再來一次。一般情況下，都會選擇封印，肖葉卻選擇了直接抹除，這是為何？
「你可想清楚了？」石牛沒想到肖葉會做出如此選擇，他問道。
「大哥所經受的折磨，已經是非人能夠承受的，既然如此，就沒必要讓他再承受一次。直接抹除了記憶，讓他重活一次吧。」
肖東流本是一個開朗之人，生存意志十分的堅定，可經過試驗后，他的意識竟然不想繼續存活。
這說明肖東流經受的痛苦是萬萬無法想到的，既然如此，肖葉有什麼權利讓肖東流再承受一次？
抹除記憶，或許對肖東流有些不公，但至少肖東流還有繼續快樂活下去的希望，但若只是封印記憶，有朝一日，當那記憶蘇醒之時，肖東流再痛一次不說，他能承受得住嗎？
肖葉無法如此殘忍，他寧願讓肖東流再活一次。
「小子，既然你有所覺悟，老牛我便成全你！放心，老牛會讓此人留在我雷牛的世界里，沒有記憶，在這片世界他更加安全。」
石牛似乎對肖葉的決定很是讚賞，他非但要救肖東流，竟然還要將肖東流留在這片凈土中。
「多謝前輩。」
肖葉大喜，如果肖東流能夠留在此處，那麼就會遠離世間紛爭，除非正元大陸被魔族攻破，否則這裡就是安全的。
雖然要與牛為伴，但對於沒有記憶的肖東流來說，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石牛不再多說什麼，在他的操控下，肖東流的記憶被直接抹除，失去了記憶，肖東流的身體不再發生任何抵抗，任由石牛為他淬鍊身體。
約莫一刻鐘后，肖東流的身體被送出了小溪，經過探查，肖葉發覺肖東流的身體已經無礙。
不多時，隨著身體一陣抖動，肖東流緩緩的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