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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太初

  “讓一下讓一下讓一……”一路推搡謙讓,李肯與王安回到了蘭夏街太初槍械店的門口。


  門還是門口還是那個口。


  沒有鑰匙,鑰匙已經不起作用,兩個很累的人從口子鑽了進去。


  多麽熟悉。


  沒有熟悉的人,師傅賈韌沒有回來。


  “累死了累死了累……”疲憊的王安不停的嚷道,年齡還太小。


  盡管都是大師兄一路在前麵開道,但一路“妖魔鬼怪”弄的王安全身細胞興奮,平生僅見。


  “唉,累死了。”李肯一屁股坐在了房間的門檻上,裏麵是師傅的房間,現在坐得是師傅經常坐的位置,向裏麵看了看,“沒有回來。”


  倒頭就睡了下去,夜已深。


  “咕咕咕……”野雞的叫聲,每天早上都叫。


  太初槍械店離那片山坡很近,那片山坡離那片叢林很近,那片叢林是五百年前存世的叢林。


  “好餓。”


  慢手慢腳的走近切蒸煮一體機,“打開。”


  去交易會之前王安拿著經過師傅改造的槍械打的五六隻野雞野鴨還有兩隻在冷凍框裏。走之前有三隻,少了一隻野野。


  “師傅已回來過。”


  “現在又出去了。”


  自然而然的就是這個想法,把那隻稍小一點的野雞拿出來打上各種調味品一口,“好香。”


  不一會兒,熟野雞就皮骨不剩,“再把這隻野雞也打一小放進去,等下師弟醒了馬上就能吃,他的手藝可沒我好。”


  “師傅,槍,賣的好多錢啊……”王安手抓空氣,就是在抓一張張的綠幣。


  “醒了啊,快把這雞吃了,餓壞了吧。”李肯微笑,不由得想起了昨天王安的孩子樣。


  “咱倆都是個孩子啊,好像是這麽大的時候跟著師傅進的這個店。”李肯心裏想道,然後用手比劃高度,正好是三人圍桌吃飯的桌沿平行。


  三步並做兩步肚子也咕咕叫個不停。從昨天下午走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其間身體亢奮熱量消耗巨大,“師傅回來過。”王安注意到裏麵僅存一隻,師兄不可能會故意吃下那麽多。


  “嗯。”


  賈韌的房間門是開著的,盡管房間門對大門的門很近且都可以直行而入,但那是限入小身材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賈韌故意還是懶得修,李肯和王安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不對啊,現在是大清早,師傅回來過,難道是傍晚走的?”兩人回來時就是深夜,賈韌不可能碰到了兩個徒弟不打招呼就走了,還是在明顯有事的情況。


  事實上李肯早就發現了不對,從大門掉落的木屑明顯要少,說明賈韌難得的認真走進了門,這樣就和大門不會過多接觸。還有房間的門,那門還是那門就是比平時略開了一點點,坐在門檻上睡了一夜的李肯知道自己並沒有碰門,原來就是這樣。


  他不想進門去,至少不是現在就進去。因此選擇了先吃東西,然後再重返原先與自己最近的位置。


  “吃完再想其他的吧。”李肯和王安略帶嗬斥,他心裏有點煩躁。


  感覺到師兄的語氣不對,王安也少有點安靜下來,快速安靜的吃起雞來。


  “吃完了。”

  “哦。”


  “我們去師傅房間看看吧。”


  最後一句話很不對,要看看你不會自己去,還加上“我們”,這平添了一些氣氛,一般一同去一個地方的不是重要就是很重要。


  散落的書籍,擺正的書椅,四五雙布鞋五規則的擺放,幹淨的鞋麵,顏色掉漆的鏤刻木床,方正的床被。


  “沒變。”


  “師兄,桌上麵有張紙。”王安手指李肯正對麵卻歪頭看向房間角落的眼睛提醒道。


  是啊,有張紙。那張紙那麽顯眼怎麽會沒看到呢,到處散落的書籍隻有一張薄紙在書桌上還有擺正的書椅,所有的布鞋都在隻有唯一的一雙皮鞋不見了,從來波浪起伏的被子現在方正了。


  “怎麽會沒看見?”


  “我進門就看見。”


  李肯心裏呐喊著。


  “哦。是呢,桌上麵有張薄紙呢,不知師傅會寫些什麽呢?師傅可是心理派和行動派。”賈韌很少動手寫字,李肯偶爾會見到一兩個但不是很認識,和古代草書一樣。賈韌也知道自己萬般長,就寫字很難看,所以很少寫字。


  “師兄說的對。”


  紙張很薄質量很好,顏色有點泛黃,是一地下一本老書撕下的一頁空白紙,“師傅的個性。”


  喜舊。


  上麵就一個字,賈韌隻說了一次,“走。”


  走?你有還是我走,師傅走還是師傅兩個徒弟走亦或是大家一起走……


  當然,接下來還有走,賈韌對自己很隨便對別人很好,去哪能告訴就告訴免得別人擔心,“師傅有事外出,回來不定。店,別管。你倆,去綠水市藍色起源槍械製造槍械股份公司,有接。”


  難得的把一個公司的名字說全了,賈韌大概覺得公司名字不能縮減,要是能縮他會直接寫“藍色起源”,剩下的自己體會。兩個徒弟,還是盡力關心。


  “師傅走了。”


  “師傅走了。”


  “走了。”


  李肯和王安無力的坐在地板上,那把擺正的椅子靠著身邊歪斜,無心思考。


  兩個腦袋空空的,兩人都是五歲略大進的太初槍械店,兩人來這裏十年了。十年,是個漫長的時間,能發生太多的事情,小小的酸甜苦辣應有盡有,轉成空。


  “叮鈴鈴,叮鈴鈴……”兩個灰色手戒在兩人坐下的時候從擺動的書椅上掉在地下發出響聲。


  這很符合賈韌的作風,沒有放在紙張上,沒有在紙張上提醒。放在書椅坐的正中間位置。


  有點小搞怪,又不至讓你發現不了。


  一人撿起來了一個戒指。


  “鐵做到。”最差等的戒指。


  兩個戒指上都刻有兩人的名字,這是賈韌自己雕刻的,顯示早早就為兩人準備了,不然不會這麽舊。


  李肯撿的戒指上麵刻的是李肯的名字。王安撿的戒指上麵刻的是王安的名字。。


  厲害!把兩人進屋的位置,進屋後的心理變化,看到留言後的兩人反應,最後各自坐下的方位與此相對應戒指掉落方向都提前預算出來了。太初店主不是疏於算計。


  賈韌還是賈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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