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就是個混蛋
「六年。」
「趙涵，六年意味著什麼？喬喬已經把你放進了她的心裡。她一整顆心停放的全都是小涵涵。可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小月學妹，你一定覺得我是人渣吧。」
「對，你就是人渣。」林小月咬唇。
她儘力的平息聲音。
「那個女人是誰，她哪裡值得你背叛喬喬？」
「她是我一個大客戶的女兒。家庭條件非常的好，在南城小有名氣。能夠攀上她，我這輩子的前途將一片光明。當初走上這條路，我也猶豫過。你一定想象不到我有多喜歡喬喬。可是，喜歡是一碼事，現實又是另一碼事。我跟喬喬在一起，這輩子即便再努力。我們也不可能在南城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買上自己的房子車子。過上有錢人的生活就更別提了，跟做夢似的。喬喬長的很漂亮，有許多人追求她。我雖然一直都很想要她，可是卻一直都沒有碰過她。本來，我想留在新婚夜的。可現在我卻覺得慶幸。起碼，我沒有毀了喬喬。離開了我，她依然能重新開始。而我……那個女孩兒可以幫助我擁有我本來不敢想象的一切。愛情與現實，我總要選擇一樣。我真的糾結了很久，你懂嗎？」
原來如此。
林小月沉沉的呼了口氣：「趙涵，工作上的成就對你們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如果不成功，我們根本就沒有底氣對喬喬說給她幸福。如果喬喬跟了我。總有一天，她會被我熬成黃臉婆。淹沒在柴米油鹽當中。讓我真真正正決定改變的，就是她的遷就。她知道我給不了她好的生活。所以，她把從前買名牌化妝品的習慣戒掉了。因為這樣她就可以剩下錢來租房子。幫我分擔生活的壓力。可是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失敗。是我的失敗，讓她退而求其次。我知道，喬喬特別的愛我。我也非常的愛她。可是，我同樣沒有自信，將來如果有一天，喬喬後悔了呢？喬喬那麼優秀。我有什麼資格這折斷她的翅膀。把她系在我的身邊呢？小月，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就是人渣。我不敢再擁有那麼美好的喬喬了。對於我來說，喬喬就像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樣。我也不捨得。可是……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取捨。魚與熊掌從來就不能兼得。小月，你懂我的意思嗎？」
林小月又是一陣沉默。
她忽然就明白為什麼凌漢韜要出軌了。
因為窮怕了。
「我懂，可是趙涵，我敢保證，將來你會後悔的。」
她緩緩站起身：「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一次狠個夠。不要像現在這樣折磨喬喬。讓喬喬每天都因為你的加班和改變而多慮和難過。因為這事兒總有一天喬喬會知道。我希望，你跟喬喬分開后，就再也不要招惹她了。你說的對，你這樣膽小的人沒有資格讓喬喬為了你退而求其次。」
林小月說完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趙涵快步追上林小月拉住她手腕。
「小月，接下來，喬喬可能會很痛苦。拜託你幫她走出感情的陰影。」
趙涵說著眼中的淚就這麼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
林小月眼眶也濕了一片：「你放心，沒有人比我更希望喬喬好。趙涵，我先替喬喬祝你幸福一輩子。」
她說完甩開趙涵的手離開了咖啡店。
傍晚，她下班后小李來接她。她今天下午一直都沒有什麼精神。坐上車后，就開始閉目養神。
車子沒開多遠，她對小李道：「小李，你能先帶我去個地方嗎。」
「林小姐你想去哪兒？」
「孤兒院。」
回到孤兒院的時候，正是晚上吃飯時間。倩媽媽在給孩子們分發食物。
林小月進去舉手道：「報告，今天可不可以多加一份啊。」
倩媽媽抬頭，溫暖的對她笑了起來。
孩子們興奮的圍著她叫道：「姐姐，你怎麼回來了。」
「想你們了唄，快吃飯去吧，一會兒陪你們玩兒。」
她走到倩媽媽身邊，倩媽媽已經將她的飯盛好。
「你這孩子，回來也不打個電話。」
「倩媽媽，我發現我最近有點黏你呢。一會兒不見你都會想你。」
倩媽媽無語的笑了笑：「你這孩子，就會胡說，來，吃飯。」
兩人一起走到一旁的餐桌上坐下，吃了頓很和睦的晚餐。
「倩媽媽，你這幾天有沒有回醫院去複查？」
「昨天小韜帶我回去查了。」
林小月愣了一下：「難得小韜有這份心。」
「小韜最近有點奇怪，沉默寡言的，哎，算了，不跟你說了。」
林小月抬了抬眼，終是沉默著沒有說話。
吃完飯，林小月陪孩子們玩了了一會兒就先離開了。
坐車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她在路口看到了凌漢韜。此刻，凌漢韜正一個人坐在馬路邊抽著煙。神情很是從很悶。
林小月拍了拍小李的車座：「小李，停一下車。」
「怎麼了林小姐，落下東西了嗎？」
「不不不，是我碰到了一個老熟人。」
林小月說著推開車門下車往後走了幾步。
凌漢韜抬頭看見林小月的時候愣了一下。他看著她，眼神發直。
林小月走近他：「你坐在這兒做什麼呢，怎麼不進去？」
「我剛剛回去了，看到你在，所以我躲出來了。」
「怎麼，不想見到我？」
「怎麼會呢，我是怕你不願意見到我。」
林小月笑了笑在他身邊坐下，她仰頭看向天空：「星星真多。」
「小月，你今天為什麼沒有躲開我。」
林小月沉沉的嘆了口氣：「小韜，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兩個上同一所中學。因為我們兩個都是孤兒，所以時常被人排擠。有一次我被人欺負了，你跟人家打了起來。明明是你被揍的鼻青臉腫。結果對方家長找來的時候，班主任還硬要你道歉。那一次，我害怕的一直在旁邊哭。是你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走到那個家長面前給人家鞠躬。當時你說的話，直到現在我也清楚的記得。你說：對不起，阿姨，我們兩個都是孤兒，沒有父母。所以，你的兒子打了我的妹妹。我不想讓我妹妹受委屈，明明知道我自己打不過你兒子。卻還是跟你兒子動了手。我們被打了，可是，你們打人的一方卻還找上門來要我們道歉。我們知道，因為沒有父母你們才會這樣欺負我們。可是阿姨，請您記住，孤兒也是人，也是有尊嚴的。我今天跟您道歉，不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我是為您不分青紅皂白的保護自己的孩子的行為感動。我們孤兒很好欺負的。所以，現在別說讓我們給你們道歉了，就算讓我們下跪，我們也會跪的。因為我們不想給孤兒院里的媽媽添麻煩。」
凌漢韜抿唇：「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忽然提這個做什麼。」
「我想告訴你，是你教會我，孤兒也是人，也是有尊嚴的。我們從小相依為命，走到今天不容易。小韜，從前你對我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原諒你了。我們像從前一樣，做一對好兄妹吧。」
凌漢韜頓了一下，眼眶中帶著熱淚：「你原諒我了？真的嗎？」
林小月抿唇笑著點頭。
凌漢韜激動的一把將林小月抱進懷裡：「小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林小月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而正這時，她們身前一輛賓士穩穩的停住。
車窗落下，邵昀霆陰冷的面容出現在兩人面前。
林小月抬眼望去，目光淺淡。
凌漢韜卻是忽的鬆開了摟著林小月的手，表情有些慌張。
林小月站起身望向車裡的邵昀霆：「你怎麼來了。」
「我如果不來，如何看到這感人的一幕？」
林小月轉頭看向凌漢韜：「小韜，你回去吧，倩媽媽估計還在等你呢。」
「好，那你……小心點兒。」
「恩。」
凌漢韜看了邵昀霆一眼轉身往孤兒院的方向走去。
林小月站在車門邊，邵昀霆看了她一會兒將車門打開。
「上車，愣著幹嘛？」
林小月側身上車。
老李發動車子開到小李身邊：「小李，走吧，邵總和林小姐都在我車上呢。」
「知道了，李叔。」
車子緩緩駛離孤兒院的方向。
回家的路上，邵昀霆不說話。林小月也很沉默。老李不停的透過後視鏡看後排的兩人。
邵總明顯的在生悶氣。而林小姐的表情卻很是坦然。她的視線淡淡的望著窗外，神情平靜。
「什麼時候你跟凌漢韜又這麼親昵了。還小韜呢，你們也不嫌噁心。」
「雲小姐叫你昀霆哥的時候，你不是也很受用嗎？」
林小月淡淡的回了一句，邵昀霆徹底火了。
「凌漢韜傷害過你，我是在擔心你，你沒看出來嗎？」
「雲小姐也傷害過你，我也是在擔心你。」
邵昀霆冷笑一聲：「你是越來越會氣人了。」
「那是你心態不好。從前我做什麼你都不會覺得不妥。現在我做什麼你都會覺得礙眼，不是嗎？」
邵昀霆冷嗤一聲，這話應該反過來說才對吧。
老李將車開回了別墅，林小月拉開車門下車。還未等走到正門，就接到了一通電話。見是趙涵打來的，她臉色冷了些接起電話。
「喂。」
「小月，你在哪兒。」
趙涵的聲音很急。
林小月蹙眉：「有事嗎。」
「如果你不忙的話，可以出來幫我找找喬喬嗎？」
「找喬喬？喬喬去哪兒了嗎？」
「剛剛我約她出來，想跟她說清楚。結果她從餐廳里跑掉了。我到處找也沒有找到她。我很擔心她。我怕她會出事。你也知道，喬喬她一根筋啊。」
林小月咬唇咒罵一聲：「趙涵你就是個混蛋。你明知道喬喬一根筋，剛剛為什麼不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