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他怎麼可以傷害晚姨
顧唯一手指曲起,指甲劃過地板表面,餘光看了眼那敞開著的房門,不過眸光一閃,唐牧澤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剛才還想誇你聰明,懂得讓那人走其實是在救他。怎麼這會兒子又愚蠢到異想天開了,嗯?」
顧唯一的心思,不過一個眼神,唐牧澤就能輕易看穿。
門開著又如何,就是沒人攔她,她也走不出這唐家大門。
「你還想怎麼折磨我?」
逃,是逃不了了。
她現在只求一個痛快,讓她知道,他到底還想要做什麼。
她一無所有了,只拖著這副殘破的身子,還能帶給他什麼嗎?
「你這麼說,我會很傷心。」
當一個男人以高高在上譏誚的語氣告訴你,他會很傷心。
那麼請問,你會相信嗎?
「唐牧澤,要怎麼樣才能放我走?」
沒有顧家了,他卻不放她離開,難道不知道這個時候,整個封城的人都在等著看唐先生是如何驅趕她這個落魄千金走人的嗎。
他怎麼能讓大眾失望呢。
「放你走,是不可能的。」
指腹撫過女孩的臉頰,撥開她遮擋住眼睛的長發,指間的輕柔卻不過是在她心中留下更深的傷痕罷了。
「唯一,你想要自由嗎。」
「……」
說不會放她走,卻跟她提自由,呵!
「很簡單,只要簽了那份婚書,你就自由了。」
婚書?
顧唯一身子猛的往後縮,腳步往後移,那恐懼的神色再度浮現在臉上。
就是這樣的反應,他就是想看到她驚慌無措的樣子。
——顧小姐,本本分分的做唐太太有什麼不好的?
那個林管家的話,她現在明白了。
唐牧澤,想要折磨她一輩子!
以他妻子的名義,要她身負枷鎖,再也逃不脫。
「你做夢!!」
她不會簽的,更不會嫁給他!
唐牧澤是她的仇人,是顧唯一恨不得親手殺了的人,她又怎麼會嫁給仇人呢?!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氣息不穩,是心中所有的怒恨,全都集結在一起。
如果她現在手裡能有一把刀就好了,她一定會,不留任何情面,不會有絲毫猶豫的——
深深插。入唐牧澤的左心房,要刀子穿透心臟,要那鮮紅的血來祭奠她所有的恨!
「沒關係,有的是時間,讓你想清楚。」
畢竟是一輩子的終身大事,他作為男人,能理解女人選擇婚姻時,所需要認真考慮的時間。
他等就是了,不急。
要用諾言楓的話來說,唐牧澤就是把顧唯一當做普通的女孩,就好像是彼此之間沒有那些傷害,沒有過去。她此刻,不過是在考慮,並不是在拒絕。
可顧唯一卻永遠都不會忘記所發生過的一切,她寧願死,也不會做唐牧澤的妻子!
她死後,也姓顧,絕不會入土唐家的墓園!
「唐牧澤,你害死了我的父母,搶走了我父親留給我的一切,現在卻要我簽婚書?!你覺得可能嗎,不如你以死謝罪,也許我會為了你一生不嫁。」
反正她現在這樣,也不會再遇到愛自己的男人了,她可以一輩子不嫁,只要他死在她的面前!
「但我這輩子都不會做唐太太。」
縱使一生不嫁,縱使他死了,她也只會是顧唯一。
「唯一,你會簽的。」
男人卻絲毫沒有把女孩這些話放在心裡,沒有會死,也沒有人要她一生不嫁。
「你覺得自己現在還有威脅我的資本嗎?」
她還有什麼是可以被他用來威脅的呢。
「你不想知道晚姨被我送去哪兒了?」
晚姨……
顧唯一本怒恨的眸子在聽到這兩個字時,猛的一顫,那心中皺緊成一團。
看著男人妖孽邪肆的笑中鍍了寒涼,唐牧澤從不是善人,被他送走的人不是失蹤了,就是死了。
就像當初的顧氏夫婦,至今下落不明。
晚姨,隨時可能成為下一個消失無影的人。
「你……」
她沒想到,唐牧澤竟然會對晚姨下手。
那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親人啊,也是他以前尊重的長輩,他怎麼可以傷害晚姨?!
「你把她怎麼了?!」
卻是男人指腹的溫度從她臉上抽離,噙著笑站起身,轉身要走。
顧唯一心中都是驚慌無措,以這種跪趴的方式,試圖去抓住他的衣袖,卻是一場空。
看著門合上的時候,顧唯一才知道,自己的悲劇並沒有結束,才剛剛開始。
晚姨是不是出事了,她會不會也像父母當初那樣,再也回不來了,從這個世間就此消失了。
顧唯一,為什麼所有與你親近的人,都會一一離去。
因為你就是個災星,禍害了所有愛你的人,卻求死不能,只能這麼卑微低賤的活著嗎。
你甘心,看著唐牧澤理所應當的擁有一切嗎?
可是如今的你,還能怎麼向他討回呢。
那種絕望中卻泯滅不了的恨意,像是在告訴她,你沒資格死,你沒資格去見你的父母。
你必須活著,你活著就是最大的懲罰。
……
林知薇回來后,就發了一通脾氣,林語熙見她那樣子,也多半知道這次去唐家沒討到什麼好處。
「怎麼,被趕出來了?」
「我根本連進去的機會都沒有!」
林知薇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后,就越發不能平復心情:
「唐先生他是什麼意思,視我為透明嗎?他這不明擺著沒有把我們林家的人放在眼裡,就算今天是姐去了,只怕也進不去。」
林語熙倒是真沒料到,林知薇會吃了閉門羹。從那次的事情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唐牧澤。
就連自己單方面宣布了訂婚,那個男人也只找去了父親,有了一番託辭。
莫非,那晚他知道了她們姐妹的有意設計,所以觸犯了他的底線?
「我最想不通的是,他竟然會讓秦朗進去!」
這都什麼事啊,林知薇從今天的事情里已經看出,唐牧澤好像並沒有要與林家交好的意思。那之前他又為何會與姐姐在一起呢?
「姐,你和他的婚事……」
「你以為那樣的男人會真心喜歡一個女人嗎。」
林語熙一開始就清楚,那個男人對她沒有絲毫的情意。起初林語熙以為,他是想藉助林氏,來鞏固自己在顧氏集團的地位。
可現在,哪有什麼顧氏集團,唐牧澤已經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他用不到林氏集團了,自然也用不到林家的人了。
也許一開始,林語熙就是個幌子。
不是因為林家,顧唯一又怎麼會急著與簡易南訂婚,又怎麼會蠢到把股權轉給簡易南呢。
「你的意思是,他不會娶你了?」
「不知道。」
唐牧澤那樣的男人,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林語熙也看不懂。
她也是個女人,心中也會抱有一絲一毫的期冀。
期冀那個男人,對她有一分情感就足夠了。
……
第二天,簡昕來學校時,就聽到關於秦朗退學的事。
退學?!
前兩天不是還在她面前晃悠的人,怎麼一下就退學了呢。
「聽說他的父母也被迫離職了,都是教授級的人物,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
「是啊,他的爺爺當初還是校長的恩師呢,這次聽說校長出面也不行,還是不得不被開除。」
「真是天有不測,誰能想都會出這種事情啊!」
「是啊是啊……」
前排那幾個同學議論的聲音傳來,簡昕皺了皺眉目,也聽出了一二。
秦朗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貴族,但世代都是書香門第,他的爺爺也是這所大學有名的老教授,培養出校長和系主任這些人物,他的父母也是學校里受人尊敬的院長教授。
突然之間,什麼都沒了。
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嗎,連校長出面求情都沒用?
簡昕也不知為何,腦海里聯想到的,只有顧唯一。
難道是因為唯一的原因?
不敢去揣測,最近的變故實在是太多了,唯一不知道情況如何,小叔的話能不能信,這些都讓簡昕覺得前所未有的煩躁。唯一不在學校了,她也不想來了。
接到顧唯一電話的時候,簡昕還不敢相信。
「唯一,真的是你嗎?」
「……」
電話那邊,無人回應。
「你,你現在在哪裡啊?是在唐家嗎?你有沒有事啊?!」
「我是唐牧澤。」
終於,電話里傳來了聲音,卻不是顧唯一。
唐牧澤……簡昕聽到這個名字,聽到這個聲音,就止不住那突然躥起的憤怒。
她就知道,唯一在唐家!
「你對唯一做了什麼?要是唯一出了什麼事,我才不管小叔跟你是什麼關係,我一定會報警的!」
「你不想見她嗎。」
卻是男人不以為然,語氣淡漠的一句話,就讓簡昕原本的怒意全都轉化為了怔然。
他是什麼意思,他要讓她見唯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