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唯一,我有點生氣
秦朗一聽,神色更加擔憂了。而林知薇則出聲打斷——
「秦朗,原來你和唯一認識啊。我和唯一也是朋友,我們認識好幾年了。」
不否認,的確是認識好幾年了,可似乎並不是朋友吧。
優雅的舞曲響起時,林知薇便就將期冀的目光投向秦朗。她是今晚宴會的主角,自然是希望心儀的人能請她跳第一支舞。
要顧唯一說呢,林知薇這人吧別看平時挺強勢的,可關鍵時候呢又只會故作扭捏。機會可不是白白找上你的,就得看誰出手快了。
「秦朗同學,你能請我跳第一支舞嗎?」
今夜這風光,她顧唯一偏就要搶了又如何呢。反正,那人也不在乎不是么。
林知薇眼中閃過一抹恨然,欲想開口說什麼,但秦朗略帶抱歉的聲音已經傳來——
「抱歉,我不會……」
「我教你。」
顧唯一揚起微笑,拉著他的手就步入了舞池中央。不用看都知道,今晚的壽星主角,肯定黑了臉。
她的這個舉動,無疑成為了在場人的焦點。畢竟從來只有紳士邀請女士跳舞,這麼主動的千金小姐倒是第一次見。
唐牧澤啖了口杯中的紅酒,狹長深諳的眸子睨著那舞池中央的男女。
很顯然,她挑了一個不會跳舞的人。
當父親提到公布訂婚的事情時,林語熙希望男人能點頭答應,可是良久,她抬起眸子,注意到唐牧澤的目光,隨之看去,是那一身白色禮裙的女孩,教她的「舞伴」如何共舞一曲。
「你這麼緊張,倒顯得我不是女孩子了。」
秦朗比顧唯一高很多,她抬起頭看到的就是他閃躲的眼色,那放在她腰間的手明顯是因為緊張而不敢貼緊。
明明跳舞這種事,害羞的不應該是女孩子么。
低頭看著眼前人兒唇畔莞爾的笑意,絢麗的燈光之下,猶如繁星四月,點綴了他的星空。
她與其他的女孩不同,應該說,是在他心裡,早已不同於她人。
如果說喜歡上一個人可以在一瞬間,那麼秦朗不置可否,喜歡上顧唯一,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牧澤……」
林語熙低聲喚了一聲,當著父親的面,她只希望,他不要讓她失望。
「這件事,以後再說。」
他竟當著父親的面,拒絕了她?
女人落寞的眼神裡布滿不甘,餘光看向笑容正好的顧唯一,是因為她嗎,是不是因為顧唯一?
——林姐姐,你上過我哥的床嗎?
此刻,顧唯一曾經的話,在她耳邊不斷迴旋。
沒有血緣卻以兄妹名義住在一起的男女,關係真的乾淨嗎?
小搶風頭后的顧唯一識趣的端著杯果汁去了露天台,這裡安靜多了,抬頭還能欣賞到正好的月色。
剛才的那支舞,只怕林知薇到現在都還在氣惱著吧。這不,一個勁纏著秦朗,也不知那秦朗有哪裡好,怎麼就被向來性情驕傲的林二小姐看上了呢。
秦朗的家世背景可比不上在場這些企業家,聽簡昕無意說起過,好像是書香門第,祖輩就是教書育人的,一向看中名譽品性。
搖晃著杯中的果汁,她輕笑著,想到剛才林知薇那樣子,不得不說自己這壞習慣還真是一點都沒改,這麼多年了還是喜歡得罪人。
「看來剛才的小把戲,讓你很高興。」
一道沉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女孩嘴角的笑意僵住,這聲音並不陌生,雖然只聽過一次,但區別度卻很高。
片刻,顧唯一再度拂起唇畔的弧度,轉身禮貌性的頜了頜首:
「簡先生,你好。」
晚宴的地點雖然大,可是該遇到的人,總是不會少。
「一時的勝利就能讓你如此得意,顧小姐還真是容易滿足。」
顧唯一可不認為,對方這話是在誇自己。
卻也不怒,依舊一副無關緊要的姿態,不以為然:
「我向來這樣,倒也不覺得哪裡奇怪。」
一個女孩子,別讓自己活得太累了,時而玩笑,時而歡喜,便就足夠了不是么。
時間也不早了,這晚宴應該很快就散了,她還是先回車裡等著吧。
將杯子放在一側,她勾了勾笑,欲想離開。
「上次我的提議,顧小姐似乎還沒考慮好。」
上次他的提議?
顧唯一止步,眼中閃過瞬間的冷然,語氣依舊如上次那樣的堅定——
「簡先生,你是簡昕的小叔,我尊重你,僅僅是長輩的尊重。」
她,只把他當做是長輩,除此之外的關係,並不想有。
這就是她的答案,不會改變。
「況且,我不喜歡離過婚的男人。」
也絕不會,嫁給這樣的人,懂么。
簡易南看著那抹倩影離去,薄唇勾起的弧度越發肆意,不喜歡離過婚的男人,可不代表不想跟這樣的男人合作。
顧唯一,你已經動搖了,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他可以等。
……
車內的溫暖,讓人都鬆懈下來,閉著眼睛已經很困了。
沒一會兒就聽到了什麼聲響,她緩緩睜開眼,有人在敲車窗。
是秦朗。
「顧唯一同學,剛才謝謝你教我跳舞。」
謝她?如果讓這個想法單純的男生知道,她剛才不過是……在利用他,他現在還會來謝自己嗎?
「我記得你說過喜歡天文,明天有個星空展覽,你有興趣一起去嗎?」
他,在約她。
唐牧澤從會場出來時,就看到那僅隔著一道車門,男生俯身說著什麼,女孩淡著笑趴在車窗邊,言笑晏晏的一幕。
秦朗看到從他面前走過的男人,立刻站直身子,唐先生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司機已經為那人開了車門。
「開車。」
顧唯一聽出身邊那人聲音中的沉暗,抬眼看著站在原地神色難堪的秦朗。在車子啟動的那一刻,她笑道:
「好啊,一起去吧。」
再然後,車窗合上,猝不及防。
留給秦朗的,只有一道黑色的車影,漸行漸遠。
顧唯一側過頭看著唐牧澤骨節分明的手指指間觸碰的車窗按鈕,皺起眉頭,嬌嗔不悅:
「哥你幹嘛呢,我還在跟秦朗說……」
那個話字,她沒機會說出口了。一道蠻力桎梏住她的腰身,下頜被那溫涼的手指緊扣住,力道有些重,捏的她有些疼,想扭頭避開,但到頭來疼得只會是自己。
「疼……」
「疼……」
低喃的聲音發出都很困難,被迫抬起頭與他目光相視,唐牧澤眼中的冷邃讓她只看一眼就心生怯意。
他,生氣了。
為什麼生氣?
「跟那人什麼關係。」
聲線沉暗,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凜然,狹長深諳的眸子里折射出寒意。
那人?他是說,秦朗么。
呵,能是什麼關係,她和除了他以外的人,還能是什麼關係。
「同學啊。」
不然呢,該不會是因為她今晚搶了林知薇的風光,讓唐牧澤不高興了?
「哥,你弄疼我了。」
感覺,下巴要脫臼了。還好是純天然的,要是像那些女明星一下裝了個假體,不被生生捏碎才怪。
可顧唯一哪裡知道,自己說的這句話,在男人聽來,別有深意。
緊扣下頜的力道鬆開,轉而高大的身軀壓向她。腰身被桎梏住,根本躲不了,不斷靠近的男性氣息,鍍了紅酒的香氣,別有一番蠱惑。
他的唇離她,僅有厘米之間。
顧唯一屏氣,全身像是僵住了一般,不敢亂動,那近在咫尺的人,溫溫涼涼的指腹撫過她的臉頰,菲薄的唇瓣有意無意的在她唇鼻之間摩挲著,他唇上的涼意,讓她睫毛不住的扇動。
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推開嗎?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到底犯了什麼愚蠢錯誤時,那人的唇已然覆上她的唇瓣。
「……」
察覺到了危機,她伸手想去推開,唇上的溫度撤離的同時,她的身子也被人壓倒,雙手被束縛在身後。
「唐牧澤,不要!」
她的聲音中布滿驚恐。
她知道他想做什麼,一直都知道,從很早以前就知道!
以前,唐牧澤還會顧忌一些,不會這麼直接觸碰她。
但現在,這個男人根本無所顧忌,甚至可以說——
他想玩點更大膽的。
「唯一,我有點生氣。」
不是生氣,只是有點。
那暗啞的嗓音抵在她耳邊摩挲輕語,明明說著溫柔的言語。
死死咬唇,她眼角有了晶瑩,眸中的漣漪惹人心憐。
「我……我知道錯了……」
她錯了,不管是什麼讓他生氣,或者讓他有點生氣,她都認錯,她都認!
「不,你沒錯。」
唐牧澤吻著她眼角的淚光,唇畔的笑猶如地獄撒旦那般,讓人看不穿,也猜不透。
「唯一,你的身體很喜歡我……」
「沒有,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她沒有……沒有對他……
顧唯一咬緊牙,不讓自己發出那種羞人的聲音,眼中的淚滴落在座椅上,臉頰因為隱忍而通紅。
晚上,晚姨剛收拾完客廳,就看到回來的人兒……
「唯一,你怎麼了,這裙子……」
那白色的晚禮裙,裙擺一側明顯是被撕開了,露出了白皙的腿。
顧唯一強忍著情緒,聽到身後唐牧澤的腳步聲,她說道:
「剛才下車不小心被車門夾到了,我沒注意,裙子就這樣了。晚姨我好累,先回房間了。」
晚姨本想開口再問什麼,就見女孩快步上樓回房的樣子,倒像是在避著誰似的。
回到房間的人兒直接去了浴室,把身上的裙子脫去,打開淋浴……
一邊洗著,眼中的淚就滴滴落下。
顧唯一其實並不堅強,顧唯一其實……也是個膽小鬼。
手機一直在桌子上響,響了好幾次,抹去眼淚,穿好睡衣出來,看到的都是未接。
是簡昕打來的。
「唯一,你怎麼才接電話啊。」
「剛才從浴室出來。」
「我聽小叔說,今晚在林知薇的生日宴上見到你了?」
簡易南,她怎麼差點把這人給忘了。
「嗯。」
簡昕和她小叔的關係好像一直很好,還真是看不出,像簡易南那樣的危險人物,也會有真情相待的人。
「上次你走得匆忙,本來想問你到底和我小叔談的怎麼樣的。今晚,你們有聊過嗎?」
「簡昕……你知不知道,簡先生並不是無償願意幫我。」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