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耍人的手段挺卑劣
身後響起的女音,帶著幾分急促和緊張。顧以深止步,淡淡回首,輕睨了沐向晚一眼,嘴角噙笑,掀唇開口:
「沐小姐?」
明明是疑問,但為什麼在沐向晚聽來,就是不言而喻的嘲諷?
「顧先生,能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么?」
若他真如那晚訂婚宴上所見的謙謙君子,那自然是不會拒絕。
顧以深笑意未減,但眸底閃現過若有若無的深邃。他不說話,但他的助理,很識趣的將他的意思傳達了——
「很抱歉這位小姐,總裁事務繁忙。」
就這樣一句話,來打發她,還真是小氣。
事務繁忙是么,那她就等到他不忙為止。但到了下午,沐向晚就開始懷疑,顧以深來公司上班是看了天氣預報的吧!否則,前幾天不見人影,偏偏今天見到了,卻是天色陰晦,沒一會兒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有的人說,一個人最大的誠意,在雨里能夠體現。說穿了,就是自虐。電視劇的女主角不就是這樣么,淋濕了自己,讓所謂的男主心疼。
但沐向晚沒有那麼傻,找個地方避雨,是正常人的思維。
那高樓建築下,一席遮擋之地還是有的。雖然,不時還是會有雨滴打落在她身上,但也不至於看上去太狼狽。
一個下午就這麼在雨聲中過去了,直到他的助理拿著雨傘到她面前,聲音中只有冷淡。
「沐小姐,雨大,還請早些回去。」
沐向晚不接那雨傘,看著助理Lay,嘴角的笑意無奈,卻多了一些嗤然。一個下午的大雨,他現在才讓助理來告訴她,雨大,請她離開?
用句粗俗的話來說就是——耍了她,最後他媽的讓她滾!
「你老闆耍人的手段挺卑劣的。」
轉身,欲要離開。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助理的下一句話,沒有猶豫——
「沐小姐,總裁願意見你了。」
沐向晚沒有回頭,只是冷傲抬眸,眼底皆是輕嗤與諷刺。
「告訴他,我不願見他了。」
離開的腳步聲,被雨聲淹沒。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雨中。Lay看著手中的雨傘,臉上明顯是有了些錯愕。
坐上計程車的女人將有些淋濕的發別到耳後,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仿若剛才的事,無以所謂。
他在和她玩心理戰,一種無聊而又測試對方的遊戲。
一顆糖,一耳光,再來一顆糖……真是無聊的男人。
浴室里,她洗去一身疲憊,頭枕在浴缸邊緣,淡淡的玫瑰香氣瀰漫整個浴室。
閉緊眼睛,微微咬住唇瓣,她身子往下傾,整個頭浸入水中。黑色的髮絲瀠洄著,良久,直到她感受到一種急促,難以呼吸的恐懼。剎那,「嘩」一聲水響,女人睜開眼,喘著氣息。
她到底在做什麼!
就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
也許是自己太過緊張,所以暴.露了不該有的情緒。譬如,對顧以深。
如果顧以深不是那個男人,那她所想知的沒有任何必要;如若他是,那她只用等著他來找她就好了。反正,她也沒想過逃。
夜裡,月涼如水。
睨著錢包里的卡和所剩無幾的錢,只怕再過幾天,她連酒店都住不起了。對於從小被養在豪門裡的沐向晚而言,自力更生好像有些困難。
女人自嘲笑了笑,難又怎樣?現在,她只能靠自己。
而凌晨,唐言商的到來,比沐向晚預料的要晚了很多。莫不是,將家裡的妻子哄睡著了才悄悄來的吧?這可真不想唐先生的作風。
唐言商晲了眼這酒店的海景房,薄唇勾勒出冷笑。沐向晚就是沐向晚,即便就要身無分文,也捨不得委屈自己分毫。
「這幾天,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他陰著臉,但笑意未減。有時候沐向晚總在懷疑這個男人的臉部構造,究竟是要練多久才能做到這種喜怒分明,同時呈現在臉上。
她沒有回答,只是找了水,吃了片預防感冒的葯。咽下后,才不溫不火說道:
「那你來,是要告訴我答案么?」
「真想知道?」
唐言商噙著笑,走近女人。食指勾起她的下頜,看著她散散漫漫的目光。
「那個人不是顧北城。」
這就是,他唯一能給出的話。
似是意料之中,沐向晚側首,不去看他的臉。身子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刻意與他保持了距離。畢竟,她現在和他已經沒有一點關係了。
「謝謝唐先生的答案,你可以離開了。」
這個答案對於她而言,似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唐言商的話,信與不信,得看是誰了。她可不是林婉婷那種用三言兩語的情話就輕而易舉的相信這個男人的人。
這樣生冷的態度,唐言商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線,看上去是有了微微的不耐。
「沐向晚,離了我你在青城無法立足。」
女人如柳的眉上揚,果然,唐言商在沐向晚面前,就不是唐言商。她還以為,他可以繼續那麼不以為然下去。
「唐先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仰首,對上男人陰騭的眸,絲毫不亞於他的凌厲,與他對視。
唐言商,別忘了,幾年前是誰,在青城無法立足。
直到唐言商離開,她都沒有多看他一眼。他曾經說過很多次這樣一句話——
沐向晚,你的心是冷的么,為什麼我唐言商就是捂不熱?
還不夠熱么?他自欺欺人的做出了那些假象,讓青城所有人都以為,她沐向晚愛唐言商入骨!
她沒有反駁,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可唐言商,當初是誰讓我的心變成現在這樣的冰冷,甚至早已死去?你那一槍,死的不僅是那人,還有你所一直想得到的心。
變相的囚愛,三年,還不夠么?她自認為,是沒有欠他的。
一整晚,無眠。尤其是在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后,天未亮她就匆忙離開了酒店。
……
「沐小姐,你來了!」專職照顧的護士將女人攔在了病房外,帶著幾分生疏。
沐向晚屏氣,因為走得急,心跳的有些快。從病房外的玻璃窗看到了裡面的病人,眸光一顫。
「怎麼回事!」聲音中帶著冷厲,那護士沉音,說道:
「昨天顧夫人看了電視上的報道,偏要離開醫院去找她的兒子。情緒很激動,我們不得不把她捆起來,注射鎮定劑和安眠藥,她才剛穩定下來。」
那護士的話,沒有絲毫想要掩瞞,似乎這種事情,習以為常。
沐向晚凝著裡面病床上的婦人,全身被用繩子捆綁起來,綁得很緊,她沉沉入睡的臉上都皺著眉頭,似乎在說,好痛!
「啪!」那一耳光,用了所有的力氣,沒有猶豫,沒有留任何的情面。
「……」那護士捂著臉,火辣辣的,生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動手的女人,不是都說沐向晚很能忍么,那怎麼敢,給她打耳光?!
就在那護士要開口前,沐向晚的第二個耳光,接踵而至。
那聲響,不比第一次的輕。
「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這麼做的!」一個護士,不對,一個唐言商派來的護士,也敢有權利這麼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