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在終點等你

  楊拂曉看著顧青城的表情並不像是開玩笑的，動了動唇，「我能不能……」


  顧青城打斷她的話，說：「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楊拂曉下了車，靠後兩步，看著黑色的商務車遠去，兩隻手握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心裡已經默默問候了顧青城好幾遍。


  後面有一輛計程車開過，按了兩聲喇叭。


  楊拂曉的包被顧青城給扣下了，錢包和手機都在包里，現在身無分文，她從哪裡能打車去機場？走著去？顧青城還真能想出來！

  她憤恨地踢了一腳面前的碎石子，轉身就原路返回。


  根本就不是許慕珩！許慕珩雖然偶爾會挑逗她，卻從來都不會用這種方法故意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

  走了兩步，她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三年前，大一新生有一次長跑比賽，全程有五公里，當時寢室長給全寢室的同學都報了名，不過臨場有兩個都直接退賽了，說什麼五公里的路程，要跑死在路上了，順便還拉上楊拂曉：「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也別去跑了，風一刮就能刮跑了。」


  確實，楊拂曉也沒有打算去跑，學院說什麼參加比賽就加學分，都是糊弄新生的，她也不在乎什麼學分。


  但是，她的滿不在乎，也就終止於許慕珩給楊拂曉打的一個電話。


  「加油，我在終點等你。」


  …………


  車上，顧青城把文件收起來，靠在車座閉目養神。


  「從這裡步行到機場需要多久？」


  「呃，需要兩三個小時吧，」方樹從後視鏡看了顧青城一眼，她也沒有走過，所以只能說一個大概的時間，不過，重要的是——「但是還有二十分鐘過安檢……」


  默然片刻，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一首比較歡快的英文歌，顧青城霍然睜開眼睛，循著聲音看向放在車座上楊拂曉的包。


  他直接拿了楊拂曉的包開了拉鏈，從裡面拿出屏幕正在閃動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姓名是「沈管家」。


  手指按下接聽鍵，聽見裡面沈駿的聲音。


  「楊小姐，我已經在亞寰酒店外面等候了，昨天晚上事先打電話提醒過，今天要去量尺寸試婚紗。」


  顧青城手指點了兩下手機，「我是顧青城。」


  電話另外一頭的沈管家頓了頓。


  「今天楊拂曉要跟著我去上海，試婚紗改天吧。」


  沈駿畢恭畢敬，「好的。」


  掛斷電話，顧青城滑動手指，把這一條通話記錄刪除掉。


  楊拂曉的手機殼後面是一個碩大的卡通兔子，耳朵跳出來，顧青城挑了挑眉看著這隻兔子，眯了眯眼睛。


  方樹從後視鏡看著顧青城正在揪兔子耳朵，差點驚掉了下巴。


  顧青城拎著手機殼上翹起來的兔子耳朵把手機重新扔回楊拂曉包里，鬆了松領帶，說：「到機場改簽一下航班，改到晚上八點。」


  「是。」


  兩個小時后。


  機場候機廳VIP室，正對著一面落地玻璃，寬闊的機場跑道盡收眼底，飛機起起落落，聲音在耳邊呼嘯而過。


  天色已經暗了，不過楊拂曉還沒有走到。


  方樹看了一眼時間，「顧總，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顧青城起身，扣上西裝的衣扣，問：「她來了么？」


  方樹搖了搖頭。


  顧青城將手邊一個黑色的女包遞給方樹：「找人送回去。」


  推開面前的門，顧青城走出來，忽然聽見樓下有聲音，好像是在吵嚷的聲音，他走過去從二樓欄杆向下看，看見兩個機場工作人員正在伸手攔著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