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威廉篇（23）

  許珊瑚下午是哭戲，一上午的休息並沒有讓她緩解疲憊，以至於戲拍完之後，精神還一直恍惚。


  直到場地道具幾乎搬空了，她還坐在便攜椅子上愣神。


  助理看她精神不對勁，端著水過來叫她：

  「珊瑚姐，你沒事吧？威廉老闆給我打電話，說讓你完事兒后聯繫他呢。」


  許珊瑚這才回神，拿了手機看上面有條信息：


  「拍完后打給我。」


  短短的幾個字，讓她眼眶突然一熱，但幸好情緒控制住，她起身往外走，撥了號等著電話接通。


  「珊瑚。」


  男人的聲音響在耳邊，不是通過電波的質感，真真切切的感覺。


  她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聽著手機裡面的嘟嘟聲，跟威廉手機上的鈴聲。


  他笑著走過來，拿下她的手，幫她掛斷電話，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暖如春：

  「我問了導演，知道你今天結束了，所以過來找你。」


  女人一雙漆黑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像是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一樣，兩行清淚毫無徵兆地滾落。


  威廉皺眉，抬手幫她擦眼淚，解釋：

  「不會造成影響，我這個投資方過來劇組探班，也是正常的吧，你別多想。」


  許珊瑚突然撲到他懷裡，用力地搖頭。


  她不是怕影響，是覺得這個世界並不是永遠都是冬寒遍野，居然也會花開滿地。


  就是現在這樣，她覺得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她的路上，終於有了另一個人。


  「威廉，謝謝你！」她哽咽著說，「謝謝你！」


  威廉輕聲安慰：


  「好了，我們有事回去說，我定了餐廳。」


  說完，他牽著她的手往外走，一直走到車子旁邊，才說：


  「這邊路不好走，來的時候繞了一段，我還是不太習慣國內左舵的車子。」


  許珊瑚沒進副駕，說：

  「我來開車吧。」


  「你行不行？看你很累的樣子。」


  她笑著搖頭，早就恢復了情緒，直接把他推進副駕，自己繞過車頭，鑽進了駕駛室。


  車子很快開起來，威廉在旁邊說：


  「早該租個司機。」


  「不用，可以給你當司機，我還覺得自己不是那麼沒用。」許珊瑚笑著解釋，「沒遇到你的時候，我晚上還做過一段時間代駕呢，開車技術你放心。」


  威廉看著她，問：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要是對什麼戲份不滿意，或者為難，可以跟我說，我讓他們把劇本改改……」


  「沒有，就是，就是覺得很想跟男朋友在一起……」


  威廉看她幾秒，笑著回：


  「你跟我回去申城，女主角可以換一。」


  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許珊瑚轉頭看他，問：

  「可是，你明明是為我投資的，1200多萬呢，不能這麼快就去捧別人吧！」


  看她誤會，威廉無奈地解釋：


  「我是說，如果你拍的不開心，大可以不拍，好在現在開拍時間不長，至於投資，我不希望給你造成壓力，你要是願意拍可以繼續，我並沒有閑心去捧別人。」


  「我還以為你後悔了……」


  「你該對我有信心。」


  許珊瑚搖頭：

  「我是對自己沒信心。」


  兩個人去餐廳吃過飯，這才回酒店。


  威廉本來打算給她重新開一間房，可她拉著他的衣角，小聲問：

  「我想跟你住一起，可以嗎男朋友？」


  威廉頓了幾秒，隨即點頭，拉著她進電梯，直接回到房間。


  總統套房設施完善，四室兩廳的設計，多住一個人，沒有任何問題。


  許珊瑚進去之後，就去浴室洗澡，出來之後發現威廉已經在客房的浴室洗過了，她裹著浴巾，走到他面前。


  半米的距離。


  威廉靠在門框上抽煙，看著她，說：


  「你今天有點不對勁。」


  她低頭想了一會兒，抬眼的時候眼底像是藏了星星，上前半步，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小聲說：

  「男朋友，你要了我，好不好？」


  天知道，她說出這句話，需要多大的勇氣。


  她不是隨便的女人，更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她還是這樣說了，她不想讓自己後悔，不想留下餘地，更不想給沈離那個神經病一點點的念想。


  所以她不在乎會給這個男人留下什麼印象，她就這樣說出來了。


  面前的男人，不是她能掌控的。


  所以，她說：


  「威廉，我知道你心有所屬，但我不在乎的，你可以不愛我，我愛你就行了，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威廉手裡的煙還在燃燒，他鼻翼之間是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可心裡依然平靜如水，甚至這一刻，他還能看清楚香煙上面絲絲的火星……


  但他不想拒絕。


  他不想讓面前的女人傷心。


  於是他轉身，把香煙摁在煙灰缸里，彎腰把她抱起來朝大床走。


  女人被他放在床墊上，他彎腰看著她，如星的眸子，剔透的肌膚，完美的身材……


  他深吸氣，拿了遙控把燈關掉。


  黑暗降落的那一瞬，他吻上了她的唇……


  他知道自己在幹嘛。


  知道身邊這個女人是誰。


  可是腦海里那個揮之不去的影子怎麼辦……


  他想專心，想就這麼敷衍了她，但是做不到。


  火熱的吻漸漸沒了溫度，他把女人抱在懷裡，輕聲說：

  「對不起珊瑚，我不能騙你。」


  許珊瑚眼淚悄然滑落，輕聲說：

  「我不在乎，威廉我真的不在乎，你明明想要的，你明明……」


  「是我的問題，」他翻身躺在她旁邊，眼睛看著天花板，等著激情退去，悠悠地說，「我不能讓自己活在想象中，更沒辦法把你當成別人。」


  「威廉，你愛的人，是安離琪，是你妹妹對不對？」


  威廉皺眉，聲音驟然冷下來：


  「珊瑚，這跟你沒關係。」


  「我知道，你看到她，滿眼的笑，連煙都不抽，買東西都是她的口味，目光從來都黏在她身上，她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威廉吼她，「我永遠也不會當著她的面承認，永遠不會給她負擔。」


  他說完，直接翻身下床。


  就在這時，他電話響起。


  煩躁地接起電話，聽筒裡面的聲音傳出：

  「老闆，沈家的獨生子沈離來了，好像跟許小姐接觸過……」


  威廉臉色瞬間染了冰霜，轉頭看著一動不動的女人，眉頭皺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