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是愛情還是毒藥
「愛情」這個詞像閃電一樣在腦海中炸開。
凌震宇第一次感覺腦袋有些遲鈍，這就是嗎？
一時見不到面容就牽腸掛肚。
一時聽不到聲音就心不在焉。
似乎自己所有的情緒都被這個孱弱的小女人牽絆著，最讓他費解的是他自己還甘之如飴。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不知。
無奈地嘆著氣，凌震宇拿起那隻小手淺淺地親了一下。
本想把她拴在身邊，好好保護她，可沒有想到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保住。
唇角抿成一條線，他現在終於知道安有才跟琪琪之間的關係了。
安有才利用琪琪，現在又想把她趕走，明知道她母親重病，把她一個人逼到這麼無情的療養院。
她一個小女人默默地在水深火熱中掙扎，最後一腔希望換來的是母親的永遠離開。
這筆賬都要算在安有才身上。
大手探到那張慘白的小臉旁邊，手指止不住地開始發顫。
他想觸摸她滑嫩的臉頰，卻發現自己拿槍的手指有些不聽使喚。
從昨天到現在，他根本不能想象這個小女人經歷了怎樣的心理歷程。
她的眼角一直都透著濕潤，難道在夢裡也在哭泣？
顫抖的指尖幫她擦乾眼角的淚痕，男人把頭貼近她的耳側，柔聲哄：
「琪琪，有我在，我是凌震宇，我找到你了。」
話一說完，星眸用力閉上，兩行卓熱的淚不經意砸落下來。
他不是矯情。
是心疼。
那麼愛笑的小女人被折磨得沒有一點生氣。
曾經傻乎乎的她絞盡腦汁跟他作對，現在竟然連他說什麼都聽不到。
「琪琪，你答應我趕快好起來，我會好好保護你，以後什麼也不怕。」
「你說讓我叫你琪琪，我現在記得了，一直都這麼叫，其實叫什麼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你！」
「你就是一隻又笨又壞的小豬，竟然敢懷著我的孩子偷偷離開，我是誰啊？我是凌震宇你忘記了？我的東西誰也搶不走——你也是我的……」
「惹了凌震宇的人，要麼做安有才那種，要麼做安離琪那種，你怎麼選？」
「你偷偷逃跑，所以你選擇的機會被剝奪了，只能我替你決定，就罰安離琪以後都要呆在凌震宇身邊，我去哪裡，你都必須跟——琪琪，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不管在什麼情況下。」
「孩子沒了我也很難過，不過你才19歲，我們有的是機會，我再也不會讓你吃什麼避孕藥，我們可以生很多的孩子，到時候孩子們要跟我搶你的愛了……」
「對了，琪琪——問你個問題，你——你愛不愛我？愛不愛？」
聲音清清淡淡，卻從來沒有停止。
偌大的病房裡，誰也想不到人前從來不苟言笑的凌震宇，會偷偷抹眼淚。
看著手背上的水漬，凌震宇苦笑著搖頭：
「你是替嫁，可我當真了，琪琪，你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愛我，或者……」
「或者不愛也行，只要呆在我身邊讓我能看到你……你快點醒過來，回答我——」
男人把頭埋在她身上的薄被裡，肩頭輕輕地抽動。
將近20個小時的煎熬，他感覺胸口一直憋著一口氣，到現在剛剛舒展了一些。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小女人讓他中毒這麼深。
更想不到看到她之後毒性會這麼快緩解。
所以，
她是他的毒。
更是他的葯。
而他竟然對這個毒藥那麼痴迷，痛徹骨髓。
陽光穿透窗戶，一點點照進來。
室內一片恬靜。
大手握緊小手。
雙雙十指相扣。
病房的門被輕輕叩響，男人深吸氣，抬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淡淡地開口：
「進來。」
趙熙推門進來的時候，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
之前少爺周身散發出來的全是冷凜的氣場，而現在室內瀰漫的是無盡的傷嘆。
尤其是那張帥氣的俊顏一眨不眨地對著少奶奶，讓人看了一顆心直接被揪緊。
趙熙上前幾步，微微彎腰，輕聲問：
「少爺，您看遺體要不要等到少奶奶醒過來之後再火化？」
男人表情不變，盯著小女人眼球微微一縮，片刻之後淡淡地開口：
「不用了，直接火化吧。」
趙熙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但也只是走了一步，腳步頓住，回頭勸了一句：
「少爺，這樣的話，少奶奶會不會……」
「我承擔。」
薄唇微動，男人淡淡地扔出來三個字，星眸依然一動不動。
趙熙深吸氣，還想再勸，卻見少爺抬手去幫少奶奶整理頭髮，那種認真的狀態，甚至都帶著虔誠。
嘴巴張了幾下，趙熙最終什麼也沒說，抬腳走出房門。
「媽媽——媽媽你別走——媽！」
小女人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她雙眼緊閉，雙眉之間皺起幾道褶皺。
小臉左右晃著，像是要擺脫夢魘。
男人湊過去，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輕聲哄：
「琪琪我在，媽媽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你再也不會傷心難過。」
「媽——我已經離開凌震宇了，再也不會見他，你別生氣——媽媽，你別走！」
剛剛安靜了一會兒，安離琪的聲音更加悲傷，嘴裡喊了一句，眼角的淚又溢了出來。
男人心裡一陣抽痛，張開雙臂，隔著薄被把她抱緊，心疼地承諾：
「琪琪我會好好安葬媽媽的，她不會生氣，跟我在一起她會很欣慰，因為——我會讓你幸福！」
幸福嗎？
耳邊有人說「幸福」。
媽媽臨終說的最後兩個字，就是幸福。
這個人是誰？
聲音真好聽。
他也在說幸福，他肯定是天使。
是媽媽請來守護她的天使。
安離琪的神情慢慢緩和下來，整個人也安靜下來。
這個天使好像很溫柔，幫她擦眼淚，還拉著她的手講了好多話。
很多時候他都在說——
「我在」。
你是天使啊，那麼忙，怎麼可能一直在啊。
凌震宇不是天使，還不是總要去工作。
想起來她似乎害的凌震宇耽誤了好多工作，那個總愛拉著臉的傢伙會不會生氣？
不想不想。
他生氣好了，反正以後再也不會見他！
凌震宇看她的情緒緩和下來，心裡稍微鬆了口氣，大手再次握緊她的小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害怕吵醒床上的人兒，他下一刻就按下了接聽鍵，手機里傳來范媛媛的聲音：
「表哥，安佑琪搬到山頂別墅了……」
PS：傍晚還會補上一更，且讓慕少稍微休息一會兒，緩口氣，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