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咎由自取
方芷晴抿了一口茶道：「既然這樣那就好好乾吧。」對於方小寶的做法，她從來都是不置疑的。
「謝夫人。」霍胖子高興道。
「那你們聊，我先回房了。」方芷晴神情有些倦怠道，如今的她的身體可是不能再折騰了。
「娘親記得吃東西。」方小寶囑咐道。
方芷晴點頭起身。
「夫人慢走。」霍胖子躬身道。神色稍疑，上次明顯感覺她是個強者，怎麼如今這樣虛弱呢。
「娘親最近體虛，我讓你搜羅的那些補藥一刻都不能停，有多少要多少，知道嗎？」方小寶吩咐道，眉宇間浮上些許憂色。
這些日子方芷晴都是以凡間的大補藥材為食，才勉強補成這個樣子，如果停了，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是，屬下明白。」霍胖子趕快道。
「下去吧。」方小寶嘆了口氣道。
「那邊的事情少爺不要去看看嗎？」霍胖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道。
方小寶搖頭：「不去，你全權處理吧。」
霍胖子還是有些遲疑，畢竟事關重大，他也是拿不準主意的。
「去吧，放手去做，出了事有我。」方小寶堅決道，現在自家娘親如此虛弱，爹又不在，他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是要放下了。
「是。」霍胖子見方小寶如此，也只得應下了。
「嗚嗚~」霍胖子走後，一旁的小虎跳到了方小寶的肩上，小腦袋在他臉上蹭啊蹭的，像是在安慰他。
方小寶勉強一笑，看著它道：「我真的很擔心娘。」
小虎聽罷身體直立站了起來，兩隻短小前爪抬起，在空中一陣比劃，嘴裡還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在說著什麼。
看著它那兩隻爪子指指天指指地，偶爾還指指自己肚子的樣子，就算它那小表情再認真方小寶也只感覺滑稽。
小虎比劃了一陣看方小寶什麼都聽不懂，耷拉著腦袋只好作罷。
「雖然我沒看懂，但大概是說娘親不會有事的對吧？」方小寶把它的小身子抱在懷裡，低頭道。
「嗚嗚！」小虎一個勁兒的點頭。
方小寶摸著小虎發亮的毛髮，看著它小眼睛中流露出的擔心，輕笑道：「放心吧，娘親沒事，我也不會有事的。」
接下來的幾天里，方小寶就著力於把丞相府後花園中方芷晴喜歡的花卉移植到她的院子中，這下又是忙壞了丞相府的下人。
因為這些都是珍惜的花卉，雖然數量不多，但移植卻很麻煩。
柳氏看著自己花了大價錢才好不容易弄到的花就這麼被移走了，心中別提是有多心疼了。
但除了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連臉色都不敢擺，這麼多年來，雖然礙於方芷晴生母的身份，她始終未能扶正，但她早就是這個家裡實際上的主母了。
而她的手段和頭腦也讓她坐實了這個地位，說一不二，方從哲也是寵她，所以就算膝下只有一女，也過得順風順水。
然而如今隨著這次方芷晴的回歸，她發現自己的手段都好像是秀才遇上兵，什麼規矩禮數，長幼尊卑根本講不通。
陰謀詭計更是想都別想，這就像一隻螞蟻不管是怎樣算計都是贏不了大象的，方芷晴是充分的做到了一力破十慧，簡單粗暴，直接有效，讓她沒有絲毫的辦法。
不過好在方芷晴這次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咄咄逼人，起碼是把她住的院子，方從哲處理公務的書房讓了出來，不讓他們那樣難堪。
方從哲本來在這這半年間已經恢復了自己心境，喜怒不形於色，從容淡定，但是自從方芷晴搬回來，他就總是心神不寧、眉頭緊鎖，就連脾氣也是暴躁了起來。
這不，聽說安分了幾天的方芷晴終於開始有動作了，便在書房中走來走去，神色很是不善。
「好在她也沒有太過分，老爺息怒吧。」柳氏在一旁端過一杯茶安慰道。雖然她也不甘心，但是並沒有別的辦法不是。
「今日皇上與我談公務，末了還問及此事，真是丟盡了我這張老臉！」方從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懊惱道。
「老爺說實話了？」柳氏問道。
「什麼事瞞得過皇上，我又何必撒謊。」方從哲無奈道，一朝丞相被自己的女兒整成這樣，傳出去讓他還怎麼樹立權威！
「那老爺沒有求皇帝幫我們出個主意么？」柳氏眼睛一轉道，如果有皇帝介入，方芷晴怎麼也會收斂很多的。
方從哲苦澀一聲道：「我知道夫人怎麼想的，我又何嘗不想皇上出面，但皇上卻說這一切都是我們咎由自取。」
柳氏當下臉色就不好看了，有些慍怒道：「皇上怎麼能這樣說？！」
「皇上說看她對太后的孝心就知道她不是個無情意的，之所以這樣對我們，便是我們往年對她太過苛刻了……」方從哲說到這裡神情也有些複雜。
就算他從不曾喜歡過方芷晴的生母，但方芷晴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如今想想她以往著實是吃了太多的苦。
柳氏臉色更難看了，往年雖然方從哲不喜歡這女兒，但要說苛責最多的，便是她這個庶母了。
如今方芷晴勢大，她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
方從哲和方芷晴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如果方從哲處置了自己，表示了悔悟，那麼父女以後能和睦相處也說不定，如果她猜得沒錯，皇帝這樣一說，暗示的也就是這個意思。
「唉……」方從哲看了她一眼，神色複雜一嘆，而後便起身離開了書房，留下柳氏面如死灰。
而同樣一件事情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就比如這裡一片愁雲，但方芷晴的院子卻是熱鬧的很。
不斷有工匠將珍惜的花卉移植過來，奼紫嫣紅讓這不大的小院多了些艷麗的色彩，也顯得有生氣多了。
方芷晴坐在石桌前看著，依舊是一身素白色的衣裙，但不知是心情不錯還是這些花卉的妝點，她的臉上看上去多了几絲紅暈，相比以往少了些許凌厲強勢，倒是多了些柔美的感覺。
「這些花真漂亮。」綠翹在一旁感嘆道。
正是紅纓續茶回來，笑著道：「花雖然漂亮，但是我看小姐倒是比花要漂亮得多呢。」
「就你會說話。」方芷晴接過茶杯，哭笑不得道。這些天有這兩人陪在身邊倒也不算無聊。
「奴婢說的是實話嘛。」紅纓嘻嘻的笑著道。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發現自家這大小姐真的沒有傳言中的那樣蠻不講理，對她二人還是是頗多照顧的，這也讓她說話沒了許多顧忌。
「瞧著丫頭嘴甜的，是抹了蜜么。」方芷晴正要開口卻聽到王氏的聲音，抬頭看去，正見她走了進來，身後帶著四名丫鬟，都是一樣的翠綠衣衫。
「見過三夫人。」紅纓和綠翹趕忙行禮。
方芷晴也是起身笑道：「姨娘，您來了，快坐。」
而王氏看到她則是收了笑容，一臉擔憂得道：「晴兒，你別嫌姨娘嘮叨，最近你這臉色可是越來越差，這葯吃下去也總不見好，到底是怎麼了？」
方芷晴見她緊張的樣子，心中一暖，扶著她坐下才道：「姨娘放心，只是點小問題，沒事的。」
「你開始也是這麼說的，但這些日子下來，這身子骨不但沒見好還越發差了，怎能叫我放心呀。」王氏嘆息道，眉宇間儘是憂色。
「多謝姨娘掛心，晴兒這身子自己心中有數，這的確只是暫時的，很快就會沒事。」方芷晴看著她篤定道。
王氏見她這麼說，嘆了一口氣又道：「姨娘能看出你不是平常的人，也不懂你們的事情，姨娘只想告訴你，自己的身體是最重要的，要照顧好了才能做你想做的事。」
方芷晴笑著點點頭道：「我會的，姨娘放心。」
王氏見她答應得好，這才安心的點點頭，不過神色又有些猶豫。
「惜兒那孩子也真是的，我都說了那邊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的，她竟然一定要留在那裡幫我，也不回來看看。」方芷晴嗔怪得道。
「不要催她，她能幫你一定是她願意的，我又沒什麼事，你叫她安心做事，不要為我著急。」王氏聽罷趕快道。
他們母子有今時今日全依靠方芷晴幫襯，方若惜做點力所能及的再合適不過了，她可不希望因為自己讓方若惜分了心。
「那邊也確實有點忙，但是我會讓她儘快回來看您的。」方芷晴送出一口氣道。
這次王氏又沒有起疑，但事情是不好拖太久的，所以她是一定會早點恢復過來，連和墨千宸才好將方若惜帶回來。
「你做事姨娘放心。」王氏點點頭道。
工匠陸陸續續的將大大小小的植物移植到院中，方芷晴看著，又對王氏道：「姨娘喜歡什麼花，我一會兒讓小寶搬到您哪去些。」
「小寶那孩子在剛剛已經派人給我送了好些，夠了。」王氏淡笑著道。
「這妖孽小子，就沒有他想不到的事。」方芷晴搖頭，很有一種自己這個娘親很多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