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廉恥二字怎麼寫

  「你聽說了嗎？丞相家的大小姐回來了。」


  「你說那個懷了野男人孩子被太子殿下休了的方芷晴吧。」


  「可不就是她嘛，聽說還帶著孩子回來的呢。」


  「什麼？她居然把那野種帶回皇都？」


  「何止啊，昨天我男人還看到她招搖過市，真是不知道廉恥二字怎麼寫。」


  「呸呸，快別說了，我們女人的臉都被她丟乾淨了。」


  兩個婦女的談論聲在嘈雜的街上並不是很清晰，但還是逃不過敏感之人的耳朵。


  茶館的二樓處的一扇窗子慢慢關上，五歲的方小寶一手托腮開口道「娘親，最近說我們壞話的人好多。」


  「你怎麼看？」方芷晴放下茶杯慢悠悠的道，一雙漆黑的眸子古井無波。


  方小寶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道「我是被你連累的，說好自己的事自己解決的，我可不會幫忙。」


  「死小子，和娘也算的那麼清楚。」方芷晴一個爆栗過去后又接著道「我是懷了才被人罵的，要說連累怎麼也是你連累我吧。」


  她雖然不記得這個身體以前發生過什麼，但五年裡她從別人嘴裡也知道了，她是在和太子成親當天被查到有了身孕被休的，前身是難產而死，所以她完全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來的，接手時就是爛攤子，也當真是很冤枉。


  「這關我什麼事，上次我去歷練，人家十二個打我一個，你不也沒幫忙么。」方小寶揉著額頭很是委屈的道。


  「誰讓你不給我錢花的。」方芷晴哼了一聲，不過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理虧馬上又道「我不是讓你好好磨礪嘛。」


  方小寶汗，他對自家這永遠在耍賴的娘親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而正當兩母子想就這個問題深入討論一下的時候，他們所在的小包廂門被推開，一個夥計走了進來。


  「有事嗎？」方小寶彬彬有禮的問道，並沒計較他沒有敲門的過失。


  方芷晴拿起茶杯輕輕啜著，這種事情向來她從來都是不理的。


  「你們這個房間有人定了，你們儘快離開吧，茶錢算我們的。」夥計上前直接傲慢的道，沒有半絲商量的味道。


  這是皇都最大的茶樓，來往的幾乎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夥計時間長了也養成了眼高於頂的毛病，見兩張孤兒寡母的生面孔自然也就輕視了幾分。


  「好。」方小寶點頭道「喝完茶我們自然會走，至於你說的茶錢我當然可以不付。」


  「那請問什麼時候可以喝完？」夥計問道。


  「問我娘。」方小寶揚揚下巴，這種不需要頭腦的事情他還是懶得理的。


  夥計把頭轉向方芷晴，沒等他開口方芷晴便道「這裡是誰定下的？」


  夥計鬆了一口氣，幸好還有個識時務知道問一問，問問就說明有所忌憚，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他行走在世俗時間長了，對自己的判斷很是自信，於是又昂著頭開口道「是未來的太子妃將軍府秦家三小姐。」


  「告訴她，趁我心情沒變壞之前趁早滾蛋。」某女開口，一向的簡單粗暴。


  她懶得找別人麻煩，就像流言再難聽她也不去理會，但如果別人麻煩她，她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什麼？」夥計本以為報出秦家三小姐的名頭就能把這母女倆的嚇走但沒想到方芷晴竟然這樣不客氣，竟讓他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不愧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好大的氣派啊。」一個略帶諷刺的女聲傳入眾人的耳朵。


  方芷晴抬眼望去，只見來人身材勻稱、著一身淡黃衣衫，精緻的瓜子臉，淡描的娥眉讓她看上去格外有精氣神，杏眼圓睜中帶著隱隱的敵意，一雙薄唇顯示來人或許有些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