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報喪
當呂安離開鳳棲樓的時候,彩兒已經泣不成聲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呂安早已料想到了,但是在看到這個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是有一種心酸的感覺。
所以他並沒有多留,在說完這個事情之後,他便是離開了,留下了獨自泣不成聲的彩兒。
未來的鳳棲樓會以何種方式延續下去,呂安也並不知曉,就如他的寧安閣一樣,同樣也不知道會以何種方式繼續存活下去,能不能渡過這一個難關都是一個未知數。
所以呂安並沒有多什麼建議。
呂安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就有點忙碌了。
在和彩兒說了這個事情之後,呂安突然覺得不能讓那些名字白白刻在守界山山。
他要將這個消息轉告給那些人的家人,不能讓這些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在那裡!
這是呂安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這個事情光憑呂安一個人絕對是完成不了的,他需要寧安閣的幫忙,幫他找人。
然後在接下來的大半年內,呂安才將這些消息傳的差不多,唯獨剩下了兩個。
當呂安重新回到武閣的時候,他被面前的場景給嚇了一跳,和曾經相比,這裡當真是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什麼都沒有了,曾經熱鬧的集市沒有了,山門也是直接緊閉,就好像是關了一樣。
當呂安出現在山上的時候,只有幾個年紀很大的老頭來迎接了呂安。
雙方稍微聊了聊,之後便是傳來了極為無奈的嘆息聲。
這幾個老頭臉上都是落寞了起來,隨後便是送別了呂安,同時還讓呂安多多關照姜旭和孫鑄。
呂安在點頭之後便是離開了。
武閣的山門再一次關了起來。
交代完武閣之後,呂安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劍閣還沒有去。
但是當他想到劍閣宗師的名字幾乎都在那座山上時,呂安的表情一下子就落寞了起來。
心中很是莫名的產生了一股極其憤怒的情緒,這種情緒讓人異常的難受,即便是想要發泄,但好像也是無處可發泄,異常的撓心!
在這段時間裡面,呂安做了很多事情,通知了很多的人。
幾乎每一個宗師都有親友,或者是宗門子弟。
當這些人聽到死訊的時候,表達出來的反應讓呂安都感覺有點麻木。
絕大多數人的表現都和彩兒一樣,畢竟對方是宗師,算得上是一家之主。
他死了的同時也就意味這家族的落寞和衰弱。
絕大多數人都是感到極其的痛苦和傷心。
這是呂安見的最多的反應,以至於到最後的時候,呂安都已經麻木了,用最平靜的語氣,最平靜的表情述說了這麼一個事情,而後便是冷漠的離開。
即便會被人稱之為兇手,當呂安也沒有過多的在乎,畢竟這個事情相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極其難以接受的事情。
當然印象最深的還是一個普通的宗師,據說這個宗師的年紀很輕,估計也就和他差不多。
沒有宗門,沒有家族,單純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散修。
唯一能稱得上了不起的便是這個人的境遇,他從十幾歲開始就在江湖中打拚,以絕對的信念和毅力往上爬。
這個人沒有收徒,也沒有拜師,更沒有創立什麼勢力,唯一擔心的事情可能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妹妹。
如同是逆鱗一樣的妹妹,同樣也是因為妹妹的存在才讓他有了現在的成就。
所以關於他的死訊,呂安輾轉找到了他的妹妹,已為他人婦的妹妹。
述說完整個事情之後,那位妹妹的反應便是異常的平靜,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呂安輕輕行禮感激了一下,除此之外便是沒有其他的反應了,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
對於這種變化,呂安雖然很好奇,但是他也知道忌諱,所以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隨即便是準備離開。
不過那人攔住了他,用很平靜的語氣反問了一句,「我哥死前是不是很痛苦嗎?」
這個回答讓呂安無法回答,但是為了照顧對方的心思,呂安搖了搖頭,「對方很強,所以你哥一點感覺都沒有。」
隨後呂安便是聽到鬆氣的聲音,對方的這個反應實在是讓呂安感到異常的驚訝,對方竟然鬆了一口氣,絲毫沒有任何的傷感,甚至還鬆了一口氣!
呂安隱約感受到了兩者之間的矛盾,這個關係貌似並不如傳言中的那麼完美。
「我哥是個普通人,他最怕痛了,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不聽我的話,總是因為的事情去和別人打架,打了一次又一次,我勸了他一次又一次,但是他就是不聽,好在他之後實力強了,成為宗師了,也就沒人再敢欺負我們了,而我好像也嫁了一個過的去的富商,日子過的好像也挺不錯?」
呂安隱約聽出了一絲古怪,總覺得好像有種話裡有話的感覺。
「但是這一切都是建議在我哥的情況下,現在我哥死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那麼懷璧其罪的道理我還是懂的,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樣的日子也挺無趣的。」
「唉,他為了北境而死,但是什麼時候能為我這個妹妹而活?」
這番話說完之後,那人手中直接出現了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的心臟位置捅了進去。
這一幕給予呂安的震撼實在是太強了一點,呂安愣是沒有反應過來,也是沒有救這個人。
因為他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才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
如果呂安把她救了下來,等呂安離開之後,可能也是一樣的結果吧?
這是呂安最為震驚的一次,這樣的激烈反應也是呂安完全想不到的一次。
也成為了呂安印象最深的一次經歷。
看慣了生死離別的場面之後,呂安整個人都變的冷漠了起來。
但即便他再冷漠,最後這個通知也讓呂安露出了極為心虛的表情。
當呂安出現在劍閣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
小白對他勾了勾手,隨即便是露出了極為認真的笑容。
「來了?」
呂安默默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來幹嘛?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小白依然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絲毫沒有任何的禮貌可言。
「我去過邊界了。」
呂安一看口便是讓小白沉默了下來,表情先是愣了一下,之後便是笑著搖了搖頭,「怎麼了?去過了之後就要來我這裡彙報一下?有什麼好說的,我又不會去那個地方,怎麼?連你都想讓我去守邊?我才不去,我在這裡也是有事情的,你真以為我是吃飽了撐著的嗎!」
小白的質問聲瞬間讓呂安啞然一笑,默默的搖頭,之後便很是平靜的解釋道:「其實,我是來報喪的!」
報喪兩個字瞬間讓小白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睛下意識便是眯了起來,露出了一副極其憤怒的冷哼,「誰?」
「全部。」呂安輕輕回道。
這個回應頓時讓小白的情緒失去了控制,「你說什麼?全部!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如同是雷鳴一樣的聲音瞬間將雲層
「全部都死了,一個不剩,全都死了,不只是劍閣的人,還有其他一共六十二個宗師全部都死了!」
呂安再一次重複了這番話,表情異常的嚴肅。
然而這番話直接讓小白暴怒了起來,整個人都是露出了瘋狂的表情,咬牙切齒的剎那便是轟出了一拳,直接轟在了呂安的臉上。
呂安應聲飛了出去,一旁的牙月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直接傻在了原地,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個人也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不過好在小白並沒有追上去,就這麼極其憤怒的看著呂安,表情異常的憤怒,甚至有一種想要再次出手的衝動。
呂安擦了擦嘴巴,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不滿
,理解小白的這個舉動。
小白再一次質問道:「你再說一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給我好好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呂安一如既往的將已經說過很多遍的事情和小白講了一遍。
小白的表情越聽越難看,整個事情全部聽完的時候,小白便是怒了,異常憤怒的看著呂安,「你說的是真的?這一切都是太一宗的緣故,這是太一宗把人趕過來的!你確定?」
呂安默默的點了點頭,很是肯定的說道:「妖煞之前一直都在被太一宗的半聖所驅趕,之後他會出現在這裡,除了半聖的驅趕之後還能有什麼辦法?另外連妖煞自己都承認了,對方將他趕到這裡之後,便是消失了,不是他們還能有誰?」
小白的喘息直接變得異常的粗大,光看這個表情都已經快要按耐不住了,差點就要直接爆發出來了!
呂安依然還是這樣的平靜,等著小白抒發自己的情感,不過讓他失望了,小白竟然忍住了,愣是沒有說一句話,表情凝重的可怕,瞳孔瞬間變成了凜冽的殺意。
呂安在一旁不敢多說什麼,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便是搖了搖頭。
「那裡有一座守屆山,山上刻了很多名字,我數了數,一共六十二位宗師,光是劍閣和武閣就有二十六位宗師,其餘的所有人都是個人,這小半年我一直都在做這個事情,這些人都是我親自去報的喪,劍閣是最後一個。」
呂安說完突然輕鬆的笑了笑,這個笑容笑的極為開心,肩上的責任一下子鬆了下來,這當真是一個極為輕鬆的一刻。
小白抬頭的剎那,呂安突然感受到了一絲極為暴躁的獸性,這是呂安第一次從小白身上感受到這種氣息。
「所以你確定?這是太一宗和逍遙閣做的嗎?」小白極為冷靜的質問道。
呂安再一次點頭。
得到肯定回答之後,小白笑了,突然極為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好!既然可以肯定是太一宗的問題,那麼可就別怪我劍閣狠心了,本來這些劍閣弟子就是有點無聊,現在剛好讓他們找點事情做!」
小白冷笑的表情已經讓呂安聯想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幕了。
不過呂安沒有出聲勸一句,就這麼看著小白的下一句話。
「藍山呢?藍山的人在哪裡?有沒有他的消息?如果沒有藍山的消息,那我看來得去一趟塞北城了!在北境這個地界上,我想看看有誰敢來惹我劍閣的人!」
小白的語氣異常的冷漠,光是這個語氣就已經讓知曉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了。
只不過這一次呂安出聲阻攔了一聲,「現在已經快要到關鍵時期了,可以先不動手,我想等一會,先讓這一切都定下來再說。」
小白眉頭一跳,很是詫異的反問道:「什麼意思?你想要等什麼?等誰?」
「等北境一統,這是那個人的大局,如果你這時候出手,那麼勢必會有人出手阻攔你的,指不定還會碰到老頭。」呂安隨口解釋道。
這話瞬間讓小白點了點頭,很是認同的說道:「有道理,雖然我很強,但是還沒有強到能和他交手的程度,如果是那個半吊子半聖,我倒還有點信心,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北境必然會一統的存在,不管我們幹什麼,最後都會一統的。」呂安突然強調了一句。
小白剛想反駁,但是在看到呂安的目光之後,他突然停頓了一下,明白了呂安這番話的意思,「所以這是改變不了的結果?而且也快了?」
呂安默默的點了點頭,「沒錯,快了,我只看到了一統的畫面,至於之後的畫面我並沒有看清,所以大秦能一統多少時間,這個事情誰能知道呢?」
小白立馬就明白了這番話的含義,直接點頭,「行了,我明白了,如果藍山不出現,那麼我就上門去找麻煩了!應該快了吧!」
「沒錯,快了!已經決戰了很長的時間了!」呂安突然將目光看向了國風城的位置,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