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 可能性
韓子實出現的時候已經覃嗇走後的第二天了。
當韓子實看到弓良的時候明顯露出了極為怪異的表情,因為弓良的狀態明顯有點不對勁。
不單單是弓良對他的態度,還有弓良舉棋不定的狀態,這讓韓子實感到很意外。
因為在弓良掌握兵權的那時候狀態可不是這樣的,曾經的朝氣和興奮跟現在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韓子實想不到什麼事情能讓弓良如此受打擊?
「他這是怎麼了?」韓子實眉頭一皺,看向了一旁的楚一。
楚一將昨天和覃嗇的對話一一複述了一遍。
韓子實聽完之後表情也是變得凝重了起來,「所以昨天的話是覃嗇代為轉達?」
楚一不太明白,但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好像是這個意思吧。」
如果巨子也是這個態度的話,那這個事情可就有那麼微妙了。
弓良現在的這個態度,韓子實也能明白了,的確該左右思量一下。
「你覺得老頭子說的話可信嗎?你覺得該怎麼辦?」
韓子實的聲音直接大了起來,這話自然也是說給弓良聽得。
弓良轉頭看了過來,仍是那副凝重的表情,突然冷笑了一聲,「老頭子讓我想好葬在哪裡,讓我有必死的信念,唯有如此才能在這抉擇的有所成功!所以你覺得呢?」
「必死的信念?如果能不死,誰會想著去死呢?」韓子實一聲反問,之後便是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這話瞬間讓弓良好像明白了什麼,眉頭一挑,之後便是莫名其妙的舒展了開來,用極其古怪的目光看著韓子實。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所以老頭子這是故意賣弄言語!明知要死,我幹嘛還要去做這個事情呢?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這種可能性太低,於我們而言,這就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我們做的事情註定我們不能有絲毫的意外!」
弓良一下子有一種明悟的感覺,對於覃嗇的話一下子便是拋之腦後,隨即便又是嘲諷了一句,「差點被他這話給唬住了!」
韓子實微微一笑,「縱橫之所謂縱橫,便是因為他那披靡天下的姿態,從未想過自己會輸會死,更別說什麼懷著必死的信念了,這種可笑的言論一說出來,不就肯定死了?老頭子這一招是打算亂你我的軍心呀!很是夠狠的!」
弓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韓子實,「當真?」
「自然是真的,你選擇了大漢,他卻沒有選擇大漢,我覺得他也是下注了,只是他下的注和我們不一樣,現在我們和他可能有衝突,所以他這才三番兩次的來警告你我,為的便是不然我們和他衝突。」韓子實自顧自的說道。
雖然這個說法能說得通,但是弓良也不是傻子,對於這種說法他自然不信,但是也不好反駁這個對錯,隨即便是說道:「好了,先不說了這個,我們還是來說說最新的情況吧!」
韓子實嗯了一聲,「我趕路的這幾天,可有什麼新的消息?」
「有!胡勇的死傳開了,這個已經不是秘密了!呂安動身離開了匠城,可能去塞北了!另外今天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消息,據說胡勇的死和我們也有關係!」楚一緩緩的將已知的事情說了出來。
韓子實在聽到第一個消息的時候便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已經不是秘密了嗎?這倒是一個極其古怪的事情,現在看來,江天和逍遙閣已經開始利用胡勇的死做事情了,呂安這個人倒是不用管他,最後,胡勇的死和我們真的有關係嗎?」
最後那個問題讓韓子實默默煩躁了一下,他本來是過來打算和大秦開戰的,現在這麼一來,整個事情好像有那麼點問題了,現在已經不是打不打的問題,而是這個火要燒到他們自己身上了,這就有點煩人了!
弓良對於最後那個消息也是默默搖頭,這是今早剛來的消息,至於是真是假,還真的無法說清楚。
現在局勢太過微妙,對方將矛頭都指向他們是早已預料到的事情。
只是這一次竟然是真的和他們有關係,那這個可就不是矛頭指向誰的問題了,而是需要承擔什麼責任的問題了。
不過對於這種事情,弓良向來不覺得有什麼心理壓力,直接坦然說道:「怎麼了?兩軍交戰,我想殺對方的主將有什麼問題嗎?雙方互派的暗殺都已經有十幾次了,所以是否真的和我有關係,我怎麼會知曉?」
「那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韓子實有點好奇的問道。
「半個月前下達的指令,如果按照潛伏隱藏的時間來算,動手可能就是那幾天吧,但是這個只是普通的暗殺任務,並沒有利用太多的手段和人馬,甚至動手的人都是他們大秦的人,我們只是出了點錢和點子而已!」楚一快速回答。
弓良同樣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早就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只不過向來沒有成功過,但能讓對方的心態煩上一煩那就可以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所以說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韓子實再一次確認道。
弓良頓時就有點不開心了,直接反問道:「你和我解釋一下什麼叫做過分的事情?」
「宗師出手?勾結寧起?甚至是鉤針塞北城中的人?例如江天?」韓子實極其擔憂的反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讓弓良停頓了片刻,然後表情逐漸變得不安寧了起來,「實話實說,第一,我肯定沒有讓宗師出手,因為犯不著,我們這一次的目地便是比拼兩朝的底蘊,我犯不著干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第二,勾結寧起,不太現實,雖然我很想勾結他,但是寧起又不傻,他在幫他們寧家人打天下。」
「第三的事情,這個就有點難說了,因為我的確收到過幾封來自逍遙閣的密信,你應該知道地府和逍遙閣現在已經要合併的事情了吧?」
韓子實的表情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立馬追問道:「仔細說說看,你不會是遺漏掉了什麼吧?」
信的內容倒不是什麼極其隱秘的消息,只能說是一些普通的消息,關於各
方的消息,一看就像是正常的彙報,和曾經的那些密信內容沒有區別。
弓良說完之後,韓子實便是沉默了一下,然後很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弓良自然也是思考了起來,他不蠢,同樣的他還很聰明,在韓子實提到這個方面的時候,他便是有一種預感,或者說是猜想。
如果他是江天,他想要接住胡勇的死來達到利益最大化,那麼最好的結果便是讓大漢退兵,同時還損失一大幫兵馬,最好能讓弓良死在戰場上,那麼這一場仗之後,大漢的未來便是劃上真正的句號了!
弓良默默的點了點頭,嘴角便是露出了一絲微笑,「我懂了!如果這是江天設的局,那麼一切都想得通了!前提是胡勇不是我們殺得!」
弓良那極其自信的狀態瞬間讓楚一和韓子實愣了一下,轉變的未免有點太快了!
「已經想明白了?這麼簡單的謀划?」
韓子實有點不太相信的看著弓良。
弓良點了點頭,「倒不是說簡單,而是有可能,如果我是江天,我想贏得這場戰爭,那麼我就會利用一切我能利用的東西,而胡勇則是擺在他面前最大的一個困惱,地位超然,大秦軍中的第一人,但是卻穩步不前,永遠不想著贏,對於大秦而言,這就是阻礙大秦一統北境的最大原因,大秦需要一個橫衝直撞的將領,寧起自然是最好的選擇,那麼胡勇便可以死了。」
「但是!胡勇不能白死,換取弓良或者這場戰場的勝利,這才是江天的想法!」
「至少!我會這麼做,如果能贏這場戰,那麼我就會舉起我的刀殺了為我衝鋒陷陣的大將!取得戰爭的勝利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番話之後,在場的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韓子實在思考這個猜測的可能性。
楚一則是默默審視著自己的重要性。
在沉思了片刻之後,弓良便是微微一笑,「當然!我說的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江天能不能達到這種地步還難說,我覺得他想不到這麼深遠的事情,他沒那個魄力!」
韓子實只能輕笑了一聲,「也是,如果江天能有這樣的魄力,那我們這場戰就輸定了,有這麼一個人在,大秦必然是可怕的,同時還有逍遙閣在輔佐他們,這樣的組合沒人能贏!」
「呦?韓大宗師這是認慫了?還真是少見,我還以為韓大宗師絲毫沒講任何人放在眼裡呢!這一次怎麼就認輸了呢?難不成真的被江天嚇到了?」弓良很是玩味的嘲諷了起來。
韓子實又一次輕笑了一聲,隨即便是出聲反問道:「呂安的寧安閣在大商有動作了,正在瘋狂的擴張,目地是為了取代逍遙閣,你覺得有可能嗎?」
「有!但是很難,如果能和他平起平坐,那寧安閣便就算是成功了!」弓良很認真的分析了一句。
韓子實聽完之後,便是露出了長久的思索,停頓了好久之後才開口反問道:「那我們大漢呢?有這個必要嗎?」
面對這個問題,弓良一下子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