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兩人
魏延發懷著格外擔憂的心情將呂安引領了過去。
這一路上他也是用各種話語提醒呂安,希望呂安能稍微手下留情一點,別毀了雲舟就好,同時還不停的用言語詢問呂安和逍遙閣之間的恩怨到底大到了何種地步。
只是這番話讓人覺得有點反感,跟著魏延發身旁的兩人都在一直提醒他,但是他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一直都在不停的述說什麼。
呂安雖然不是很喜歡這種直白的說話方式,但也不是那麼的反感,只是這些問題委實有點難回答,所以他也只能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魏延發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這也是一個頗為失望的回答,但言外之意他已經傳達給了呂安,那就希望呂安能別在雲舟上動手。
呂安淺笑了兩下,本來還有著少許的怒火,被這個魏延發這麼一弄,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想笑笑不出來,想怒也是怒不起來了。
「行了行了,魏大人,你放心吧,我不會把雲舟拆了的!」無奈之下,呂安只能說了這麼一句話。
雖然這話有點勉強,但是對於魏延發來說,有這麼一個保證就已經是足夠了!
魏延發哈哈一笑,直接將呂安領到了那艘最大的雲舟之上,「梅軒大人就在裡面,我們就不進去了,大人點名只想見你一個人!」
呂安嗯了一聲,也是沒有繼續待在這裡,直接往上而行。
此刻的雲舟暫時還沒有開放,裡面連一個人都沒有,甚至可以說安靜的讓人出奇,隱約還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跨入雲舟內部之後,呂安便是停下了,看了一圈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勁。
也只感到一個人的氣息,那就是梅軒。
當呂安來到梅軒所在的房間時,門開著。
雲舟最頂層的房間,很大也很氣派,甚至還有一個極其寬廣的平台。
梅軒站在平台中央的位置,就這麼看著遠處,遠方真是洛水城的位置,此刻依然能看到一絲淺淺的紅色。
「妖煞這麼一弄,整個中州可能都要因此而動蕩了起來,你們做的事情有點過分了!」
梅軒略帶清冷的話語緩緩的飄到了呂安的耳中。
呂安絲毫沒有任何的歉意,同時也沒有承認這個事情就是他們做的。
進入房間,來到梅軒身側,站在這個高度,感受到風來時的壓力,很大也很冷。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連辯解都沒有嗎?」
梅軒又追問了一句,語氣依然不是那麼的好。
呂安搖了搖頭,很是不屑的反問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說?承認?然後痛哭流涕?最後改過自新?」
「叛逆的味道!」
梅軒依然是用一副長輩的姿態在和呂安述說。
然而這話讓現在的呂安感到極其的不舒服,甚至還有點討厭這種感覺,「梅軒梅大人,依然還是這幅高高在上的長輩姿態,或許在你眼中我可能一直都是一個小輩,不過小輩也會成長,而你這樣的長輩也並不一定都是正確的。」
這話一下子就梅軒的表情變得激動了起來,頗為不理解的轉頭看了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那就是如今的你已經不是曾經的你了,以前的你,我還是很敬重的,再加上還有那層關係在,我對你異常的尊敬,只不過現在不是了。」
呂安的語氣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冷
淡。
梅軒自然不會允許呂安如此這麼說,所以她感到極其的不悅,「俗話說的好,翅膀硬了就想自己飛了,這番話來形容你應該再合理不過了。」
呂安直接發出了一聲輕笑的笑聲,「以前你想著讓我飛的更高一點,現在你也開始嫌棄我翅膀硬了?還是嫌棄我知道的太多了?亦或者飛的太高了,讓你有了一種緊迫的感覺!」
梅軒猛地轉頭盯住了呂安!
呂安依然還是那副頗為平靜的狀態,面對梅軒的凝視,他並沒有做出太多的反應。
「你現在到底想幹嘛?你知道你這次做的事情讓很多人喪命,也讓很多事情變成了泡影,甚至連一座城都因此而毀去,你就沒有半點憐憫的想法嗎?」
梅軒異常冷漠的質問了起來,就好像呂安做了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
面對這個一如往常的態度,呂安也是感受到了一絲淡淡的無奈,直接反問道:「你就不想想我為什麼突然和你離心了?甚至我都還沒有和你交流,你就已經知道我和你離心了,用這種已知的態度來強裝高低,你覺得有意思嗎?」
這話直接闡明了呂安的態度,他對梅軒的態度已經改變了,甚至已經是討厭了,離心這個詞已經是做過修飾的詞語了。
梅軒瞬間憤怒了,曾經渾身上下充滿典雅氣質的梅軒已經不復存在了。
隨口幾句話便能將將其的情緒擊的粉碎,這在以往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而這一幕也是讓呂安感到極其的震驚,他就這麼看著梅軒對著他發出了極其憤怒的斥責與憤恨,表現的猶如一個潑婦?
潑婦在呂安腦海中出現的事情,他甚至有種意料之外的感覺,他怎麼會用這個詞來形容梅軒?
看著面紅耳赤,不知說了多少憤怒話語的梅軒,呂安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剛剛的那些粗鄙之語並沒有讓他記住絲毫,他只記得梅軒的這張憤怒皺緊到一起的臉。
「可以了……」
呂安輕聲打斷了梅軒對他的貶斥。
只可惜梅軒並沒有停,就好像心中有無盡的怒火在發泄,非得等到怒火發泄完畢才能停。
呂安選擇看向了遠方,開始欣賞這極遠處的紅芒,同時夾雜著各類氣息飄了過來。
這裡面的氣息很雜也很多,只不過離得太遠,他感受不到細節,但是他能知曉,妖煞應該已經到了洛水。
一聲輕嘆讓呂安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只不過梅軒並不知道呂安的這個搖頭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不耐煩?你覺得我說的都是不耐煩的事情嗎?」梅軒突然又憤怒了起來,身上的氣息都有種涌動的感覺,就好像她忍不住就要對著呂安出手了一樣。
這一瞬間讓呂安啞然一笑,頗為不解的反問道:「你打算對我動手?是嗎?」
之後呂安的靈識瞬間將梅軒籠罩,境界上的差距直接讓梅軒清醒了過來。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是多麼的衝動?
收起躁動的氣息,梅軒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我可能有點衝動了!」
這聲衝動辯解的很好,畢竟誰都會有衝動的瞬間,而梅軒自然也能有衝動的時候。
呂安笑著點了點頭,又反問了一句,「所以你打靈兒的時候也衝動了吧?」
提到靈兒,梅軒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一下,之後立馬收了回來,臉上露出了一副極具歉
意的笑容,「是呀,這丫頭應該也是嚇壞了,那時候我的確也是衝動了,好在她去找你了!」
「是呀,你又衝動了,那你記得你自己衝動過多少次了嗎?想想曾經,你是否也曾經衝動過?」呂安不太禮貌的追問了一句。
梅軒記不清楚了,微微搖了搖頭,表現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我有過嗎?」
「你有沒有過你問我嗎?我可不知道你曾經衝動過多少次?」呂安又是一聲冷笑。
這個問題直接讓梅軒陷入了短暫的茫然,雙目突然無神了起來,就這麼僵立在原地,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憶,總之突然給人一種獃滯的感覺。
聯想到梅軒曾經的那副端莊典雅的模樣,再看看現在這幅呆若木雞的模樣。
這兩個都是梅軒,只是給人的感覺當真有一種天差地別的差距。
「我沒有過!我肯定沒有過!」
梅軒突然激動的開口否認,整個人都顯得有一點小小的激動。
呂安的眉頭剎那間便是皺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可能是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梅軒突然調整了起來,用最快的方式恢復到了所謂的平靜。
只不過雙手緊捏到慘白,應該也能證明此刻的梅軒還是很緊張的。
呂安頗為不解的瞥了一眼梅軒,這個狀態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很奇怪,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兩種不同的風格隨時隨地轉換了起來,就感覺她瘋了一樣?
「你?這是怎麼了?」
呂安小聲詢問了一句。
梅軒沒說話,笑著搖了搖頭,「讓你看笑話了,也可以說是衝動了吧!」
這個解釋讓呂安沒有繼續關心下去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是極其認真的問道:「行了,你把我喊過來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如果我不把你喊過來,你就不想和我聊一聊嗎?」
梅軒反問了一句,頗為的自信。
「不想,我連藍山都不想和他聊,我為什麼要和你聊?你以為我肯定很想和你聊是嗎?其實你想的沒錯,在來中州之前,我的確是挺想和你聊聊的,但是這個時候發生之後,我突然就不怎麼想和逍遙閣聊了,沒意思,和你們聊什麼呢?聊你聊我,還是聊明白,聊吳解?這一切的問題終究是不會有什麼答案的!」
呂安很是淡定的回道,如此洒脫的狀態讓梅軒直接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也和她心中想的不太一樣。
「你竟然會這麼想!難道你對明白的死已經釋然了?」
梅軒的語氣極其的誇張。
呂安微微一笑,「沒有釋然,不過在我意識中我已經知道意識大概了,報仇也很簡單,只是暫時還沒有到那個機會而已,再加上你和明白的關係,我也需要一個考慮的過程!」
這番話算是坦白了,也該呂安了解到的事情直接告訴了梅軒。
梅軒又一次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後,她才緩緩的開口反問道:「所以你覺得是我出賣了他?」
「難道不是嗎?」呂安笑著反問了一句,「不過現在這個答案真的還有意義嗎?」
梅軒搖頭,非常迅速的搖頭,甚至連她頭上的發簪都被搖的抖動了起來,表情語氣都是露出了一副悔意,「有!有意義!一直都很有意義!」
只不過這個問題,呂安並不是那麼的想要追溯,依然只是輕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