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荒謬
蘇沐說的話讓呂安很是意外，沉默許久之後，他才問道：「那這麼說的話，是不是不是宗師可能更好一點？他們對於宗師的恐懼應該已經刻到骨子裡了。」
「沒錯，如果我們只是一個普通修士，他們可能就不會那麼害怕了吧。」蘇沐也是無奈的搖頭。
呂安再一次沉默了，這裡的生活當真是沒有他想的那麼美好，早知道如此的話，他就不那麼的衝動了，就應該老老實實走過來，起碼如此就不會把這些人給嚇一跳了。
呂安對此稍微有點後悔，一旁的牙月也是明白了這個事情，早知道他就不那麼誇張了，誰讓在雲台的那些人讓它如此生氣呢？
「來都來了，我們又不是那種人，多表達一下善意吧，他們應該就不會那麼怕我們了吧。」呂安只能如此解釋道。
蘇沐默默點了點頭，認同了這個想法。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都是極其無奈的搖了搖頭。
片刻之後，楊村長便是拿了很多東西走了進來，異常恭敬的將這些吃的一一奉上。
只有呂安兩人，但卻準備了十幾個菜，不說全是大魚大肉吧，基本上也已經差不多了，雞鴨魚肉樣樣齊全。
過來送菜的年輕人目光都挪不開了，全都死死的盯在這些菜上，而且還在不停的咽口水。
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他們平時吃的東西，這些人應該從來沒有吃過這麼豪華的一頓飯。
呂安和蘇沐都是有點詫異，都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麼大的陣仗，本來以為只是一些普通的菜而已，誰知道竟然這麼豐盛！
楊德利直接將這些不成器的年輕人給趕了出去，之後便是極其歉意的說道：「大人，地方窮，沒有那種富含靈力的食物，只有這種雞鴨魚肉，讓你們失望了。」
望著這些東西，呂安極其無語的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這個舉動頓時將楊德利嚇得腿腳發軟，再一次跪拜在了兩人的面前，「大人，老頭服侍不周，這真的是村中最好的飯菜了，那種有靈力的事物，村子裡面真的沒有。」
呂安也是意識到自己這個過失的行為了，連忙將楊德利扶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會準備這麼多東西，我嘆氣是吃不完這麼多東西，有點浪費，其實你只要準備兩個小菜，再來幾個饅頭就行了，我們沒有那麼多要求的。」
「啊？」
楊德利顯然沒有想到會這樣。
「真的不騙你，你準備這麼多，吃不完，太浪費了，不過已經準備了，那我們也只能吃了，到時候吃不完，你拿去給村民們分了吧，這個頓飯我會付錢的。」說著便將靈晶精塞到了楊德利的手中，之後直接將他推了出去。
楊德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呂安給推出了房間，手上拿著靈晶精不停的發抖。
但是片刻之後，他便稍微好了一點，因為他感覺這兩個宗師和以往他碰到的宗師都不太一樣，感覺有那麼點區別？
看了一眼手上的靈晶精，感覺這兩個人好像有那麼點和善！
一產生這個念頭，楊德利瞬間連連搖頭，連忙否定了這個想法，能御劍飛行的宗師大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這麼和善的人呢？
楊德利的手再次微微顫抖了幾下。
接下來他也不敢擅自離開，就這麼守在了兩人的屋外，一步都不敢離開。
屋內的兩人一狼望著這頓極其豐富的飯，吃的都不是那麼有滋味。
說的難聽一點，這就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兩人很是隨便了扒拉了兩口，即便是很能吃的牙月也是沒怎麼吃，畢竟呂安和蘇沐的對話它也是完全聽在心裡。
這種東西讓它怎麼吃的下去呢？
所以牙月吃的也不多，就這麼窩在了一旁。
「都吃飽了吧？」呂安認真的問道。
蘇沐和牙月都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既然都吃飽了，那我們把那個楊村長叫進來吧？」呂安建議道。
蘇沐點頭，「讓他安排人把這些東西都拿下去分掉吧。」
呂安隨後便是將楊德利喊了進來，和他說了這個事情。
楊德利的反應和之前的一樣，之後在呂安苦口婆心的勸誡之下，他才同意了這個事情，喊人過來將這些吃的都撤了下去。
不過呂安將楊德利給了進來，有些話他想詢問一下楊德利。
楊德利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意見，極其老實的守在了呂安的身邊。
「大人，有什麼問題你儘管說，我知道的肯定會告訴大人。」楊德利異常誠懇的說道。
即便呂安對他很客氣，但是他可不敢有絲毫的越界行為，這要是惹的對方不高興了，誰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呂安看了一眼蘇沐，發現她並沒有想要詢問的想法，直接把眼睛閉了起來，那麼呂安就自己問了。
「我們並不是洛水城的人，我們算是外來的，這個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呂安一開口便是拉關係的閑聊，希望楊德利別那麼緊張。
楊德利立馬點頭，「看的出來，兩位大人這麼隨和，肯定不是洛水城的人，因為以大人這樣的級別絕對不可能住到我們這種小地方的。」
呂安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你這麼理解也對吧，反正我們不是洛水城的人，所以你也不用那麼的緊張，我們不吃人也不燒火，你儘可能的放寬心吧。」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楊德利依然不敢有任何放寬心的打算，只能說他只敢多說幾句話而已。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來這裡嗎？」呂安再次開口問道。
楊德利不太確定的反問道：「大人是過來給楚家老祖祝壽的？」
呂安微微一笑，「你這麼說也算是對的吧。」
楊德利頓時就慌了一下，急忙歉意的說道：「那麼大人就是楚家的朋友了？老夫該死，我早就應該想到了，大人到時候進城之後可別讓我們難堪，繞我們一條生路就行了。」
「你怎麼又來了？」呂安也是有點受不了這種交流方式了。
楊德利苦巴巴的望著呂安，仍是帶著一點淡淡的懇求。
呂安心裡直接來氣了，很是認真的說道：「如果你再如此求饒，那我只能屠了你們村子了，給我站起來好好回話！」
楊德利剛想跪下去的身體一下子又綳直了，絲毫不敢有任何的亂動。
呂安氣的直接冷哼了一聲，「你們為什麼這麼怕宗師？即便是外來的宗師，你們為什麼也這麼怕？」
楊德利哆嗦的回道：「因為我師傅，我爺爺他們那一輩就是被宗師給抹殺了，然後我們隔壁的幾個村子也是如此，我們這個村子算是近幾代中運氣比較好的存在，運氣不好的那幾個村子，可能幾年就要被抹殺一次。」
呂安聽了就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隔幾年就被抹殺一次？這怎麼可能，你們是土裡面長出來的？死不完的嗎？」
楊德利搖頭，「大人你有所不知，其實我們這些人都不是這些村子土生土長的人，換句話說我們這種只能算是一幫被驅趕的亂民而已，有的是犯了禁忌的可憐人，也有犯罪的囚犯，絕大多數可能都是沒錢交租的普通人，然後就被那些大人給驅趕了出來，之後便是在這些地方安家落戶，我們運氣比較好，已經傳到了第三代，像周邊幾個運氣差的，可能幾年就要被抹殺一次，之後城中便會將那些人驅趕出來。」
如此驚愕的事情，呂安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到，整個人聽了都有點茫然，「還有這樣的懲罰？洛水城裡面的人就這麼多嗎？交不起錢就要被趕出來？」
「沒被殺就不錯了，像我們這些普通人還算是運氣比較好的，有些是修鍊過的修士，他們的運氣可就沒有我們好了，洛水城從來不養閑人，既然是修士那就應該讓修士回歸本源，也就是回歸洛水，敢反抗的
全部都被殺了，不反抗的就抓去挖靈晶礦，或者就是去打掃滋養洛水河，反正絕大多數到頭來都死了。」
楊德利很是無神的說道。
普通人和修士的境遇截然反向，這在呂安眼中倒是有點稀奇。
「像你們這樣的普通人有什麼用？幹嘛把你們趕出來，讓你們在這裡幹嘛？」呂安好奇的問道。
「找洛果！」
「找洛果！」
楊德利和蘇沐兩人同時出聲說道。
呂安來回看了一眼兩人，「洛果？什麼是洛果？」
楊德利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洛果，反正我沒吃過，這種東西只有像大人這樣的人才能使用，我們這種人吃了就死，絕對沒有任何活的可能。」
呂安依然不知道這東西的意思，隨即便是看向了蘇沐。
蘇沐依然是閉著眼睛，只不過這個表情看著極其的累，緩緩的解釋道：「洛果的全稱應該是洛水靈果，聽這個名字你就應該能知道這是只有在洛水附近才有的靈果，一種由靈氣孕育而出的果實，其中靈氣極其的豐富，他說的沒錯，普通人吃了就是找死，只有修士才能吃，而且還必須是天賦不錯的人才能吃，不然的話會很慘的。」
楊德利極為認同的點了點頭，「大人說的對，有些事情連我都不知道。」
蘇沐繼續解釋道：「楚家就用洛果來判定一個人的靈根，五六歲左右都會安排吃洛果，如果能一個洛果，那就說明天賦還行，如果能吃兩個，那就已經是很好了，如果能吃三個，那就是所謂的天才了，超過三個的很少，這些都可以成為天才中的天才，如果連一口都吃不下去，吃了就死了？那這就是普通人，楚家不允許有普通人存在，所以每一個楚姓人都是修士，這就是洛水城的現狀，我以前也吃過洛果。」
「也就是說吃的越多，天賦就越好，那你吃了幾個？」呂安突然有點好奇的蘇沐的天賦。
蘇沐微微一笑，「還行，吃了六個，能排進楚家前二十了。」
一旁的楊德利聽完這番話之後，直接就傻了，面前這個女子竟然就是楚姓人。
「咕咚！」
楊德利的雙膝直接跪在了地上，剛剛他所說的話已經可以讓整個村子都覆滅了。
「起來吧，我以前是楚姓人，現在不是了，現在我姓蘇，所以我不會殺你。」蘇沐極其冷漠的說道。
楊德利有點詫異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蘇？蘇大人？」
呂安搶先說道：「有沒有洛果？拿個讓我們看看？」
楊德利點了點頭，「城中的大人基本上半個月來徵收一次洛果，距離下次徵收還有三天，所以村中還有三個洛果，我現在就去拿。」說完便是跑了出去。
對於洛水這邊的習慣，呂安有點沒怎麼弄懂，尤其是這個所謂的洛果，竟然能測試一個人的天賦，這東西還有這種效果？
「真的有效果嗎？」呂安轉頭望向蘇沐。
蘇沐點了點頭，「沒錯，可以說很有效果，測的挺準的，極少有不準的，也就是天才和庸人幾乎就用一個吃的東西上體現體現出來，而且很現實，因為絕大多數人連一顆都吃不完，不過好在都是能吃幾口，那麼就證明他還是有成為修士的靈根的，那麼他就有資格成為楚姓人，否則他就會死，連楚姓人的資格都沒有。」
說道這裡蘇沐突然停頓了一下。
「我娘就是因為看不慣這種淘汰方式，她才逐漸和那人站到了對立面，開始貌合神離，而我對於這種事情感到極為的不耐煩，同樣也不認可這種方式。」
呂安也是點了點頭，光靠一個果子就能決定一個人的未來？簡直就是荒唐。
按照這麼來說，呂安在五六歲的時候吃一個裸購，鐵定必死無疑。
但是現在呢？他不也成了宗師？而且還是世上最為年輕的宗師，這種事情又該怎麼判斷呢？
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