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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八章 逐流的異類

  對於邀請江天這個事情,不僅呂安很詫異,就連江天也同樣感到詫異。


  對於今天發生的這個事情,他其實感到很奇怪,那就是呂安為何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一個極其偏僻,而且從未招惹過任何事物的網軒據點?


  會誰做的呢?

  江天也是感到極其的疑惑。


  身後的趙嬋娟眉頭緊皺,很是憂愁的站在一旁。


  半響之後,江天才緩緩問道:「裡面的東西都帶出來了嗎?」


  趙嬋娟點了點頭,「基本上都帶出來了,沒帶出來的也已經派人去銷毀了,沒有留下半點痕迹,就是沈景天那裡可能有點沒理順,他好像順著氣息在追查什麼。」


  「他那邊我會去解決的,沈景天是中州派過來的,也就是梅軒大人的人,不用太忌諱,但也不能太放縱他,聽說今天呂安和他見面了?」江天詢問道。


  趙嬋娟點頭,「沒錯,呂安是在和他碰面之後來到我這裡,不過沈景天壓根就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而且他也沒有這麼做的原因?」


  「不用忌諱他,這個事情和他應該沒關係,他不敢這麼做的,更加不會利用呂安做這個事情。」江天解釋道。


  趙嬋娟點了點頭,「好在大人推遲了過來的時間,不然的話可能要和呂安照面了,那就有點不好說了。」


  一提到這個,江天便是冷冷的點頭,「沒錯,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有人知道的行程,而且還想用呂安打破我和他之間的關係,這一步走的還真是妙!如果呂安發現我和你們有聯繫,那麼多半我和他之間再也不會有轉變的機會了吧?」


  趙嬋娟認真的點了點頭,「大人說的有道理,看來有人專門想要挑撥大人和呂安的關係!明日的晚宴還要去嗎?」


  江天肯定的點頭,「去,必然要去,呂安難得主動來找我,那我必然要滿足他,不管這頓飯是好是壞,我必然要去!」


  「可是有人在挑撥大人和呂安之間的關係,這時候去,你們兩人必然會爭吵下去!而且我們也沒有線索知道那人是誰?直接赴約會不會有點不穩當?」趙嬋娟有點擔心的說道。


  「應該不是我們大秦的人,很有可能是大漢的人,他們最近在戰場上鬥不過我們,背地裡面的小動作倒是有點多,煩人的,看來塞北又要來一場大清洗了!」


  江天極其的冷漠的笑了起來。


  「傳令下去,今夜起,將所有已知的諜子全部誅殺!」


  「這是我明日赴宴帶去的一個小禮物,希望呂安見了能解除我和他的忌諱和隔閡!」


  趙嬋娟有點忌憚的點了點頭,眉頭緊皺的俯身後退。


  這一夜,突降大雨,電光雷鳴閃爍之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喪命。


  同時在天亮的時候,大街上留下的一切痕迹也都跟著大雨消失了。


  就好像這一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至少普通人並沒有感受到有什麼異樣發生,甚至感覺雨後的空氣是如此的清香清甜,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大口的喘息著這帶著血氣的新鮮空氣。


  呂安眉頭緊皺的站在大街上,看著街上飄著的如此濃郁的血氣,感到異常的不滿。


  「查到了嗎?昨天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突然動手?」


  呂安詢問道。


  張國飛臉紅的搖了搖頭,「沒查清楚,只知道昨日大雨開始到大雨結束,總結三個時辰,死了大概有五百多人吧,這些人具體是誰,為何是殺,暫時不得而知,只聽說動手的江天大人的親衛!對外據稱是諜子,真實原因不得而知。」


  「你確定?江天的親衛?」


  呂安扭頭反問道。


  張國飛點了點頭,「得到的情報是這樣的,應該不會錯,具體的原因暫時還沒有查清楚。」


  「行了,不用查了,晚上直接問他就好了!」呂安極其不悅的說道。


  張國飛有點羞愧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這一日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大事情,所以都儘可能的保持了一種克制。


  城中有點小名氣的各個家族皆是選擇了閉門不出,都不想莫名其妙的捲入這次的事件。


  一晚上死了這麼多人,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能讓所有實力警覺起來。


  即便死的很多都是普通人商人,甚至還有某一家招攬到的修士。


  好在沒有出現被滅門的慘案,這應該是他們最大的欣慰吧。


  但是誰能保證這一波清洗只持續一晚上呢?第二天會不會也有?這個誰都不知道。


  這是他們心中唯一擔心的地方。


  所以這一日的塞北城突然變得格外的冷靜了起來,和昨天相比,這個變化格外的明顯。


  誰都不敢在這一日暴露出敵意。


  中午的時候,衛央就邁著極其沉重的步伐來找呂安了。


  對於昨天發生的時候他感到極其的憤怒。


  位於廟堂之上的他自然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一進呂安的院子,便是極其憤怒的冷哼了三聲,之後連喝數杯茶,大有一副舌戰群儒的姿態。


  一旁的呂安和蘇沐兩人都是看呆了。


  「先生!師母!你們是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一件極其駭人聽聞的事情!一下子死了五百多人,這些人還都是他國的諜子,這種借口你覺得你會信嗎?」


  衛央大吐苦水,雖然呂安不知道他到底想變明什麼態度,但是看他這幅樣子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蘇沐給兩人拿了一壺茶就離開了,並沒有參與兩人的討論。


  「先生,你不知道江天是怎麼形容的,直接將那五百人形容成了敵國的姦細,而且還是早就被確定的姦細,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就是這些人弄出來的,有人想要勸降胡府之人為他們賣命,結果胡府之人不幹,直接被來了個滅門,死了好幾個人。」


  衛央說的極其的認真。


  一旁的呂安聽了感覺格外的好笑,「那地方也死人了?」


  衛央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嗯,也死了好幾個吧,具體死了哪些人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明明說的就是

  假話,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樣。」


  「那你說說是怎麼樣的?」呂安雙手抱胸的看著衛央。


  「我聽說是一個人找到了胡府,結果這個胡府好像不是什麼好人,可能還和逍遙閣有關係,之後雙方貌似談崩了,然後就開始大戰了,其中逍遙閣的人還戰死了幾個。」衛央很認真的解釋道。


  呂安聽得直樂,「行了,不和你說笑了,實話告訴你吧,昨天那個事情是我弄出來的,我就是那個前往胡府的人,把胡府弄塌的也是我,不過呢,這些人一個都沒有死,他們全身而退了。」


  「怎麼可能!什麼人能從先生手中逃出去!而且還是全身而退,一個都沒事?對方是誰,實力這麼強嗎?」衛央很是詫異的反問道。


  呂安笑了笑也是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直接說道:「因為那個地方是網軒的據點,裡面的人可不簡單,不說全是宗師,這個實力差不了太多,所以一個照面之後,對方就做好了抽身的準備,隨即便是全身而退,我也沒有去追他們,鬧得太大也不好。」


  「網軒和地府是同一幫人吧?」衛央不太確定的問道。


  呂安點了點頭,「沒錯,算是一體的!」


  衛央立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早知道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明白了!江天竟然和這些人有關係!不然他怎麼會保著這些人?」


  呂安點了點頭,「你的反應挺快的,但是呢,這個還是說不準的事情,因為昨夜死的那些人肯定都是諜子,江天在這方面絕對不敢作假,五百多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是一夜之間直接死了五百人,多半還是寧政都不知曉的情況下進行的吧?這個是會造成一定的誤會的!」


  「沒錯,秦王的確不知道這個事情,所以今早也是勃然大怒,不過在江天的解釋之下,也算是消氣了,但是我怎麼就不相信呢!」衛央依然是一副很煩躁的表情。


  「行了,這些事情對你來說又沒什麼壞處,我昨天讓你去查的死人,你有沒有查到什麼?」呂安扯過了這個話題。


  一提到這個死人,衛央頓時就來了興趣,趕緊解釋道:「我還真的找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情?」呂安隨口問道。


  衛央很是緊張的說道:「其實我都沒想到塞北每天死去或者消失的人加起來得有二三十人!每天都有這麼多人憑空消失,怎麼怎麼可能!消失幾乎就意味著死亡!但是這個情況真的會有這麼嚴重嗎?」


  呂安沒做回應,「繼續說。」


  「每天都會一些擁有相似的特徵的人,比如修士,年輕,有天賦,這些人雖然佔據的不多,但是每天都有!這就讓人感覺很怪異了,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在捕獲這些人!」衛央說了那麼多,最後用一句話總結。


  呂安點了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總結的也很對,可以說就是捕獲吧!你說的這些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被人給抓去了?」


  「抓去?先生知道為何被抓嗎?」衛央疑惑的問道。


  呂安搖頭,「具體什麼原因我不知道,但既然是需要人,那麼多半是所謂的實驗吧,網軒存在的意義就是實驗,當然也有可能是別的組織,這是我猜的,現在網軒的據點也沒有,具體的原因可能也找不到了,如果那個胡府能找到屍骨,那麼就斷定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這番話給了衛央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提議,衛央明白了這話,「先生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胡府找找有沒有屍骨?這樣的話江天所謂的論點就不攻自破了?」


  「可以這麼說吧,但是不一定會有這樣的結果,你可能找不到屍骨,自然也不能證明這個胡府就是網軒的據點,因為你沒有證據,而且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昨晚的事情上,想要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來很難,這就是現在你和江天的差距。」呂安直接潑了一盆冷水。


  衛央聽了便是極其的生氣,連續冷哼了好幾聲,之後才心有不甘的開口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看著別人說謊,我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呀!」


  呂安直接笑了起來,「什麼是謊言?世上所有人都覺得那是真的,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是假的,那麼你說出來的真話才是假的,因為沒人相信你說的話。」


  衛央眉頭一皺,有點詫異的看著呂安。


  「所以這個世上不必在乎那麼多真真假假,因為有人能將真的變成假的,同時也能將假的變成真的!這就是現在的世道,那麼你在其中應該選擇如何自處呢?」


  呂安適時的一波反問。


  衛央整個表情都是擰緊的,沒有任何的震驚,眼中只有止不住的茫然。


  猶豫了許久之後,衛央才算是唉聲嘆氣的問道:「先生,這個世道當真是如此嗎?難道連真話都沒有嗎?」


  「也是有的,只不過所謂的真話並不是誠實人說的,而是勝利者說的。」


  「江天現在就站在勝利者的角度發表了這番話,而且你還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假話也就成了真話,而你所知道的事情也就成了假的。」


  呂安輕描淡寫的將生活的真實告知給了衛央。


  衛央如同麻木了一樣的呆坐在了椅子上,久久都沒有反應回來,一個人默默的在那裡品起了茶。


  呂安也沒有去打擾衛央的沉思,對於一個對世界充滿美好願景的人,如今聽到了這麼一個現實的問題,這必然會讓衛央陷入難以選擇的問題。


  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這種極其現實的問題他還是第一次碰到,自然僵直在了原地,想不明白這所謂的問題所在?

  呂安自顧自的開始忙自己的事情,張國飛已經來找過兩次了,看來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來稟報。


  呂安隨即出門和他溝通了起來。


  「說吧,什麼事情!」


  張國飛急急忙忙的說道:「閣主,昨天死的那些人基本都已經查清了,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諜子,但其中也包含了各個家族招攬到的人,同時也包括了我們寧安閣的人。」


  「也有我們的人?」呂安有點詫異的反問道。


  「嗯,有兩個,都是幹了好幾年的老人了,今天到現在都沒有來,一看才發生他們昨夜也沒了,現在聽說江天還打算秋後算賬,擴大范

  圍,將有關聯的家族勢力一個一個嚴查起來,將清洗的程度再一次的加深,塞北城現在直接變得人心惶惶了起來。」張國飛異常緊張的說道。


  「這麼說已經開始殺雞儆猴了?」呂安又問了一句。


  張國飛點頭,「剛剛前不久一個名為乾源亭的小組織被連根拔起,所有人都被關了起來,又反抗的當場斬殺。」


  「這個乾源亭是幹嘛的?也是諜子嗎?」呂安有點疑問。


  「算不上是所謂的諜子,他們和我們寧安閣類似,也算是一個小有名字的組織,也是販賣東西的,比較雜,什麼都有賣的,只能說是遭了無妄之災了。」張國飛回道。


  呂安微微一笑,「模仿我們?還能早到無妄之災,那說明這個乾源亭多半是大漢弄得吧?」


  這麼一提醒,張國飛突然咯噔了一下,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閣主提醒的是,他們的確是大漢的人!這麼說現在塞北打算將大漢之人全部驅逐出去?算是一次動真格的清洗!」


  「嗯,如果出發點是這樣的話,這個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只需要管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呂安囑咐道。


  張國飛突然傻笑了起來,「其實有閣主在,江天再怎麼過分,他肯定也不會動我們的。」


  呂安直接否定了這個說法,「話不是這麼說的,如果這個事情發生的時候我不在塞北城呢?那你該如何?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出現在這裡本來就是一個意外,不能將意外當成常態,你們也要有自己的應急手段。」


  被這麼一批評,張國飛剛剛的小竊喜一下子就沒有了,臉還紅了起來。


  「閣主說的是,的確是我想差了。」張國飛連忙認錯。


  「嗯,還有什麼事情嗎?」呂安對文了一句。


  張國飛想起了另外一個事情,「閣主,今晚的晚宴需要準備點什麼?」


  提到這個,呂安便是沉默了一下,最後決定以最家常的方式來進行,不需要過多的其他,也可稱之為屬於兩個人的家宴。


  對於這樣的安排,張國飛並沒有感到什麼意外,因為這很符合呂安的風格,同時也挺符合江天的風格。


  在塞北這麼多年,江天的風氣和習慣他也算是聽說過,從未有過奢華的形式,不管是吃還是穿亦或者是住行,江天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個極其樸素的方式。


  這是江天讓所有人都敬佩的地方,至少在這一點上,江天從未讓人有過詬病。


  所以對於呂安的這個決定,張國飛還是很認同的,立馬退了出去,便是開始準備晚宴。


  兩人聊完之後,呂安便是看向了一旁還在發獃的衛央,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權謀者和理想派的對撞。


  最終站在頂峰的八成還是權謀者,這既然現在的悲哀,又是曾經的一種復辟。


  不過對於盲目的理想派來說,想要達成所謂的理想,並不是只靠滿腔的熱血,或者只靠這一嘴的願景便能實現的。


  最終想要實現心中的理想,往往需要的是手中的拳頭以及底下有足夠多的人,這才是最直接的手段。


  這是呂安對於所謂的廟堂的看法,同樣也是不想參與進去的原因。


  隨波逐流的水,想要做到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旦開始逐流,那麼未來必將被同化。


  除非變成一顆頑固不化的石頭,那麼終究會被落下,變成所謂的異類。


  而異類的存在便是一個問題。


  異類是被所有人都會唾棄的存在。


  即便這個異類是一個滿懷仁者之心的聖人。


  倒頭來終究會變成一個與世間凡物所相駁的異類。


  這種人往往不會存在太久,往往都會被所謂的正常人給泯滅!


  「過分優秀的人同樣也差不多,容易被人當成怪物!」呂安小聲嘀咕了一聲,之後便是聯想到了自己。


  看著衛央發獃失神的模樣,他突然有種默默的感慨。


  走到衛央身邊,輕輕拍了拍衛央的肩膀,「別想了,這個世界和你心中的世界本來就不一樣,你之前所見到的一切都是以美好的姿態展現在你眼前,其實與美好相對應的不美好,這種事情要多得多!所以先好好適應這種生活吧。」


  衛央抬起了厚重的眼皮,露出了一種極其難言的苦笑。


  「先生所言極是,我之前就已經了解過這種事情,但是很少會去沉思靜想,現在這麼一想實在有點讓人無力。」衛央很是感慨的笑道。


  呂安再次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你的願景和所有人的也不一樣,所以你不應該和其他人類比,好好過好自己就行了。」


  衛央點頭,嗯了一聲,但是之前那一幕對他的感觸實在是太強了,強的讓他有點難以自處,所謂的對錯都是相對立的,並不是真的就是對的,假的就是錯的,往往兩者都是在變通中進行的。


  衛央想不明白的便是這點,為什麼好端端是假的到頭來卻是對的?


  明明是真的事情偏偏變成了假的,而且還是錯的!


  這裡面的轉變難道真的只需要一個人一句話而已嗎?

  衛央對於權力的理解在這一刻到達了新的高度,他之前從未追求過所謂的權利,這一次,他對權利好像有了一點小小的心動!


  如果他也和江天一樣,那麼他心中所想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就能成了?

  只可惜現在暫時有點不可能!


  「我不知道你現在想到哪一步了?但是我勸你別想的過激,同樣的也別想的那麼遠,你和別人不一樣,和江天更不一樣,江天現在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逍遙閣和寧政,這是他能如此做的前提,你和他相比還差點遠。」呂安見衛央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對勁,趕緊出聲提醒道。


  衛央點了點頭,長吸了一口氣,「先生,你說的我明白,但是你提到的,我還需要好好的去思量一下,我先走了!」


  呂安輕輕拍了拍衛央的肩膀,「嗯,回去斟酌一下看,即便面前有選擇,也要多考慮一下。」


  衛央嗯了一聲,之後便是木愣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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