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戾氣
秦霜很羨慕，老方一眼就看出來了，但就是這樣的羨慕讓秦霜顯得更像是一個極為憨厚的年輕人。
這種憨厚的程度絲毫沒有隱藏，就這麼直勾勾的在臉上表露了出來。
這種直白讓老方看了連連搖頭，極為無語的看著秦霜，「年輕人，你臉上的赤裸裸也太明顯了？難道你不知道稍微收斂一點你的目光嗎？」
被人這麼鄙視，秦霜頓時就臉紅了起來，一臉尷尬的將目光看向了另外一邊。
老方干嘆了一口氣，他還真是沒碰到過如此單純，或者說是如此愚蠢的年輕人，心中那叫做一個嫌棄，氣得他直接甩了甩手，讓秦霜離遠了一點。
秦霜也是一臉的茫然，稍微挪了挪位置，但是這個目光一直都在那個大殿之上，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機會，那麼他就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如此古怪的行為，老方心中頓時多了一份不滿，但這個人是唐庚安排的，而且還是呂安看中的人，那麼他也只能忍著了，只希望這個人長點腦袋，不要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不然的話，可就怪不了他了！
好在秦霜很是聽話，就這麼一直盯到了正午，目光一直都沒有挪開，干坐的時候，順便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
但是古箏和周特兩人竟然還沒有醒過來。
所以，老方對秦霜的輕視越發的嚴重，那兩人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兩者差的時間還是有點多的，可見秦霜和那兩人的天賦差的有多大。
但是老方一想到這個，又看了一眼秦霜，頓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按照常理來說，秦霜的天賦應該算是極差，但是這個人的實力竟然這麼強，二十歲出頭的年紀竟然就能達到六境，這種水平就已經能算是天賦頂峰的存在了。
兩個極端一樣的存在，讓老方對於秦霜的興趣一下子多了起來，因為這不符合常理。
「年輕人，你的天賦和另外兩個差了那麼多，為什麼你的實力最強，你們三個人的年紀應該差不了多少吧？」老方主動出聲詢問了起來。
秦霜猛地一愣，然後將頭看了過去，臉上慢慢露出了一絲驚喜，「前輩說的沒錯，我的天賦的確是最差的，師弟師妹的天賦的確要遠超於我。」
「這個不用你強調，我自己也能看出來，我現在問的是你天賦這麼差，為什麼會比他們強了一個大境界，按理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老方再次反問道。
秦霜撓了撓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這個問題他沒考慮過，反正他這輩子就是這麼修鍊上來的，廢寢忘食的修鍊上來的，付出了多少努力，他自己也並不那麼覺得，反正只是覺得這是他應該做的而已，至於師弟師妹的天賦和努力，那他也不好評判什麼。
所以老方的問題，秦霜思索了一番之後，默默的搖了搖頭，臉上出現了一絲潮紅，「前輩，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反正我就這麼稀里糊塗的修鍊上來的，也沒有什麼可能不可能的事情。」
老方眉頭
一皺，他理解不了這個事情，修行所謂的根本便是天賦，你天賦不行，即便你再努力，那麼得到的回報也是微乎其微的。
現在這個年輕人的天賦很差，那麼想要達到現在的水準，可不是隨隨便便修鍊就能達到的，除非他每天每時每刻都在修鍊，不然的話，怎麼可能達到現在這個水準。
一想到這裡，老方看向秦霜的目光都變得有點不一樣了，世上真的會有這麼勤奮的人嗎？反正他是沒有見過。
所以老方對於秦霜還是抱有一定的懷疑的態度，除非他有什麼奇遇，不過他也沒有必要繼續深追下來，畢竟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比如曾經的呂安一樣，他身上的秘密就極大，大到一說出來就要出事的那種地步，面前的這個秦霜指不定也有同樣的秘密。
對於這種奇奇怪怪的秘密，老方絲毫不感興趣，他已經老了，只想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現在最關心的自然是殿中的那個小丫頭，一旦李清成功，那麼他心中的擔子也算是小了一大半了，四個人被他從小養到大，如今總算是有一個成才了。
老方莫名的感慨了一聲，然後默默的笑了起來。
這個笑容把秦霜給弄懵了，連忙問道：「前輩，你在笑什麼？我之前說的可都是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強，雖然我修鍊的很刻苦，但是這個破境的速度的確要比尋常人快不少。」
老方哦了一聲，隨後就不理會秦霜，一個人就這麼哼著小調，很是享受。
這突如其來的沉默，又把秦霜弄得尷尬了起來，他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看了看那個大殿，然後又看了看那兩位師弟師妹，最後將目光望向了遠處的那個劍陣。
劍陣的氣息很熟悉，因為這就是唐庚用來折磨三個人的劍陣，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便是劍陣的強度而已。
靈域中各類真元氣息異常的充足活躍，一旦被調用，那麼這個劍陣的強度遠超尋常，所以這幾天他們受到的折磨真的是折磨，而不是所謂的歷練。
但是現在看到那個劍陣的時候，秦霜的目光莫名其妙的亮了兩下，但是這個眉頭卻是皺了起來，不知道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即便是離得這麼遠，劍陣的強度依然讓秦霜感到了一絲心悸，這個強度比他們那時候承受的強度要大的多，但是他依然覺得不好。
這種類似走後門的形式，讓秦霜接受不了，他要的是憑藉自己的實力，而不是所謂的走後門，雖然最終的目地都是想進入城主府，成為呂安的人。
現在這個目地好像已經成功了，他已經進入了城主府，呂安也對他另眼相看，很是看好，但是中間的過程卻是跳過了，沒有所謂的磨難，也沒有所謂的挑戰，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然而這和他之前想的過程完全不一樣，他想的是驚艷所有人，同時也驚艷了呂安，最後他才成功的進入了城主府，而不是如今這般，莫名其妙的成功了。
這種極其複雜的過程讓秦霜深呼吸了起來。
極為罕見的好勝心頗為難得的出現在了秦霜心中，即便他走了所謂的後門，但是登山只是第一步而已，他要在接下來的擂台上，擊敗所有人，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成功是靠他自己，即便是有人幫忙，但是最後的一切都是通過他自己。
寧起，陸景，這些曾經瞧不起他的人，他都要擊敗，將那些人踩在腳底下，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呂安沒有看走眼。
秦霜莫名的表情變化直接讓老方眉頭一皺，他感到了一股極為平淡的戾氣，慢慢的從那年輕人身上散發了出來。
之前還是極為憨厚的年輕人，竟然也會產生這種戾氣？
老方拽了拽鬍子，很是認真的盯著秦霜看，發現秦霜正在注視那個劍陣。
年輕人有戾氣是好事，但是如果有太多的戾氣，那麼這個可就不是什麼好事情了。
面前這個從鄉下來的年輕人，之前可是沒有半點戾氣，身上散發的可都是單純和質樸。
現在莫名其妙的產生了戾氣，絕對是因為某些事情刺激到了他，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老方凝視了好一會，最後他還是覺得好好說說，不然到頭來，唐庚還要怪到他身上。
「小子，別看了，再看下去，你這個人的腦子要不正常了！」老方直接出聲喊道。
秦霜立馬收起了目光，一臉詫異的看著老方，身上的戾氣也是瞬間消失，又恢復成了憨厚的氣質。
老方嘴角一咧，這個變化還真是讓人意料不到，隨即便是繼續說道：「小子，人是不能有太多的怨念的，即便你有很大的目標，但是呢，也要一步一步來，得講究一個章法，不然的話，你會瘋的。」
這番話聽得秦霜連連皺眉，他完全不懂老方在說什麼，這裡面的話和他有什麼關係？
看到秦霜一臉茫然的表情，老方突然起身，走到了秦霜身邊，然後拍了拍秦霜的肩膀，「想不想聽聽呂安的故事，或者李清的故事？」
秦霜眉頭一皺，直接點了點頭，「嗯！」
老方隨即便是將呂安和李清的故事講了一遍，從呂安第一次來到城主府開始，第一次和李清認識開始。
呂安的故事早就已經傳遍了，秦霜自然也不例外，多多少少聽說過很多，只不過沒有老方知道的那麼多的細節。
所以秦霜還是聽得很認真的。
「這就是兩人的故事，天之驕子和普通人的故事，兩者身份調換的故事。」老方的最後一句話總結了兩人的故事。
秦霜默默點了點頭，李清曾經是那位天之驕子，呂安則是普通人，但是到現在，天之驕子必然是呂安，而李清則只能稱之為一個普通人了。
老方突然一把將秦霜從椅子上拎了起來，「走！帶你近距離看看宗師的破境！」
話音剛落，遠處的大殿突然湧出了一股極為炙熱的氣息，就這麼衝上了天，瞬間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