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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 促膝長談

  經過小白的提醒,呂安逐漸意識到了這一切的不正常,但是現在的他好像沒有能力去完成這個事情。


  也就是沒有辦法去幫助吳解,這是極為無奈的選擇。


  從中州離開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中州那個事情也就已經發生了一個多月了,現在還沒有半點訊息傳過來,最起碼可以這麼認為,那就是吳解現在並沒有成功。


  吳解一個人在中州,想要成為半聖這其中的難度有多大,也是可想而知。


  呂安有點木愣的發著呆,自從昨天聊過這個事情之後,他就一直都在思考整個事情的脈絡。


  從西域開始,和老者的第一次接觸,再到這次的接觸,呂安逐漸了解到了老者的宏偉計劃,「他想成為這個天,成為新的主宰,而這個前提就是我,吸收五種五行之精,重新喚醒五地氣運,而他想要吸收五地的氣運,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更進一步,成為與天通齊的存在,甚至是超越天地的束縛,成為新的主宰!」


  「而這之後,如今的五地便可能因為承受不住老者的強大而崩潰,而老者則會創造出一個新的世界!」


  呂安小聲嘀咕到這裡,便想起了自己的靈識之海,廣袤無垠,什麼都有,只是缺少了所謂的生機而已,一旦擁有生機,那自己的靈識之海是不是也能成為新的世界,一個有生靈,有人的世界。


  而在這個世界內,呂安自己就是絕對的霸主,世間的一切都能隨著自己的改動而改動。


  一想到這個,呂安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一臉茫然的看著面前的空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我也能和他一樣?有機會創造出一個新的世界,一個由我說了算的世界,但這是為什麼呢?有這個必要嗎?即便能在小世界裡面呼風喚雨,但是現實該如何呢?總不能現在這個世界也是別人創造出來的一個靈識之海吧?」


  呂安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句言外之語讓他感到一陣恐懼的感覺。


  起身,快步走到門外,抬頭望天。


  一切都和之前一樣,蔚藍天,呂安想象中的可能並沒有在他眼中顯現出來。


  但是他腦海中的這個可能實在讓他再也平靜不下來,五地輪迴的規則,天道輪迴的規則,這兩個最為重要的規則預示著他面前的一切可能真的如他猜想的那樣。


  這一切可能都是有人規定的,而老者想要做的事情便是衝破這個所謂的束縛,擺脫規則對他的限制,創造出另外一個規則,在這個世界創造另外一個世界。


  呂安感覺自己好像理清楚了這個事情,但是並沒有弄明白這其中最關鍵的地方,那就是老者能成功嗎?即便他真的能吸收五地氣運,在這個規則下,他能打破規則嗎?


  這一切不都是在既定的規則下嗎?貌似並沒有太多的可能性?

  既然在這個世界能做成的事情,那這應該便是在規則之下行事,想要打破規則,那麼就必須用規則之外的方式行事。


  所以呂安對於老者的想法並不是那麼的贊同,即便對方想要打破規則,那麼就不能拘泥於這五地的氣運,光是吸收這個氣運可能並不行,也就是說對方除了這個事情之外,可能還有別的打算。


  想到這裡,呂安直接深呼了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異常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然而接下來的那個打算,不管呂安怎麼思考,依然沒有想出來,只是隱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對此,呂安也就沒有再深思下去了,因為有人要到了。


  韋愧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過來了,他昨晚就知道呂安回來了,不過他極為明智的沒有過來打擾他,這方面他還是很識相的。


  那可是良宵!

  所以一大早他就跑過來了,想要和呂安好好聊聊。


  在知道韋愧要過來之後,呂安便是早早的準備好了一切,大門敞開,甚至連早飯都給他準備好了,「來了?」


  韋愧點了點頭,也是不客氣的坐在了呂安的身邊,之後便是吃起了早飯。


  兩人在異常安靜的氛圍中吃過了早飯,各自都是很平靜。


  兩人都從對方的表情中知道對方並沒有太過緊急的事情,所以兩人很是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放下筷子之後,韋愧立馬起身伸了個懶腰,之後便是看向了呂安,「怎麼樣?這次去中州問題大嗎?」


  呂安點了點頭,「大問題,問題很大很大,只不過不是我們的問題,是中州的問題,中州發生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曉了吧?穹頂山幾乎全滅,如今頂多只剩下了一半,魔域的封印鬆了,從裡面逃出來了很多的魔氣,雖然並消滅了不少,但還是有很多很多逃了出去,據說中州很多地方都已經受到了影響,還有很多魔氣已經逃向了其餘幾個地方,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這兩個月你會聽到很多關於魔氣的消息。」


  韋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算是一個麻煩,但這個是中州的麻煩,即便真的出大問題了,到頭來也會有人來兜底的,這個事情和我們沒有太過直接的聯繫吧?」


  呂安想了想,點了點頭,「嗯,你這麼說沒問題,只不過如果細算下來,魔域這個事情和我有關係,而且還是大關係,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當然我並不是主謀,中州自己人才是主謀,當我覺得中州肯定會把這個事情栽贓到我們北境身上。」


  韋愧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這麼說我們得提前準備一下。」


  「嗯,適當的準備一下吧,但是也不用準備的太明顯,變則亂,會被他們看在眼裡的。」呂安提醒了一句。


  韋愧認同的點了點頭,示意呂安不用擔心這個事情。


  「中州的問題先不提,那此行的目地最後算如何了?」韋愧問道。


  呂安搖了搖頭,「如果對方說話算數,那我們的雲舟數


  量應該能有五艘吧,但這個事情只進行到了一半,有沒有辦法落實下來,可能是一個麻煩事,這點就不用太過奢望了。」


  韋愧略顯失望的點了點頭,本來聽到雲舟數量有五艘的時候,他還興奮了一下,如此說來,這一切就成泡影了,還是聽從呂安的話,不奢望了吧!

  「這麼看來,中州發生的這次事情真的很嚴重?」韋愧小聲強調了一句。


  想起中州的場景,呂安只能無奈的笑了起來,「如果你當時在場,你可能就不會很嚴重來形容了,何止是嚴重兩字來形容,太一宗直接損失了大半,不管是宗門還是傳承,最起碼少了小半,幾乎可以算是無價的那種級別吧!在加上他們老祖的離世,太一宗的實力直接下降了大半,這兩年多半不需要顧慮太一宗的人了。」


  如此一說,韋愧直接滿意的拍起了大腿,「好事好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真的是好事!哈哈哈!」


  韋愧的放肆大笑,讓他對接下來這幾年的打算有了很大的信心。


  看到韋愧如此的興奮,呂安也不好直接潑冷水,關於老者的事情他就不打算說出來了,轉而說了另外一個壞消息,「吳解城主他在中州。」


  韋愧的笑聲戛然而止,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呂安,反問道:「你說什麼?誰在中州?城主?吳解?他不是準備破境入半聖嗎?怎麼會在中州?」


  呂安將昨晚說的那些話重新說了一遍,韋愧聽完就沉默了,一言不發的看著呂安,眼中儘是不敢相信的眼神。


  呂安極為肯定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的,並沒有騙他的必要。


  「荒唐!簡直就是荒唐!怎麼會有這樣的打算?這樣一來,吳解城主不就死定了嗎?」韋愧同樣認為吳解會死。


  呂安白了他一眼,「死定這句話倒還不至於,因為城主既然有這樣的打算,那麼他必然有他自己的計劃,現在說死定了為時還早,城主不至於沒有半點打算就去做這個事情。」


  韋愧也是自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贊同的點了點頭,「嗯,也對,城主既然這麼做,那麼必然有他自己的打算,多半還有什麼計劃我們並不知曉。」


  「暫時只能這麼想了,靜等後續吧,我們有五年喘息的時間!」呂安異常認真的說道。


  對於這個時間節點,韋愧也是異常的同意,中州休養生息,五年時間應該也算是足夠了,只不過吳解對於呂安的期望,在五年內能不能完成,這個就要看呂安自己了,這個事情他就做不了主了。


  「五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匠城來說並沒有太長,但是對於北境的其他勢力可能有點長,尤其是大秦和大漢,這兩幫人現在如何了?」呂安開口詢問道。


  一聽到這個,韋愧直接嘆了一口氣,「據探子回報,這兩個王朝最近的動靜很是不平靜,大秦對於所謂的雲舟大會並沒有太過的想法,也就只派了幾個湊熱鬧的去,專心將精力都放在了邊境之上,大周已經被吞噬大半了。」


  「這麼快?不是聽說大漢也對大周出兵了嗎?」呂安不解的問道。


  聽到這個,韋愧直接笑了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是出兵了,但是呢,大漢這幫人出工不出力,只是在大周晃了兩圈而已,並沒有實質性的效果,聽說還是弓良領軍,這說出來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這一次事情之後,弓良的名聲算是丟大了!」


  呂安直接詫異的看著韋愧,對此感到極為的不解,「還有這種事情?弓良竟然被人如此嘲諷?按照常理來說這不應該吧?難不成是大漢的軍隊不聽他的?」


  「具體原因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有這方面的原因吧!反正大漢的那些軍隊心不齊,只是在大周逛了兩圈,甚至都沒有理會那些大周氏族的求救,任由秦軍將那些地方掃蕩了過去,委實讓人看不透。」韋愧也是一臉的不解。


  這番話聽得呂安連連稱奇,想不到弓良竟然也會有這樣的遭遇,實在是沒有想到,之前可是聽說韓子實去中州的目地就是為了弓良,說服漢王出兵,這就是條件。


  然而韓子實去了中州,漢王竟然食言了,這說出來還真是一個大笑話,呂安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有個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這次之所以是韓子實領隊,其中的一個要求就是漢王出兵大周,想讓弓良去挫大秦的銳氣,現在聽你這麼一說,這一切都等於是白費了,想不到漢王竟然會說話不算數,實在是讓人感到可笑!」


  韋愧聽完直接愣住了,呆了好幾秒之後,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搖頭諷刺道:「這次不僅是弓良丟人,想不到韓子實也丟了個臉,漢人更是會被別人戳脊梁骨!所謂的君無戲言,一下子就破除了!」


  呂安一臉可惜的搖了搖頭,「大漢碰到這麼一個王也是可惜了,言而無信,如此一來對於他們大漢王朝來說豈不也是如此了?」


  韋愧同樣搖了搖頭,「這個事情我們就不需要去擔心,那是他們的事情,未來不出意外的話,大秦在完全收服大周之後,可能就要對大漢動手了,憑大秦的實力,即便大漢實力雄厚,到時候估計也是抵抗不了多少時間,到頭來天下大勢必要會在大秦手中,本來還以為吳解城主一直待在大漢,現在看來這是虛晃了一槍,沒有吳解的牽制,我覺得大秦肯定會對大漢動手!」


  「嗯,多半如此吧,如今看來的確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不過在對大漢動兵之前,我覺得大秦還是要解決點內部問題。」呂安語重心長的說道。


  韋愧又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說說唄,你又知道了什麼?他們內部有什麼問題?」


  「逍遙閣的問題不解決,對於大秦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假以時日,大秦想要自己一個人飛的時候,逍遙閣就是他最大的拖累,甚至可能會將他拖死!」呂安說的極為的認真。


  如此認真的語氣讓韋愧意外了一下


  ,有點不太明白的問道:「逍遙閣怎麼了?雖然逍遙閣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但是總得來說變得更加的強勢了,現在逍遙閣對大秦來說,依然是一個很不錯的盟友,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


  呂安異常認真的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暫時還不能和你細說,但是逍遙閣的存在真的不是你想的那麼美好,現在逍遙閣又在改動,裡面的人你還有熟悉的嗎?反正我是沒有了。」


  如此這麼一說韋愧露出了異常認真嚴肅的表情,他們現在早已和逍遙閣脫離關係,再加上之前藍豐來這麼一鬧,逍遙閣和他們的聯繫早就斷的差不多了,匠城內部的逍遙閣分部有時候都沒有人常駐了。


  「那你覺得我們有必要去和大秦提醒一下嗎?你和大秦的關係不淺,雖然之前鬧得有點不愉快,但還算是有點關係。」韋愧謹慎的詢問了一句。


  呂安搖了搖頭,「命數如此,大秦能變得如此之強,靠的也是逍遙閣,寧政並不是愚蠢之人,有些事情他肯定明白,但是想要真正脫離逍遙閣,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所以就隨他去吧,因逍遙閣而起,那麼因逍遙閣而落,貌似也不是什麼壞事!」


  「當真如此狠心?」韋愧直接調侃了一句。


  呂安搖了搖頭,「這不是狠心,而是讓自覺,大秦不對匠城動腦筋,有顧及我的原因,但是也因為匠城的特殊環境,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匠城的實力,實力夠強,大秦即便是想動手,也得好好掂量一下,所以你不用太過在意我和大秦的關係,他和我終究不是一類人,他依然太急了,這才幾年時間,沒有那種真正的底蘊,即便真的將整個北境都打下來,他也守不住!」


  「所以他一直想讓你去成為大秦的底蘊,成為大秦的支柱!」韋愧直接補了一句。


  呂安笑了笑,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沒錯,寧政想的很對,只是他找錯人了,我沒有他那種雄心壯志,更加沒有那麼強烈的勝負心,身上擔著整個大秦的氣運,晚上指不定連覺都睡不著。」


  「你總是這樣,一副貪生怕死的感覺,但是做的事情總是讓人感到意外。」韋愧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呂安,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


  呂安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有嗎?我還是挺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的,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對,你說的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九境宗師了,你說的都對!也不知道你這種貪生怕死的想法是怎麼總結下來的?如此年紀能達到宗師就已經是大大的天才了,你已經是九境了,你不覺得過分嗎?另外你說你怕死,你知道你受傷瀕死的次數有多少嗎?遠遠大於我知道的所有人,平均一年就有一次,有時候二次甚至是四次,換言之,傷好了,你就又受傷了!永遠在輪迴!」韋愧極為不屑的白了呂安一眼。


  呂安臉一紅,有點尷尬的皺了皺眉,不太確定的問了一句,「你說的是真的?我怎麼不覺得有這麼多的次數?」


  「也不知道到底是你命好,還是有人幫你提著你,每一次你都被人打得很慘,差一點就死了,每次都是這樣,但最後你就是不死,真的不知道該說你命好還是命不好了!」韋愧極為討厭的搖了搖頭。


  呂安哈哈一笑,但是想到自己的這一生,笑聲逐漸小了下來,微笑著說道:「肯定是命好,從小開始我就是命好,因為我怕死,所以我命好!都是怕死怕出來的。」


  韋愧已經不想談論這個了,呂安的話讓他很無語。


  看到韋愧如此嫌棄的表情,呂安直接笑了笑,沒人知道他心中的苦,這種一切都被支配的感覺並不那麼的好受,自己在那些人的安排下走到了現在,只是驚艷了別人而已,對於那些人來說,這一切都是如此的正常,甚至還覺得有點慢。


  來自吳解壓力,來自老者的壓力,來自明白的壓力,來自五地生靈的壓力,這些壓力直接襲在了呂安心頭,讓他不知不覺的喘不過氣來。


  閉目長吁了一口氣,呂安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神逐漸恢復了正常。


  但是呂安的所作所為讓韋愧感到一陣匪夷所思,他不明白呂安為什麼好端端的就這麼閉目了,如此凝重的表情他很少在呂安臉上看到。


  「你?沒事吧?」韋愧小心翼翼的追問了一句。


  呂安搖了搖頭,這裡面的事情他暫時還不想告訴韋愧,等到他從北域雪山回來之後再說吧,他自己需要一段時間的緩衝。


  「過段時間我要去一趟北域雪山,短則個把月,長則一年,或者可能一輩子都不回來了。」呂安突然開口說道。


  如此突然的離別讓韋愧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指著呂安,嘴上不停的抖動,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在這裡給我放屁呢?什麼叫做不回來了?」韋愧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


  呂安趕緊伸手安撫了起來,一臉泄氣的解釋了起來,「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只不過是去和雪獸打一架,打輸了不就回不來了嗎?」


  這話還不如不解釋,韋愧直接被驚得後退了兩步,「什麼?你是要和那頭雪帝打吧?你確定?」


  「噓!吼這麼大聲幹什麼?知道就行了,就是這個事情!」呂安狂翻白眼。


  「你有沒有搞清楚,那可是雪帝,別人不知道,我們這些人還不知道嗎?他實力有多強你說說看!你覺得你有實力能贏他嗎?」韋愧直接開始質問了起來,即便呂安現在是九境,他依然不覺得他能戰勝那個雪帝,因為那個雪帝的戰績實在太強了點,即便現在不是全盛時期,一個剛入九境的年輕人想要對付它還是有很大難度的。


  再加上之前在北域雪山發生的事情,韋愧知道地府的府君都拿雪獸沒辦法,如此說來,呂安的勝算在哪裡呢?

  呂安笑著安撫了一下,「放心吧,我還是能贏的,這架必須得打!而且必須得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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