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懷疑
對於唐庚來說,呂安說的這些事情當真是讓他頭大,早知道他就不那麼多嘴問那麼話了,這樣的話,最起碼他還不需要考慮這麼多,現在可是有種把他折騰死的感覺,當真是有點累人呀!
不只是唐庚,呂安自然也是如此,坐在椅子上不停的輕敲著桌面。
「咚咚咚」的聲音直接讓唐庚頗為的惱火,直接呵斥道:「別敲了別敲了,再敲頭都要炸了!」
呂安收回了手,然而頗為無奈的笑了笑,「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辦呢?」
唐庚直接將搖頭,笑著說道:「你問我?這我哪裡知道,我才剛知道這些事情,我怎麼會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等肖無過來了。」呂安嘆氣道。
唐庚立馬坐直,有點詫異的反問道:「你這是想和肖無攤牌?」
「怎麼可能!我現在還沒有這麼大的把握,現在這個事情我自然不會和他細說,我頂多和他稍微溝通一聲,具體的事情得看他的反應,我覺得他必然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不可能一點事情都不知道。」呂安說道。
唐庚感覺有道理,直接點了點頭,「嗯,那就只能這麼辦了!」
隨後兩人便開始喝起了悶酒,這一喝便是喝到天黑。
屋外終於傳來了響動,一個人快步朝著兩人走來,兩人瞬間正襟危坐。
肖無推門而入,看到兩人已經在喝酒了,臉上頓時露出不悅的表情,「你們竟然不等我?」
唐庚直接起身,破天荒的先和肖無打起了招呼,「肖無肖長老,我是唐庚!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
肖無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我和你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我早就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匠城城主,不錯,年紀有為,和曾經的吳解有的一比!」
最後那句話說到了唐庚心坎上,讓他感覺格外的有面子,直接笑了笑,給肖無倒了一杯酒,「請!」
肖無倒也沒有推辭,直接一飲而盡,然後便是看向了呂安,「呂安,我們真的是好久沒見了吧!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很欣慰,想不到你竟然這麼快就到達宗師,可真是可喜可賀!」
呂安直接舉杯敬了一杯,「肖老我敬你!」
肖無異常開心的將這杯酒喝了下去,臉上洋溢著欣喜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後輩成長起來一樣,只能用開心和欣慰來形容。
呂安觀察著肖無的表情,心中的擔心稍稍鬆懈了下來,如此模樣的肖無自然不可能是幫凶,呂安心中的那塊石頭也算是放下了。
隨即三人便是稍稍聊了聊,喝了酒之後的肖無變得格外的善言,可能也是因為時隔多年重新見到了呂安。
不管是因為哪種原因,對於呂安來說好像都是一個不錯的現象,最起碼肖無並沒有產生什麼隔閡。
呂安自然也是如此,逐漸變得格外的善言了起來,將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和肖無聊了聊。
雖然肖無大致都知道呂安的行蹤,但是聽呂安親口說出來,自然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這話茬子一打開,幾人都逐漸活絡了起來,唐庚也是帶著一絲醉意,隨口說了起來。
「肖老頭,你說你好端端的幹嘛突然離開北境?你知不知道你離開北境之後,這一切都是變了樣,再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了!」唐庚頗為嫌棄的說道。
這話直接讓肖無笑了笑,「能有多大的變化,不就是變好和變壞嗎?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難理解。」
唐庚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胡說,你知道逍遙閣現在的這些人有多厲害?就說那個藍豐直接衝到我們匠城,來討要靈域,不給還不行,甚至還下絆子想要我們難堪,也就剛剛好呂安回來了,不然的話,我可就要大開殺戒了!」
「藍豐這個人你不能殺,其他的你隨便殺,北境現在本來就亂,雖然有逍遙閣的關係,但是呢,也並不全是逍遙閣的原因,只是因為逍遙閣參與進去了而已,這是沒辦法的選擇,所以即便我在北境,北境依然還是會亂的,這個你怪誰都沒用。」唐庚笑著說道。
這話頓時讓唐庚翻起了白眼,這苦都還沒有敘述,然後便是哼唧了兩聲。
酒喝開心了,肖無看著呂安說起了正事,「呂安啊,你這次願意來中州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不然的話我覺得你不會願意冒著這樣的危險來到中州。」
「哦?肖老你口中的危險指的是什麼?」呂安好奇的詢問道。
肖無呵呵一笑,「還能有什麼,你現在的大敵不就只有這兩幫人嗎,一個是太一宗,另外一個便是那陰魂不散的地府,中州不比北境,他們在這裡的活躍程度要遠比北境明顯的多,而且還膽大的多,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的吧?」
「聽說過,但是有些事情不來也得來,我也沒什麼辦法,所以只能來了。」呂安格外認真的說道。
肖無好奇的反問道:「你口中指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一個自然是這個雲舟的事情,另外一個也是最為重要的事情,我師傅的事情,不知道肖老是否有新消息。」呂安異常嚴肅的開口詢問道。
這番話頓時讓局面變得冷清了起來,剛剛還有點醉意的唐庚也是直接注視起了肖無。
肖無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沒有即可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肖老你口中的什麼指的是什麼?」呂安認真的回道。
「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可能會跑到中州來找消息,因為這個不合常理。」肖無說道。
呂安點了點頭,「既然肖老你都這麼說了,那你應該是知道不少事情的吧,不然怎麼會知道中州有我師傅的消息。」
被呂安如此炙熱的目光注視,肖無也是沒有辦法再迴避這個問題,直接輕笑了一聲,然後便是述說了起來,「其實你
這麼猜測也不無道理,我的確是知道一些事情,之所以一直沒有和你述說,那是因為你之前的實力還不值得知道這樣的消息,因為你知道了也沒用,而且還只會徒增煩惱。」
這話一說出來,呂安和唐庚兩人立馬正襟危坐了起來,極為認真的看著肖無,等著他開口。
「你離開匠城之後,明白就曾經和我們通過信,所以我們大致知道他去幹什麼了,只不過這乾的事情比較危險,至於最後他是怎麼死的,說實話我們還真的不確定,不過後來確實有消息稱他曾經到過中州,很有可能就是死在了中州,這是我們猜測的可能。」肖無回道。
「我們?指的是誰?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呂安趕緊追問道。
「除了我之外,另外一個人便是吳解,他和我知道的事情應該是一樣多的。」肖無回道。
這番話讓呂安整個人都是陷入了一絲惶恐,但是片刻之後,他便點了點頭,「然後呢?這些事情你們一開始就知道?知道他可能要去送死?」
肖無點了點頭,「沒錯,我們知道他要去做兩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們自然也是阻止不了他。」
「兩件事情?」呂安眉頭一皺。
「第一件自然是為了你,你修鍊的可是五行訣,起點如此之高,想要找到另外幾種五行之精,這個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所以他打算幫你去尋找,不說找到帶回來,最起碼也得幫你找到方位吧!」
「第二件事情也可以算是為了你吧,不過也可能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你們這個宗門,日月宗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但是依然逃不過地府的追殺,即便是到了你這一輩,依然有人在追殺你,他自然是打算摸清這個事情,不然的話,你未來同樣躲不了這個命運!」
肖無說了兩個事情,這兩個事情讓呂安深吸了一口氣,「繼續!」
「第一個事情相對而言進展的比較順利,你答應去北域雪山便是我們幾個同意的事情,因為北域雪山裡面的確有一個五行之精,也就是你得到的那個水精,只不過我們這幫人找不到而已,但是你不一樣,身為日月宗的傳人,還吸收一枚五行之精,這就是你的依仗,當然還有另外一層的想法,你必須得去北域雪山,去喚醒那個早已死去的雪帝,這也是我們想好的事情。」肖無開口解釋道。
這話可是讓唐庚有點不淡定了,這其中牽扯的事情當真是有點複雜了,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清楚了,因為這所有的一切不就是從這個事情開始的嗎?
他怎麼都想不到這一切竟然也是有人安排好的,那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有人操控了這一切,從多年以前就開始布局了,呂安便是這第一枚棋子,同時也是這最為重要的那枚棋子!
想到這裡,唐庚直接激動的說道:「你們在布局?目地是誰?你們為什麼這麼做!」
「其實這個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是你竟然都已經猜測到了一絲痕迹,那麼也就只能坦白了,我們的確布了一個局,目地之一便是想要將地府的人全部引出來,不單單是北境的人,還有中州,南疆等等的人,最為關鍵的便是他們身後的主導者,這才是我們想要找到的人!」肖無回道。
「那你們現在找到了嗎?」呂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肖無點了點頭,「找到了!不過還沒有找全!」
兩人同時一驚,直接追問道:「誰?你們找到誰了!」
「準確的說應該是懷疑,地府只是一幫打手,打手之上還有一幫真正主導事務的人,然而這些主導事務的人之上還有另外一幫人,一幫隱藏背後的真正幕後,我們懷疑逍遙閣裡面便有這樣的人。」肖無說道。
「誰?」唐庚立馬問道。
「藍山!」肖無極為嚴肅的說道。
這個名字一說出來,兩人直接被震驚了,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逍遙閣的閣主竟然會是地府的人,如果是的話,豈不是就要出大事了!
逍遙閣這個宗門如此特殊,幾乎整個五地他們都掌控著不少的訊息,現在有人告訴你逍遙閣是地府的人,那豈不是可以明說,五地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地府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地府能夠隱藏的如此之好,現在也算是能說的緣由了,就是因為逍遙閣自身本來就是!
唐庚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這些事情知道了,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實在是太懊惱了吧?早知道就不主動來趟這一灘渾水了,現在知道了這些事情,讓他該怎麼辦呢?從來直接和逍遙閣斷絕聯繫?
雖然匠城已經算是這麼做了,但是好像還不夠吧!不只是斷絕,而且還有阻絕,但是這個做起來談何容易?逍遙閣的人遍布五地,每個人都可能是逍遙閣的眼線,這是想阻絕就能阻絕的嗎?幾乎是太可能實現的事情。
不過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還有另外一個事情,那就是面前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相信,連藍山都被對方懷疑了,如果這是對方拋出來的謊言呢?真正是的人指不定就是面前這個肖無?
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在唐庚心中頃刻間就崩塌了,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去相信誰了!
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吳解應該是他唯一能相信的人吧!除了這個人之外,好像沒有別人能相信了吧?
唐庚這時候竟然有了一種依靠一樣,他迫切的想要回北境,好好去拜訪一下吳解,好好讓對方給他指點一下迷津!
但是現在好像有點不合時宜,他直接看向了一旁的呂安,發現呂安好像也是如此,表情格外的飄忽,同樣的也是茫然。
肖無看著這兩個年輕人的表情直接無奈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肯定很驚訝,所以這也是我不想太早告訴你們的原因,你們知道了對你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情,現在雖然勉強夠格了,但是這個時機還沒真正成熟,知道了也無用!」
呂安已經不知道該用什
么表情來應對了,今天這個消息和昨天的一樣,同樣讓他感到無比的震撼,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消化這個消息。
肖無又是笑了起來,「你們現在有何感想?雖然只是懷疑,但是藍山的確有很多不自然的地方,除了他之外,最應該懷疑的便是中州的暗域殿了,你說呢?唐庚?魔物這個東西裡面應該有不少吧?」
唐庚默默點了點頭,他對暗域殿自然頗為了解,裡面的很多事情的確和地府很相像,這也是他離開暗域殿的原因之一,但是這其中真正的聯繫他也不清楚,他還沒接觸到這麼高的層次。
「我也只是懷疑而已,也沒有真正的證據。」唐庚說了一句。
肖無點頭,「嗯,現在的我自然也是懷疑,就像懷疑藍山一樣,只不過這都只是一些懷疑。」
「你能告訴我原因嗎?通過什麼事情懷疑這個人,他可是逍遙閣的閣主,你自己懷疑自家的閣主,難道就不感覺奇怪嗎?」呂安突然看向了肖無。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告訴你也無妨,你師傅的死和逍遙閣有關係,他曾經來過中州,而且是兩次!」肖無解釋道。
然而這話說出來,唐庚和呂安一臉的平靜,絲毫沒有任何的驚訝。
「你們已經知道了?看來你們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多,我好像有點低估你們了!」肖無稍顯驚訝的說道。
呂安沒有否認,直接點了點頭。
「呂安,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懷疑過一個事情?」肖無突然笑眯眯的看向了呂安。
「什麼事情?」呂安一臉不解。
「就是你曾經吸收的第一枚五行之精,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肖無問道。
「難道不是我師傅找人交換的嗎?他說是和逍遙閣的老道士交換的,花費了他一半的家底。」這番話呂安直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聽到這個解釋,肖無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覺得你自己相信嗎?這隻不過是肖無欺騙你的說法而已,他的家底有多厚你自己不知道嗎?就只有一間破舊鐵匠鋪,稍微值得錢的就是他自己藏起來的小洞天,也不知道裡面有多少好東西,但是肯定不多,另外你離開匠城的時候他給了你多少靈晶?你忘了?」
呂安直接就是一愣。
「現在知道了吧,這個小老頭有多窮,你知道了吧!你覺得這樣的人會有這樣的家底去給你置換一個五行之精?即便是熟人那裡換來的,你覺得哪個熟人如此大方?」肖無問道。
呂安漸漸的沉默了。
「他和你說這是他和那個老道士交換來的,但是不巧的是,老道士現在已經死了,這個事情也就有頭無尾,你想要確認這是真是假,根本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另外我對這個老道士的存在也是持懷疑態度,這個只有藍山和明白見過的人,竟然是我們逍遙閣的人,身位逍遙閣的人,我感覺很不解,因為我都沒有見過!這也是我懷疑藍山的動機,因為所有事情都指向了那個人,一個好像不曾存在過的人一樣!」肖無極為認真的說道。
呂安雙眼一緊,心中逐漸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想,一個不曾出現過的人,但在某些情況下確實真是存在的人,就好像和那位老者一樣,存在與不存在,只不過是身份不同而已!存在的只是一個身份而已!
「我曾經和藍山詢問過這個事情,但是可惜的是,藍山沒有將這個事情告知於我,甚至還露出了一種頗為奇怪的表情,不屑中帶著調笑,最後他和我說了一句話,你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沒有阻攔,因為這不是我做主的事情!」肖無極為平靜的說道。
但是這番話讓唐庚搖起了頭,頗為不解的反問道:「這不可能!藍山知道你們在找這些人,甚至知道你們在懷疑他,他還這麼對你說,這不是已經證明他承認了嗎?」
「我說我是地府的人,你相信嗎?」肖無直接反問道。
這個問題瞬間讓兩人同時一呆,一下子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我當時的反應其實和你們兩個一樣,我也是這樣的反應,所以說話不代表什麼,關鍵是證據,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情,這樣才算是真正的確認,況且他這話也沒有承認他就是,他只是說了個實話而已,這其中的事情之後在和你們說。」肖無說完便是嘆了一口氣。
三人瞬間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呂安開口問道:「既然你懷疑藍山,那你為何還安心的待在逍遙閣,還替逍遙閣做了這麼多事情,你就沒有點其他想法嗎?」
肖無笑了起來,「想法自然是有,可惜我還在尋找證據,所以無用,既然藍山這麼淡定,那我為何要直接和他反目成仇呢?暫時還沒必要,時機還沒有到!」
這番話讓兩人受益匪淺,兩人皆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你所謂的時機是什麼時候?」唐庚仍是有點不甘心。
「快了,就在這段時間,可能還得等一個人來,等一個人離開!」肖無故作神秘的說道。
呂安直接說道:「離開的那個人應該是太一宗的那個半聖吧?但是來的那個人是誰?」
肖無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你只能要等著就行了,好好準備接下來的雲舟大會吧,這次大會可是一個不容錯過的事情,尤其是你呂安,得好好加油了!」
呂安默默的點了點頭。
對於這種賣關子的行為,唐庚自然頗為不喜,但是他也沒辦法,誰讓肖無的實力比他強呢,而且這些事情又是只有肖無才知道,他只能頗為無奈的盯著肖無,之後才是冷哼了一聲。
肖無整理了一下衣服,喝了最後一口酒,「好好活著才是王道,這個世界不是你想的那麼輕鬆,指不定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別人讓你走的,什麼時候你能跳出這個圈子,那麼這一切就變得豁然開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