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憋屈
李關和呂安回到城主府之後,發現李牧竟然已經回來了,臉上掛著一幅疲憊的模樣。
「城主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李關詫異的說道。
李牧抬頭看了一眼,笑道:「呂安也來了?聽說你昨天晚上跑出去了?」
呂安意外的說道:「城主這個你是怎麼知道?」
「自然是有人看到你了。」李牧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看向了李關,「肖大人怎麼說?」
李關搖了搖頭,「也不是清楚,只查到了一個人,名為張河,曾經是羽林衛的甲二,只不過聽說兩年前就已經死了。」
「羽林衛來殺羽林衛?按理說這幫人不應該都是韋愧的人嗎?為何會發生這種事情?」聽了這話,李牧也是露出了一臉的疑惑。
「對了,昨晚西涼劍宗的人也出現了,他們好像也發現了呂安,只不過後來項水幫忙攔住了。」李關又補充了一句。
李牧的眉頭直接擰緊,極其驚訝的說道:「項水幫忙?你確定?」說完又看向了呂安。
呂安點了點頭,「沒錯,確實是他幫忙的,我昨天夜裡去見他了,他和我聊了聊,他是韋愧的人,但是鄭潛和周玉冠不是他殺的,而且確實有人想殺他。」
「這個.……肖大人那邊是怎麼說的?」李牧急切的問道。
李關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只能確定項水是韋愧的人,其餘的事情也是一點都沒有頭緒。」
李牧揉著眉頭,臉色難看的說道:「怎麼會這樣呢?感覺這個事情越來越不可控,本來是給別人設的局,現在怎麼感覺是別人給我設局?還有昨天夜裡他們為什麼要殺這麼人?這個我真的有點想不通!」
看著李牧的臉色逐漸蒼白了起來,李關小聲提醒道:「大人,你還是稍微歇一歇吧,你的身體.……」
呂安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看著李牧越來越蒼白的臉,也是趕緊提醒了一句,「大人,你真的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李牧搖了搖頭,「如今這個局面,你讓我休息,我也沒辦法好好休息呀!你昨天審了幾個人?有沒有審出什麼信息?」
「大的消息沒有,只不過那幾人好像都提到了一件事情,我覺得有點奇怪,還沒去查。」李關回道。
「什麼事情?為什麼不去查?」李牧不解的問道。
李關回道:「他們幾人多次提到了鳳棲樓,說羅守和米英經常去那裡,當然去的時候不是就他們兩個,是一大幫人一起去的,只不過很多時候都是他們兩人提議的。」
「鳳棲樓?這幫人精力這麼旺盛嗎?」呂安笑道。
「大人之前對他們極其優待,各方面都給足了安排,而那幫人又沒什麼事情,成天就是飲酒作樂,去的最多的地方自然就是鳳棲樓,只不過這個頻率確實有點高,二天必去一趟,有時候一整天都待在那裡,大多數的時候,還是井大少付的錢。」李關解釋道。
「井明?」呂安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這個事情不會還和他有關係吧?」
李關搖了搖頭,不確定的說道:「這個事情我和你說過,之前是井大少管著這幫人,那幫人不服管而已,為了讓他們少惹事,井大少總是帶著他們吃喝玩樂,這幫人裡面又以羅守和井大少的關係最好,賀遼比較反感井大少,所以還是經常惹事情。」
李牧聽完之後,也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個事情還是應該找井明好好問問,現在羽林衛的人都死了,你們之前說和那幫人有過聯繫的鄭潛周玉冠也死了,如此看來,井明指不定也有危險,派人好好保護他們。」
「是!」李關淡定的點了點頭。
呂安有點緊張的問道:「城主,我們現在是不是有點太過被動了?就好像是睜眼瞎一樣,什麼都不清楚,什麼都不了解,什麼都落人一步,對方把我們掐的死死。」
李牧點了點頭,也是有點泄氣的說道:「昨天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對方的應變也是讓我們有點應接不暇,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嗎?」
「城主我想再去和項水聊聊,我覺得他肯定知道不少事情。」呂安認真的說道。
李牧看了一眼李關,李關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只不過要注意安全,不可全信。」李牧囑咐了一聲。
呂安點了點頭,隨即直接向兩人告辭,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
等到呂安走後,李關直接說出了自己擔心的事情,「城主,對方如此有恃無恐的行事,是不是知道吳解大人不在這裡?」
李牧點了點頭,「如此大人在,你再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做這個事情,現在看來那個刀聖還真不是局外人,他應該也是一個局內人,就是過來牽制大人的。」
李關直接冷笑了起來,「刀聖是韋愧的師傅,這麼看來必然是韋愧請過來的,只是用刀聖牽制大人,然後再讓項水保護呂安,這是不是有點奇怪?」
「不是有點奇怪,而是奇怪的不行,韋愧的目地應該還是呂安,這麼做的原因估計是想將呂安從大人身邊剝離開來,難不成他也想將呂安擄走?」李牧越說越心驚。
李關搖頭否認道:「如果是這樣,昨天那些人肯定不是韋愧的人,但是肯定是和韋愧相關的人。」
李牧搖了搖頭,說道:「好了,別再推測了,說的再多,還不如抓一個來的實際,去通知范承德,讓他將整個國風城戒嚴,若有人不從,全部撲殺!鳳棲樓和井明,你去問問,不過態度稍微好一點。」
李關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
呂安直接來到了昨天的那個小院,還沒走進去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鼻子微微一動,一股血腥味直接撲面而來。
確認是血腥味之後,呂安心中頓時一緊,直接沖了進去,入眼的就是好幾具屍體,整個小院早已經是破敗不堪,滿是狼藉。
項水渾身是血的坐在一旁,緩緩的喘著粗氣,在看到來人是呂安之後,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怎麼是你?」
「你這是?」呂安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不解的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各個都以為我有你的消息,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然後就這樣了。」項水平靜的說道。
呂安表情變得極為古怪,尤其是這話是從項水口中說出來,更讓他有點接受不了,直接轉移話題問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知道了嗎?」
項水點了點頭,「知道。」
「是你們做的嗎?」呂安直接問道。
項水皺眉看了一眼呂安,反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因為除了你們,我實在想不到還有別人會做這種事情,昨天羽林衛的人全被他們殺了。」呂安回道。
聽到這句話,項水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重複了一句,「羽林衛全死了?」
呂安點了點頭,「嗯,全死了。」
「不可能!」項水臉上帶著一絲驚恐。
看到他流露出這麼一副模樣,呂安就知道項水肯定知道了點什麼,急忙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昨天他們的目地是什麼?」
項水搖了搖頭,「我真的不清楚,昨天的事情還差點蔓延到我身上,自保還來不及,我哪裡會知道這些?」
「不可能!那你剛剛這麼害怕的原因是什麼嗎?」呂安再一次問道。
項水突然愣在了原地,皺眉想了想,就這麼搖起了頭。
呂安頓時就有點惱火了起來,項水這幅反應,呂安絕對不相信他對此事不清楚,甚至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過事情臨時發生了變化而已,這才讓他如此的驚訝。
「眼睛有道疤,名為張河的人,是不是也是你們的人?」呂安追問道。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項水更加慌張了起來,「你見到了?你和他碰面了?」
呂安直接冷笑了起來,「果然,你還說不知道?昨天就是他帶人做的這個事情!」
項水驟然慌張了起來,反問呂安:「你說昨天晚上是他帶人做的?」
呂安點了點頭。
「那為什麼他們要來殺我?」項水臉上直接冒出了一串冷汗。
這下子輪到呂安震驚了,「殺你?」
項水點了點頭,語無倫次的說道:「沒錯,昨天,夜裡,殺我,我還以為是剛好過來的!壓根就沒想到是他們!」
「他們到底是誰!」呂安都快被項水給弄暈了,這話說的實在是讓人不爽。
「既然你知道他叫張河,你肯定去調查過他了吧?他曾經是羽林衛的人,那麼按道理來說是韋大人的人才對,所以是韋大人要殺我?」項水說話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突然質問起了呂安。
呂安被項水這個反應給嚇了一跳,心裡直接暗罵了一句,「這人不會是瘋了吧!」
項水臉上的表情仍是有點慌亂,不急的嘀咕了起來,「怎麼可能呢?明明韋大人當時已經吩咐好了,而且我做的也很不錯,甚至還救了你一次,為什麼還要殺我?難道就因為我看不起你?這個被韋大人發現了,然後他就要殺了我?」
呂安被項水這幾句話給弄糊塗了,完全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大聲說道:「張河真的是韋愧的人?也就是說,昨天這個事情就是韋愧吩咐的?」
項水正要開口說話,屋外突然傳來了幾聲動靜,呂安整個人立馬謹慎了起來,隕鐵劍直接握入手中,項水同樣也是如此,手持長劍,臉色格外的陰沉,一把藍色短劍環繞在他的手邊。
「沒錯,我曾經是羽林衛的人,曾經也是韋愧的手下。」一個沙啞的聲音直接從屋外傳了進來,隨後走進來一個手持朴刀的中年男子,表情極為的不屑,眼睛上剛好有一道疤。
一種不祥的感覺直接縈繞在了呂安心中,說什麼來什麼。
項水直接質問道:「昨天就是你想殺我?」
張河呵呵一笑,「怎麼?我來殺你,你有意見?」
「怎麼?你來殺我,我就得躺著讓你殺?」項水直接被氣笑了。
張河點了點頭,「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何必浪費這個時間呢?你累,我也累,本來只是一刀的事情,你一定要變成很多刀,最後你要受的痛苦還更多。」
聽完這話,呂安直接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你這話未免也太囂張了吧?你確定你吃定我們了?」
張河瞄了一眼呂安,搖了搖頭,「你放心,我不會殺你,韓大人想和你當面聊聊。」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韓大人又讓呂安愣了一下,「韓大人?難道不是韋愧嗎?」
「韋愧?哼!一個小雜種而已!」張河極其的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
張河每說一句話,都會讓呂安驚訝一次,對韋愧如此不屑的態度,讓呂安開始懷疑兩人是不是有仇。
聽到張河這麼罵韋愧,項水直接忍不了了,大喝了一聲,提著劍直接沖了上去,盤踞在手邊的本命靈劍藍水直接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藍色的細線,徑直滑向了張河。
張河手中的朴刀微微一抬,剛好擋住了藍水。
「叮」的一聲,藍水就被震飛了出去,但是剛剛這一下,張河也是有點不好受,手也震麻了,皺著眉頭直接甩了甩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項水人已經到了,手中那柄藍色的長劍如細雨一般,劈頭蓋臉的朝著張河持了下去,張河面前直接形成了一個淡藍色的雨幕。
託大的張河應對的極為吃力,雖然他是一名六品武夫,但是資質平平的他能爬到這個境界就已經花了他半輩子的時間。
但是論強弱,張河還真不一定是項水的對手,一個是吃著饅頭長大的普通六品,另一個是喝著仙釀長大的極品五境,整整一個境界的差距,可能就這麼被抹平了,再加上功法,劍訣上的加持,張河可能還真的不是項水的對手。
項水宛如瘋魔一般的攻勢,直接讓張河狼狽不堪,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變成了碎布條,好在六品武夫皮糙肉厚,項水的劍傷不到張河,但是每一劍砍上來,還是很痛的。
張河眉羽之間的怒氣越來越大,已經開始以招換招了,硬是硬抗項水一招,也要出刀一次。
身上被劃了兩刀之後,項水也是冷靜了下來,直接收劍後撤了兩步,藍色的雨幕同時也收了回來,左手微微一抬,藍水瞬間閃耀出了點點光芒,劍氣直接衝天而起,藍水也開始急速旋轉了起來。
張河整個人臉色聚變,直接提刀前沖,刀上也是白芒閃爍了起來。
項水直接冷笑了一下,「藍逝!」
手中的藍水瞬間消失,然後面前的空地上,直接出現了幾十道的藍色細線,直接將張河包了進去。
細線形成之後,拖著一條長長尾穗的藍水再次出現在了項水的指尖。
這絢麗的一幕直接讓呂安發出了一聲驚嘆。
隨後張河的慘叫聲直接將呂安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空中的藍色細線消散之後,張河身上出現了十幾道血痕,鮮血慢慢的從體內滲了出來,一瞬間,張河就成了一個血人,腿一軟,直接單膝跪了下去。
看到張河已經是這幅模樣,項水也是鬆了一口氣,將藍水收了起來,臉色也是蒼白了起來,看著呂安,極其炫耀的說道:「還行吧?」
呂安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項水這招當真是極其的炫目。
蹲著緩了好久之後,張河才哼哼唧唧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臉色不善的說道:「臭小子,你這把殺魚刀還挺鋒利的!只可惜還是不夠快呀,就把老子的皮給割破了而已。」
項水深吸了一口氣,表情也是有點凝重,「既然如此,那就再來一次,看看你的皮到底有多厚!」說著,藍水再次出現在手心之中,不停掉落下來的但藍色尾穗極其的耀眼。
但是張河這一次沒有給項水機會,手中的那把朴刀白光一閃,猛地向前一劈砍,狂暴的刀氣直接從那刀上噴涌而出,一道丈長的刀氣貼著地直接砍向了項水。
已經有點力竭的項水手才剛剛抬起來,甚至還來不及伸手出劍,刀氣就已經到了,直接重重的劈在了項水的胸口之上。
項水身上的衣服直接炸裂了開來,然後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胸口出現一道極為明顯的血痕。
看到項水沒死,張河摸了摸他的腦袋,頗感意外的罵道:「哦豁?竟然還在喘氣,想不到你小子命還挺硬的嗎?現在就讓老子再給你補一刀,說了讓你老實一點,你看現在又要多挨一刀了吧……」
這個時候,呂安直接擋在了張河的面前,伸手攔住了他。
「呂小哥,你還是一邊待著吧,別這裡礙手礙腳,等我這個事情做完之後,我就帶你去見韓大人。」張河絲毫不把呂安當一回事。
聽到張河的話,呂安頓時有點無語,心中突然冒出了一股怨氣,說實話,這段時間他一直很憋屈,自從知道韋愧的事情之後,呂安越發的憋屈,本來就沒地方可以發作,面前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憨貨,此刻呂安終於是忍不住了!
左手握劍鞘,右手握劍柄,猛地拔劍,一道凜冽的金色劍氣直接從劍鞘中劃了出來。
一直不把呂安當回事的張河被這道劍氣給嚇了一跳,手中的朴刀直接擋在了劍光前。
然後張河的眼神直接驚懼了起來,他整個人直接被這道劍氣往後推移了好兩米,這才將這個劍氣卸去。
「好傢夥!看不出來你也是個練家子!」張河直接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然後用力搓了搓,雙手直接握緊了朴刀,「韓大人讓我把你帶回去,可沒說怎麼帶回來,少個胳膊少個腿,應該不礙事吧?你應該也不介意吧?」
呂安自己沒有回答,四周的上百道劍氣幫著呂安回答了他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