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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騙人的愧

  為了照顧韋愧,水伯的酒鋪直接歇業了一上午。


  蕭落塵也是沒頭沒腦死皮賴臉的待了一上午,也是沒打算走,儘管水雪勸了好幾次,結果他臉皮一下子厚了起來,竟然直接杠在這裡了,也算是佔了個坑硬是不挪位。


  呂安權當看熱鬧了,看著兩人在那裡你推我拒,極其的有趣。


  水雪勸了幾次之後,發現這蕭落塵竟然變得如此硬氣,但是給人感覺總覺得他好像在和別人賭氣一樣,搞的她也是有點莫名其妙。


  呂安拉了一個長條凳,靠在牆邊,直接翹著腳在那裡躺著。


  蕭落塵也是學著呂安一定也要這麼做,結果沒一會就從長條凳上摔了下來。


  這寂靜的氛圍,一下子讓蕭落塵臉紅不已。


  水伯只是不停的搖頭,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對於這個傻小子的做法真的是有點不知道怎麼說好。


  水雪臉上的表情更是古怪,完全不明白他到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唯獨呂安知道是什麼原因,只是他就是不說,就讓蕭落塵一個人在那裡折騰。


  蕭落塵在嘗試幾次都失敗之後,他才放棄了和呂安一較高下的念頭,轉而從懷裡拿出了一本書,一個人在那裡搖頭晃腦的念起了書。


  可惜呀,咱們的水雪姑娘對於這個也是絲毫的不感興趣,對於這種不停的碎碎念甚至還有點討厭。


  蕭落塵越念,水雪眉頭皺的就越緊。


  然而蕭落塵可不是這麼覺得的,單手負於身後,不停的來回走動,念到動情處,還故意將聲音拉長,以表他的感慨之情。


  最後水雪直接忍不住了,直接一腳把他踹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直接讓呂安笑的從長凳上掉了下來。


  發現呂安在大笑,水雪的臉色頓時紅了一絲,然後冷哼了一聲,嫌棄的看了一眼同樣在地上的蕭落塵。


  看到三個孩子之間的打鬧,水伯也是樂了起來,心中不由產生了一絲期盼,是該讓水雪生個孫子給他玩玩了,面前這兩個好像都很不錯的樣子,雖然一個好像傻了一點,但是另一個感覺自己沒那個福氣呀。


  不過只要是這兩個,那他可是一點意見都沒有,想到這裡,水伯半眯著的眼睛眯的更緊了。


  蕭落塵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屁股,又是一臉幽怨的看著呂安。


  呂安一邊笑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對著蕭落塵笑道:「讓你在這裡賣弄,挨揍了吧?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學什麼不好學我?豬腦子!」


  聽到這話蕭落塵頓時疑惑的嗯了一聲,立馬聽懂了呂安這話的意思,幽怨的眼神直接變成了感激。


  隨後蕭落塵直接走到了水伯面前,輕咳了一聲,「水伯,不知道有什麼是小生可以幫忙做的?」


  水伯臉上直接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疑惑表情。


  蕭落塵以為水伯沒聽清,隨即又重新問了一句,「水伯,有什麼事情是小生可以幫忙做的?」


  水伯聽明白了,連連點頭,直接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幾袋高粱,「你這麼閑的話,就把那些搬到屋裡面去吧。」


  蕭落塵臉色一喜,「好嘞。」說著就跑了過去。


  結果動了兩下,他的臉就綠了,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根本就搬不動。


  來來回回了好幾次,連一袋都扛不動。


  水雪在一邊看了好半天,終於是忍不下去了,也是走了過去,開始幫他。


  兩個人一搭配就輕鬆很多了,沒一會就幹完了。


  以往五指不沾陽春水,肩上只擔家國事的蕭落塵直接給累癱在了地上,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興奮不已,還不時的給呂安擠眉弄眼。


  水雪反正弄不明白這蕭落塵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不過看在他這麼辛苦的份上,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結果這一杯茶直接讓蕭落塵重新生龍活虎了起來。


  呂安也是笑夠了,坐到了水伯的對面,小聲的問道:「水伯,這個傻小子怎麼樣?」


  水伯笑笑沒有說話。


  呂安繼續說道:「也不知道水雪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一點都沒感覺,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呀!」


  水伯直接冷哼了一聲,反問道:「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自己這個局都搞不清楚,還來指導別人?」


  呂安頓時臉一紅,小聲的說道:「水伯,你看他們兩個不是挺好的嗎?你扯上我幹嘛?」


  「好?哪裡好了?我看你們兩個也挺好的呀!」水伯直接反問道。


  呂安頓時一陣語塞,只能尷尬的笑笑,然後拎起茶壺給水伯倒了一杯茶,親切的喊了一聲,「水伯呀水伯,你可不能亂點鴛鴦譜,你女兒的下半輩子呢!」


  「這還用你提醒?」水伯嗓門直接大了起來。


  呂安趕緊壓了壓,示意小聲點,然後悠悠的說道:「水伯呀,這情況你也看到了,你總不想這日子過著過著,天上再掉下一個血人吧?」


  水伯頓時青筋一爆,直接冷哼了一聲,但是卻沒辦法反駁。


  「水伯,其實你也知道,我和雪兒不是一路人,甚至可以說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能害了她。」呂安輕輕的解釋了一句。


  水伯直接嘆了一口氣,幽怨的看著呂安說道:「臭小子,你和我說有什麼用!又不是我看上你了!」


  呂安努了努嘴,也是一副幽怨的樣子,示意自己也很無奈呀。


  「唉!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反正我管不著,雪兒未來總有自己的選擇,我這個當爹的,就這麼看著就行了,反正也活不了幾年了,愛咋的咋的!」水伯直接氣鼓鼓的說道。


  呂安嘿嘿一笑,「放心,我會想辦法讓您早點抱上孫子的,這輩子肯定可以安安穩穩的享福的。」


  水伯小聲笑了笑,沒有拒絕,「享福這事情我就不奢求了,你小子以後可不能忘了我們這幫人。」


  呂安連連點頭,看著水伯,極其誠懇的說道:「您放心吧,就你救的這個人就可以讓您享一輩子福了。」


  水伯絲毫不信,直接嫌棄的說道:「亂扯淡,那個人長得賊眉鼠眼的,還讓我享福?別讓我跟著他受罪就好了。」


  呂安臉色極其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認真的說道:「水伯這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的,絕對不會。」


  水伯被呂安這一番話給嚇到了,表情直接苦澀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不會真的有什麼吧?」


  呂安瞬間變臉,露出了笑嘻嘻的表情,「能有什麼?肯定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等會他醒了我就把他帶走,你就假裝沒見過這個人就行了,不會有事的。」


  水伯雖然還是有點將信將疑,不過稍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而是真的惹禍了,那我可就真的對不起我老水家的祖宗了。」但是這話一說完,水伯心裡就咯噔了一下,立馬感覺自己好像有點說錯話了。


  不過呂安並沒有在意這個,直接起身伸了個懶腰,笑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水伯你就放寬心吧,出事我兜著,我去看看他醒了沒有。」


  水伯點了點頭,看著呂安離去的身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娘的,看來老水家確實缺點書生氣了呀,這有些話想說都說不明白,唉!」


  呂安進門之後,雙手抱胸靠在門框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已經躺起來的韋愧。


  韋愧臉色仍是異常的蒼白,也是望著呂安,就這麼安靜的看著。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對視著,誰都沒有開口。


  呂安沒有開口的原因,是肚子里憋了一堆問題,而且對於韋愧這種不請自來胡攪蠻纏隨意將呂安拉入險境的行為感到很不齒,種種原因讓呂安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韋愧則是一臉的虛弱,純粹就是不想說話而已,不過他向來也是惜字如金。


  對視了好久,呂安總算是忍不住了,直接走到了韋愧的床邊上,問道:「不說兩句?」


  韋愧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抬頭看了一眼呂安,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然後呂安就這麼等著韋愧開口,結果過了半響,韋愧除了咳了兩聲之外,並沒有開口說任何的事情,呂安攤了攤手,不解的看著韋愧。


  韋愧又舔了舔嘴唇,用沙啞的聲音開口說道:「要不先給我倒杯水?」


  呂安臉上的青筋瞬間爆了出來,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去給韋愧倒了一杯水。


  韋愧慢條斯理的將水喝乾凈,發出了一聲極其舒暢的喘息聲。


  「現在可以了嗎?」呂安繼續問道。


  韋愧點了點頭,臉上稍微有了點血色,開口說道:「我被人追殺了,沒辦法才逃到這裡的,本來想直接去你那裡的,結果沒扛住。」


  呂安不耐煩的打斷道:「說重點。」


  韋愧臉上有了一點不悅,但他還是忍住了,繼續解釋道:「追殺我的人很強,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見過,根本就不認識他,更加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我。」


  呂安一臉不信的看著韋愧,調侃道:「羽林衛壞事做太多,你這個副將遭報應了吧!」


  韋愧突然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哪裡還有什麼羽林衛呀,無所不能的羽林衛算是徹底結束,現在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呂安直接抱胸反問道:「你這話說出來我怎麼就這麼不相信呢?那麼大一個羽林衛,說沒了就沒了?你騙小孩呢?」


  韋愧抬頭看向了呂安,說道:「這個事情說起來還和你有點關係。」


  呂安直接否認道:「別亂說,這關我什麼事,我都隱姓埋名快一年了,別想把鍋甩到我身上。」


  「你還記得你給我那個石頭嗎?」韋愧問道。


  呂安點了點頭,「當然記得,和你做了次交易,差點被你坑死,這筆賬我還沒找你算呢!」


  韋愧冷笑了一聲,「找我算賬?我還沒打算找你算賬!我和你說,現在整個大周變成這樣,你逃不了干係!」


  呂安頓時納悶了起來,韋愧的話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麼叫做逃不了干係,這話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見呂安僵立在那裡,並沒有做回應,韋愧繼續說道:「你知道那兩塊石頭裡面說的是什麼嗎?」


  呂安眉頭一皺,直接反問道:「我怎麼會知道?這是你們的東西,關我什麼事,不過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呂安是這幅反應,韋愧頓時就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慾望了,就這麼靠在

  床上發起了呆。


  這下子可把呂安給搞懵圈了,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當呂安打算繼續追問的時候,水雪從屋外進來了,手上還端著一個碗粥,對韋愧說道:「先吃點東西?木棍?」


  韋愧的臉頓時拉了下去,直接瞪向了呂安。


  呂安尷尬的摸了摸下巴,輕聲咳了一聲,應和道:「木棍先吃點東西?」


  韋愧就這麼緊緊的盯著呂安,一言不發。


  水雪將粥端到了韋愧的面前,遞了過去。


  韋愧面無表情的接過,不過對於水雪還是給了一點好臉色,輕聲說了聲謝謝。


  水雪頓時心滿意足的準備離開,還和呂安說了一聲,吃飯了。


  呂安也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直接跟著水雪走了過去。


  「你這朋友是不是傷的太重了?怎麼看上去有點傻乎乎的?」水雪疑惑的問道。


  呂安微微一笑,解釋道:「他一直都這樣,板著個臉,你習慣就好了。」


  水雪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隨便扒了幾口飯之後,呂安先把蕭落塵給趕了回去,然後又來到了韋愧的房間,問道:「能動了嗎?」


  韋愧點了點頭,只是臉上的表情一直很不悅。


  呂安被他盯得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解釋道:「時間緊就隨便給你取了個化名,不然被人知道了,可能就麻煩了,你這個名字可是在這裡出現過的。」


  韋愧直接冷哼了一聲,「那你可是夠隨便的!」


  呂安連連擺手,露出了一副尷尬的笑容,「好了好了,既然你現在能動了,還是去我那裡吧,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方,待久了也會有點不好意思的。」


  韋愧冷笑了一下,直接諷刺道:「怎麼?怕你打擾你的好事?還是怕我連累他們?」


  「廢話,當然是怕你連累他們,他們可什麼都不知道,你就這麼從天而降,沒把你扔出去就不錯了,要是真把他們給連累了,那你的罪過就大了!」呂安直接懟道。


  「是你的罪過大了吧?」韋愧一針見血的說出了這句話。


  呂安點了點頭,「沒錯,我可不想他們因為我而受到什麼無妄之災,都怪你這個霉星,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


  呂安越說語氣越不善。


  韋愧也是自知理虧,臉色緩和了下來,然後點了點頭。


  「夜裡去我那,現在天還亮著,人多眼雜,我先去幫你準備點東西。」呂安瞥了一眼韋愧。


  韋愧又是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顆丹藥直接吞了下去,開始療傷。


  見此,呂安直接從房間內離開,和水伯說了一下這個事情。


  水伯當然是欣喜異常,對於他來說,這就是一個麻煩,一直留在這酒鋪里多少有點不方便,能儘快送走那是最好的事情。


  不過水雪的表情好像有點欲言又止的感覺,呂安看了她半天,也沒見她說什麼,那呂安就只能笑了笑,隨後就出門了。


  呂安邊走邊思考,韋愧現在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好像有點過分謹慎了,既然不相信自己,那他為什麼還要故意提自己的名字呢?難道真的就是為了救他一命?

  呂安想了半天好像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不屑的嘆了一口氣。


  不過韋愧之前說的那幾句話,倒是讓呂安對那兩塊石頭內信息有了興趣,這裡面的信息竟然可以讓大周內戰,想必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消息吧?甚至羽林衛都因此而真正解散。


  雖然呂安很感興趣,但是呂安也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信息,不管是韋愧還是大周,或者是昨天碰到的那兩個人,當然還有追殺韋愧的那個人,這都讓呂安產生了一絲迫切的危機感。


  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出現的時間也太過密集了一點,好像都在預示著一些奇怪事情可能要發生了。


  看來這平靜的日子可能要結束了。


  呂安不由的緊了緊雙手,然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有心無力呀!


  夜幕直接遮了上來,花水鎮一下子陷入了寧靜。


  剛過飯點,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呂安領著韋愧在大街上走吧。


  為了照顧韋愧,呂安走的極慢,韋愧也是跟著很緊,兩人一前一後,就這麼慢慢的走著。


  呂安走了幾步,實在是憋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率先開口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韋愧想都沒想,直接回道:「路過,有一次看到你在那個酒鋪裡面喝酒,然後稍微查了查,這裡很小,隨便一查就知道是你。」


  呂安狐疑的看著韋愧。


  韋愧肯定的點了點頭,「真的就是這個原因,不然我怎麼可能找的到你?而且我為什麼要故意找你呢?我和你又不熟。」


  「不熟!都快死了還記得提我的名字?」呂安不悅的說道。


  「沒有辦法的辦法。」韋愧淡淡的說道。


  「沒騙我?」呂安又問了一遍。


  韋愧搖了搖頭,肯定的回道:「你放心,我犯不著和你不說真話。」


  這句話讓呂安思考了半天,最後才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但是韋愧的這幅笑容讓呂安心裡感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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