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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刀劍想見

  呂安看到公孫卓看向了自己,趕緊欠身行了個禮,「呂安拜見公孫先生。」


  公孫卓撫須也是認真的行禮道:「這一路辛苦公子了,老夫在這裡先謝過。」


  李理見機打斷道:「這可是你說,既然要謝那可得拿出點好東西來謝,不然都對不起公子這一路即花精力又廢錢財,辛辛苦苦把我兩送到了這裡。」


  衛央也是幫腔道:「師叔,這一路還多虧了公子,否則我們肯定到不了成均學府,可以說沒有公子,就沒有我們。」


  公孫卓臉色一哆嗦,心裡一陣苦,剛剛自己明明說的是客氣話,這怎麼感覺走進了一個套。


  呂安也看出了公孫卓的不知所措,立刻客氣了一句,「公孫先生,你客氣,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做這件事的時候可從沒指望過能有什麼回報。」


  公孫卓輕咳了一聲,回道:「話可不是這麼說,呂公子辛苦了一路,老夫確實應該好好感謝你一下,畢竟你把衛央送了過來。」


  李理再次出聲道:「這可是你說的,現在可耍不了賴了吧。」


  公孫卓惱火的看了一眼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李理。


  李理可沒理會這個眼神,仍是大方的說道:「公子你放心,既然師弟說了這話,那麼只要是成均學府的事情,他肯定都能擺平,要求你儘管提,就比如去看一眼那個藏書。」


  聽到藏書兩字,公孫卓立刻出聲打斷說道:「這個還真沒辦法,我做不了主,其他的到還能幫著一二。」


  「怎麼可能,你可是院長,這還輪不到你做主?」李理不信的說道,臉色也是慢慢的變差了起來。


  公孫卓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兄,這你就不清楚了吧?我只是書院的院長,可不是這個成均學府的府主,歷來的藏書是歸他們武院管的,我還真管不了。」


  「武院?還有這麼一個院?」李理問道。


  「唉,明面上我是成均學府的院長,好像什麼事情都是我說算,那是因為武院這一院從來都不露面的,也從不收徒,所以人們都以為我就是成均學府的院長,我最大,其實並不是,我只是書院的院長而已,只管教書而已。」


  「那按你這麼說,還有一個武院的院長?還有一個府主?」呂安也是問了一句。


  公孫卓點了點頭,「但他們其實是一個人,歷代成均學府的府主都由武院院長兼著的。」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李理很是驚訝的說道。


  公孫卓點了點頭回道:「這成均學府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學府,千年前,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可以說是能比肩六閣三門的存在,只是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選擇自閉山門,後來一分為二,書院,武院,前者教書育人,後者就是底蘊,不過一直沒有出世。後來書院的名頭越來越大,來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反倒是武院的人卻越來越少,也越來越不管事,所以世人才認為書院就是學府,但其實武院才是成均學府的立足之本。」說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奈。


  「這麼說這幾年成均學府的日子也是越來越不好過了?」李理問道。


  公孫卓點了點頭,一臉的憂愁,「對呀,書院越來越大,武院卻日漸式微,指不定什麼時候武院就沒了,唉,那到時候這成均學府可不就成了成均書院了,那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李理立刻也是皺緊了眉頭,「這就是學府開放藏書的原因嗎?想要吸納一些人才?」


  公孫卓不確定的回道:「應該是吧,不過這個是他們的事情,我從來不管,也管不了。」


  呂安聽到這麼一番話,也只能嘆息了一聲,沒想到這偌大的一個成均學府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危機,表面風光,暗地裡卻是如此的波濤洶湧。


  「對了,這些個事情可是絕密信息,可不能隨便和別人說,傳出去可是要出大事的,今天我也是嘴快,一不小心說出來的。」公孫卓囑咐道。


  李理直接應了一句,「放心吧,這個我知道的,我們以後可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肯定不會說的,而公子的志向遠超我等,這區區一個成均學府可沒放在心裡。」


  呂安聽了頓時大汗,尷尬的說道:「沒有的話,別聽他胡說。」


  公孫卓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這話聽著怎麼感覺這麼奇怪呢?」


  李理拍了拍公孫卓的肩膀,說道:「好了,既然你做不到,那我們也就不勉強你了,接下來我可就把衛央交給你了,你得用盡全力去教他!」


  公孫卓面色一喜,「真的?」


  李理點了點頭,「真的,你好好教他,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只要在學府里給我安排個房間就行了,什麼一官半職的我也不需要。」


  衛央整個人為之一震,大叫道:「夫子,你說什麼呢?」


  李理轉頭看向了衛央,輕輕揉了揉他的頭,小聲說道:「央兒,其實來這裡就是為了你而已,這裡所有的一切可比吳縣要好的多,你能接觸到的,學到的也更加的細緻,為師這把老骨頭哪裡還能去做那些救國救民的事情呀?這個事情只能靠你去做了。」


  衛央一臉的難以置信,眼眶一紅,「夫子,你竟然騙了我一路?」


  李理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央兒,其實這也不算騙吧,以前那時候,如果讓我來做個什麼小官,我倒還能接受,但是現在為師想通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衛央仍是反駁道:「可是,這一路走來,這麼辛苦,夫子你甘心嗎?」


  李理樂呵呵的回道:「那肯定甘心呀,能活著陪你到這裡,也是為師這一路最大的期望了,央兒你可不能讓我失望,要是敢弔兒郎當,看我不讓公子打斷你的腿。」


  衛央見李理心意已決,只能低頭失落的說道:「好吧。」


  李理繼續說道:「還有一個事情,現在當著公子的面,我明確和你說,你這輩子必須聽公子的話,你這條命都可以說是公子的,要是你以後敢有異心,如果我還活著,我一定親手來殺你,如果我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聽到了嗎?」


  李理說這話時語氣越來越重,最後甚至是吼了出來,連嗓子都沙啞了。


  呂安趕緊出聲勸了一句,「先生言重了,沒必要說的這麼嚴重。」


  出乎意料的是,衛央絲毫沒有反駁,甚至可以說早就做好決定了一樣,堅定的說道:「先生,你放心,這輩子我肯定都聽公子的,即使公子讓我去死,我也去。」


  李理贊同道:「好,難得你能有這麼的心。」


  呂安倒是在一旁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一個小娃娃,扯上什麼死,我要你的命幹嘛,你還是好好的讀書吧,等你長大了再說。」


  這時,公孫卓也是附和了一句,「知恩圖報是沒錯,但是央兒你現在還小,也沒辦法報答呂公子,還是好好在這裡讀書,起碼也得跟上呂公子的步伐呀,對吧?」


  衛央重重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就在這裡,宋書從遠處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公孫卓問道:「這麼著急,是有什麼事嗎?」


  宋書急忙回道:「師傅,外面有人想見你,他說他叫韋愧。」


  「韋愧?你確定?」公孫卓臉色一變。


  宋書點了點頭,「確定,他自己說的。」


  「不見,就說我不在。」公孫卓直接拒絕道。


  宋書為難的問道:「師傅,你確定不見?」


  公孫卓臉色一凝,重複道:「不見就是不見。」


  宋書哦了一聲,趕緊又跑了出去。


  見宋書走了之後,李理好奇的問道:「怎麼回事?幹嘛不見,你好像很煩他?」


  公孫卓回道:「羽林衛的人,現在的大周內部可是亂的很,一大半的官員都查撤了,各個派系互相爭鋒,都不知道誤傷了多少人了,據說這一切都是從他身上開始的,這個時候他來找我,我能見?」


  「他就是韋愧?韋大人?」呂安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腦子裡一下子就想起來那個陰陽石,以及那人臨死前說的那句唇語。


  「對,就是那個韋愧。」公孫卓回道。


  呂安仍是不敢確信,好奇的問道:「公孫先生,我想請問一下,這大周朝內,還有沒有其他的韋大人?」


  公孫卓想了想,不確定的回道:「姓韋的肯定有幾個,但是如果說是韋大人,那麼基本上可以確定指的就是這個韋愧,羽林衛的人,位高權重。」


  呂安點了點頭,腦海里突然想到里一個賺錢的法子,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幾人繼續在這裡隨意聊著天。


  就在公孫卓準備邀請三人去吃飯的時候,呂安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黑色的身影,也正看著自己這個方向,而且在呂安發現他之後,他就緩緩的走近了。


  呂安警覺的說道:「公孫先生,吃飯的事情可能要先拖一下了。」


  公孫卓不解,正想問出口,順著呂安眼睛的方向也看到了那個黑色的身影,頓時冷哼了一聲,「陰魂不散!」


  「他就是那個韋愧?」呂安疑惑的問道。


  公孫卓點了點頭,「你們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去見他一下。」


  呂安問道:「要不要我陪著先生一起去?」


  公孫卓聽出了呂安的擔憂,隨即一笑:「多謝公子的擔心,不過公子要知道,這裡可是成均學府。」


  呂安愣了愣,也感到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多餘,隨即微微一笑。


  公孫卓隨即朝著韋愧緩緩的走了過去。


  呂安遠遠的看著兩人走到了一起,那韋愧很是恭敬,直接行禮,隨後兩人在那裡聊了很久,但最後好像沒有談攏。


  韋愧跟在公孫卓身後,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只是這臉色看著很失望。


  公孫卓走在前面,但好像一直在訓斥著韋愧,看臉色格外的嚴肅。


  「先生,你這個師弟好像還真的是位高權重呀。」呂安輕聲說道。


  李理也是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也是點頭回道:「如果那人真的是羽林衛副將的話,我這師弟可能還真是如公子說的那樣,地位有點不一般,竟然能把這韋愧當學生一樣訓。」


  「現在這麼看來,不用猜了,肯定就是了,先生還記得那個當著我們面被抓的人嗎?」呂安問道。


  李理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記得,那個人還一直想要爬到公子的面前。」


  呂安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個人,其實那個人當時一直說話,可惜他嗓子啞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但是通過口型,我只是稍微猜測出了幾句字:羽叛變,告訴,交給韋大人。」


  「還有這麼一回事?那公子當時怎麼不說出來?」李理驚訝的問道。


  「當時怎麼

  說?說給誰聽?那幫人明顯就不對付的,說出來指不定會把自己給搭進去,而且還有那塊黑色的石頭,這個石頭和被抓的那個人手中白色石頭其實是一對,裡面可能會有一些信息。」


  李理瞬間大驚,趕緊小聲的問道:「公子你為什麼要把這種事情說出來?被人知道那可就麻煩了。」


  聽著李理責怪的語氣,呂安眼睛眨了眨,然後指了指越走越近的兩個人。


  李理沒反應過來,但是肯定知道呂安又在懂什麼歪腦筋了,小心的問道:「公子打算怎麼做?要我幫忙嗎?」


  呂安搖了搖頭,「把你師弟引開就行了,我想和那韋愧單獨聊一聊。」


  李理擔憂的問道:「單獨?公子你別忘了,你的身份,這樣會不會危險了?真要暴露了,那也是個麻煩事。」


  呂安鎮定的回道:「放心吧,我自己心裡有數,不會胡來的。」


  見此,李理只能點頭。


  這時,韋愧跟著公孫卓也是到了三人的邊上。


  「好了,你還是不要插手了,老老實實離去吧,省的惹禍上身。」公孫卓皺著眉頭說道。


  韋愧很是不甘的說道:「院長,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這樣子下去.……」


  話還沒說完,公孫卓就直接打斷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這件事情不是我能解決的,也不是你能解決的,你到現在還能活著,他們已經給了你師傅很大面子了,別和那陳風一樣,自尋死路!你走吧。」


  公孫卓的語氣格外的嚴肅,直接讓韋愧愣了愣,失聲說道:「難道陳風已經死了?」


  看著韋愧失魂落魄的表情,公孫卓默默的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韋愧,很多人對你的期望很大,現在你要做的是保住你自己,其他的以後再說,別辜負了他們的期望,現在你什麼都做不了,一點證據都拿不出來,冒然參與,到頭來你只會成為他們派系之爭的犧牲品,何必呢?」


  韋愧低著腦袋,失望的回道:「知道了,院長。」


  「韋愧,雖然你是羽林衛的副將,但是別忘了你還是一名五品武夫,你不需要死盯著這一條路,你可以走第二條路的,想想你師傅,走他那條路也可以的。」公孫卓建議道。


  韋愧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院長我先告辭了。」


  公孫卓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


  韋愧對著四人點頭示意準備,可是看到呂安的時候,整個人微微一愣,一種難言的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呂安微笑點了點頭,「韋大人。」


  韋愧微微一愣,疑惑道:「你是?」


  呂安笑著沒有回答,一旁李理見兩人已經搭上了話,隨即出聲道:「師弟,你前面不是要帶我們去吃東西嗎?現在就去吧,我好像有點餓了。」


  衛央也是點頭稱是,說著想要吃東西了。


  兩人隨即就推著公孫卓往前走。


  公孫卓壓根就反應過來,莫名其妙的就被兩人推走了。


  這裡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呂安和韋愧兩個人了。


  韋愧也是看出了這奇怪的一幕,似笑非笑的望著面前這個人,說道:「廢了這個勁將院長支走,你想和我說什麼?還有你是誰?我們是不是見過?」


  呂安微微一愣,隨即笑著回道:「韋大人說笑了,我們應該從來沒有見過吧。」


  韋愧頓了頓,然後回憶了一下,腦海里好像確實沒有出現過這個人影,那麼能讓自己產生這種熟悉感覺的原因,那就只有一個了,自己曾經調查過這個人,所以他的動作,氣質,容貌,穿著印刻在自己的腦海中,所以自己第一眼就能產生這種熟悉的感覺,但是這人到底是誰?


  韋愧看著呂安,腦海里出現了很多個人影,但仍是不敢確定是哪一個?

  「貴姓呀?」韋愧問了一句。


  呂安想了想還是回了一句,「安易。」


  韋愧又回想了一會兒,發現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隨即不屑道:「連真名都不敢說,還用個假名?說吧,你想幹什麼?」


  呂安又愣了一下,臉色瞬間紅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韋愧戳穿了,隨即假裝鎮定道:「韋大人憑什麼這麼說?」


  韋愧微微一笑,「韋某自認過目不忘,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是對你卻很有印象,所以我敢肯定,你用的是假名,或者你的臉都是假的吧,至於你到底是誰,現在和我的關係也不大了,因為我已經不是羽林衛的人。」


  呂安感到一絲震驚,沒想到這見面的一瞬間,竟然就敗了,整個人就這麼被看穿了。


  韋愧重新又觀察了一眼呂安,身上背著一把劍,試探性的問道:「你用劍的吧?」


  呂安點了點頭,抖了抖肩,看了一眼韋愧腰間掛著的那把刀,反問道:「你是用刀吧?」


  韋愧明顯一愣,但也是點了點頭,不過這個時候腦子裡不由出現了一個面孔,同樣也是身背一把劍,包的很嚴實,嘴角微微一笑,試探道:「呂安,你今天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呂安想也沒想的回道:「林羽你認識的吧?」話一說完,心裡立刻暗罵一聲壞了。


  看著面前這個笑而不語的韋愧,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說下去,和韋愧的交鋒中,全程都落入了下風,被他掐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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