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只做小事逍遙閣
「你真的叫田春紅?不騙我?」呂安一臉不信的問道。
田春紅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不好意思的說道:「真的,不騙你,我知道這個名字比較偏女性化,但是我真的叫這個名字,你是第一個知道我名字之後沒笑的人。」
呂安尷尬的點了點頭,「笑倒不至於,只是有點驚訝而已。」
田春紅嘿嘿笑了兩聲,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呀?」
呂安直接回道:「安易。」
田春紅吧唧了兩下,哦哦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記住了。
「田……大哥,你找畫像上這個人幹嘛?」呂安硬是沒說出這個名字,轉而用了大哥一詞。
田春紅也是看出了呂安的不自在,直接說道:「你可以叫我大壯,他們都這麼叫我。」
呂安感激的點了點頭。
大壯繼續說道:「找他是因為家中長輩吩咐的,找到他之後,讓我給他傳個話。」
「傳話?傳什麼話?」呂安好奇的問道。
大壯用狐疑的目光看著呂安,反問道:「你對這事好像很感興趣?」
呂安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過了,趕緊解釋道:「主要是這個人,我有過一面之緣,還說了幾句話,所有我在想,既然你只是傳話的話告訴我也可以,指不定我可能還會碰到,到時候幫你轉達就可以了,省的你拿個畫像四處亂找。」
大壯覺得很有道理,立刻點了點頭,「好像有道理,聽說他好像就住在這附近。」
「哦?是嗎?我都在這裡住了好兩天了,沒見過這人,我是在外面碰到的,可能他之前住在這裡吧,你來晚了。」呂安糊弄了一聲,但是呂安心裡卻是驚了一下,看來有人對自己的行蹤掌握的很清楚,八成又是逍遙閣。
大壯撓了撓頭,一臉的不知所措,嘆息道:「那可如何是好,師傅交待我必須把這話和他說。」
呂安隨即跟了一句,「所以我在想我能不能幫上你,當然如果是特別隱秘的話那就算了。」
大壯感激的看了一眼呂安,「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話,說出來也無妨,安易如果你碰到了,可以幫我轉達一下。」
呂安點了點頭。
大壯繼續說道:「就是讓他趕快離開大周,還有別自作主張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就這個?沒有其他了?」呂安急忙追問道。
大壯點了點頭,看著呂安這麼熱心的樣子,笑的很開心,「對呀,就是這麼一句普通的話,但是師傅說的很認真,特意囑咐讓我來傳達,可惜我不認識他,所以只能自己去找資料,結果就找到了這麼一張畫像。」
呂安聽完這話,一下子沉默了下來,腦海中已經猜到了個大概,面前的大壯應該是逍遙閣的人,而讓他傳話的人,估計就是肖老的朋友或者是梅姨的朋友,所以對自己的事情知曉的不是很清楚。
不過不得不說,逍遙閣還真是厲害,連自己腦海中的想法竟然都能猜中,不過也只是猜了一半,自己不是自作主張,而是自有打算,並不想完全聽任逍遙閣。
「大壯,你是不是逍遙閣的人?」呂安突然出聲問道。
大壯明顯的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呂安,問道:「安易,這你都看的出來?」
呂安笑了笑,點了點頭,心裡的假設瞬間得到了印證,看來果真是和自己想的一樣呀。
大壯仍是一臉驚訝的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什麼也沒說呀?」
呂安回道:「找資料,隨便找找都能找到一張畫像,除了逍遙閣還能是誰,當然我也只是猜的,你也可能是找逍遙閣買的。」
大壯興奮的說道:「安易你好厲害,這都被你分析出來了。」
「不過我好奇的是,這個人是誰,你們為什麼要讓他離開大周?」呂安順勢套了一句。
大壯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後好像想開了一樣,鬆了一口氣,直接解釋道:「這個人叫呂安,好像是天才吧,小小年紀就已經是白榜第九了,為什麼讓他離開大周,可能是因為怕他出意外吧。」說完直接湊了過來,小聲的說道:「他好像殺了大周國師的弟子,所以處境比較危險。」
呂安配合著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誇了起來,「這麼厲害?白榜第九?還真是個天才。」
「那可不,肯定算是個天才,所以才引得這麼多人的注意,現在他的命可值錢了,有人想殺他,有人想保他。」大壯也是贊同的說道。
呂安點了點頭,試探性的問道:「也就是你們想讓他離開大周,是得知了一些消息,這幾天有人想殺他?」
大壯連連搖頭,回道:「反正我沒聽說有消息,可能就是想提醒他吧,畢竟現在大周挺亂的,他身份很敏感,待在大周,如果被人知道了,基本就是一個死字,逃都來不及逃,更重要的是,那國師好像回來了,可能會來東都或者去成均學府吧,也不知道後續會不會出現一些意外。」
呂安不由的鬆了一口氣,沒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既然如此,那麼說明之前自己想的是對的,不用太過在意逍遙閣所說的擔心,這些所謂的擔心都只是他們的推測而已,其實聽與不聽都一樣,而且現在連逍遙閣的人都找不到自己,那麼別人就更找不到了。
想通了這個之後,呂安隨即看著大壯笑了起來,「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這東都也不小。」
大壯眉頭皺了起來,想了想回道:「只
能先回去再說吧,找幾個信得過的人,讓他們幫忙傳話,這樣簡單一點。」
呂安趕緊制止說道:「你這樣做,豈不是把消息都傳開了,讓別人都知道他在東都了,那不是更危險了。」
大壯反應了過來,尷尬一笑,「好像是哦,不能這麼做,明天再說吧,今天多謝你的酒了,下次你可以去城西春田字酒鋪找我喝酒哦,我請客,現在我先走了。」說完起身恭敬的行禮告辭,不等呂安反應過來,就已經走了。
「又是酒鋪,這逍遙閣的套路真的是一點都沒變過呀。」呂安無語的搖了搖頭。
隨即將杯中的酒喝乾凈就上樓了。
當晚,呂安睡得很高興。
……
京都天牢。
一個身穿黑衣,包的很嚴實的人,一路用靈晶敲開了天牢的大門,此刻正站在一個牢門面前,靜靜的看著裡面躺著的那個人。
韋愧就這麼看著裡面半死不活昏迷的陳風,一言不發。
等了許久之後,陳風才蘇醒了過來,眼睛瞟了一眼,發現竟然有個人一直在看著自己,發現是誰之後,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苦笑。
「醒了?」韋愧問道。
陳風挪動了一下身子,用手撐了起來,靠在了牆邊,配合著點了點頭。
「有什麼想說的的?」韋愧問道。
陳風看著臉色鐵青的韋愧反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韋愧輕輕嘆了一口氣,回道:「我的錯。」
陳風再次苦笑了一聲,「錯在哪裡?」
「牽累你了,如果不是我,你應該也不會躺在這裡。」韋愧失落的回道。
陳風不解的問道:「就這個?」
「難道不是嗎?」韋愧表情變了變。
陳風突然冷笑了出來,說道:「如果你是裝的,那我沒辦法,如果你是真沒想通,那我覺得你還是趁早走吧。」
韋愧十分不解的問道:「到底是為什麼?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發生了這一切,羽林衛幾乎被人連根拔起,除了莫瀚海,我真的想不通。」
「想不通你就走吧,趁你師傅還在大周,你還是去找他吧。」陳風有氣無力的說道。
「憑什麼?我花了這麼多年才將羽林衛變成這個樣子,現在一個月的時間,竟然什麼都沒了,我接受不了。」韋愧不甘心的說道。
「你這是在懷疑誰?」陳風問道。
「莫瀚海,梁涼。」韋愧吐口而出。
陳風直接輕笑了一聲,笑罵道:「你這個智商竟然還能當羽林衛的副將,你覺得莫瀚海有這個可能嗎?羽林衛他付出的心血絕對比你多,他在位置整整待了二十年了,你才幾年,你認為現在這個局面是因為他想把你剔除出去?」
「可是,難道不是嗎?這實在說不通呀,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一個多月前,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他召回去,然後就開始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這怎麼可能嗎?除了他,還能有誰做的到?」韋愧氣憤的說道。
陳風沒有回答,而是一直看著韋愧,問了一句,「那你為什麼沒進來陪我?」
韋愧明顯的愣了愣,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莫瀚海把你召回來,直接把你撤職,那是在保你,如果他當時什麼都不做,林羽叛變消息傳出來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剛從大漢回來,你覺得那時候你還能說得清嗎?」陳風反問道。
韋愧直接僵住了,依然不信的說道:「可是,為什麼是我?」
陳風也是聳了聳肩,「那你就問錯人了,要問你得去問莫瀚海或者梁涼了,我是跟著你遭殃的人,我哪裡能知道。」
韋愧歉意的看著陳風,「風哥,放心,你肯定不會死的。」
陳風搖了搖頭回道:「要不是我聰明,我早就已經死了,大商的臨陣倒戈絕對是有人操控的,大周裡面絕對有叛徒,梁涼很有可能知道這個事情,所以他才這麼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反正我也想通了,是死是活,看命了,即使這次不死,這輩子反正也就這樣了,也沒什麼戲了。」
「你確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韋愧皺眉的說道。
「什麼叫不是一件小事情?早就不是小事情了,現在這個事情還不夠大嗎?京都三分之一的官員都已經被牽扯進去了,你這羽林衛的副將到底是怎麼當的?雖然被撤職了,但未免也太無能了吧?」陳風怒斥道。
韋愧一臉的慚愧,「現在所有人見我就像見了鬼一樣,誰還敢和我說這些事情,只能靠我自己去查去問。」
陳風見此也只能幹嘆一聲,說道:「既然你現在的處境這麼難,我勸你還是出去避一避吧,別到時候和我一樣也進來了,到時候咱兩就只能幹瞪眼了。」
「那我應該找誰?」韋愧點頭問道。
「逍遙閣,還有去成均學府找公孫卓。」陳風回道。
韋愧直接點了點頭,明白這話的意思,最好通過逍遙閣把散布謠言的人找出來,然後把這件事情的脈絡理清楚,公孫卓,京都一半的官員都是從成均學府出來的,讓他這個老頭子出山,將京都的局面穩一穩。
「對了,陛下最近如何?」陳風又問了一句。
「陛下?最近被煩的焦頭爛額,各種風言風語全部都傳到了他的
耳朵里,在他看來,這裡面的人每個都應該殺,不過都被他忍住了,只是很懊惱這些消息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不過這些消息一半真一半假,只要深查下去,幾乎這些人都能發現問題,這才是最讓我感到最奇怪的地方,他好像掌握了大周所有官員的罪證,簡直比我羽林衛還要羽林衛。」韋愧無奈的回道。
「這也是你懷疑莫瀚海的原因吧?」陳風問道。
韋愧點頭。
「也是羽林衛被陛下從頭擼到尾的原因。」陳風無奈的搖頭說道。
韋愧再次點了點頭。
「雖然不是你們做的,但是這個事情肯定和羽林衛有關,對了那個林羽找到了嗎?可能他是關鍵。」陳風問道。
韋愧也認為林羽是關鍵,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從他那裡開始的,但是他可不相信林羽真的叛變了,絕對是有人做的局,而且估計林羽也已經凶多吉少了,不過好像聽說還有什麼重要的消息流傳了出來,可惜具體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找不到,估計已經被人做掉了。」韋愧可惜的回道。
「你又在懷疑曲阜城?」陳風試探性的問道。
韋愧點了點頭,「林羽最後出現的地方,而且據說他還送出了一對陰陽石,想把消息傳給我,估計裡面有很重要的消息,可惜被曲阜城的人截下來了,不過好消息是到現在他們也只找到了一塊白石,黑石到現在也不知去向。」
「那你得先把這個白石搞到手呀,然後想辦法把黑石也找出來,可能這是最關鍵的東西。」陳風建議道。
韋愧點了點頭,正準備繼續開口,一旁突然走出了一個人,恭敬的說道:「大人,時間差不多了,別太讓小人為難了,嘿嘿。」
陳風對著韋愧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走吧。
韋愧只能點頭,甩手又給了幾塊金子說道:「幫襯著點,陳大人想幹什麼竟然都滿足。」
那人立刻嘿嘿笑著點頭稱是,拍胸脯打起了包票。
韋愧隨即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韋愧走後,陳風的臉色恢復了平靜,一臉無奈的望著四周,抬手輕輕拍了拍髒亂不堪的牆壁,突然想通了什麼,大笑著喊道:「給我拿壺酒來!」
那人一臉為難的說道:「大人這不好吧?」
陳風罵道:「老子死前吃兩頓好的,都不行嗎?」
那人臉色閃爍了一下,回道:「行,大人你等著,這就給你去弄來。」
陳風哈哈大笑了起來。
……
呂安第二天早早的就起來了,和往常一樣,練劍鍛體,直到外面的喧鬧聲逐漸響了起來,才停了下來。
下樓,和小二聊天打屁吃早飯,一大早就慢慢的過去。
之後呂安就打算著去那田字酒鋪走一趟,既然逍遙閣主動找上門了,不去逛一圈,了解一些情況是不是也太不禮貌了。
和小二打聽了一下方位,隨即就出發了。
沒一會就找到了,這次的地方很好找,不顯眼也不招搖,看著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酒鋪,只是看到大壯圍著圍裙的奇怪模樣,就覺得這裡應該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
還沒走近,大壯就發現了呂安,立刻對呂安招著手打起了招呼。
呂安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給我來一壺嘗嘗。」呂安說道。
大壯應了一聲,然後動作格外小心的打了一壺酒,豪氣的說道:「我請你。」
呂安笑了笑,先行謝過,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嘗了嘗,味道還真不錯。
「就你一個人嗎?」呂安指了指酒鋪好奇的問道。
大壯點了點頭回道:「師傅昨天晚上就出去了,不知道幹嘛去了,估計這幾天都不會回來了,所以我只能在這裡看家了。」
呂安又拿了一個杯子,給大壯也倒了一杯,示意道:「一起喝點?」
大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坐了下來,和呂安碰了一杯,好奇的問道:「安易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呂安搖了搖頭回道:「昨天聽你說你在這裡,今天剛好路過,所以就特意過來看看,發現你還真在。」
大壯稍顯失望,說道:「好吧,我還以為你有那人的消息了呢。」
呂安尷尬一笑,回道:「不管他,隨緣,指不定他已經走了呢。」
大壯想了想也是,隨即就和呂安聊了起來,聊到半路,發現到了中午,大壯還特意去買了幾個菜,兩人一邊吃一邊聊,一直聊到了下午。
兩人皆是喝的臉色通紅。
「安易,想不到你的酒量竟然這麼好,和你喝酒很有意思,哈哈。」大壯開心的說道。
「是嗎?那下次我們繼續喝,今天就先這樣吧,我還要去藥房給人抓藥。」呂安回道。
大壯嗯嗯點了點頭,起身將呂安送到門口。
呂安正要走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望著大壯,好奇的問道:「大壯,你覺得逍遙閣會做壞事嗎?」
大壯愣了兩下,笑道回道:「逍遙閣從來只做小事。」
呂安對於這個回答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反問道:「那大周現在這麼亂,算是壞事還是小事?」
大壯玩味的看著呂安,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不知道,反正不是一個好事。」
呂安聳了聳肩,笑了笑,隨即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