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以勢壓人
「李關,你覺得這個呂安如何?」李牧對著那個李大人問道。
「回城主,白榜第九,那必然是一位真正的天才。」李關直接回道。
李牧輕笑了一聲,「這還用你說?你呀,竟然也學會拍馬屁了。」
李關微微一笑,沒有反駁。
「人是不錯,就是太嫩了點,闖蕩江湖,殺人越貨都不懂,不過他這次也算是幫大漢立功了,那個玉佩還他吧,這是他的戰利品,這個梁寒水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李牧調侃了一聲。
李關點了點頭。
「這幾年,都是你在看著那井明,覺得他能用嗎?」李牧繼續問道。
「井大少這幾年是真的慘,算是真的從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人,能力是有,不說心狠手辣,倒也有模有樣,是個知恩圖報之人,就是有一股執念,讓人有點捉摸不定。」李關中肯的說道。
「執念?沒有這份執念的話,也不會有他這個人了。」李牧笑了笑。
李關點了點頭,「城主說的在理,如果沒有這份執念,可能他早就死在那幾次動亂裡面了。」
「你對他的評價這麼高,難道你也被他收買了?」李牧笑罵道。
李關阿諛的笑了兩聲,「城主說笑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安排下去吧,這國風城亂的夠久了,該整治整治了,儘快恢復到之前的樣子吧。」李牧吩咐道。
李關點頭,隨即告退。
……
第二天,呂安剛剛起來,正準備吃早飯,井明就飛快的跑了進來,高興的說道:「公子,城主府有動作了。」
「這麼快?」呂安也是一驚。
井明點了點頭,「現在大街上全是城主府的士兵,據說是要整治國風城。」
呂安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既然城主府開始動手了,那就是好事呀。」
井明隨即說道:「今天李大人還過來找我了。」
李理好奇的問道:「哦?找你幹什麼。」
「特意過來交代我一些事情,說是讓我規矩點,我也沒懂是什麼意思,所以才跑回來找公子的,還讓我將這個玉佩交還給公子,說是梁寒水的東西。」井明回道。
呂安微微一愣,竟然忘了這茬子事情,順勢接過玉佩。
「先生,你覺得呢?」呂安隨即看向了李理。
李理思索了一下,夾了一筷子鹹菜,「既然李大人特意過來知會了一聲,那麼說明這兩天城主府要有大動靜了,井大,這兩天你得看好你自己的人,別一衝動惹出點什麼事來,不然城主府的那裡就說不過去了。」
井明即使再笨這個時候也聽懂了李理的話外之音,趕緊點頭,「知道了,這幾天,我會讓下面的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動靜。」
李理打斷了井明,「話不是說,遇事報官就好了,既然現在城主府站在我們這邊,那就得合理的運用這個資源,不能被人當做愣頭青,要懂得審時度勢。」
井明忍不住點頭,興奮的拍了拍李理,說道:「早知道夫子就這麼厲害,我就對你好點了。」
衛央不滿的嘀咕了一聲,「哼,在你這裡進進出出好幾次,連個饅頭都不捨得給,現在知道巴結了?」
井明尷尬的笑了笑,連呂安都被衛央這埋怨聲都逗笑了。
「好好吃你的饅頭,這麼多話。」李理氣的鬍子都翹了起來。
衛央這才不情願的啃起了饅頭。
「這幾天外面應該會很熱鬧,可以出去看看熱鬧。」呂安突然提醒道。
衛央直接伸長了脖子,期待的望著呂安。
「帶你出去看熱鬧。」呂安有點無奈的說道。
衛央開心的點起了頭。
正如呂安所說,國風城這幾天風起雲湧,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一波接著一波,這突如其來的幾條法令讓井府那幫人苦不堪言,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被城主府給抓進去了,井府的幾方勢力皆是有苦說不出。
亂了好幾年的國風城也是逐漸恢復了平靜,一天兩架的傳統也終於消停了下來,這個改變對於普通人來說當然是最好不過了,該吃吃該喝喝,彷彿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井二爺,你看現在這弄的是什麼事情呀?」
井府裡面擠了好幾個人,井二爺臉色陰沉的坐在主位,冷冷的看著下面這幫人。
「井二爺,你倒是說句話呀?」
「就是,這和井二爺你之前說的可不一樣呀?」
「我們手下的兄弟都進去大半了,光是為了撈他們都花了好幾千兩銀子了。」
……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叫喚了起來,井二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大吼了一聲,「都給我閉嘴!」
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現在情況突然變成了這樣,我們也不清楚情況,但是你們急什麼呢?又不是只有你們的人進去了,我井府進去的人不比你們少,一個個碰上點事情就知道鬧騰,什麼玩意!」井二爺破口大罵道。
「那不知二爺有什麼想法呢?兄弟們可都是因為二爺才進去的。」一個獨眼的壯漢突然出聲。
「劉大愣子,你管好你的窯子就好了,廢什麼話。」井三爺突然怒道。
「你!」劉大愣子憤憤的瞪了一眼。
「好了,吵什麼吵,還是好好商量一下吧。」手裡盤著兩顆核桃的一個滄桑老人說道。
「許老說的對,先好好商量一下。」劉愣子附議道。
井二爺手指伸了伸,讓所有人都坐下,鬧哄哄的這幫人立刻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幾位都先別急,急有什麼用?難道去和城主府開戰嗎?當務之急還是溝通,這國風城亂了這麼多年,突然開始整治,這個問題要先弄清楚,不然什麼時候成了替死鬼都不知道。」井二爺說道。
「切,還不是你井府惹出來的事情,好端端的找人把秦爺給幹掉,搞的那井明直接帶人上門報仇,鬧得沸沸揚揚,哼。」劉大愣子冷哼了一聲。
「秦爺?秦輪就秦輪,叫的個好聽,吃裡扒外的東西。」井三爺突然嘲諷道。
劉大愣子直接一巴掌就將面前的茶几給拍爛了,怒道:「井三,你說什麼呢?信不信我現在就抽你?」
「好了,逝者為大,劉大愣子之前受過秦輪的恩惠,這麼叫也沒問題,吵什麼吵,再吵我就走了,這事我也不參與了。」許老停下了盤核桃的動作,起身,負手到身後,開始來回踱步。
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了,所有人都沒有出聲,靜靜的等著許老。
許老本名許金峰,在這道上的輩分極大,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都有自己獨有的一套,很受人敬重,連井水河在世的時候,見到他都會尊稱一聲許叔,許金峰也是應的心安理得,絲毫沒有推諉的意思,可見其在國風城內的身份有多高。
雖然他年紀已經快七八十了,但凡有重要事情的都會過來摻一腳,名下產業也是極多,尤其是賭場,這國風城叫得出名頭的賭場有一半都是他的。
不過此人也很奇怪,雖然凡事都想摻一腳,但是從來不會主動要什麼好處,都是撿別人剩下的,這一來二去的,從不不得罪人,慢慢的熬到了現在,說話的分量也是越來越大,名下的一畝三分地更是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裡,沒人能與之抗衡,而且這實力也一直在慢慢增強,是場中勢力最大的一個,也是最牢固的一個。
要不是年紀太大了,井水河死之後,國風城道上這一塊可能就是他的了。
所以此時,許金峰一動,所有人都乖乖的閉嘴了,不管是因為忌憚還是因為尊敬,反正也給了這許金峰應有的面子了。
見許金峰久久沒有開口,井二爺不由問了一句,「許老,有什麼法子嗎?」
許金峰不滿的看了一眼井二爺,咳嗽了一聲說道:「井明這小子暫時就不動他了吧,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各位覺得如何?」
「反正我沒意見,我壓根就沒打算去弄他。」劉愣子同意道。
另外幾人都不由的看向了井二爺,眼神突然閃爍了起來。
「許老,這會不會不太好呀,鬧得這麼大,現在我們又不動他,要是他來找我們麻煩怎麼辦?」一人突然出聲道。
「就是,許老,這話說的太隨便了吧?」井二爺反問道。
許金峰重新盤起了核桃,隨意的說道:「老頭子我年紀大了,反正就是這麼一說,你們聽不聽和我沒關係,我還是守著我的一畝三分地,安享晚年比較重要,有時間賭兩把,要是能再玩幾個雛兒就很滿足了。」
劉大愣子聽到這話嘿嘿一笑,巴結道:「許老,有空您到我那喝茶?」
許金峰壞笑看著劉大愣子,抬手輕拍了兩下,笑罵道:「劉愣子,你這是想讓我這個老骨頭散架?」
劉大愣子嘿嘿一笑,「哪能呢,許老雄風依舊。」
許金峰別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劉大愣子,「那擇日不如撞日,約什麼約,就今日吧。」
說完這話,就起身對著幾人一抱拳,「我這幅老骨頭可經不起井二爺的折騰了,先告辭了,各位看著辦。」然後就和劉大愣子兩人率先離開了。
這兩人一走,留下了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的幾人,以及臉色鐵青的井家兄弟。
在許金峰走後,幾人也是寒暄了幾句,互相尷尬的笑了笑,起身告辭了,好似也不打算趟這個渾水了。
這井府瞬間只剩下井二爺和井三爺了,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二哥,怎麼辦?這幫畜生這個時候撂擔子不幹了。」井三爺擔憂的問道。
井二爺一言不發,沉默了好久,怒拍了一下桌子,說道:「老東西!竟然帶頭耍我,想安享晚年,那我就先送你進棺材。」
……
「許老,今天會不會太不給井府面子了?」劉大愣子擔心的說道。
「怕個屁,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他井二井三都還沒斷奶呢,這兩個也是白痴,踢到鐵板了都不知道了,還在這裡作死。」許金峰不屑一顧的說道。
「哦?許老,說道說道。」劉大愣子趕緊湊了上去。
「反正別趟這個渾水就可以了,城主府都這麼做了,也不知道有點眼力見。好了不說這個了,先去你那裡看看有什麼好貨色,嘿嘿。」許金峰突然壞笑了一聲。
劉大愣子本還想再聽點消息了,聽到這話,只能無奈的答應了一聲。
許金峰看到劉大愣子這幅表情,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臭小子,瞧你這幅死媽的樣子,告訴你行了吧,李大人特意過來吩咐過了。」
劉大愣子聽到這話立馬樂了,像吃了個定心丸一樣,滿臉笑意的說道:「好貨色,最嫩的,給您留著呢。」隨後領著許金峰迴了自己的地方。
第二天。
孫天突然出現在客棧內,說是想要找呂安談談。
呂安很是詫異的望著這突如其來的孫天,不解的問道:「聽說你之前就來找過我?」
孫天點了點頭,「那天來找公子,結果發現公子在閉關,之後就去忙活秦輪的後事,到今天才空閑了下來。」
呂安給孫天倒了一杯茶,問道:「突然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孫天點了點頭,臉色很是凝重,甚至可以說有一絲緊張,很是不安的玩起了手指。
呂安看著孫天這副表情,心裡也是有點忐忑,隨即又不安的問了一句,「關於井明,還是井水河?」
孫天吞了一口口水,望著呂安回道:「井水河。」
「他怎麼死的?誰殺得?」呂安直接一針見血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孫天看了一眼四周,撓了撓鼻子,開始說道:「我從小就跟著井爺,可以說是他養大的,當時他還在劍章營擔任伍長,之後因為某些事情離開了,隨後就回到了這國風城,然後花了沒幾年就將這道上人馬全部整合,從那個時候開始,國風城很安寧,然後……」
呂安靜靜的聽著孫天講著這些瑣事,沒有打斷他。
孫天就這麼將井水河的事迹基本上都講了一遍,也算的上轟轟烈烈了,最後終於講到了一件事。
「有一天,井爺和平時一樣早起出去吃早茶,回來的時候我發現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隨後他又出門了,誰都沒帶,但是我知道他去找誰了,去找城主了,兩人聊到很晚才回來,從那天開始,井爺就變了,變得謹慎了起來,對,就是謹慎,對什麼事情都變得異常小心。」孫天說到這裡,喝了一口茶。
「謹慎?然後呢?」呂安趕緊追問道。
「雖然我覺得有點奇怪,但是我也沒把他當回事,畢竟井爺可是一個五品武夫,實力強的很,在這國風城內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基本上可以說沒人是他的對手,除非是外來的那些人,就像公子一樣的外來人。」孫天說道。
「你的意思是,井爺是被外人殺得,不是井二爺他們?」呂安不敢相信的聞到。
孫天點了點頭,「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呂安有點惱火的說道。
孫天重重的點了點頭,回道:「是!」
再說完這話之後,突然就哭了起來,一個大老爺們就這麼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了起來,直接將呂安給嚇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