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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粗中有戲

  呂安衛央兩人在井明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座茶樓。


  「秦叔知道公子答應幫我之後,很高興,想和公子好好聊聊,不過他是一個粗人,公子別介意。」井明在進門之前突然說道。


  呂安挑了挑眉,一臉的無所謂。


  三人隨即走進了茶樓,一路直接進了包間。


  剛進包間,呂安就發現了一絲異樣,看來這不是一個好局呀。


  進門之後,呂安就看到一個濃眉大眼,面露兇相的中年壯漢斜坐在椅子上,應該就是那秦輪了,而他身後站了五個油里油氣的人,表情很是囂張,一臉邪笑的注視著呂安幾人。


  在井明進來之後,那五人趕緊恭敬的躬身喊了聲,「井大少。」


  秦輪爽朗一笑,起身,迎了上來,拍了拍井明的肩膀,說道:「小子,不錯,哪位是呂公子?」說完看著呂安兩人。


  井明趕緊讓到了一邊,指著呂安說道:「秦叔,這位就是呂安呂公子,白榜高手。」


  聽到白榜兩字,秦輪明顯的詫異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呂安給捕捉到了。


  「呂公子,我叫秦輪,哈哈,來請坐。」秦輪一笑,指了指邊上的座位。


  呂安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順勢坐了下去。


  四人坐了下來,秦輪拿起茶壺,朝著面前的大碗倒了一大碗茶水。


  這一幕,看的呂安眼皮子直抖,心裡很是怪異,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倒是一邊的衛央看了之後,臉上儘是不屑的表情,就差出聲嘲諷兩聲了。


  井明拿起茶壺,給呂安倒了一杯,所幸呂安面前的杯子是正常的茶杯。


  「呂公子,別嫌棄,我就是個粗人,上不得檯面,別介意哈。」秦輪突然出聲道。


  呂安點了點頭,回道:「性情中人。」


  「對,對,就是這個詞,性情中人,一聽就知道公子是讀過書的,說話就是不一樣,哈哈。」秦輪馬上接了上來。


  衛央更加的鄙視,嘴角微動,輕輕的切了一聲。


  呂安直視秦輪,但是手在桌子下面,輕輕拍了拍衛央的大腿,衛央嚇了一跳,趕緊老實的喝起了茶,不敢再有所表現。


  「秦叔,你也知道公子願意幫我,所以我就帶著公子過來,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井明突然出聲道。


  秦輪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井明的話,而是轉頭看向了呂安,問道:「呂公子,不知道,你有什麼目地?」


  呂安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沒聽懂,愣愣的看著秦輪。


  秦輪見呂安是這幅反應,隨即重重的又說了一句,「你的目地?為什麼要突然幫小明?」


  「秦叔,你在說什麼,這次是我求著公子,他才好心答應的,你別胡言亂語。」井明有點不悅的說道。


  「小明,你別說話,我才不信,有人會這麼好心答應幫忙,而且是這種事情。」秦輪一臉不信的說道。


  「公子,對不起,我不該.……」井明說了一半直接被呂安給打斷了。


  「你覺得你們有什麼東西值得我這麼做呢?」呂安反問了一句。


  「臭小子,你怎麼說話的?」秦輪身後一人突然冷聲喊道。


  呂安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秦老大,手下你不教,要不要我幫你教一教?」


  那人聽到這話,頓時脾氣更大了起來,差點就衝上來了,還好被身邊的四人給拉住了,秦輪也適當的抬了抬手,那人才消停,但是看向呂安的眼神絲毫沒有變,一副要你好看的眼神。


  「呂公子,脾氣挺大哈?」秦輪乾笑了一聲。


  呂安撲哧笑了一聲,看著秦輪,捂嘴笑了笑,然後停住,整個人瞬間氣勢全開,一股劍意直接充斥了整個包間,秦輪六人感到了一股重重的壓迫感,感覺好像有把劍懸在了頭頂,渾身冷汗直冒,甚至皮膚都感到了一股針扎的刺痛感,連呼入的空氣也是如此,扎的所有人都難受不已,身後的五人呼吸了兩下,喉嚨卡的難受,咳嗽了兩聲,竟然直接咳出血了,滿臉的驚恐。


  而呂安直視的秦輪更是首當其衝,所有劍意全部都指向了秦輪,雖然秦輪是一個三品武夫,但是在這劍意之下,也只能強行忍著,臉色很是凝重,臉上都是冷汗,手緊緊的抓住了桌子,手指都用力到發白。


  秦輪此刻心裡異常的驚恐,雖然聽說呂安是白榜高手,但是他猜想多半是假的,畢竟這白榜高手可不是大白菜,隨便就能見到?更何況,高手怎麼可能會這麼閑的來管這種事,但是現在他後悔了,呂安的實力讓他萬分的後悔,現在的他被呂安的氣勢狠狠的壓在了椅子上,如果不是用手抓住桌子,此刻他早就跌坐在地上了,但是為了不跌坐到地上就已經讓他用盡了全力。


  眼神也從最開始的隨意變成了慌亂,甚至乎,連心裡都產生了讓他求饒的想法,但是想要張嘴,卻怎麼都張不開,眼神瞬間變成了驚懼,一種死亡的恐懼直接湧上了心頭,整個臉都被嚇白了。


  就在這一刻,呂安收起了劍意,輕呼了一口氣。


  秦輪在劍意消失的瞬間,直接將桌子給抓裂了,整個人猛然站了起來,滿身是汗,臉色發白,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著呂安眼神竟然充滿了感激。


  而身後的那幫人也是鬆了一口氣,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井明和衛央只感受到了空氣突然沉重了一絲,一股涼意,然後就看到五人一起咳血,再之後,秦輪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這一幕,看的兩人目瞪口呆。


  呂安抬手指了指秦輪,然後手掌微微下拍兩下。


  秦輪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呂安,身子前縮,只坐了小半個椅子,兩個手掌也老實的放在了桌子上。


  「秦老大,粗人不粗,還帶著點戲嗎?現在可以好好聊了嗎?」呂安問了一句。


  秦輪趕緊點頭,給了身後的五人一個眼色,五人迅速出了包間。


  「公子,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老,哦不,在下絕對不敢有任何隱瞞。」秦輪緊張的說道。


  衛央和井明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久之後。


  呂安點了點頭,帶著兩人離開了茶樓。


  秦輪擦了擦臉上的汗,輕呼了一口氣,對著身後五人說道:「今天的事誰都不能說出去,要是有人敢露一個字,我就扒了你們五個的皮。」


  五人趕緊點了頭,嚇得一句話不敢說。


  三人回到了客棧,衛央立刻興奮了起來,直接跑到了李理面前開始炫耀呂安是多麼多麼的厲害,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而井明則是臉色凝重的走開了。


  呂安一臉平靜的在李理身邊坐了下來。


  聽著衛央嘮叨了一會之後,李理就拿了一本書丟了過去,說道:「該抄書了。」


  衛央臉色一苦,哭喪著臉,拿著書就走了。


  李理支走衛央之後,看向了呂安,問道:「公子此行,可有收穫?」


  「收穫很大。」呂安無奈的笑了笑。


  李理一下子來了興趣,「此話怎講?」


  「先生之前說了四點,這一趟去問了之後,沒想到還有第五點,那就是那井府可不是鐵板一塊,竟然本就是支離破碎的,這下面的人竟然對這井水河甚是不滿。」呂安回道。


  李理眉頭直接皺緊,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呂安這段話,李理沒有預料到。


  呂安繼續說道:「除了這點倒還好,通過那秦輪的描述,井水河的暴斃肯定是有預謀的,而且很可能是多方人馬參與了進來,但是具體的死因卻不知道,誰動的手,什麼時候動的手都不知曉,更甚至者,連他的屍體都沒有看到。」


  「這怎麼可能呢?」李理很是不解的問道。


  呂安攤了攤手,「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按理說,屍首總有人處理,總有個說法才對,但是那秦輪透露出了一個信息,就是這屍體可能是城主府處理的,而且暴斃的地點是在路上,並不是在某個地點,更不是在井府。」


  「強殺!定是一個高手,井水河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然後直接就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大事不妙,現在以公子的實力對付這種人物是不是有點困難?」李理突然擔憂的說道。


  呂安也是點了點頭,在聽完秦輪的說法之後,腦海里確實也閃現了這種猜測,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物參與其中,那自己確實還不夠看,果然也是給自己招惹了一個大麻煩。


  「公子確定還要趟這個渾水嗎?」李理問了一句。


  呂安頓了一下,但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既然說了這話,我覺得還是應該要趟一下再說,否則自己這關都過不去。」


  李理撫須而笑,贊道:「公子的心性真乃純凈至極,言出必行,老夫自愧不如。」


  呂安聽到李理這不咸不淡的讚歎聲,擺了擺手,十分的不以為然。


  「實話實說而已,做不了普渡眾生的事情,那就隨便做點小恩小惠的勾當應該也算是無傷大雅吧?」呂安自嘲了一下。


  李理聽了這話,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看向呂安的眼神都變了,認真的說道:「公子說笑了,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公子就有一顆平天下之不平之事之心,此乃大德!」


  雖然呂安書看的不多,但是這大德二字還是聽說過的,頓時也是臉色尷尬了一下,趕緊推脫道:「先生,你說笑了,那我和聖人比,豈不是讓聖人都蒙羞了?」


  李理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也沒有反駁這個話,只是嘿嘿一笑。


  呂安只能搖了搖頭,不知道這老頭子腦子想的是什麼,一驚一乍的,委實有點摸不清門路。


  李理笑過之後,問道:「公子,接下去打算如何做呢?」


  「沒想好,不知先生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呂安反問了一句。


  李理想了好久,也沒出聲,呂安也不著急,就坐在邊上喝著茶,一言不發。


  夜色緩緩迎了上來。


  兩人就這麼干坐到了天黑,李理還是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而呂安則稍微好一點,彷彿想通了什麼,神情自若,對著手中的熱茶,吹了吹,抿了一口。


  衛央來回幾次端著好幾道菜走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樂道:「井大哥請的。」


  呂安也是沒有客氣,微微一笑,又要了一壺酒,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夾了兩筷子吃了起來。


  唯獨李理,手裡拿筷,杯中有酒,卻一直紋絲不動。


  「夫子,你在想什麼?這菜都涼了。」衛央不解的問道。


  呂安指了指面前的飯菜示意不管他。


  衛央嘆了一口氣,然後樂開了花,少個人搶肉吃。


  李理突然放下了筷子,笑嘻嘻的看著兩人,「我知道了。」


  衛央嘴裡咬著肉,不解的問道:「知道什麼?」


  呂安也是放下了筷子,笑問道:「先生,如何?」


  「聽了那秦輪所提供的信息,老夫覺得這件事情的可能是這樣的,那麼可以肯定的是這井水河是被高手所殺,而且這個高手可能是幾方請來的,或者就是在這國風城的,如果是在國風城內的,能有如此厲害的高手很可能就在城主府了。」李理說完夾了一口菜。


  呂安聽完這話,臉色一變。


  李理繼續說道:「當然這個也只是猜測,可能碰巧就有一個高手來到這裡,然後為了賺錢而去做了這個事情,就像公子一樣。不過之後又是城主府過來處理的屍首,那麼我覺得城主府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呂安點了點頭,覺得此話很有道理。


  「之後就是井府本身的事情了,按那秦輪所說,這井府本就不是鐵板一塊,那麼這話基本可以斷定,除了他那兩個叔叔之外,井府裡面應該還有人參與了此事,而且這人應該和井水河的關係很親密,只要找到那個人我們就可以推敲他那兩個叔叔到底是主動還是被動了,這其中可能又有一個前後關係之說。」李理說完又夾了一口菜。


  呂安聽完之後,不停的點頭,李理所描述的還是很有道理的,這幾點一推敲,那麼只要再去順藤摸瓜就能找到最核心的幾個人,那麼整件事情就能一清二楚了,而且這個人呂安可能有點頭緒了。


  這幾個人肯定就是知情人之一,知道的事情肯定比秦輪多很多。


  「公子有什麼好的想法了嗎?」李理放下了筷子慢慢問道。


  「先生,你覺得呢?第一步的切入點應該找誰?」呂安請教道。


  「其他人暫時不能確定,那還是直接和他那兩個叔叔交流一下吧。」李理建議了一聲。


  呂安點了點頭,「反正應該有人就要送上門來了,不著急,到時候也能找個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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