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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風光 第九十章 傳承

  呂安看了一眼頭頂最後那個閃爍的光芒,然後就踱步來到了那面牆邊上。


  「得一。」呂安輕聲笑了笑,但臉上卻是滿臉的期待。


  呂安之所以坦然的選擇最後一個挑選,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一直在吸引呂安的感覺,並不是從那十樣東西裡面傳出來的,而是從面前的這面牆裡傳出來的。


  而那個光芒是傳送陣,其實顧言早就看出來了,也早就告訴了呂安,所以呂安才會決定最後一個選,這樣的話,這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呂安走近那面牆,那種感覺更加的強烈,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在吸引著他,但是腦海中的潛意識中催促他一定要把這東西拿到手,否則會很失望的。


  呂安伸手在這面斑駁的牆上摸了摸,一股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順手拂過,望著那兩個字「得一」,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然後手就像被電了一下一樣,趕緊縮了回來。


  呂安看了一眼指尖,已經破了一道口子,幾滴血流了出來,趕緊把手指放到了嘴巴里,但是眼中露出了欣喜的感覺,因為在那一瞬間,呂安在那兩個字上感受到了一股劍意,即使已經過了百年,千年,甚至可能是萬年,但這股劍意依然沒有被消磨掉,仍然篆刻在了這兩個字內,鋒芒畢露。


  可能這兩個字才是這裡面最珍貴的傳承吧。


  呂安笑了笑,再次用手摸了上去,但是這一次提前做了準備,體內五行之力將整個手掌都包裹住了,形成了一個淡淡的保護膜。


  兩者剛一接觸,呂安的眼睛就縮了縮,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異樣,那就是這劍意對五行之力非常的親近,兩者彷彿是一體的,劍意很是愉悅的在呂安手上穿梭,游耶。


  「活的?」這是呂安腦海中蹦出的第一次想法,但是又馬上否決了,那麼就可能兩者是同宗同源的吧?


  想到此,呂安整個人都不淡定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這裡是我明宗的某位祖師?

  就在此時,那兩個字突然亮了一下,然後手上的那道劍意頓時就消失了。


  呂安奇怪了一下,整個人都納悶了一下,撤去五行之力,看了一眼手,慢慢的摸了上去,但是這一次摸上去和普通的石刻一般無二。


  整個人都呆了,嘆了一口氣,這道如此不尋常的劍意就這麼消失了,實在是太可惜了,剛想在感受一下,指不定就可以有所突破,自己的萬劍訣停在四道劍氣這個坎已經很久了。


  「小子!」


  呂安聽到這個聲,整個臉直接僵住,整個人瞬間繃緊了,而冷汗也立刻打濕了後背,之後本能的一個猛然轉身,直接貼緊了牆,同一時間手抓住了寒血的劍柄,看向面前那混沌的一團霧氣。


  這個聲音就是這麼突然,沒有任何徵兆的響了起來,沒把呂安給嚇昏過去就算不錯。


  「別緊張。」


  呂安臉上的冷汗還在不停的冒著,心都狂跳到了嗓子眼,顫抖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祖師爺,跪下。」說完,霧氣逐漸成型,幻化成了一個青年,一雙丹鳳眼正盯著呂安。


  呂安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人,可以說是呂安這輩子見過的最秀氣的男子,比宇文川尤為甚之,身段修長,膚白如玉,一雙丹鳳眼,狹長而又冷峻,猩紅淺薄的嘴唇,清冷的臉龐,此刻正露出了一絲怒氣。


  「祖師爺?」呂安反問了一聲。


  「跪!」青年再次出聲道。


  「你說什麼就什麼呀?你讓我跪就跪呀?你以為你是誰呀?」呂安大聲反問道,太過激動還牽動了傷勢,臉色漲紅的咳了兩聲。


  「日月宗副宗主隋寒,外號得一,跪!」青年眉頭皺起,不悅的說道。


  呂安哦了一聲,然後馬上乖乖跪在地上,連續三磕頭,乖巧的說道:「弟子呂安拜見祖師爺。」


  「屁話那麼多,浪費我時間,哼!做鬼都不安穩,就這麼老實跪著,入門第一課,尊師沒學會嗎?」隋寒冷哼了一聲。


  呂安老實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隋寒瞅了兩眼還跪著的呂安,嘴裡又嘟囔了一句,「真是死腦筋,脾氣挺大,就是一點個性都沒有,讓你別起來,就真的一直不起來?日月宗有你這麼一個弟子真是個悲哀。」


  呂安白眼直翻,默默的抬起了頭,嘿嘿的笑了兩聲。


  「起來吧,別裝傻充愣了,看著都來氣。」隋寒很是嫌棄的說道。


  呂安趕緊老老實實的站了起來,隨後隋寒繞著呂安轉了一圈,雖然嘴巴很毒,但是眼中的那份欣喜還是沒有掩藏住。


  隋寒出聲問道:「日月宗現在如何了?」


  呂安心裡咯噔了一下,但還是笑著說道:「還行吧。」


  隋寒一臉不相信的說道:「唬誰呢,我又不瞎,看你的水平就知道不咋的。」


  呂安尷尬的笑了笑。


  「距離那次變故現在過了多久了?」隋寒突然沉聲問道。


  呂安想了想,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隨即說道:「千年有餘吧。」


  「千年嗎?沒想到我已經死了這麼久了嗎?」隋寒感慨了一句,沉默了。


  呂安眼尖的的看到隋寒的身影淡了一絲,眼睛瞬間一縮,「祖師爺,你的身體。」


  隋寒滿不在乎的回道:「死了這麼久了,這一縷劍意所支撐的殘魂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那就不廢話了,竟然你能找到這裡,也是你的機緣,說吧,想要什麼?」


  呂安點了點頭,然後搖了搖頭,反問道:「祖師爺,那你有什麼呢?」


  隋寒一愣,冷哼了一聲,「臭小子,胃口挺大,竟然想通吃。」


  呂安撓了撓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現在的日月宗弟子可真是厲害呀!」隋寒又嘲諷了一句。


  這話聽得呂安又是一臉的尷尬。


  「你小子的根基這麼差,竟然就敢吸收金精,看的我都有點想抽你一頓,暴殄天物聖所哀唉,沒死算你運氣好,武道底子又這麼薄,唉,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呀。」隋寒看著呂安連續嘆了好幾口氣。


  呂安青筋暴起,從隋寒出現到現在,都已經不知道被埋汰了多少次了,當真是有點忍無可忍了,直接罵道:「你個死鬼,說話快點,像個娘們一樣,愛給不給,不給拉倒,小爺我也挺忙的。」


  隋寒明顯愣住了,沒想到呂安竟然會這麼說,直接也是怒懟了回去,「我娘們?老子是日月宗里最男人的,除了呂絕,誰敢說比我還男人!」


  「牛皮誰不會吹,那你快點行不行!」呂安回道。


  「你讓我快點就快點呀,我隋寒的臉面放哪裡?」隋寒怒道。


  「你都成鬼了!哪裡還有臉面!」呂安懟道。


  「啊哈?你的臭小子!」隋寒一臉的不相信。


  「嗯哼?你的陰魂不散的老鬼!」呂安怒哼了一聲。


  「你你你!我要把你逐出師門,你師傅呢?讓他來見我。」隋寒指著呂安說道。


  「你逐吧!我是明宗的弟子,日月宗早就煙消雲散了,連個宗門都不見了,為了苟活都改名成明宗了,現在整個宗就只有兩個人了,逐你個大頭鬼。」呂安一臉怒氣的說道。


  隋寒聽完這話,直接笑道:「哈哈哈,小子,終於把你話給套出來了吧,你還是太嫩了。」說完邊笑邊捂臉。


  呂安看到這笑的樂不可支的隋寒,一會抱著肚子,一會捂著臉,一會又捂著眼,只是那笑聲越來越尷尬,越來越假,越來越低,透露出了無盡的滄桑與悲涼,這笑簡直比哭還難聽。


  呂安低垂著頭,輕聲說道:「祖師爺,我錯了。」


  隋寒終於停止了笑,抹了抹眼睛說道:「差點把我眼淚水都給笑出來,幸好我死了,哭不出來。」


  呂安看著強顏歡笑的隋寒,心裡更加的難過,整個人的心情也不自覺的低落了下來。


  隋寒正了正頭上的玉冠,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雖然處於殘魂狀態下的他這一切本就不會亂,但隋寒還是很認真的理了好久。


  隨後看了一眼低落的呂安,正色道:「呂安,跪下!」


  呂安聽到這聲音,沒有反應過來,本能的撩袍下跪。


  「呂安,日月宗,以日月兩字證大道,指的是永恆不滅的本源陰陽大道,獨一無二,天下第一,而五行則是大道的根基,五行成,方可領悟本源大道,歷代宗主只有一人領悟了本源陰陽大道,那就是我的師兄,呂絕,千古第一人,最後引得另外四宗的聯手剿滅,我日月宗才會淪落於此,否則師兄將是第一個與天道同齊的人,可惜呀。」隋寒感嘆了一聲。


  呂安微微點頭。


  「既然你是日月宗的傳人,那麼這些傳承給你也不過分,但是你能學到多少,就只能靠你了。」隋寒說完之後,直接伸出了一根手指點在了呂安的腦袋上。


  呂安頓時感覺自己的靈識之海劇烈的抖動了起來,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鑽進來了,頭像要炸開來了一樣。


  一道劍意順著隋寒的手指直接鑽了進去,而後劍意幻化成了一把劍形懸浮在了靈識之海的最中央,一邊的朱雀如臨大敵,瞬間露出了真身,害怕的看著那把劍,劍意突然劍尖朝向了朱雀,朱雀馬上縮到角落,絲毫不敢有所行動,滿臉的驚懼。


  「想不到你還養了只小鳥?」隋寒有點驚訝的說了一句。


  呂安點了點頭,回道:「它救過我兩次。」


  「煉化過的朱雀血,是可以救你一命,那就好好養著。」隋寒點了點頭。


  隨後靈識之海的那把劍安靜了下來,懸浮到了空中。


  「這是一門劍訣,叫做羿神劍訣,宗門至寶,一共五式,對應劍勢的五種境界。」隋寒解釋了一下。


  「劍勢的五種境界?不是四種嗎?」呂安不解的問道。


  「自己看,現在別問,我時間不多了。」隋寒不耐煩的說道。


  呂安發現隋寒的身影再次淡了一絲。


  「給你的第二樣東西,就在這牆後面,到時候你自己拿,是水精,不過你現在還不能吸收,上次你能活,不代表你這次也能活,沉澱一年再說,底子太差了,起碼做到同境最強再嘗試,否則還是不要浪費這東西了。」隋寒嫌棄的看著呂安說道。


  呂安在聽到水精兩字的時候,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但是在聽到後面的話,頓時就冷靜了下來,堅定的點了點頭。


  「最後的還有一樣東西,石板,也是日月宗的傳承至寶,都不知道傳承了幾年了,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你也拿著吧,對了還有一樣東西,也是個石板,不過那東西是地圖,五行靈精位置的地圖,剩下的三樣東西要你自己去找了,畢竟這也算是天地至寶。」隋寒補充道。


  「對了,還有我的佩劍,十大神兵之一,水寒劍,遺失在了北域雪山之內,等你達到了宗師可以去試著找一找,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劍還在不在。」隋寒又說了一句。


  說完這話,隋寒的身影越來越淡了,幾乎都只能看到一道輪廓了。


  隋寒飄了過來,站在了呂安正前方,伸出手,摸了摸呂安的腦袋,然後幫呂安正了正頭上的發簪,順了順頭髮,又理了理略顯雜亂的衣服,但是想要撫平,卻怎麼也撫不平,眉頭剛想皺起,不由的又釋懷了,輕輕拍了拍呂安的肩膀,輕聲說道:「知道我的外號為什麼叫得一嗎?那是因為從小養成了習慣,不管在我面前有多少好處,我都只取一,而我每次總能挑到最貴重的東西,他們對我是又愛又恨,得一,得一,現在我只有一個徒孫了,我很滿意,現在教你日月宗的立宗之本,第一課,尊師,第二課,尊道,第三課,尊禮,第四課,尊儀,第五課,尊信,第六課,尊忠,第七課……」


  呂安閉著眼默默的聽著,直到聲音消失,久久不敢睜眼。


  良久之後。


  呂安深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然後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望了一眼牆上的得一,拿出了隕鐵劍,直接將兩字切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然後再將牆面一腳踹翻,露出了一個洞,呂安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的三樣東西,隨即呂安直接將其收了起來。


  呂安再次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


  隨後直接又看了一眼頭頂,然後直接一躍,手一抓,直接消失在了洞府內。


  不過這一次呂安搖搖晃晃的站住了,沒栽倒。


  望了一眼還等在這裡的李清和顧言,說道:「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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