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風光 第四十三章 手裡有瓢?
明白拉著呂安直接來到了城主府,馬不停蹄的又找到了白宇。
白宇正坐著飲茶,手裡拿著一封密信,突然看到兩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一臉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笑著和呂安打了個招呼,「聽說你前兩次的成績很不錯,今天的呢?」
明白直接答道:「那還用說,毫無爭議的第一。」
白宇哦了一聲,然後反問道:「那你們來幹嘛?」
「你說呢?我徒弟第一,那肯定是過來拿獎勵的呀。」明白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個時候,趙流從大門內走了進來,一絲不苟的對著白宇作揖行禮,挽袖,提袴,盤膝,端坐,隨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微微抿了一口。
趙流的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看的呂安很是羨慕,君子當如是也。
而明白則是一臉的嫌棄,冷哼了一聲。
「趙流,此次如何?」白宇問道。
「風平浪靜,看不出什麼異樣。」趙流淡淡的回道。
白宇思索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可能是宇文將軍露面了,所以打消了那幫人的念頭。」趙流補充了一句。
呂安聽得雲里霧裡,但是還是大致想到了是哪件事情,前幾天出現的那個神秘宗師,已經消失了有段時間了,也沒有其他的後續,按理說,一個宗師大費周章的跑到匠城殺了幾個人,然後就不見了,這是不是也太過離奇了,沒有那個宗師會有這種閑情雅緻來這麼一出,所以說,確實應該有後續才對。
不過聽趙流白宇兩人的對話,應該是在大賽的時候出點幺蛾子才算是正常的,現在這三天都是如此安靜的過去了,這確實也是不正常的地方,難道真的如趙流所說,被宇文大將軍給嚇跑了?
正在呂安思索的同時,白宇出聲道:「趙流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段時間,你可能就要辛苦好一會了。」
趙流聽到這話,頓時也是臉一黑,無奈道:「早就和你說,別讓宇文淵露面了,你一定要讓他光明正大的露面。」
白宇搖了搖頭,「如果宇文淵露面了,他們都不敢來,那麼宇文淵不露面,在借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來,宵小雖是宵小,但他們好歹也是一幫有謀略的宵小,你低估他們了。」
趙流頓了一下,點了點頭,「你覺得他們的目地是你,是我,還是他?」
「如果有跡可循那就簡單了,東一下,西一下,所求就有點複雜了。」白宇皺眉道。
「複雜?呵呵,都是這幾年惹的禍。」趙流輕笑道一下,說完還看了一眼明白。
明白看這兩個人這裡說這些沒營養的話,又聽到趙流好像在轉彎抹角的損自己,很是惱火,輕聲罵了一句,「裝蒜。」
白宇聽到這話,看了一眼已經蹙眉的趙流,然後站了起來,輕咳了幾聲,對著呂安說道:「走,帶你去瞧瞧。」
呂安點了點頭,也是看出了明白與趙流的不對付,趕緊拉著明白就跟著白宇一起走。
三人走出了大殿,朝著上次靈域的地方走去。
白宇停在半路,看了一眼逐漸陰沉下來的天,皺緊了眉頭。
呂安也看了一下,烏雲壓城,風起雨漸至,說了一句:「要下雨了。」
白宇搖了搖頭,回道:「要下雪了。」
呂安愣住了,現在還只是秋剛到而已,天氣還算涼爽,雖然北境的冬天時間比較長一點,但是這個時間下雪是不是也太早了吧,不可思議的反問道:「下雪?」
明白一拍呂安的腦門,說道:「他病了,你也病了?」
白宇白了一眼明白,嘆了一口氣。
隨後三人又是來到了地下,這次沒有去靈域,而是轉到了另一個方向,也是一扇石門,門后是一個洞。
三人走了進去,呂安就看到了幾十排架子,而且每排架子都一路延伸到了黑暗中,看不清盡頭。白宇對著呂安說道:「這裡面所有的東西,自己挑一樣。」
呂安對著這一個洞發愣,這麼多排架子,每個足有兩人高,每排架子上又有三層,這得有多少樣東西?自己挑一樣,那得挑到猴年馬月了呀。
「這我應該怎麼挑?」呂安獃滯的問道。
白宇瞅了一眼明白,明白嘿嘿笑了一下說道:「有為師,你放心,這裡我熟。」
「只能一樣。」白宇又強調了一遍。
明白點了點頭,隨後白宇咳了兩聲就離開了,隨著兩人折騰。
白宇又回到了大殿,看見趙流還待在那裡喝著茶,邊上還多了一個宇文淵。
「這麼快回來了?」趙流不解的問道。
「那裡老匹夫熟,隨著他們去折騰。」白宇喝了一口熱茶,又咳了幾聲。
宇文淵看著白宇的這一副樣子,問道:「幾天沒吃藥了?」
「沒幾天,這幾天事情多,就沒吃了。」白宇淡淡的回道,又拿起了一份密信看了起來。
宇文淵一個皺眉,直接拍了一下桌子,喊道:「你這要是死了,大哥還不打死我呀?吃藥。」
趙流被宇文淵這麼一拍一喊,嚇得茶杯都抖了抖,茶水灑在了自己的衣服上,看著這一塊茶漬,心疼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心疼茶還是心疼衣服。
「那葯吃了,會犯困,注意力就集中不了,我睡前吃,行了吧。」白宇淡淡的回道。
「這還差不多。」宇文淵鬆了一口氣。
「他已經兩天沒睡了。」趙流輕語了一聲。
「什麼?」又是一拍一喊。
白宇皺眉看著兩人,說道:「說正事了,別瞎扯了。」
宇文淵嘆了一口氣,趙流擦了擦衣服。
「這次元謀城的事情,你們怎麼打算?」白宇問道。
「這件事情都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能有怎麼打算?既然大漢朝都開始這麼盛情的求我們了,能不去嗎?」宇文淵不屑的說道。
「你覺得呢?」白宇轉頭看向了趙流。
趙流皺眉思索了一會,開口道:「大漢是北境三個王朝裡面最強大的那一個,如果連他們不想去正面面對的事情,如果我們去湊熱鬧的話,總覺得有點問題。」
白宇點了點頭,「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雖然外界流傳的很玄乎,但是我翻遍書庫的所有資料都沒有找到有這方面記載,所以我對所謂靈晶的說法不認同,但是大漢又說的這麼鄭重其事,讓人不得不相信,如果是假的,何必說這種無稽之談呢?」
「此地有銀三百兩?」趙流出聲道。
「家大業大,沒必要吧,丟不起這個人。」宇文淵不屑的說道。
「哼?有臉說這個?北境邊陲小國,發現一片靈礦,他大漢沒去湊熱鬧?還不是硬生生的去了,結果呢?」趙流冷哼道。
「好了,沒必要糾結這些東西,既然他們在信上說的那麼嚴重,還是去看看吧。」白宇打斷了趙流的話。
「去肯定是要去的,不然也太不給他們面子了,北境也好久沒這麼熱鬧了。」趙流說道。
「劍閣,武閣,太一宗,大商,大周,中州派,這幾方應該已經在路上了,是很熱鬧。」白宇說道。
「那可不,那可是仇人見面,分外臉紅,能不熱鬧嗎?」宇文淵捏了捏拳頭。
這時,又是一把飛劍密信被遞了上來,白宇看了之後,皺眉沉默,冷笑著說道:「看來真的沒有那麼簡單。」
………
「你想要什麼,這裡全都有,而且都是最頂尖的那種,你有想過要什麼嗎?」明白對著呂安問道。
呂安搖了搖頭。
「就知道你現在一問三不知,對於修行人來說無非就是功法武器丹藥這幾樣東西,武器你已經有了寒血和隕鐵劍了,不缺了,丹藥,你現在也不怎麼用的到,為師手裡也有點了,現在就是功法了,雖然你有了一個五行訣,但是光有一個好底子也不行,你還差一門招式功法,以及一種直指大道的路子,不然你永遠只是一個莽夫而已,即使你有幸到了9品大宗師,可以一力破三會,但這也只是小道兒。」明白鄭重的說道。
呂安重重的點了點頭,自己心裡也曾經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自己一直有一種自己是莽夫的感覺,除了會莽好像也沒法子,以劍訣做比方,有劍訣和沒有劍訣的修真人是兩種層次的人,練武修道,練的是武道,修得是大道,武道路十之八九,刀劍拳腳棍棒斧,取一而精則可笑傲天下,否則光靠自己的一身蠻肉又能走多遠呢?更何況是被稱為大道三千的修真路,靈域內的劍修之劍,塞北的斬空裂天,兩者都是呂安至今所見過的最厲害的修道人,大道三千隻取一瓢,便可受用終身,那麼自己的瓢呢,在哪裡?
十二歲,登上城頭,在生死邊緣搖晃了兩年,手中刀劍已然揮斷了五把,執殘劍,破敵寇,守家門,兩年來,手中的劍早已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手裡有劍與手裡無劍的自己完全是兩個人,可以說,劍早已經成為了自己應當說執有的東西,劍入鞘不妨說是心裡有劍,劍出鞘則劍在手,何懼他人,那麼自己心中所謂的路,應當如是繼續走下去,眼前的路就應該自己踏上去,那麼自己的瓢應是在自己的手裡。
「師傅,我懂了,這條路我會認真走下去的,現在我要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劍訣。」呂安笑著對明白說道。
明白撫須而笑,「徒兒,果然也就只有你有資格當我的徒兒,哈哈哈。」
明白領著呂安來到一個架子面前,說道:「劍,素來為殺伐之主,那麼以劍為載體的劍訣,尤為更甚,這個世間千百年來,不知誕生多少個不可一世的劍修,每一個都憑藉自己手裡的劍橫掃天下,對於那幫人來說,所謂的一劍斷江,兩劍開天門,三劍仙人跪,並不是聳人聽聞,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所以這類人的劍訣不是你想學就能學,劍尚且能認主,更何況是這類更加孤傲的劍訣,不被認同,不配一把好劍,可能你都發揮了這個劍訣的十分之一,所以徒兒,一定要挑一個適合自己的。」
呂安點了點頭,望著眼前這一排架子上,放著數十樣所謂的劍訣,普通書籍,羊皮紙,劍痕,石板等等,每一樣都是承載著劍意的劍訣。
呂安快速的看了一圈,甚至都不敢走近,每一樣都不知不覺的在散發出一種磅礴的劍意,好在每一樣都被隔開了,不然這個架子估計存在不了多久就被劍意所蠶食了。
一圈下來,呂安還是在感受這劍意的洶湧,可能是這麼多年來,又一次來了一個活人,劍意變得更加的兇猛了,以至於呂安一直在驚嘆中,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適不適合自己這個詞,呂安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神在這狂暴的各種劍意內猶如一艘小船一樣,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此時一瞬間,呂安的腦海中,竟然出現了各類影像,一閃而過,一人橫劍對江,然一劍,后江水倒流三千尺。另一人,執劍對天,天雷滾滾,劍劈九雷,煙消雲散,可惜只留殘劍一把。又一人,手指成劍,仰望星空,亘古長夜,一指對空,天被捅穿了,隨後那人彷彿感覺到了呂安的注視,轉頭盯著呂安凝視了幾秒,呂安瞬間感覺靈識之海要炸了,趕緊一陣搖晃,讓自己清醒了過來,心有餘悸的說道:「這個人太過可怕了,一個劍指,直接將天給捅穿了,而且這人竟然可以感知我的存在?是巧合嗎?」
明白看著呂安突然來了這麼一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不敢輕易的過去,生怕打擾呂安的選擇,這個時候還是相信的自己的徒弟,如果連這個劍意殘像都撐不過去,那也就太丟人了。
呂安緩了緩,不敢在輕易的沉浸在這些劍意內,收斂心神,閉目,伸出手,放到那些劍訣的附近,感受著不同的劍意所帶來的感覺,但再也不敢沉浸於內。
整個人都感受到了一種震顫,每一種劍意所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溫柔,寒澈,凜冽,狂暴,浩然等等,一道道無形的劍意慢慢流淌進了呂安的體內,五行環偷偷的開始運轉,將這些劍意全部吞噬一空,連顏色都變的更加明亮了一絲。
呂安自己還在慢慢的感受的,絲毫不知自己的這個行為比剛剛更加魯莽,其實如果這些劍意不被五行環吸收的話,那麼呂安的內腑可能就要遭殃了,但是現在,竟然成了五行環的補品,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小半個時辰后,呂安停了,嘴角微微一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