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頓悟
赫連如月驚恐萬狀，恨不得馬上衝出這間屋子，逃到外面去。可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耳朵里忽然傳來一道冰冷痛苦的聲音，「赫連如月，你個不孝的東西……我要你……給我抵命！」
赫連如月已經醒來，卻拚命閉緊雙眼，瘋了似的搖頭，不不，她還沒醒，她暈倒了。她哪裡知道，剛剛唏兒已經給她餵了解藥。
「赫連如月，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是誰？」唏兒的聲音在忽左忽右，如同鬼魅。
此時的她，就在赫連如月眼前飄來飄去，然後她用自己尖尖的指甲輕輕去划赫邊如月的臉。
赫連如月最寶貝的就是這張臉了，嚇得連哭帶嚎的爬了起來。
「啊……祖母，我不是故意的……你別過來啊！」
見她不敢睜眼，唏兒用衣擺帶起陣陣冷風，「赫連如月，你還我命來！」
赫連如月驚恐的睜開雙目，只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在眼前飄蕩，嚇得兩眼一翻，再次暈厥。
唏兒落到地上，冷笑著摸上赫連如月的臉頰。這張臉，現在還毀不得，留著還有用！
等唏兒回到住處，才驚覺今晚風錦沒來。
其實今晚，他沒來也好，免得被他看去御史府的醜事。想到祖母，唏兒又是一陣難過，躺在床上，一夜無眠。
翌日，御史府老夫人落水而亡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百官中有一大部分人家，都派了人來弔唁。特別是太子殿下，竟然親自過府來探望。
「御史大人，怎麼沒看到府上的另兩位小姐？」靈堂里，明非火沒找到赫連如月。
赫連子榮一臉沉痛，「殿下，如月接受不了老夫人的突然離世，昨晚在靈堂守了一晚，今早堅持不住，病了。至於三小姐……」
「大人，我去看看大小姐。」明非火不想再聽後面的話。
赫連子榮越發覺得自己昨晚的決定是正常的，打起精神道，「殿下，我送你過去。」
「不用，本宮認得路。」見明非火大步離開，赫連子榮臉上現出一抹矛盾。他再怎麼絕情，也記得老夫人是自己親娘。
可有些時候，就得有取捨！
等百官走得差不多了，唏兒被織錦和春雪扶著，慢慢挪到了靈堂。她給老夫人上了一炷香，又跪到地上，認認真真的跪了三個響頭。
「祖母，你安心去吧！剩下的事情，唏兒會為你處理好。」殺你的人，我絕不放過。
「三妹，起來吧！」赫連如水過來扶起她，「你身子不好，我送你回去吧！」
「二姐，讓我在這裡站一會。」唏兒一臉悲傷。
心裡回想著自己在白馬寺與老夫人相處的點滴時光。倏地想到，周姨娘是利用自己的名頭，才把老夫人接回來的。若是不接老夫人回來，哪裡會有昨晚的事，她心裡的恨意又深了一層。
周東珠，血債總要用血來償還，你欠我們的，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赫連如雪跪在一旁，冷眼看了過來，當目光落到唏兒臉上時，她挑釁的笑了笑。然後低頭繼續用帕子掩面，不知道是真哭還是假哭。
如果唏兒沒記住的話，昨晚，就是她帶著丫環婆子，衝進了老夫人的住處錦園。
「二姐，我要回去了。」唏兒一直在裝病，也不好多留，過了沒一會，就和二小姐告別。
赫連如水握了下她的手，「三妹，節哀！你今日精神不太好，還是我送你回去。」
唏兒剛要拒絕，就見赫連如雪沖了過來，將赫連如水擠開，「 三姐，還是我來送你。」
赫連如水被她撞得暗惱，又不想被人看笑話，臉色冷了冷，「四妹這般莽撞，怎麼能送得了三妹，三妹還病著呢！」
「要你管？」赫連如雪瞪了她一眼，伸手來扶唏兒。
織錦不滿她的蠻橫，剛要開口，就見小姐正對她搖頭。「織錦，四妹在靈堂跪得久了，不如就讓她送我回去，正好活動一下手腳。」
唏兒回頭對著二小姐點了點頭，被赫連如雪扶走。
出了靈堂，織錦寸步不離的跟著，生怕赫連如雪心懷不軌，會突然對小姐做什麼。
「赫連唏兒，我有話對你說。」走了一段路，赫連如雪突然停住腳步。
唏兒早就料到她有事找自己，也不覺得意外，只是道，「我有點倦了，如果四妹無事，不如先把我送回踏月軒。」
赫連如雪扶她的力道，比前面大了些。
進了踏月軒，回到唏兒的寢房，她才道，「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赫連如雪看著她，眸中一片探究，最後無力的苦笑出聲。
「我知道大姐是被你推下水的，我也知道你知道是誰殺了祖母，」赫連如雪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一會，見唏兒沒反應，便又繼續說，「府上我年紀最小，這一切，我也都不想參與。」
唏兒看著她，還是沒開口。
「以前，我一直想著能通過大姐，進入太子府，哪怕只是做妾，我也甘願。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我……犯不著這麼作賤自己，所以你放心，我對太子已經死心了。」
唏兒有點詫異，沒想到她會想開。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我說的都是心裡話。你不信也沒關係，以後我都不會再和你搶太子了。」
唏兒無語，是她的，別人搶也搶不走。
赫連如雪說完之後，臉上帶了一抹輕鬆，「我寧願嫁給一個庶子，也不願意去殺人。」
說到殺人，她眼中又帶上驚恐的神色。昨晚，祖母被打撈上來時，她看到了，整晚都在做惡夢。她沒想到，大姐會那麼狠，會害死祖母。這個秘密，她相信姨娘也一定知道。
「你能這麼想，最好！」雖然從進府就對這個庶妹喜歡不起來，唏兒還是很為她開心。
因為她是周姨娘的女兒，兩人註定做不到推心置腹，但只要赫連如雪安份，她們之間還是可以和平相處的。
「你會為祖母報仇嗎？」赫連如雪問出了心裡最想知道的問題。
據她所知，府上的四位小姐里，祖母只對唏兒最好。她這次回府，也是因為聽說唏兒病了，才回來的。好像在她的記憶里，與祖母僅有的幾次見面，也只是在白馬寺。
「四妹覺得呢？」唏兒眸光冷沉，帶著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