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深夜交談
程睿枕靠在那裏，眼睛深情的望著郝佳美，笑了一笑，“想說的話有很多，現在全忘了。”
郝佳美噗嗤一笑，問他：“昨晚幹什麽要在地上睡？”
“那是你的床，沒經過主人的允許我怎麽能擅自上床去睡呢？在地上湊合一宿也沒啥事。”程睿無所謂的說道。
“還沒什麽事？都發燒了。”郝佳美埋怨他說：“你也知道我，並不是那麽太講究的人。和你也不陌生，睡我的床我覺得沒什麽的。”
程睿知道她話裏的另一層含義，這是沒把自己當外人。心下一動，伸出手過去就抓住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別掙開，讓我握一會兒就好。”程睿懇求的說。
郝佳美沒動，看著他的眉眼，如幾年前那樣。
“佳美……”程睿緩緩的開口輕聲說道：“我真害怕這是個夢，是我生病時做的一個夢。等下夢醒了，你就不見了。”
“你以前夢見過我嗎？”郝佳美問。
程睿苦笑一聲，“也許是我把你傷的太深吧，你不原諒我，從來就沒在我的夢裏出現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剛離開我的那段日子裏，我想你想的都要發瘋了，就想著能不能在夢裏見見你也好啊。那段天天昏昏沉沉的日子裏，我一次都沒夢見過你。之前總是聽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我這麽思念你，卻夢不到你。崩潰，難受，傷心到極致。”
郝佳美靜靜的坐在那裏聽他說，心緒起伏。
“你呢？有沒有夢到過我？”程睿臉上帶著期許問她。
郝佳美說：“夢到過。我和你恰恰相反，來到海城後，隔三差五的就會夢上你一回。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我生孩子後，你從此就再沒有在我夢裏出現過。”
“都夢我什麽了？”程睿笑著問：“肯定都是不好的吧？”
郝佳美嗔怪的瞥了他一眼，“也知道你自己是個混球，對我不好啊？”說完猶自笑著說：“沒什麽不好的。做的夢都是從前我們在一起發生過的事。過生日啦，吃飯啦，小吵小鬧啦。一個一個片段，畫麵跳躍，並不完整。”
“想我嗎？即使我做了很混蛋的事，讓你傷心越絕，遠走他鄉。這麽多年，有沒有想過我？”程睿問的嚴肅認真。
郝佳美用閑著的手別了一下頭發，莞爾一笑，“怎麽能不想？全身心付出所有的去愛一個人，瀟灑的分手後，我怎麽能說忘就忘？尤其是有了孩子後，別人看不出來，可我能啊。那眉眼，那小手小腳都酷似你，如翻版的一樣，我想的就更厲害了。”
程睿看郝佳美略微有些激動的情緒，手指肚輕輕的摩挲了幾下她的手背。
“當初為什麽不告訴我孩子的事？居然帶球跑？想到這些，我除了氣憤就是心疼，遺憾。你生孩子這麽重要的事，我都沒有在你身邊陪著你，照顧你。一想這個我心裏就憋悶的難受。”
郝佳美眼睛帶著狠毒的目光看著他，嘲諷的一笑，“你還好意思責怪我？還好意思提當初？那個時候你眼裏除了那個姓許的，你眼裏還有誰？那時候我懷孕了，你也看不出來，都一張床上睡過多少次的了，也沒覺得看出什麽異常！一想到這些，我心裏還憋悶的難受呢！”
程睿被她這番話說的一愣，隨即身子往前傾去，張開胳膊把她抱在了懷裏。身上的熱度透過薄薄的襯衫傳遞到她的身上，連帶著的感覺自己的身體也跟著熱了起來。
“你罵我吧！佳美，你罵我一頓，把心裏的不痛快，憤恨都發泄出來！我負了你，不該說這些混賬話的。是我的不對！”程睿的頭沉沉的搭在郝佳美的肩膀上，歪著脖子衝著她的耳邊說話。那帶著熱度的氣息讓郝佳美一下子變得麵紅耳赤。
她深呼吸，聳了一下肩膀，沒好氣的說：“給我起來！跟個八爪魚似得吃老娘豆腐，頭還那麽沉！”
程睿手臂緊摟著她的身子，耍賴的晃了晃身子，“不起來。趁著生病，這麽好的福利不用白不用。”
言外之意，我生病了，你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郝佳美可不管那些，對他用力一推，給推了回去。被子往他身上一蓋，板著臉警告他說：“再不老實我可回房間睡覺去了。”
程睿不敢再造次，乖乖的點了點頭，伸手卻又握上了她的手。
“那這個福利還繼續著吧，別那麽小氣。”程睿厚顏無恥的笑著說。
郝佳美也沒跟個病號斤斤計較，算是默認了。
程睿心裏得到滿足，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精神也好了許多，不像之前那麽無精打采的了。
他繼續說：“其實，你生氣，分手，帶球跑這些我都能理解。唯獨不能理解的就是，為什麽要給孩子找後爹？難道你就從沒想過會和我重逢，我們破鏡重圓？”
郝佳美自嘲的笑道：“那個時候誰能想這些啊？當時你和許佳美雙宿雙飛的，誰都阻擋不了你們這對愛情的小鳥了。然後我在這邊還傻嗬嗬的去想著和你破鏡重圓？我是不是傻？”
程睿臉上帶著窘迫的神情，說道：“那你也不能給孩子找後爹吧？讓我的孩子姓了別的男人的姓，這對我是種恥辱！”
“恥辱你妹！”郝佳美氣得說了句髒話，“生孩子得要開準生證，辦準生證得要結婚證。你讓我一個單身媽媽去哪搞結婚證來？開不了準生證，那孩子就落不了戶口。你兒子女兒是黑戶，你高興怎麽地？”
程睿抿了抿嘴。心裏說，我又沒生過孩子，哪知道這些流程啊？
“那你就沒有……想過回去找我？”片刻後，程睿輕聲問道。
郝佳美低下頭，看著某一角發愣。想過嗎？當然想過了。孩子生出來的時候，看到那麽小的一個人，可愛至極，真想就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讓他來看看他們倆人的果實。
可中間隔著人。而且那個時候，她以為他們倆個已經在一起了。怎麽再好厚著臉皮去找他？這點自尊她還是有的。
“找你幹什麽？”郝佳美突然開口說：“你問這個問題我後來也想過。我其實是很幸運的，有了紹謙的幫助，讓我在生完孩子後並沒有什麽生活上的壓力與負擔。他做的真的很好，所有的一切都給我安排的妥妥當當，不讓我操心。我隻需當一個安靜的，按時喂奶的媽媽就可以了。”
回想那段日子，郝佳美對莫紹謙就肅然起敬。做什麽事情都事無巨細，對待自己的事情上更是親力親為。印象最深的就是，莫紹謙怕她生完孩子後得產後抑鬱症，他每天都會抽出點時間來，給自己講笑話，講網上那些好玩的段子念給她聽。而這份心，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
郝佳美接著說：“如果我的生活不如意，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既要帶孩子，還要掙錢糊口。我估計，那時我可能就會想，孩子也是你的，憑什麽要我自己這麽辛苦的去養，你也要承擔責任！不過，很慶幸，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在我的身上，我也沒丟棄自尊去找你，打擾你的生活。”
程睿默不作聲。他此刻竟然很惡毒的在想，你這個時候要真是落魄到家了，孩子快要養不下去了，那該多好？那樣，我就能靠近你，幫助你，來彌補一下我內心的虧欠。
“佳美，”程睿叫她，手上的力度重了一些，“我很感謝你，給我生了這麽優秀的一對兒女。我也感謝你，把他們養的這麽好，健康懂禮貌。”
“謝謝，別忘了，他們也是我的孩子。”郝佳美不客氣的打斷程睿的話。
程睿點頭，繼續說道：“佳美，我愛你。這句話在我們重逢後，我對你說過不止一次了。而且，我也感覺出你也還是喜歡我的。隻是，現在因為孩子的原因，你並不想接受我。我想說的是，可我會等，等到你接受我那天為止。我不想讓你再離開我了，永遠都不想。我想我們一家四口人能在一起，永不分離。”
“程睿，我承認，我對你確實還有感覺，見到你心裏還有悸動。我不否認。”郝佳美誠實的說道：“怎麽讓孩子去接受這個事實，確實是橫在我們中間的一個大石頭。可你想過嗎？除了這些，難道我們就沒有其他的問題了嗎？彼此的信任，患得患失的感覺，愛的有多深，這一個個問題，難道不都是我們應該去麵對的嗎？”
“佳美，我知道，我帶給你的傷害不小，讓你不敢再繼續朝前邁步。可是，你總是這樣縮手縮尾，怎麽能找到真愛？我過去混蛋，可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歲月沉澱，我也成長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對愛情霸道又白癡的門外漢了。你說愛的有多深，這也確實是個問題。我有這個自信，你並沒有愛上其他男人。你的心裏隻裝著孩子。我明白你的意思，怕對孩子的愛太多，我接受不了是嗎？這個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是孩子的親爸，怎麽會和孩子去爭寵呢？”程睿眼神堅定的看著郝佳美，雙手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經又極其嚴肅的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