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郝佳人的執著
好在海城和明城的距離不遠，幾個小時後，車子就開到了明城市區。進入市區，郝佳美的心才好些，不似之前那麽又急又亂了。
她拿出手機給郝正驄打了過去，問他現在情況怎麽樣。郝正驄安慰她說：“媽剛從手術室裏出來不久，手術很成功，你別太擔心了。還想著等忙完了，給你打電話呢。”
郝佳美吐出了一口氣，整個人緊繃的神經這個時候才完全鬆懈下來，聲音虛弱的說：“我這也到市區了，再有個二十多分鍾就到了。”
掛斷電話，莫紹謙問：“媽怎麽樣？”
“哥說手術很成功。謝天謝地。”
莫子非和莫子都也都湊到近前，關心的問：“外婆好了嗎？”
郝佳美回身，伸手摸了摸兩孩子的臉，笑著說：“外婆脫離危險了，可身子還很虛弱。等下見到外婆，要老實聽話，不許大吵大鬧的。”
“嗯，媽媽你放心吧，我們肯定乖乖的。”
到了醫院，郝佳美匆忙的越過人群，進入了電梯。
江碧雲住的是高幹病房，環境和服務都比之樓下的要高級許多。看到有人從電梯出來，導診熱情的上前詢問是要看望哪位患者。郝佳美報了江碧雲的名字，隨後被導診帶到了病房。
病房裏家人都在，床上的江碧雲此時還在昏睡中。郝佳美輕輕的推開了門，大家聽到聲音，都往門口看去。
“爸，我媽怎麽樣？”郝佳美走過去，伏在床邊輕聲的問。
郝誌東說：“心髒裏搭了兩個橋，算是度過了危險期。”
莫紹謙在後麵領著孩子也進來了。郝誌東看到兩個孩子，立刻臉上的冷凝的神色有所緩解，把兩孩子摟在懷裏，關心的問：“你們也來了？路上累不累？”
“不累！”莫子都搖了搖頭，“外公，外婆怎麽在睡覺啊？”
“外婆困了，所以要睡一會兒。來，先跟外公到外間來玩一會兒吧。”郝誌東牽著孩子到了小客廳。
郝佳美看隻有郝正驄和單雅兒，她皺著眉問：“佳人呢？”
單雅兒看郝佳美氣勢洶洶的，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小聲的對她說：“佳人剛才哭的太悲傷，昏過去了，現在在另外一間歇息呢。”
郝佳美一聽，站起來就要去。卻被單雅兒給拉住了，“你幹什麽去？媽有病她也很自責，你先別去質問她了。”
郝佳美問：“媽是怎麽知道的？”
郝正驄和莫紹謙也坐了過來，說道：“聽爸說，是佳人自己和爸媽說的。佳人說，要和那個男人結婚了。”
“什麽？”郝佳美驚訝的壓低聲音問，“那個老男人離婚了嗎？”
“怎麽那個男人還有家？不是喪妻？”郝正驄反問，“佳美，你知道他們的事，對不對？”
事到如今，郝佳美也不可能在藏著了，隻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郝正驄說了。郝正驄聽完氣憤不已，捶著沙發恨鐵不成鋼的說：“我怎麽有這麽個傻妹妹？”
“哥，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就該早和你說了。都怪我。”郝佳美自責的說道。
“現在說這些也晚了。好在媽沒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郝正驄說完，看了眼時間，問：“你們吃飯沒呢？”
“你打電話那個時候我們正在吃，接到電話沒吃完就跑來了。”
郝正驄說：“我們這也沒吃呢。那你們和你嫂子領著爸去吃點飯去。然後把他們送回家。我在這看著。”
單雅兒說：“正驄，我回去也睡不著，不如就在這陪著你吧。”
郝正驄點點頭，同意了，“那你們先去餐廳吃飯去吧。”
郝佳美來到客廳跟郝誌東說吃飯去。老爺子陪孫子孫女玩的高興，對她說：“你媽現在這樣我能吃下什麽？等你媽醒來再說吧。”
“等你吃完說不定我媽就醒了呢。走吧，倆孩子晚上也沒吃呢，正好你陪他們吃。”郝佳美說道。
果然還是孩子奏效，郝誌東一聽，立馬帶著孩子就吃飯去了。郝佳美對莫紹謙說：“你也去吃點吧，和嫂子先過去，我一會兒就到。先去看看佳人。”
莫紹謙擔憂的說：“等下我陪你去吧，你也去吃點東西。”
“我不餓。沒事，不用擔心，我就想問問到底怎麽回事兒。”郝佳美給了莫紹謙一個安慰的笑，讓他放心。
郝佳人在旁邊的一間病房歇息著。她不敢過來，怕看到大家指責她的眼神，怕看到媽媽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她把頭蒙在被子裏，默默的流眼淚，懊悔自己不該那麽任性，不管不顧的就說了出來。
門開了，郝佳美走進來，看到被子裏蜷縮成的一個團。郝佳美叫了一聲：“姐？”
郝佳人從被子裏探出頭，蓬亂的頭發，紅腫的眼睛，讓郝佳美心裏一疼，“你幹什麽把自己蒙在被子裏？也不怕憋死？”說著，上前就把被子從郝佳人的身上扯開了。
郝佳人坐起來，順了順頭發，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不久。”郝佳美坐到了她身邊，看著她又消瘦了些的臉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等下我讓紹謙給你帶回來。”
郝佳人苦澀一笑，“現在你覺得我還能吃的下嗎？媽躺在床上還沒醒呢，我在這邊吃東西，我這心得多大啊。”
“嗯，我看你心是挺大的。”郝佳美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郝佳人扭頭看了一眼她，沒說話。
“聽哥說，你要和那個老男人結婚了？真的嗎？他離婚了？”郝佳美疑惑的問。
“沒離。他老婆死了，上個月死的。”
郝佳美倒沒想到是這個結局，真是年輕就是資本，佳人終於把那個老太婆給靠沒了。
“那就這麽等不及嗎？老婆剛死，就迎娶新人，還是個小嬌妻。他不怕別人背後戳他脊梁骨啊？”
郝佳人聽完，呆愣了片刻，對郝佳美說：“是我逼他的。我不能等了，我等的夠久的了，我真怕再這麽等下去，我的耐心會耗盡沒。佳美，這種疼你不理解，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是，你怕等不下去了。可你想過說完的後果嗎？現在媽被氣倒了，你好受了！”郝佳美不禁責怪道。
“我怎麽好受？你知道我都要後悔死了！可這件事，早說晚說不都得要說的嗎？難道還能瞞一輩子嗎？”
“姐，你怎麽沒看清事情的本質在哪呢？這是早說晚說的問題嗎？是你找了個那麽老的男人，媽他們不同意的問題！”
“他老怎麽了？我就喜歡老的！你別一口一個老，說話注意點！”郝佳人維護自己心愛的男人，不惜和妹妹置氣。
郝佳美氣得直瞪眼，“好，我不說他老，他成熟行了吧？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和他你能分手不？”
郝佳人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郝佳美說：“佳美，你姐我等這一天都等了快十年了。現在他老婆終於死了，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你現在反過來問我，能不能分手，你當你姐這十年真的是彈指一揮間呐？”
郝佳美也被氣樂了，“姐，你這麽說有意思嗎？你這十年的不痛快，不也是你自找的嗎？這十年間有那麽多的大好青年等著你去挑去選，你都看不上啊。非要和這個老男人死纏到底！現在好了，家裏人也都知道了，沒有一個人是讚成的。難道你還能為了他，和我們決裂嗎？”
郝佳美的話讓郝佳人心裏快速一跳。決裂，那是她最不想做的事。自己的感情問題為什麽就不能自己去解決。找個什麽樣的男人為什麽就不能自己說的算？把這種“家人為我好”的枷鎖扣在身上，真的是一種負擔累贅。
“姐，你想什麽呢？說話啊？”郝佳美碰了她一下，又驚恐的問：“你不會真的想要和我們決裂吧？”
郝佳人無奈的一笑，“佳美，你姐我都三十多，奔四的人了。現在遭遇感情的事，卻連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說我這四十來年是不是白活了？”
郝佳美被她說的心裏一酸，“姐，你別這麽說。如果你找個年齡相當，家世相當的人來，家裏人沒誰能反對的。可你看看，找了個比爸小不了幾歲的人，這不是差了輩分嗎？要真結婚了，你讓他管咱爸咱媽叫什麽？難不成還真叫嶽父大人啊？我看就他那倔強又寡情的秉性，說不定都會在背後叫咱爸老丈杆子呢！”
“你怎麽知道他寡情？”郝佳人困惑的問。
郝佳美神色一變，但也不想再瞞著她了，遂對她說：“還記得那年你倆鬧分手，你來江城找我。後來不是胃出血住院了嗎？我其實偷偷的給他打過電話，讓他來看看你的。”
“他怎麽說？”
郝佳美嘲諷的一笑，“還能怎麽說，原話我忘了，大致意思就是你們倆已經分手了，他就沒有再裏看你的必要。又說什麽以後都不要再給他打電話，他不喜歡藕斷絲連什麽的。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大堆。”
郝佳人臉上倒看不出什麽喜怒，淡淡的說：“人家說的也沒錯。都分手了，還來看望給對方希望幹什麽？”
郝佳美真是服了她這個姐姐了，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都是為那個老男人著想，說話。自己說什麽，人家壓根都沒聽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