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心之痛
婚禮開始。
台上司儀動情的講述著新人的情感曆程。底下莫子都扭來扭去的不老實，莫紹謙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讓她小聲點。
江碧雲低聲對莫紹謙說：“給佳美打個電話，問什麽時候能回來。”
莫紹謙把莫子都按到座位上，又忙不迭的掏出手機給郝佳美打電話。電話接通，就聽到裏麵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爸爸！爸爸！快救我！我不要打針！”
“給我閉嘴！”郝佳美肩膀夾著電話，雙手拽著莫子非的胳膊遞給了護士。
莫紹謙咧了一下嘴，說道：“媽讓我問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人太多了，剛打上。三瓶藥呢，估計回去婚禮也得完事了。我直接回家就好。”
“爸爸……爸爸……”莫子非在那邊哭咽的叫道。
莫紹謙這邊要照顧女兒，對兒子的呼喚也隻是敷衍了兩句，又對郝佳美說：“那你盡量吧。你也知道，媽沒看到子非，心裏不舒服。”
“也不知道老太太著個什麽急，晚上就能看見了。好了，不說了。”郝佳美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台上正進行著新娘講話。莫紹謙跟江碧雲說：“子非剛打上針。佳美說估計回來是趕不上了，她完事之後直接回家了。”
江碧雲也沒辦法，隻好接受現實，臉上盛滿了失落。
郝誌東在旁邊握上自己夫人的手，拍了拍，說：“婚禮結束回家就能看到了，別這樣。兒子今天大喜的日子別擺著不高興的臉。”
郝佳人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現在在我媽心裏啊，誰都比不上莫子非了。我這當姑娘的，是越來越沒地位了。”
江碧雲也不客氣，直言道：“你知道就好！”看了郝佳人一眼，又說道：“你也快點抓緊吧！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了，知道害臊不？快點給我領回個男的，好讓我別在你身上再操心了。”
“沒人讓您操心。您就別管了！”
這話說的氣得江碧雲白了她一眼，轉眼去看台上。
凳子上的莫子都總是不老實。看到單雅兒在台上熱淚盈眶的講話，小家夥伸著小胳膊衝著她揮手，大叫道：“舅媽！舅媽！我在這呢！”
單雅兒正說到動情處，看到莫子都衝自己招手，她破涕為笑，“舅媽看到了！”
大家也都把目光從單雅兒身上轉到了莫子都那。程睿也笑著轉過了頭，可當目光觸及到莫子都身邊的人的時候，他整個臉都僵住了。
那是……郝佳美的母親？目光一動，再看坐到江碧雲身旁的女人，他又是一驚，那是……她的姐姐？！
程睿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心猛地一震！
明城有名的郝家——原來她的身份這麽尊貴！
司儀這時在台上高聲說道：“下麵，有請我們新郎的母親，上台講話。”
這句話，算是給程睿一個交代了！
底下掌聲雷鳴。可程睿卻隻看到他們的手在拍，卻聽不到聲音。腿有點微微的顫抖，心也在劇烈的跳動。
那剛才郝正驄給自己介紹的男人是她的老公？而抱過的那個小女孩，是她的女兒？手不禁的攥成了拳，心口一起一伏的。
他悄悄的轉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想看看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人在不在。結果很令他失望，並沒看到。
突然他想起來，之前莫紹謙和郝正驄說子非有病了，她帶著去醫院了。心下一沉，子非，子都，都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郝佳美！你要不要這麽急？
婚禮結束。新人下來給來賓敬酒。
程睿端了一杯酒，在不遠處看著江碧雲和郝佳人的行動。想了又想，一口把酒喝幹，又重新拿了一杯，朝江碧雲走去。
郝佳人那邊看到個熟人，走了。江碧雲提步也要往別處去，卻聽到後麵有人叫了一聲：“郝伯母。”
她回過頭，乍一看到眼前俊朗的男人她懵了一下，好似在哪兒見過。程睿衝她笑了笑，江碧雲驀地想了起來，不敢確定的叫道：“小程？”
“看來我的變化不大，伯母還認出我來了。”程睿走上前，“好久不見了，您過的還好嗎？”
江碧雲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略帶驚訝的問：“你和我們家正驄是朋友？還是雅兒的？”
程睿笑著回道：“和正驄是多年的好友了。”說完，他也帶著一絲詫異的口吻說：“真沒想到，您就是正驄的母親。”
江碧雲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對他說：“佳美是我們家最疼愛的寶貝，當年不讓她說出自己的身份，也是我們讓她那麽做的。怎麽，你還想興師問罪不成？”江碧雲調侃問他。
當年，她對程睿的印象很好，也很喜歡。可遺憾的是他們倆人並沒走到最後。雖然不知道分手原因是什麽吧，可心裏還是惋惜了一把。
“不敢不敢！”程睿道：“我有的也隻是意外罷了。剛才在那邊看到您，還以為我看錯人了呢。”頓了一下，又說：“剛才聽正驄說，佳美她……已經結婚生子了？”
江碧雲瞧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難受表情，笑著哼了一聲，“都多大的年紀了，再不結婚生子，都沒人要咯！”
“那時候本以為你能做我的乘龍快婿呢，怎麽好端端的就分了手呢？”
程睿眼神晦澀，郝佳美沒告訴家裏人當年分手的原因？
隻聽江碧雲繼續說：“從江城回來沒多久，就和紹謙結婚了，沒多長時間，孩子就有了。這麽突然，也不知道為什麽。問和你分手的原因，她也不說，隻說沒緣分。”說到這，她看向程睿，“看來咱們娘倆也沒那個緣分啊。”
程睿握著酒杯的手顫抖著。他盡力的克製，不讓江碧雲看出來。他喝了一口酒，苦澀難當，如同他的心一般。
有人過來和江碧雲說話。程睿禮貌的退了下來，找到郝正驄，那邊正被幾個損友玩的夠嗆。
看到程睿，他如見到了救星，“你來的正好，快幫幫我。這幫不是人的想灌死我啊。”
程睿也認識其中幾個。他勉強的笑了一下，對郝正驄說：“我那邊還有一場婚禮，得過去了。不能幫你了。”
“這就走了？我還想晚上好好的和你喝一場呢。”郝正驄和他走到一邊，說道。
“改天的吧。兄弟，新婚快樂！”程睿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轉身走了。
片刻，身後又想起了熱鬧的歡笑聲，起哄聲。
郝佳美看著時間，已經是第二瓶藥了。莫子非打著針睡著了。手輕輕的點了點他的小臉蛋，平時總是一副高冷的模樣，對凡事都漠不關心。可一旦碰上打針，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似得，哭爹喊娘，之前酷酷的樣子跑的無影無蹤。
可能是被郝佳美給碰醒了，莫子非睜開眼睛，揉了揉，先是抬頭去看了一眼吊瓶。
“媽媽，怎麽還沒打完？”
“快了啊。你再睡一覺，醒來後咱們就回家了。”
“我想快點打完，還要參加舅舅的婚禮呢。”
“這個恐怕是來不及了。等下打完針，我們就直接回外婆家了。”郝佳美用手順了順兒子的頭發。
“哎，真是的。”莫子非有點不高興的說，繼而閉上了眼睛。
莫紹謙打來電話。郝佳美接起來，小聲的說：“婚禮結束了？”
“快了。賓客走的差不多了。兒子怎麽樣？還發燒不？”
“打了針燒就退了。我們還有一瓶藥，估計還得一個多小時才能到家。”
“我們這邊也是。那你回來開車小心點。”
現在郝佳美的車技不再是五年前那般，開的小心翼翼，四平八穩。現在的她說是馬路殺手都不過分。有時候送孩子去補習班，時間上來不及，她就會來個“速度與激情”。搞得後來她一開車送孩子，莫紹謙都要叮囑再叮囑。
“知道了。”郝佳美說完就要掛斷電話。那邊莫紹謙喊了一句：“佳美。”
郝佳美把電話又放在了耳邊，“還有什麽事？”
莫紹謙糾結了一下，開口問她：“啊，也沒什麽事，想問你一下，你以前在江城，上班的公司是永盛嗎？”
郝佳美聽到永盛，臉上一愣，可很快的回道：“是呀。怎麽了？”
“沒什麽。突然想起來了，就問上一嘴。那沒事了，待會見。”
郝佳美放下電話，莫名其妙。這沒事問什麽自己以前在什麽公司啊？
程睿回到家，疲憊的靠在了沙發上，手揉著眉心。
自從郝佳美離開他，三個月後，他在明城買了現在這套房子。當初她說要回明城來的，他就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明城。
他沒去調查她。也不知道她在明城的哪裏。他沒有臉去找她，搬來明城，也希望能離的她近一些。期待在某一個轉角，就能和她不期而遇。
可卻沒想到，她的動作那麽快，快到在五年之後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他一想到這，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給踹了一腳似得，疼的喘不過氣來。
你怎麽能？程睿在心裏默默的說。早知道你會這麽把自己嫁出去，真是後悔沒去好好把你調查一番，就是搶婚也要把你搶回來！
程睿深吸一口氣，今天這婚禮參加的，收獲頗豐！自嘲的笑在臉上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