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與罪惡長眠

  看到她血流成河，艾芷笑的更歡，轉頭對著那幾個男人說：“把她丟到非洲去，做的幹淨點。”


  說完，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


  蘇荊聽著汽車啟動的聲音，巨大的疼痛和絕望雙重夾擊下，她的眼神反而愈發的清明起來，帶著毀天滅地的恨意，爬起身便向著艾芷的車衝了過去。


  將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手肘上，蘇荊在衝過去的一刹那，手肘用力撞在車玻璃上，一聲巨響，車玻璃碎成了渣，她伸手抓住一塊，隔著車窗抵在了艾芷的脖子上。


  鋒利的玻璃碎片立刻劃破了艾芷的皮膚，看著她脖子上流出的鮮血，蘇荊的聲音仿若來自地獄。


  “讓我上車！要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


  蘇荊坐在駕駛位上，鋒利的玻璃碎片依舊抵在艾芷的脖子上，整個車廂裏都是濃重的血腥味，有艾芷的血，但更多還是從蘇荊身體裏湧出來的。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死了，更知道自己也活不下去了，但是在生命的最後，她忽然想要親手為自己的愛情畫上句號。


  拿出艾芷的手機撥了盛以南的電話，機械聲響了很久，最後，他才滿是疲憊的接了電話，“什麽事。”


  聽到他的聲音，蘇荊的鼻尖一酸，壓著嗓子沉聲喊了一句：“盛以南。”


  “蘇荊？”盛以南疑惑，聲音似乎有些緊張：“你怎麽用的艾芷手機？你們現在在一起？”


  他的聲音隔著電話傳出來，艾芷的脖子上還抵著玻璃，隻能滿臉痛苦的哭喊：“救我！以南！這個賤人瘋了，她要殺了我！以南，你快來救我！救我！”


  “閉嘴！”蘇荊壓著嗓子吼了一聲，握著玻璃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艾芷脖子上的傷口立刻深了幾分，她一臉恐懼的閉上了嘴巴。


  隔著手機，蘇荊都能聽到電話那端盛以南紊亂的呼吸聲，最後，她還是沒骨氣的濕了眼眶，顫抖著嗓子說：“以南，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靜了好一會兒，盛以南才沉聲問：“你在哪裏？”


  “你為什麽不問孩子是怎麽沒得！盛以南，你也希望我的孩子死是不是？你們都想殺了我的孩子是不是！”蘇荊嘶啞的吼著，整個人已經徹底崩潰：“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曾經她有多愛，現在她就有多恨。


  蘇荊的眼神中滿是黯淡，最後，聲音又弱了下來，“算了，一切都結束了，但是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以南，你……愛過我嗎？”


  結束。


  在這種時候，盛以南怎麽會不明白這兩個字的含義！

  “你在哪裏？”他依舊重複著之前的問題，在沒有得到回複之後，盛以南控製不住的吼了出來：“蘇荊，我他媽問你在哪裏！”


  “你愛過我嗎？”


  蘇荊的聲音從沒像現在這樣卑微過，就像是在用所剩無幾的生命祈求他說一個愛字，帶著哀求，帶著絕望，帶著與世長辭的決心。


  可盛以南終究還是沒有回答她，隻是瘋了一般的吼著：“蘇荊！你不準做傻事！聽到沒有！你他媽不準死！！！”


  蘇荊的腦子裏很亂，全身上下都很痛，最後，她淒慘的笑了笑。


  他不回答，大概是因為不愛吧。


  再也沒有了問下去的勇氣，手機從她掌心滑落掉在腳邊，蘇荊轉頭看了眼瑟瑟發抖的艾芷，伸手扔掉了手裏的玻璃片。


  “艾芷，你欠了我的，那就拿命來還吧。”


  說完，猛地踩下油門，以最快的速度，向著海裏開了出去，在這一刻，夾雜著艾芷痛苦的呼救聲，她隱約聽到腳邊的手機裏傳出盛以南的聲音，好像是“我愛你”，又好像不是……


  但是，都太遲了。


  車子在海裏快速沉了下去，蘇荊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才知道，原來，海水和眼淚一樣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