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朕就是規矩，威勢
太陽一點點的西移，湛藍的天幕上掛滿了彩霞。暈黃的光芒照射著金碧輝煌的宮殿，神聖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御書房門外三個中年人靜靜的跪著，跪了一天，養尊處優的他們已經有些撐不住了，身子微微的晃動著，似乎只要一陣風刮過就會被吹倒一般。
「皇上駕到！」
隨著這一聲尖利的嗓音響起，三人身子一震，從來沒有覺著太監的嗓音如此的動聽。音落，三人連忙轉身，向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緩緩抬頭。在看到那一片明黃的同時，頭猛地地下，「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請安，不復以前聲音的洪亮，聽起來有些沙啞。嗓音不比剛才李和那一聲聲音好聽多少，宮羽澈微微皺眉。
沒有說話，明黃的身影從他們眼前緩緩掃過。他們低垂的眼睛里只能看見那黑色綉著蜿蜒金龍的靴面。
「蹬，蹬，蹬……吱呀……」蹬蹬的腳步聲過後，是緩緩被推開門的聲音。那三人聽著，身子快速轉動，依舊低埋著頭靜靜的跪著。
宮羽澈頭都沒有低下，雙眼直視前方，一步步的走進御書房，走到龍椅旁坐下來。
緩緩抬頭，精緻的下巴輕輕一點。李和立刻會意，「宣御國公，袁閣老，林丞相三人覲見！」
聲音一傳出去，三人身子一震，緩緩抬頭對視一眼。立刻起身，匆匆往裡走去。他們低垂著頭，弓著腰，腳步匆匆但卻沒有顯出半分慌張。
這就是一品大臣的氣度，哪怕再狼狽，也不會失了半分禮儀。
「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三人走進，撩袍再次下跪，聲音比之前少了絲沙啞，多了絲鎮定。
「嗯。」宮羽澈看著下首跪著的三個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沒有多說其他，也沒有要他們起來。
他是皇帝，全天下都是他的，包括眼前這三個人。他不需要討好，也不需要看誰的臉色。既然這三人不識好歹，那麼就跪著吧，跪到他滿意為止！
一時間御書房裡一片靜默。三人低垂著的頭，眼神互相交換了一下。一人清了清嗓子，「皇上，您已經登基三月有餘。如今後宮空曠，實在是需要一人為您分憂解勞。」
分憂解勞？
宮羽澈聞言不屑勾唇，聲音冰冷，「分憂解勞？什麼時候國家大事需要一個婦人為朕分憂解勞？如此朕要你們這些人有何用？」
宮羽澈此話一出，三人身子猛的一顫，頭低的更加低了點。
「皇上，您初登大寶，選秀實在是當務之急。」三人沉默了一下，又是一人開口，「皇上如今已經一十有七，膝下沒有一子。實在是應該早日納妃，為您開枝散葉！」
「朕聽說，林丞相你前些天才剛剛喜得貴子？」沒有接林瑞忠的話茬，冰冷的聲音帶著微微哂笑響起，「朕記得林丞相今年四十有三？」
皇帝這話一出，林瑞忠低著的頭上不由的沁出一顆汗珠，「是。」
「林丞相這個歲數都可以生齣兒子，朕著什麼急？」宮羽澈抬頭，眼神就好像是利箭一樣緊緊的插在林瑞忠身上，直看得他身子不由的輕顫起來。
「皇上，皇上說的是。」過了半晌，林瑞忠顫巍巍的聲音響起。宮羽澈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骨節分明的如玉長指在龍椅把手上輕輕的敲打著，他轉眸看向了袁閣老。
「朕一直以為袁閣老是寶刀未老，如今看來卻是力不從心啊。竟然想著要一個婦人為朕分憂解勞。如此，不如朕開恩讓你返鄉養老？這倒是也成全了我們君臣一場。」
「微臣不敢。」本來還在暗罵林瑞忠沒用的袁砷聞言瞬間一個頭磕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嘖嘖。」似乎不忍直視一般，宮羽澈緩緩撇嘴，「袁閣老你小心點，朕這地磚可是千金難買，磕壞了，你恐怕就真得回去種番薯了。」
收回目光，宮羽澈輕輕一笑，這一笑不像是對著十一笑的時候那樣暖暖的發自內心的。這一笑是真正的就好像是一張冰冷的面具，隔開了他與別人的距離，遠遠的高不可攀。
「御國公……」宮羽澈身子在椅背上輕輕一靠，眼瞼微微下垂，狀似不經意提到一樣。
「微，微臣在。」御國公一聽到宮羽澈叫他，身子一僵隨之頭深深的低下。腦子不停的轉著，使勁的想著自己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出格的事被皇上抓到手裡。
「你身為一品國公，不想著整理法度，督促百官。每天就盯著朕的後宮，怎麼的？覺著皇宮好，想住住？」
飄飄渺渺的聲音帶著冰冰涼涼的氣息緩緩飄出來，御國公只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不敢。」三個微臣不敢，加著那緊緊點地又不敢發出聲響的頭顱充分說明了越然心中的惶恐。
「不敢就好。」宮羽澈緩緩睜眼，眼睛里的光芒就好像是正午的日光一樣讓人不敢直視，「朕不管你們娶了多少房侍妾，也不管你們生了多少個兒子，你們也別盯著朕的後宮。不過……」
宮羽澈說到這兒，微微一笑，「確實朕的後宮過於空曠了。這樣吧，凡是三品以上官員，凡是家裡有女兒的，不管有多少個，都給朕送到宮裡來。年齡，嗯，七歲往上的都要。」
宮羽澈說完沒有再給這些人說話的機會，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七歲往上的都要？三人聽到宮羽澈的話語，先是一喜，隨後一驚。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宮羽澈已經走到了門口。
「皇上開恩，皇上開恩。皇上，這不符合規定啊！」三人趕緊轉身，衣衫在地上拖曳著，一品大臣的風度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規定？」宮羽澈停住腳步，微微抬頭看了眼天邊璀璨的彩霞，「朕就是規定。別忘了朕就是你們的天。既然你們這麼樂意跪著，那今天就跪在這裡，不到宮門下鑰，不得起身。」
宮羽澈說完了，抬步就走。明黃色的衣衫在夕陽的照射下劃出迤邐的弧度，耀眼而高不可攀。
「小丫頭應該醒了，不知道睡的還習不習慣。」走出御書房，宮羽澈抬步就向著鸞羽宮走去，一想到十一，嘴角就勾起了好看的弧度。一瞬間那俊美的臉頰似乎比花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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