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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倆小姑娘

  不得不佩服隻差那麽一點,就坐進了省考古研究所辦公室的儒生,觀察,心理和口才一流,重點突出,層次分明,邏輯嚴密。


  把二老頭與王國之間,

  二老頭彼此之間的思忖,小算盤和小心眼兒。


  以及三人以後的關係發展,都講了個透透徹徹,仔仔細細和前世今生。二老頭聽了,猶如醍醐灌頂!不過,儒生仍留了一手,即這次王國又是投石問路。


  拿出的這三樣玩意兒,


  豈止是仿品?是連仿品也算不上的最次貨。


  一句話,在儒生眼裏是屬於拋棄的廢品拉圾。可是,儒生決定不但不說破,如果對方要求,自己還準備收購下來。


  目的,就是要通過二老頭,讓王國明白。


  我儒生在與他鬥法!己識破了他的詭計。


  最好是自己識相點,趁早跑得遠遠的,莫打這鬆江古玩一條街的主意……二老頭相互看看,又扭開腦袋。儒生一席話,算是給自己開了腦洞。


  原本躲躲藏藏在自個兒心底的揣摩,

  沒想到會被這個儒生,看得如此清楚?


  看來這人啊,傻不拉嘰的也不行,那樣會被別人欺侮和瞧不起,可聰明很了,不但可怕,而且令人討厭。比如現在這個儒生老板,就像捏著件精密探測器,每時每刻都把別人心理,探得那麽清清楚楚,事無巨細,就該他立馬住嘴,停止呼吸。


  這樣的人,


  生存在世界上,壓根兒就是個大禍害。


  你不聽他的跟他走,他一定會明裏暗中害你。僅僅因為他和王國有仇,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我們身上,關我們屁事兒的呀?


  要是因此得罪了他,


  不,己經得罪了。


  他也早開始了不屈不撓的騷擾,權衡利弊,誰跟著他幹,誰大倒黴的呀……“好了,我說了這麽多,權當獻醜的呀。”儒生拍拍手,站起來,踢踢那箱子。


  “自己收好,弄不好,也還可以換幾兩銀子。”


  蔣科說話了:

  “喝二杯沙糖水,就值你這句話呀?”香爸也緊緊跟上:“光沙糖,就放了二兩多呀。再怎麽著,”儒生看著二寶貝,哈哈大笑:

  “王國真是慧眼識人,找準了合作者,吮骨吸髓,取而代之,指日可待的呀!好吧,即然來了,我就估個價呀,賣弄賣弄!”


  指指那白瓶:

  “說它是明未清初也行,度它個清未民初也不為過,這類仿品,當年民間到處皆是,我庫房就扔著三四個的呀。”


  再用腳,

  撩撩那藍瓶和骨笛:


  “年代都差不多,頂多也就早個一二十年罷了,可仿造得比白瓶精細,這大約是當年那個仿師,可能對宮殿窯治有個隻言片斷的了解。看那骨笛,”


  二老頭眼光,


  一起看過去。


  “在中國古玩(文物)中,骨笛的概念,一般都代表著新石器時代,歸於骨刀,石刨等類的。蔣科,”儒生看看著老頭兒:“和香爸相比,你是權威,說說,新舊石器時代的分類依據,是什麽的呀?”


  猝不及防,


  蔣科給問了個大張嘴。


  如果在平時,想想,肯定或許還記得起來,可突然襲擊?憑這一點兒,儒生就抵不上王國?還想在我們中間挑撥?老傻老傻的呀!


  一擊而中,


  儒生聳聳肩膀,


  朝向香爸:“香爸知道不?”香爸當然更是個張口結舌,一氣,跺腳到:“夜壺蛋(搗漿糊的人),你拿我們開心的呀?”


  儒生借勢把氣頭收回來,


  淡淡的搖搖頭:


  “沒這個意思,隻是聊到專業,習慣成自然的呀,好,我接著說二位最關心和最感興趣的。”人,的確不是神仙,是人皆有弱點。這就是儒生的弱點。


  骨子的矜持自負,

  發自內心的瞧不起人,一不注意就張嘴傷人。


  他自己哪能知道,自己經常上演這種自相矛盾的鬧劇。剛不費吹灰之力,說得二老頭心裏醋酸泛起,五味俱全,緊接著就一記大耳光煽過來,把自己無意間取得一點成功,重新煽成了令人討厭的熊熊大火……


  所以,像王國那樣的待人做人。


  才正是時下二老頭兒都能接受,也願意為其合作的唯一方式。


  “二位,是希望像上次一樣,隻給估個價?還是直接交給兄弟我的呀?”蔣科大喜:“價,就不用估了,如果直接賣給你,儒生老板,你多少錢能收的呀?”


  儒生淡淡一笑:

  “你是代表你自己,還是連香爸一起也代表了?”


  “一起一起。”蔣科毫不客氣:“香爸還不太懂行。”儒生不懷好意的看著香爸:“是這樣的呀?”香爸大喝一聲:“又想挑撥離間?我說儒生呀儒生,你的鬼心眼兒,怎麽那樣多的呀?”


  這儼然無蒂於,


  是給了儒生當頭一棒。


  饒是他再是裝腔作勢,老頭子這樣不顧體麵的大聲麽喝,外麵的倆小姑娘肯定也聽到了。儒生可是知道,鬆江一條街上的小姑娘們,暗地裏沒一個不是嘰嘰喳喳的好手。


  這要傳到自己店裏姑娘們耳中,


  那也太?

  儒生臉孔暗暗,冷笑著看老頭兒一眼:“香爸脾氣可真大,來不來就發火,既傷肝又傷身體的呀。好吧,蔣科,三樣我一共出,”伸出三根指頭晃晃,笑而不說。


  蔣科怕香爸迫不及待,脫口而出。


  急忙對他使使眼色,


  然後和顏悅色的看著儒生,點點頭,也不問具體金額。事情到了這個分兒上,雙方心知肚明,鬥的就是耐心。地球人都知道,三根指頭代表多少?


  在這兒,


  三根指頭隻是一個任意數。


  界定在“3”以內,其百分點可上可下,浮度太大,所以,誰先出口,誰占下風。這是古玩江湖裏老手們常用的一招,基本上屢用屢勝,獲益可觀。


  上前天,

  香爸賣了顆小黃玉石刻章。


  刻章本來沒任何意義,全在於黃玉本質和雕刻技能的薈萃,由鄉下手工坊成批機製後,埋入黑土和人糞中咬了大半年,以每100顆5000元人民幣價格,流向了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的古玩市場。


  蔣科給老頭兒鋪貨時

  還特地拈著這顆章,耳提麵命,麵授機宜。


  “如果你運氣好,可以賣到5萬,50萬乃至500萬。年代,你自己大著膽兒向前靠,反正是排在秦始皇之前最好……”


  這顆章呢

  在香爸的專櫃上倒是擺了很久

  可似乎一直無人過問,一直到二老頭兒,都差點兒把它忘記了。結果前天下午,一中年背包散客踱了進來,“謀殺”了倆小姑娘和香爸無數笑容和耐心。


  逛蕩一圈子後,,


  拈起了這顆黃玉章,

  細細看看,把玩把玩,然漫不經心的問到:“多少錢?”香爸伸出右巴掌,叉開五指晃晃。散客眨巴眼睛:“50?”香爸笑。“500?”香爸還是笑。“五千?

  香爸心裏一哆嗦

  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雖然他馬上醒悟過來,可晚了。古玩江湖講究一口價,這一口價之前之後,任由你自己和對方,在各自嘴巴上和心裏瞎折騰。


  可隻要一表態,


  就是鐵板上釘釘子,拿錢走人!

  天下任何買賣,都信奉這一口價!唯有現在的上海高房價,讓這一信條發生了動搖。報載因為房價的不斷發瘋,那些本己成交過戶的新房和二手房,居然在成交後賣方再來後悔,憤世嫉俗的扭著鬧著哭著尋死覓活的要加價。


  己簽定售房合同的買方

  竟然遭到賣方卡住合同不執行,理由是賣虧了。


  可見,任何價值觀念都經受不住人的貪念,人,實在是這世界最凶猛最貪婪的高級動物。事後,大家的惋惜和跺腳,是免不了的。


  既或是香爸自己,

  也憤恨地瞪自己右手。


  那眼神兒,如果不是怕痛得厲害和以後生活不方便,大有揮起斧子剁掉它個狗日的鬼爪爪之勢。倆小姑娘和蔣科,還圍著香爸鑽研他的右巴掌,嘰嘰喳喳的議論來著呢。


  為什麽,不多長一根指頭?

  不,最好是多長三根指頭?


  如果香爸的一隻手有八根指頭,啊哈哈,那就太叫妙極了的呀……所以眼下,儒生和蔣科都憋足了勁兒,看誰先開口?

  當然,


  最後的優勢在蔣科手裏。


  不管怎樣,這是在我的店裏,我不說破,你就拿不走東西。就這麽著,看誰熬誰的鷹呀?儒生自然更明白,不過,他的本意也隻是為了加深二老頭的印象,而不是有意和二老頭熬鷹鬥氣。


  看看差不多了,


  因為,他瞟到一邊的香爸印堂發亮,一個勁兒的瞟著老同事。


  再說,儒生也擔心這鬼老頭兒橫起插一腳,弄不好歪打正著,破壞了自己的好心情。對,的確是好心情!好玩兒!明知這三樣屁錢不值,可要掏腰包買下。


  那樣深刻到骨髓的施舍和諷喻,

  讓二老頭傳給王國自己去深思:

  “好吧,蔣科真是好樣的呀,”儒生送了一個奉承給對方:“如真心賣,我出3000塊人民幣。”二老頭一起嚎啕:“你說什麽,一樣一千塊人民幣?”


  儒生收回三根指頭,


  瀟灑的撣撣自己周身上下,

  根本不理睬二老頭兒裝腔作勢,一麵朝外走,一麵冷冷到:“半小時內,送到我店裏。過了時間,就不用麻煩的呀。”出了經理室:“小芳姑娘,小英姑娘,再見!”“儒生老板慢走,歡迎再來光臨!”倆小姑娘微微鞠躬,禮貌的送他出了門。


  半小時後,


  不,具體時間是27分鍾45秒後,香爸拎著箱子送進了文山書海店……


  拎著空箱子和三千塊現金,香爸高興得合不攏嘴巴,慢悠悠回到了店裏。一進經理室,蔣科示意他壓低喉嚨,親親熱熱踢了他一腳。


  “這次,是你立了大功。自己留一千,給我一千,其餘的給倆小姑娘,去吧。”


  倆小姑娘又各得了500塊現金的提成獎


  錢是好東西,錢是所有激勵機製措施裏,最具威力和成功的一條。倆小姑娘數著顯然是儒生老板,有意拿的嶄新的嘎巴巴直響的百元大鈔,別提有多高興。


  那小英姑娘一高興,


  居然揮手示意香爸出來。


  老頭子不解其意,出了經理室。小英姑娘讓他彎腰,高大的老頭兒就向俯著身子,以為小英姑娘要給自己說什麽悄悄話?不想被小姑娘親了一下。


  還沒回過神,

  這邊又給小芳姑娘親了一下。


  直瞅得裏間的蔣科,偏著頸脖子直跺腳:“這不公平!我發了那麽多次提成獎,怎麽從沒親過我一下的呀?”小英姑娘就笑著啐他。


  “你身上汗味兒太重,還親?隔老遠嗅著就想吐的呀。”


  小芳姑娘也接嘴:

  “我早吐過的呀,蔣總不愛幹淨!”香爸重新進了經理室,蔣科依然示意他壓低嗓音:“儒生親自接的?香爸點頭。“呃,不合情理呀,就這麽三個不值200塊錢的地攤貨,還瞞住了儒生老板?”


  原來,


  二老頭心照不宣,


  頓覺自己幹什麽,說什麽,特別王國送來了什麽貨,甚至於賣了多少錢等,儒生都清楚了解,這其中不難想象。


  蔣科判斷對方又會不請自到,


  就讓香爸把王芳送來的古玩,拎到櫃子裏收藏起來,不公開展出。


  可香爸不同意:“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全步行街的人,都看到王芳拎著箱子進了如山古玩,藏起來?”“我們就來個抵死不承認,就說隻是個空箱子。”


  蔣科若有所思,

  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有洞,可一直想不起好辦法。


  香爸急中生智:“狸貓換太子如何?老頭子眼睛一亮:“對,就是狸貓換太子!快。”二老頭兒在不到10分鍾內,用地攤上的便宜貨,換下了真正的三樣好東西。


  現在,


  蔣科把功歸在了老同事身上,香爸也高興。


  又白得一千塊人民幣,信用卡上的存款,基本就是個整數了。這讓老頭子換房的信心大振,當然羅,飲水思源,這全得緣於王國和蔣科。


  所以,

  香爸點頭到:

  “要說,這也能全算在我頭上的呀。你不提,我也沒想到。不過,現在好了,假的,”又壓低了嗓門:“倒是弄出去了,可真的怎麽辦呀?”


  “聯係呀,馬上聯係卡佳,不,聯係那個文化部長女助理的呀。”


  蔣科胸有成竹,


  不緊不慢的催著:“要不,就不通過中間環節,直接找文化部長聯係算的呀。”香爸隻好紅著臉孔,承認認不到外文,也沒找到×國的國際區間號,無法與女助理直接聯係。


  蔣科聽了,


  也一臉晦氣,做聲不得。


  在這之前,二老頭出於同樣的小心眼兒和小算盤,彼此之間一直捏著攔著防著的,更不想要倆小姑娘參與,結果,讓這麽一條好端端的國際通道,就這麽可惜的浪費著。


  現在

  主要是得緣於儒生老板幸災樂禍的點破


  加上香爸不知不覺中的醒悟,二老頭兒突然心靈相通,認識到隻有真正的團結一致,才能打開銷路。現在也顧不上了,最緊要是,把貨盡量變現。現金捏在自己腰包,才最保險。


  至於王國以後如何如何?


  誰也不再去多想了。


  二老頭兒達成了共識:堅定的和王國站在一起,抵製儒生老板可惡的陰謀。聊到這兒,香爸打算立即叫小英姑娘進來,可蔣科製止了他。


  “叫她,不如回家讓你女兒幫忙,明白的呀!”


  不想讓家人參與的香爸搖搖頭,

  突然眼睛一亮:“有了,我找人幫忙就是。不過,可能得給點費用。”蔣科心疼錢,哼哼嘰嘰的:“算了吧,事情還沒做,就在付錢的呀?你不是有個小韓伢子呀?找她呀。”


  香爸事到如今,


  香爸隻好懊喪的承認:

  “找了的,可看她每次都是忙忙碌碌的,不好繼續麻煩的呀。”蔣科笑笑:“ 就知道你找了的,而且不是一次。”一揮手:“過去的一風吹羅,可我得說實話,這關係到貨能不能變現問題,還關係到王國對我倆的考查,所以,”


  香爸周身一激靈:

  “那我馬上再去一趟”


  蔣科點頭:“這就對了!你我一根繩上的螞蚱,誰好誰壞都是一繩兒的呀。不過,人家真是在忙,你也不太好硬去打攪的呀。看在大韓伢子麵子,小女老板當然會說你什麽,可難免會認為我們沒休養和禮貌,這是不利於我們和人家長期打交道的。”


  “嗯,你的意思是?”


  “要去,還一定要她看到你在店裏,可不急著叫她。我想,小韓伢子這小姑娘,大老板爸媽放心把這麽一大攤子交給她,自然有其道理的。”


  香爸似有所悟,

  抿嘴一笑:

  “你這個老家夥”蔣科又指指外麵,壓低聲音:“一定不要她倆知道,明白不?”香爸毛骨悚然,瞪起雙眼:“嗯?蔣科靠得更近了,近似於耳語。


  “我懷疑,倆小姑娘其中一個,也許是一起,被儒生老板收買了的呀。”


  “哦?


  “不過不要緊,我想頂多也就是有貨源和賣了多少錢而己。其他嘛,或者暫時還沒有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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