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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亂成一團

  而且,周副局還特地問我,認不認識一個叫白何的老人?我看他當時雖然沒說破,可一定明白了白何就是我老爸。白駒不由得擰緊了眉頭。


  也就是說,


  我們父子倆一起成了周副局長的熟人,或叫涉案人。


  很可能,老爸己從周副局嘴巴中得知了那事兒?搞公安的,沒一個好東東!要不,社會上也就沒有“抗拒從寬,坦白從嚴”和“警匪一家”的說法了。


  以老爸老媽,


  那種守舊和迂腐性格,


  那種隻能看到10米遠的內地眼界,聽說自己的兒子玩車震?那還不震驚加驚震,猶如天塌了,地陷啦?麻煩了,今晚上回家有好看的啦……


  “好,李先生,我的匯報到此結束。”


  李靈關上了小平板,


  微笑的看著笑羅漢:“不知你有什麽建議?”白駒瞟到,那個中年秘書,仍在裝模作樣的記錄著,嘴裏還嘖嘖有聲。笑羅漢碰碰他。


  “行了,記錄到此的呀。”


  “噫,說完了的呀?”


  “螺絲殼裏做道場。絲絆藤牛皮糖。”笑羅漢居然有板有眼的表示著不滿意:“阿拉高薪雇儂,就這樣工作的呀?”秘書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了小平板。


  “工作進行得不錯,阿拉很滿意。可是建議呢,”


  笑羅漢笑笑,毫不客氣:


  “還是希望進展快一點,我和股東們擔心,蔣石介會趁此機會,逃之夭夭的呀。”“李老板放心,我們按合同執行的,”李靈也毫不客氣:“工作也有個輕重緩急,我們會安排的。當然羅……”


  一番高論,

  反倒把笑羅漢說得有點灰溜溜的。


  笑羅漢一行離開後,李靈得意的問二股東:“評評,本探長表現得如何的呀?”許部和白駒,都翹起了大指姆。要說呢,李靈的確也表現不凡。


  由於準備充分,


  純粹是把這三人,都當作了屁都不懂的員工培訓練口才,因而遊刃有餘。


  得到二股東的誇獎,李靈很高興,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喝著,心有餘悸:“幸虧做了準備,真想不到,這個李先生還帶著秘書記錄?要是說錯或說漏了嘴巴,那可就精彩了的呀。”


  二股東再也忍不住,


  哈哈大笑,


  直笑得李靈莫名其妙,進而有點惱羞成怒。當她弄明白了二股東為什麽笑,自己也禁不住哈哈大笑,邊笑邊揶揄自己:“我這兒還在盡職盡責,他那裏卻裝假冒偽劣。早知道,我李探還不如扒在桌上,打嗬欠玩兒的呀?真是,濕手搭麵粉,要摜摜勿脫的呀。”


  她很快清醒過來:

  “這說明,笑羅漢說的話,除了3000萬是真的,其他全是假造。”二股東都看著她。


  “可他,為什麽要假造,還來催促的呀?”李靈迷惑不解了:“畢竟,他繳了50萬合同定金,可是真金白銀的。”白駒分析。


  “或許,笑羅漢和那二個牌友,的確是借款的出款人?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水不可鬥量!在上海灘,這種貌似下隻角平民,有錢沒文化,甚至連字都寫不起的百萬富翁,大街小巷裏都有。幾個富翁把錢湊起來放高利貸,也是有的。比如那個全國都知名的老幹媽,年產值過億,其女老板卻大字不識一個,一直現金交易,餘錢從不存銀行,產品也從不打廣告和上市的呀。”


  許部點頭:


  “老幹媽是個案典型,不提她。白駒說的那些裏弄富翁,在大上海也是司空見慣,不稀罕。可我,仍讚同李探的懷疑。我覺得,甚至連那所謂的3000萬借款,都是假的的呀。”


  二股東大驚,

  相互瞅瞅:


  “不相信吧?說真的,就是我也不相信的呀。”許部半閉著眼睛,似睡非睡:“當然,這些都是假設。事情沒弄清楚之前,該怎麽辦,還怎麽辦?畢竟,那50萬合同定金,可是真金白銀。這也是我為什麽,一直重申和強調,文燕不能動,不能暴露的原因呀。”


  好一會兒,


  白駒才問:


  “既然如此,笑羅漢跑來演什麽假戲?”許部仍半閉著眼睛:“這也正是我思考的,不管怎樣,”他睜開眼睛,看著二股東:“照原計劃進行,請探長電話追追,小玫瑰和柱子的地形,看得怎樣了?”


  李靈抓起了話筒,

  許部也轉向白駒:

  “問問你那個小香老板,‘玫瑰苑’現在的租金是多少?最好是能幫忙租賃到。免得伊本當冤大頭,被房中介敲上一筆。現在的房中介,可真的不咋樣的呀。”


  “好的。”


  “還要,你看今天的報紙沒有呀?”


  白駒的心,莫名其妙的跳起來:“什麽報”“‘上海法製報’”許部笑眯眯的:“那上麵今天登了一則通報嘉獎,讀了直讓人發笑。現在的人可真謙虛謹慎,連這樣的好事兒,還不願意露真名,用二個大××代替。我看啦,八成是假新聞。現在人人都想出名,想當網紅,不擇手段,還有這樣自謙的呀?要不,一定是那個大××心裏有鬼,經不起讀者的推敲。”


  白駒苦笑笑?

  “也許吧?”


  “頭兒,二人看啦,”李靈放下了話筒,強壓著笑聲:“小玫瑰很滿意,可柱探卻連連訴苦,說小玫瑰太厲害,自己惹不起,也躲不起,問我怎麽辦?”


  二股東齊聲問:“你咋說”


  哈!李靈終於放聲大笑:“我說,忍著,案子完後,公司給他發委屈獎的呀。”


  那天下午,


  白何老倆口從市局領了獎金回來,卻高興不起來。


  當然是因為老倆口知道了,辭職下海打拚,終日忙忙碌碌的兒子,居然在外麵搞車震,而且還被周副局帶隊當場揪住了,不提。


  吃晚飯時候,

  退休教師有意借著小孫女兒之口,提出了給彤彤買保險的主張。


  可香爸香媽甚至妙香,都像沒有聽見,充耳不聞,視若無睹,這讓老太太好不鬱悶。飯後,老倆口回到大屋,老太太又提起此事,卻被白何老頭兒,沒好氣的搶她是人精,十處打鑼十處在。


  正被兒子的車震,弄得憤世嫉俗的退休教師氣壞了。


  立馬就一嘴狠狠地反擊了過去:

  “來上海好多年了,到現在才掙了個立功受獎,可馬上給白駒那事兒給抵消了,養不教,父之過,你還有臉說我的呀?呸呸! 我呸!好意思的呀?”


  老頭兒也給哽了個倒憋氣,

  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才恨恨的跺腳到:“給那個狗東西打電話,叫他今晚上早些回來,老子要理麻他。”老太太卻輕蔑的往床上一倒,右抓藥手機,左抓平板的。


  “你想讓你那個兒子,裏外不是人,你就打吧,我不幹涉。”


  白何雖然掏出了手機,卻自然沒打過去。


  是的,非但不能打過去,就是晚上兒子回來了,恐怕也隻能背著妙香,把他叫進大屋關上門,鬼鬼祟祟又恨鐵不成鋼的訓斥……


  唉唉!


  兒子上有老,下有小,自己還那麽辛苦,神經早就是繃得緊緊的呀。


  若這事兒真嚷嚷出去,兒子弄得裏外不是人,那?老頭子簡直不敢想像。白何吞口唾沫,那是他剛才一著急,嘴巴裏就自然泛起來的。


  唉唉!


  這人上了年紀真是沒用。


  年輕時著急上火,口幹舌燥;現在一著急還沒上火,卻滿嘴唾沫。他媽的,真是活轉去啦!不行,我記得這唾沫可是養精健胃的,不能吐,得吞回去的呀……


  “投鼠忌器。”


  白何腦子裏閃出了這句成語,


  悻悻然的一屁股坐在小沙發上,沮喪的看著窗外。真是見鬼了,對麵那家疑是洗衣坊的中年婦女,又探出大半個身子在窗台上晾衣服,而且又是一麵高高興的晾著,一麵骨碌碌的打量這邊。


  二人眼光一碰,

  婦女曖昧的衝著老頭兒笑笑,像是在打招呼。


  白何厭煩的擠擠臉孔,大約比哭更難看,扭過頭來。扭過頭來的老頭兒,目光隻能盯著天花板,其它皆讓他感到喘不過氣來。


  白何感到奇怪,

  說實在的,


  兒子自小到大,雖然有點小叛逆,卻大抵懂事聽話,一直到考進上海複旦,沒讓老倆口操過心。看看成家立業,還有了二寶,卻突然讓老爸老媽忐忑不安起來,這是怎麽回事兒?

  唉唉,車震?

  車震不是那種“饑寒起盜心,飽暖思淫欲”的人,那些社會精英和成功人士幹的麽?


  兒子既不饑寒又非飽暖,更不是精英也遠沒成功,一天到晚早出晚歸的活成這個樣,還搞車震,可能的呀? 老頭子忽然懷疑起周副局的話來。


  會不會,是周副局把人名兒記錯了?

  或者是,同名同姓什麽的呀?


  可想想,又覺得似乎不可能。瞧那上海市公安局裏,堂堂正正的正能量嘛,一看就明白,在這兒工作的人,必定也堂堂正正能量正,不可能信口開河的。


  再看那,

  高大威武的周副局,


  精明強幹,訓練有素,這樣的人,不會像自己忘這忘那,拉拉雜雜的。那好吧,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問題是,一向老實顧家的兒子,怎麽會突然玩起了車震?


  噢,對了!


  車震車震,有車才能震。


  車是白駒開的,那震一定是女的羅?白何腦子一亮,對,這就是勾引!一定是兒子開著車,那女的主動上來震的……


  所以,

  責任和過錯都在女方。


  要讓兒子認識自己的錯誤,以後不再玩車震,隻有一個好辦法,找到那女的,胖罵加警告,勒令她離開兒子。這樣,沒了誘惑的白駒,就能安安心心的上下班了。


  莫忙,


  我還差點兒忘記了,還要找那女的賠償精神損失……


  白何一骨碌碌坐了起來:“我覺得,那事兒,這樣辦。”“嗯。”一會兒看平板,又一會兒盯手機的退休教師,身子未動,鼻子哼哼,表示自己在傾聽。


  白何嗓音低低的講完


  老太太仍未表態,

  一頭斑白的頭發,忽兒扭向左,忽兒又扭右。白何的手機響起來,老頭兒湊到耳朵一聽,原來是甄上海:“白兄,吃飯沒有哇?”“吃了,你呢?”


  “吃了,阿拉一個人在外散步的呀。”


  甄上海情緒很好,嗓門兒亮亮的:


  “你上次不是委托了我的呀?明晚上,有二個紐約的朋友要過家裏玩玩,如果你方便,”白何張張嘴巴,沒出聲,又是吃喝聊天?這個甄上海可真是個社會活動家。


  這麽一大把歲數,


  不安安靜靜含弄孫飴,頤享天年。


  卻喜歡呼朋喚友,嘯居江湖,和我不一樣呢。“甄兄,你的意思是?”白何本想拒絕,可又覺得不禮貌,隻好委婉的反問到:“是我,也趕過來的呀?”


  甄上海爽郎的笑到:


  “當然,幾個好朋友圍坐,沽酒而聊,樂哉悠哉。還有,記得帶上你那個親家的呀。”


  白何這才回過了神,是的,上次自己曾提過,香爸在做古玩兒生意,如果甄兄方便雲雲。其實,那也隻是看在香爸的一個勁兒暗示上,才於心不忍提出的。


  在老頭兒看來,

  自己雖然無意中救了甄上海二家人,可那全是偶然性的歪打正著。


  雖然偶然中包含著必然,可畢竟是偶然。人過花甲,再笨拙再聰明早看淡了。所謂世事無常和世態炎涼,原本就是客觀存在的。


  人與人,

  物與物,

  原本就有差別,根本用不著再去嗟歎搖頭或感愛的。所以,也用不著對方這樣感恩戴德的。這可不是假客氣,而是白何心裏真正所想到的。


  但是呢,

  人這東東就是怪,

  你明知道對方是不懷好心,阿諛奉承,可那話兒就是順耳,那笑臉就是讓你不忍一拳打過去。你也明知道,對方的確出於真心實意,這有悖於你自己內心真正的認識。


  可就是覺得不好推卻,

  總要想著如何不讓對方尷尬難堪。


  因此,白何沉吟著如何不得罪對方,委婉拒絕?老頭兒還有個隱密的內心,並不想讓香爸與甄上海過多的親密接觸。


  這倒不是怕他和對方認識,

  借對方人脈發點小財,

  而是從骨子裏覺得,香爸粗俗沒文化和毫無品味,二人熟悉了解後,甄上海一定會在背後大搖其頭。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等於是直接看不起自己了。


  “上海,這樣吧,”


  白駒瞅著老太太,

  老頭兒相信她一定豎起耳朵在聽:“我現在有點不舒服,謝謝了的呀。”“哦,那好的呀。”甄上海在那邊兒,誠心誠意的關心著。


  “這人上了點年紀,就要注意了,凡是不可太逞強,盡量多休息,喝茶養神,對了,你那大紅袍還有的呀?”


  “嗯,嗯,上次買的還有點兒,”


  白何老老實實的答到:


  “我喝茶沒你厲害,一次放那麽一點點就行的呀,謝謝!”“哦,上次買的?”那邊兒的甄上海,笑問到:“是不是我給你的那一小瓶呀?你可莫為我節約,每次多放點。這大紅袍稍泡濃一點,喝起才更有味兒的呀。”


  “哎呀。”


  白何這才猛然想起,


  脫口而出:“可惜了,記得你扶著我進了明豐苑,被我摔倒時失手扔掉了。那麽貴的大紅袍呀,可惜了可惜了,對不起啊,老兄。”


  那邊兒,

  甄上海爽朗的笑了:


  “現在才想起來?你呀白兄呀,可真是迂腐得可以呀。我撿起來了,合著那個白茶杯,一起交給了你親家,”嘎然而止,大約此時二老頭兒,都想到同一個問題?

  白何瞪大眼睛,


  掃掃床上的老太太,

  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交給了親家?也就是說甄上海當時就交給了香爸,可是,怎麽一直沒聽到香爸說呀?那邊兒的甄上海,也說話了。


  “我想,當時亂成一團,我隨手塞給了你親家,定是他拎著隨手放在了一邊,結果一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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