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溜不了號
自己早看到這著棋的,隻是有些猶豫不決。或許,今晚上回去,再和白何親家好好聊聊?香爸心裏現在想著的,卻是如何與卡佳聯係?
按照自己設想,
是要通過卡佳,接通海外通道的。
這想法,沒有對蔣科透露過。現在看來,這想法有超前性,而且就快實現。因為從沒想到,卡佳的父親,居然是中亞某國的酋長,難怪他持有黑金卡。
香爸知道,
這個中亞某國,曾是前蘇聯的加盟共同國之一。
地廣人稀,本身沒有什麽像樣的工業農業和牧業,全靠著地下豐富的石油,天氣資源及其他礦藏。正因為如此,西方對它垂涎三尺,政要軍界,商業巨擎,科技大佬以及黑道等等,都和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如果,
能通過卡佳和外界搭上關係,嗬嗬!
可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與卡佳聯係?並能把他緊緊抓在自己手裏?“香爸呀,不是我要說你,”蔣科嘮嘮叨叨的:“都好多天啦,你那親家,沒商量;上大,我看你也一直都沒去……”
“明天過了去。”
香爸急忙回答:
“親家呢,我晚上回去再商量,你也別急的呀?”“我是不急,我急什麽?我的如山古玩,在穩步前進。倒是有的人,一直沒掛紅,到了月底怎麽辦?”
香爸的臉孔,
呼的熱了。
三個月來,自己沒有任何古玩轉變成真金白銀,每個月的工資,全靠著提成。每個月的各種費用,全由蔣科暫時墊著。是不是蔣科認為我有意滿足這種狀況,一直在混飯吃啊?
香爸難堪甚至且有點難過,默默守在自己的專櫃旁。
蔣科大約也在生氣,一直窩在窄小的經理室,二老頭誰也沒理誰。
倆小姑娘查覺了不對,相互吐吐舌頭,各自站著不敢吭聲,店裏氣氛有些壓抑。在這種尷尬的場麵下,香爸幾次想給蔣科講講,自己弄到了卡佳的手機號和相關情況。
可他氣憤。
蔣科不顧自己的臉麵,直言不諱。
其實,這事兒二老頭兒都心知肚明,何必非要剁穿讓彼此難堪?再加上反複思忖,覺得所謂的老同事老朋友,實在有點喜怒無常,心機莫測,也就耐著緘口不語了。
下班時,蔣科故意賴在經理室裏不出來。
香爸也不進去,給倆小姑娘打個招呼,就跨出了店子。
可他沒像往常慢慢的走進地鐵,而是在地鐵口折向了後麵的小巷,打算穿過小巷出去,到商業街美食街口,坐公交到上大去看看。
更重要的是。
香爸認為如果進了地鐵,就不好給卡佳打電話了。
地下10多米深的地鐵裏,通訊信號一定不好的。那麽,給卡佳打電話,應該怎麽說呢?在此之前,香爸可沒認真想過這事兒。
因為。
這之前的卡佳嘛,不過一介普通的外國留學生。
這在大上海,司空見慣,到處都是,沒什麽特別的。再說,他那個黑金卡是不是真的?還很難說。香爸可不是輕易就會相信的。
蔣科?網上?
蔣科嘴裏能吐出象牙?網上假多於真,誰相信,誰倒黴。
可現在載然不同了,聽了小女老板無意的透露,在香爸眼裏的卡佳,陡然間變得高大威風,嗯,甚至老頭兒一想起,就有點喘不過氣來。
所以,這通話的第一句。
十分重要,十分重要,十分重要,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香爸在心裏咬文嚼字的斟著,進了小巷。可走一半,香爸過不去了。前麵一堆人在吵吵鬧鬧,小巷實在太窄小,就造成了堵塞。重新退回去?唉,今天怎麽啦?盡做無用功。
“對不起,請讓讓。”
香爸硬往人堆中擠,陪著笑臉。
“我有急事兒,你側側身子,我就過去了的呀。”沒人理他,幾個衣著光鮮的中年男女,正堵著一家門,嘰嘰喳喳,咕嘟咕嚕的鬧個不停。
香爸也探頭瞅瞅,不禁皺皺眉。
原來,是上次那個東不成,低不就的東北小夥。
小夥子正低頭坐在床沿上,一對老年,不,是一對衣著簡樸,臉色憔悴中年夫妻,一邊一個護著小夥,與這夥人據理力爭。而在氣勢洶洶的這夥人中,一個清秀的姑娘,捂著自己臉孔在輕輕啜泣……
那夥人裏,
一個衣著整潔幹淨,膚色白淨的中年女,正在激動地指手劃腳:
“大車輪挖拉。哦。弄個種女寧撒麽古,估計弄額菊花啊已經是濫菊花了。單位裏鄉有寧睬弄挖?哦喲,作孽哦。連個朋友啊麽額,就曉得上網聊天……”
對方小夥和中年夫妻(估計是小夥爸媽),
或許是沒聽懂對方的上海話?
或許是聽懂了氣得無語?不爭也不說了,隻看著對方。那夥人中的一個衣著整潔幹淨,膚色白淨的中年男,也提高了嗓門兒:“褲帶鬆了塌地板高頭額。。跪了叫寧嘎錯弄,還剛來伐錯伐開心額。弄TM就是咋*子。那爺麽啊伐曉得教教弄,褲帶鬆麽,買跟皮帶呀。”
中年男正罵著,
中年女突然一伸手,
一把拉過捂臉啜泣的姑娘,指著一直低頭坐著的小夥說:“你跟小浮屍說,以後不要再來糾纏你了,一刀兩斷的呀。要不,阿拉和儂斷了母女關係……”
香爸這才注意到,
小夥子的眼裏噙著的淚珠,正在一顆接一顆,晶瑩剔透的往自己膝蓋上落……
香爸有些討厭的看看中年男女,估計是姑娘的父母吧,如果走在街上,就是一對衣著整潔幹淨,膚色白淨,彬彬有禮和精明能幹典型的上海小市民,可為什麽對東北小夥這麽凶呀?
不就是嫌小夥家景貧寒,
小夥自己也高不成低不就。
再看看那個被自己老媽,氣洶洶推著拉著可憐的姑娘,香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寶貝女兒,還好,還好,妙香找到了白駒,雖然二親家心裏一直不了然,可生米煮成了熟飯,也算是門當戶對,我老倆口也放心了……
“儂說不說?說不說呀?”
推著女兒的中年女,在凶狠的逼著:
“儂個小浮屍到底說不說?阿拉今天要撕爛儂的嘴呀……”姑娘則象隻無助的小羊羔,捂著臉孔啜泣著,任由母親推來掇去……
“住手。”
屋裏的小夥,突然大吼一聲衝了出來。
一把將戀人和其母親分開,護在自己身後,怒斥到:“你們有什麽權利打人罵人?我們自由相愛,憑什麽要阻攔我們?不就是房子車子票子嗎?告訴你們,給我一年時間,我拿鈔票來娶親就是了。”
旁邊看熱鬧的人們,都紛紛點頭。
趁攔在前麵的二個肥胖婦女,交頭接耳,閃出一條空隙,香爸一用力擠了過去。
果然,商業街街口,也就是那個小韓伢子的茶餐廳左下麵,就是公交車站。借著越來越濃的暮色,香爸吃力地讀著車牌上的路線和車次。然後點點頭。
是了,
坐12路有軌電車的呀,第三站就是上海大學。
真沒想到,會這樣方便。那,才三個站,不足五裏路,我走了去?可看看越壓越低的暮色,想到晚上回去還要和親家商量,香爸決定,還是花上二個鋼蹦兒,坐車去,快去快回。
現在呢,
隻是去上大看看,和卡佳通個電話。
待明天王國走後,自己再專門抽時間,好好去上大,和酋長的兒子認真的聊聊。至於那個酋長的兒子,會不會接自己的電話?接了電話後,會不會同意與自己見麵聊聊?
香爸認為毫無疑問,
就憑他是小韓伢子的學哥,
加上我的“上海大學考古係特聘教授”身份,更重要的是,他還親自在我們店裏買過古玩的這三條,自己一定如願以償。
等車時的香爸,
還一直在為剛才那個東北小夥,歎息和擔心。
多好的小夥子啊!高高大大,文文秀秀,又是大本生,雖然有點眼高手低,可現在的大學生,誰不是這樣的呀?如果這也算毛病,我看全世界的大學生,就沒一個人有出息。
唉唉,
瞧那姑娘哭得多可憐。
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自己的親生父母呀,如此絕情的棒打鴛鴦,怎都可能做得出來?這不就是活生生的粱山伯與祝英台的呀?
唉唉。
都怪這狗日的高房價,逼得人,的——的!撲!嗒!
車門打開,香爸急忙跳了上去。第三站下了車,拐彎就是上海大學寬大的校門。此時,進進出出,人流如織。原來還有點擔憂的香爸,拉拉衣角,挺胸昂頭,混在其中慢條斯理的就進去了。
哦哦。
這就是上海大學呀。
好美好寬敞!漫天的青春氣息,醇厚的書香味兒,撲麵而來。你絕對想象不出,在寸土寸金的上海灘,在人口密集的大上海,竟然還有著這麽舒暢幽雅的美麗校園。
看一會兒,
香爸又定定神。
香爸可不是什麽進了大觀園的劉佬佬,寶貝女兒從家鄉一考入上海複旦大學,香爸的時間,就基本全部交給了妙香。甚至於複旦大學的每個係,每條路,每座湖,香爸都比女兒更熟悉……
“同學,請問,到考古係怎麽走的呀?”
“大爺,順著這條主幹道,一直向前,在第五個路口左轉再右轉的呀。”
半小時後,香爸站在了上大考古係的主教學樓前。哦哦,這是酋長的兒子,不,是卡佳留學讀書的地方呀?我看,和複旦差不多的呀。一樣燈火通明,人頭晃動,一樣草茂樹密,花香撲鼻……
哦,來人了。
我得退到樹林裏,免得被校衛隊叫住,惹些不必要的誤會。
可香爸根本不知道,自己早被二雙眼睛,在暗中盯住了。香爸掏出手機,因為,他想好了打給酋長兒子的第一句話,再呢,看看這校園通話效果如何?
為和卡佳的聊天,提前熱身。
“親,你好!”
香爸卷著舌頭,為的是自己說話的聲音,顯得穩重。加上“親”呢,是因為時下全民上網,不管男女老少,肥胖瘦削和好人壞人,都這樣稱呼,親熱,大方,不容懷疑,就像老朋友,老熟人。
“你好,你個鬼家夥,躲到哪兒去了呀?”
卡佳的回答,陽光青春,隨便親切,還帶了點兒疑問。
這不禁讓香爸楞楞,怎麽,撥錯號碼啦?他看看自己的手機,沒錯呀,而且是卡佳熟悉的嗓音。酋長的兒子呢,香爸聽一次,可就永遠記住了的呀。
然而,
自己撥錯手機號碼的事兒,也經常發生。
為了保險,香爸下意識的又問到:“你是,卡佳嗎?”“是我呀,你個鬼,哦不忙,請問,你是誰?”卡佳頓頓,立即敏捷的反問:“我們好像不認識”
“我是,韓伢子,”
香爸脫口而出
可他本想自我介紹的,因而有點懊惱:“韓伢子的,伯父呀。”看來,可愛漂亮的學妹,在外國學哥心裏,占有重要地位。
卡佳馬上笑嘻嘻的
“明白了!韓伯父,您好!您是找我有事兒嗎?”
“不,隻是先問問,現在是晚自習時間,不能影響你的學習呀。”香爸老老實實的回答,看著前麵不遠,那一幢燈火輝煌的主教學樓。
“是的,有班主任守著,我溜不了號的。”
卡佳也認真說:“可我聽出來了,韓伯父是個可愛的上海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