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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不動聲色

  “哎喲,放手呀,你要我全身哪兒都行,怎麽偏偏要我的耳朵呀?”許部鬆了手,屁股一聳,嗖!又滑回了自己的電腦前。


  “你呢白駒呀,我想,你為什麽會有這麽稀奇古怪的想法?主要是與你的社會經曆有關。不錯,我是曾想要你的A廠聯網電腦密碼,也不否認是挾權謀私。可說實在的,那是就事論事,為老板打工,替自己謀生,換了誰都會和我一樣的。說真的,我這人還算善良,有點人性,也並沒有借此打擊報複,對吧?”


  白駒不得不點頭。


  事實上,如果當時許部打擊報複,自己會活得很難受。


  當然,現在也還蹲在遠大公司的格子間裏,朝九晚五。“還有你呢,和你身上的基因有關。你不是有個號稱網絡寫手的老爸嗎?”


  許部哼哼嘰嘰的,

  情緒良好,談興正濃:

  “許多這個年紀的老爸們,在做什麽呢?我就不說了,像你老爸這樣,麵對著文化藝術,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在中國,不,口誤,說大了,在我們上海灘,基本上絕了跡。可問題,也就出在這兒,”


  白駒豎起了耳朵,


  同時有些納悶,


  我從沒給許部講過我的網絡寫手老爸,他是怎麽知道的?不過,許部對老爸的這種評價,我還是第一次聽外人談到。聽來呢,似乎是正麵的讚揚,且聽他下麵如何繼續發揮。


  “大凡這樣的才俊,”


  許部瞅瞅白駒,強調到。


  “不管男女老少,由於思維和精力,都集中用在了一個地方,分配不均,容易造成過度營養。過度營養的結果,就是致使其全身各處都需要營養的地方,得不到充分補充和發揮,造成單一方麵的極端發達,其他方麵的極度欠缺。所以遇事好鑽牛角尖,胡思亂想和患得患失的呀。”


  白駒一揚手,


  一個大紙團朝許部扔去:

  “拉倒吧你啦,本師傅可從來沒教你這些,你是從哪裏剽竊的呀?”許部嘻皮笑臉的扮個鬼臉:“又戮到痛處了吧?我許部別的不行,”


  嘎……


  一歇聽起好似小鴨叫的笑聲響起,許部順手抓起了自己的手機。


  “你好,明星探,哦,你好,請說,嗯,嗯,好好,行,就這樣吧,再見!”捏著手機,接上剛才的對話:“我許部別的不行,就是會應酬。哎說正經的白駒,你那個顧主任和周副主任,不咋的呀。”


  白駒坐直了身體,正色到:

  “許部,說我可以,請不涉及到我的熟人和朋友,這不禮貌。”


  “哦,對不起。”許部連忙舉起雙手,對白駒合合:“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他們選助手,怎麽會選了個這麽貪小便宜的?人可貌相,相由心生,我一進門看到他,就斷定他是屬於這種角色,果然。A廠總共一個季度才50萬的廣告費,他就提出要25%的回扣。超出了上海灘業務回扣的基準數,這也太貪了的呀。”


  白駒皺皺眉,

  許部說的,怎麽對自己猶如天方夜譚呀?


  他期期艾艾的問:“那,25%,是多少?上海灘,還,還有個業務回扣的基準數?”“第一個問題,12萬5千。”許部有些氣惱,啪啪啪的敲著桌沿。


  “他媽的,他一下全扣完了,我們吃什麽?就盼著這幾萬塊利潤的呀。第二個問題,我本不想回答,因為你不是幼稚,而是徹底的無知,嚇人的無知無畏。看似很聰明才智,又孤芳自賞,清高自負,其實太腦癱,連生活中一些最基本的知識也缺乏。”


  白駒聽得麵紅耳赤,


  差點兒拍案而起,可他忍住了。


  許部說話雖然辛辣無情,卻的確擊中了自己軟肋。因為,自己的確是不知道這一切。看到一向爭強好勝的白駒,默默的低著頭,許部露出了笑容,輕輕點點頭,放軟語氣。


  “重複一句老話,社會是個大染缸,生活就如一盤棋,每個橫切麵,每個小棋子,都有自己的套路和走法,所以,盡量了解和知悉,自己才能少走敗著。”


  白駒點點頭。


  “由此延伸到工作上,所以我說,探長的思路,有一半正確,正是基於此。”


  許部停停,站起來打開背包,掏出一迭紙,啪的扔給白駒:“你是個大男人,又有著西京個案成功的體會,與其說是探長負責,不如說是你接了帥旗。這是我幾天的思路,給你參考參考,然後轉化成你自己的東西。不過,不要給探長泄露。探長好強,自信,是優點,也是缺憾。”


  再抓起手機看看,

  提醒到:“探長不是要你到淮海中路嗎?快11點了呀。”


  白駒急忙站起來,把材料往背包裏一揣,然後,把編程好的碟片交給他:“先看著,晚些和探長一起開會討論討論。”揮揮手,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白駒剛跨出咖啡廳的側門,


  就給一雙手緊緊兒揪住了:


  “驚抓抓的,跑不脫,各人說,琅個辦?”白駒一看,驚喜的反問:“柱子,你怎麽來了呀?”柱子偏著腦袋,咬著嘴唇,唾沫和手指頭直往白駒臉上甩點:“給張名片,又不寫清楚,害得我一頭往咖啡廳裏闖,給二個保安拎著衣領硬推了出來,各個說,琅個辦?”


  聽到地道的重慶話,白駒心裏熱乎乎的。


  笑眯眯的回答:“琅個辦?涼辦!哎,”


  他上下打量著柱子:“就你這脾氣和身子骨,不推人家就算好的了,還給拎著衣領硬推出來?”柱子這才甩甩自己手腕,得意的笑了,然後,拍拍自己胸膛,


  “牛皮不是吹的,那話兒不是軟的,”


  “白副總。”身後有人招呼。


  白駒回身,咖啡廳的值班經理,美女領班和二個有些頹喪的保安,站在他身後:“李總的電話,”白駒一時還沒習慣這種角色的轉換,楞楞反問:“哪個李總?”


  當然,問完也醒悟過來。


  謙意的接過了手機

  “你是還沒去?”李靈壓低聲音,大概人力部有客人或員工,正在接受培訓:“還是己經回來了”白駒看看眾人,朝大家揮揮手,示意散開,一麵踱到角落:“還沒出發。”


  “上午八點半到現在11點過5分,中間足足有2個半鍾頭,”


  白駒把上午的工作講了。


  可沒告訴她A廠那個副主任助理的事兒。“嗯。”李靈發出了滿意的哼聲,哼聲一變:“那個延安中路重慶雞公煲的柱子,是怎麽回事兒?”


  “我不知道,我剛下辦公室,才碰到他。”


  “好呀,你們重慶崽兒脾氣就是火爆……”


  原來,柱子一個多鍾頭前就到了。到了的柱子,站在咖啡廳外,掏出昨晚上白駒給的名片,磨磨蹭蹭,自言自語,嗤牙咧嘴了老半天,才往咖啡廳裏鑽。


  殊不知,

  咖啡廳本是裝飾豪華幽雅,接待高檔顧客之地。


  柱子雖然沒穿昨晚上的白色工作服,也沒戴表示自己廚師身分的白紙高帽,但身著新潮時髦短袖黑T恤,T恤胸部正中是很漂亮的,圈了一條黃邊的白色英文字母am your husband ah!(英文,我是你的老公呀)。


  這種在上海灘各小巷裏的地攤上,花30塊人民幣就能買到的地攤貨。


  攤主們自己也從來沒有弄清楚過。


  購買者更是雲裏霧裏,隻看到一個個圓不溜秋的字母,手舞足蹈,還鑲著黃邊,被黑底色一襯,鮮明醒目,煞是好看,價格又便宜,便紛紛掏錢的賣上穿著,一個個屁顛顛的招搖過市。


  柱子下穿呢,

  一條肥大滿是褲兜的倒爺褲。


  足蹲一雙油膩膩的上世紀80年代流行的軍用帆布膠鞋。此神裝,被廳裏的便衣保安,瞧科在眼,不動聲色的盯住了他。待柱子猛推玻璃大門時,二便衣保安早在門後攥緊了拳頭……


  可是,訓練有素的便衣保安。


  非但打不過重慶雞公煲的廚房,還被重慶崽兒抓破了頸脖子。


  好在柱子懂事,一番扭打後,看到咖啡廳裏盡是西裝革服,文雅之士,個個麵露憤懣輕蔑神情,知道犯了眾怒。而樸實無華又險象環生的江湖生涯提醒著他,犯什麽都不能犯眾怒,犯眾怒,觸天條,自己作死!


  於是,打勝的柱子,知趣的退了出去。


  迷惑不解又莫名其妙,候著他新結識的白領哥。


  廳內,氣得發瘋的值班經理,先是背著顧客,把二個便衣保安,狠狠的臭罵了一頓,然後,告之了正在遠大坐班的女老板……


  聽完李靈的質問,

  白駒隻好耐心回答:


  “這事兒,我先問問,好嗎?”“一個粗俗的小廚師,不在店裏呆著,跑到外麵來幹什麽?”噠噠!李靈還沒解氣,敲敲桌子:“你白駒也是有臉麵之人,怎麽和這種小人稱兄道弟?”


  白駒笑:“你一定是忘啦,就是為了320的呀。”


  那邊,陡然哽住了。


  “哦,320?對,對。那好,你先問吧,然後把情況告訴我。”“嗯,這麽說,我不到淮海中路去啦?”“當然要去,下午5點我到那兒來找你碰頭。”


  看看時間不早,


  再左右瞅瞅,

  白駒對柱子一揚下頜:“過紅綠燈。”看來,廚師柱子對白領哥是仰視加羨慕的,十分聽話恭順的點點頭,跟在了白駒身後。


  二人站在紅綠燈下,


  等著紅燈熄,綠燈亮。


  “找我有事兒?”“唔,”“出來請假了嗎?”“唔。”“多久回店呀?”“唔。”“有女朋友了”“唔。”綠燈亮了,嘩啦啦!靜候著的人潮忽然喧動,刹那間,人潮彌漫了八車道的路麵,一片唰唰唰的步履聲,窸窸窣窣的衣角甩動聲。


  “跟上。”“唔。”


  “你個柱子,就隻會說唔?”“唔。”


  疾行中的白駒,忽然站住,擦身而過的人潮中,閃過了一張熟悉的臉孔。白駒驟然轉身:“在街那邊等我”重新返回紅綠燈下。


  可是,人海茫茫,人頭湧動。


  一片黑壓壓的後腦勺,均勻的在白駒眼裏躍動。


  白駒定定神,閉閉眼,再豁然睜開,憑著直覺,朝著反方向的人群跟去。白駒一麵跟著,一麵看著滿眼聳動的背影,毫不猶豫的鎖定了一個看似眼熟的背影。


  跟著走幾步,

  迅速往朝人行道裏麵一擠,

  然後飛快擠向前,超到了那人前麵,在那人看不見的側麵,以一個自然的姿勢,轉過了身,果然,來人正是那個自稱初到上海觀光的外地中年男。


  中年男貌似沒感到被人跟蹤,


  正神情悠閑的邊走邊打手機。


  白駒在離他幾步遠的側麵,邊走邊細細的觀察著他。雖然他早在自己編輯的碟片中,反複仔仔細細的觀察和揣摩過,可現在光天化日之下近距離的觀察,更具有質感。


  中年男中等個,寬額頭。


  黑發梳得整整齊齊,高鼻梁。


  二隻眼睛很亮,步履有力,隨著他走路的晃動,二個肩頭有規律的上下起動……說實話,白駒有些失望,因為僅從表麵上看來,長相沒什麽特色,實在看不出他到底是幹什麽的?


  撲!哇!

  一個小姑娘突然大哭起來。


  因為過於專注的白駒,不注意將她絆倒了。白駒隻好停下,把小姑娘扶起來,哄了幾句,又往前擠。然而,一雙有力的手,攔住了他:“撞倒了阿拉小囡囡,一句賠禮道歉的話都沒有,窯子裏鄉冊來額剛B。連米空啊麽額。”


  緊接著,

  一雙手硬生生的掰開了那雙手:


  “幹啥子,想打架嗦?”白駒大喜,居然是柱子,忙說:“柱子,好好說,我先走了,有急事兒。”又跟了上去。好在那中年男打手機過於投入,根本沒注意到後麵的吵吵鬧鬧,依然在人潮裏閑庭信步……


  前麵是河南北路,

  過街是重慶中路,

  可中年男沒有停下的趨勢,雖然關了手機,卻捏在手中,依然不慌不忙的走著,走著……有人碰碰白駒,白駒回頭:“柱子,處理好啦?”


  “唔。”


  “你來找我,還沒聊上一句呢,就顧著走路來了的呀?”


  “唔。”“嘿,你就隻會唔?”白駒緊緊盯著十步之外的中年男,不滿的扭扭頭:“找我,就是唔?”“那人轉彎了,白領哥,快!”柱子突然提醒到:“謹防他溜掉。”


  白駒急切回頭

  可不,中年男正在往左轉。


  白駒不動聲色的跟著左轉,走著走著,忽然一拍自己腦袋,怎麽回事?柱子怎麽知道我在跟蹤誰?我可沒給他講過的呀,難道,難道是他觀察出來的?


  渾身一機靈,


  啊喲喂!

  如果真是他自己觀察出來的,柱子豈不就是個無師自通的超級偵探?這一意外發現,讓白駒又驚又喜:“柱子,你剛才說我在跟蹤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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