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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呶著嘴巴

  媽媽咪呀!媽媽咪呀!


  但見一間間暗紅之裏,眼波橫流,白臂紛遝,長發披肩,溫香偎玉!而人行道上,人影稀少,行色詭譎,偶而的擦身而過,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低著頭,鬼鬼祟祟,欲罷不能。


  與對麵的燈火明亮,人來人往,截然不同。


  佯裝著無聊而閑逛一歇,可憐的老頭兒,有賊心無賊膽,到底缺乏勇氣去叩那些,蒙著薄莎巾的玻璃門……


  當他快要走出人行道時,一個大約是早從門後,窺視他很久了的小姐,突然推開了玻璃滑門。


  “大哥,進來的呀!老這樣走來走去的不煩呀?”嚇得白何一怔,轉身便逃。後麵居然傳來那小姐輕浮的嘲弄:“慌什麽?你妹在家偷人,回去吵嘴打架的呀?”


  白何氣得臉孔發青,後怕連連。


  “好險好險!幸虧沒進去,這險冒不得!”白何悻悻兒的沿著人行道往回走,一麵下意識的打量著,他早就發現,在上海,成店營業的遷腳房,遍地開花。


  名號大多都是揚洲遷腳。


  一間間的遷腳房,名正言順,秩序井然,燈火通明,明碼實價,客人悠哉遊哉躺在睡塌上,一個個的遷腳女或遷腳男,端坐其下,認真工作,儼然頗具海派特色。


  好奇的白何瞟見一間,便推門而入。


  一個大約三十出頭的遷腳女,笑嘻嘻的迎上來:“先生,遷腳的呀?”白何點點頭,有點發窺,他實在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樣做?


  “先生,你是第一次來呀?”


  “這腳怎樣遷?”


  遷腳女指指睡塌上的客人:“你躺下就行。實際上呢,這就好比為你按摩肩膀一樣,按腳就是。主要是酥筋活血,打通脈絡,讓你頭腦清醒……”


  貌似受過專業培訓的遷腳女。


  滔滔不絕,一串串名詞從她嘴巴飛出,許多是白何聞所未聞,這讓他更加好奇。遷腳女不算漂亮,可自有一種成熟女人風韻,加之她嗓門兒又高,吸引得其他客人都望這兒看。


  眾目睽睽之下,白何感到口幹舌燥,便起身想離開。


  沒想到對方,將他往床上一捺:“你倒躺下的呀,那有坐著遷腳的?”“我不遷了。”白何慌了,就去搬她的雙手:“你怎麽可以硬來的呀?”


  結果,引起一片哄笑。


  笑聲中,遷腳女湊近了他,輕聲到:“先生,如果你不習慣,我們樓上還有單間,清靜得很,就加10元錢而己。”


  白何這才想起,自己連價也沒問。


  “那,遷腳多少錢呢?”“45!每次45分鍾,打飛機翻一倍。”遷腳女笑盈盈的看著他:“我可注意到了,你剛才在對麵遊蕩了很久。算你聰明沒進去。你要是進去了呀,哼哼!下麵舒服了,可上麵就難受啦。”


  白何感到自己耳根發熱,可仍好奇的追問。


  “什麽是下麵舒服,上麵難受?”對方又放肆的四下看看,笑到:“真有趣兒,碰到個老處男。你真想知道?莫忙,你是幹什麽的?才來的公安便衣?還是掃黃打非辦的領導,微服查巡?”


  白何搖頭:“都不是,我隻是感興趣而己。”


  “噢,又來了一個感興趣的呀?”對方有些興奮,搓著自己雙手:“那,我們到單間打了飛機,我就給你講。今晚碰到你忙活了大半天,我總得有點收入才行,對不對呀?”


  白何反問:“為什麽必須打飛機才講?打飛機是什麽?怎麽打?”


  遷腳女簡單的回答:“手淫!這你該懂了吧?”白何當然懂了。如果連這個都不懂,豈不是白活了大半輩子?

  他堅決地攔住了對方雙手:“行了,我還有事兒,讓開!”


  遷腳女自然不願意讓開,可一看白何的臉色,隻得訕訕放開,嘴裏仍咕嘟咕嚕:“即然不願意,就不要進來。裝什麽正經?明明在對麵逛蕩了那麽久,包不定就是個老嫖客,老燒棍的呀。”


  不過白何聽不見,因為他急切促地離開遷腳店,隱入了茫茫夜色。


  話說香媽把平板塞進被裏,關好立櫃門,才拔掉了房門的鎖栓。


  咣!輕輕一響,香爸推開了房門:“大天白亮的,拴門幹什麽?”“你管呢,我願意。”香媽裝得若無其事,可或許是她臉上的憤怒,早被香爸看在眼裏?


  香爸探頭探腦,忙著四下尋找。


  “平板呢?”“扔了。”香媽明確告訴他:“平板是女兒拿給你看新聞的,不是讓你耍流氓的,還好意思問的呀?”一掌拍在門沿上。


  “我如果是你,就裝聾作啞,改邪歸正,還好意思問的呀?”


  其實,香爸一看她抓著平板進了洗手間,就知道壞事了。香媽雖然自認為比香爸沉得住氣,可她臉上的憤怒,卻暴露了她的內心,隻是自己還不知道而己。


  可這人呢,畢竟不是動物。


  身為男人,七情六欲並不是那麽,輕易就灰飛煙滅的。男女有別,香媽是完全誤會了香爸。以為隨著年齡的增加和殘酷命運的打擊,事情都會改變。


  香爸曾有的一切雄心夢想,一切隱秘的想入非非。


  也會像自己一樣,讓位於瑣碎的生活,變得無所求,無所欲了。誰知道香爸的身體一向就好,這一受傷躺在床上,隻養不動,長得更膀大腰圓,又百無聊賴。


  對那事兒的興趣,居然就越來越強烈。


  平板功能強大,搜尋引擎更是了得。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起,香爸就被那些美麗鮮豔的美女吸引住了。畢竟看著眼熱,心如烈火,充滿了誘惑,


  再這麽細膩的搜尋下去。


  嗒,不得了啦,許多連衣服也沒有穿的美女,就這麽著一一跳出,直看得香爸心裏癢癢,坐臥不安。可客觀的說,這也隻是香爸一時的性起和蠢蠢欲動。


  畢竟都是當外公的人啦。


  再怎麽著,也得顧及著臉麵和名譽,由不得自己亂來的。不過,想想總可以的吧?沒聽說想想也犯罪的?更重要的是,看著這麽多漂亮的美女興奮啊!

  香爸感到自己心裏的烈焰,好像一歇歇的越燃越高……


  這樣,香爸天天搜尋,天天欣賞,刪節掉一些,其餘的全部放進同一個文件夾,閑散時慢慢欣賞,竟然也就成了一種習慣。


  盡管如此,香爸仍擔憂被香媽發現。


  和平時欣賞完後,都挺注意地把文件夾放回,不露在界麵。他知道這種方法,對電腦並不太熟的香媽而言,是最保險,不被其發現的。


  這天呢,正慢慢欣賞著。


  手機突然響起:“喂,你是老香嗎?我是蔣科呀!蔣科,還記得不?你的同事和頂頭上司呀。”香爸大喜:“蔣科,你個壞東西,你是怎麽找到我的?20多年啦。”


  放下手機,香爸十分激動。


  這麽多年啦,曾經的熱血己漸漸冷卻,曾經的幻想己慢慢消失。曾經的同事們己淡出記憶,剩下的,就隻有這瑣碎而討厭的生活,不幹不淨的租賃房。


  嘎嘎作響半天起動不了的舊空調,仿佛蒙了薄薄一層灰燼淺灰色的天花板……


  哦,我的工廠,我的銷售科,我的永遠關著比開著多的辦公桌,我的總是如約打來電話,細聲細氣提醒著尋問著的主辦會計……唉,我怎麽哭啦?


  門響,同時有個似曾熟悉的聲音在叫:“老香老香,開門!”一急之下,隨手合上平板放在枕下,下了床就去開門,多年未見的蔣科蔣神仙到啦……


  就這麽著,一時的疏忽大意,調到界麵的文夾件沒及時放回,香爸知道一切都完了。


  可他仍抱著希望,希望香媽沒點及到那個可怕的文件夾,那樣就相安無事兒。的確,香媽也沒有一點點理由,要點擊那個可怕的文件夾。


  因為,她向來都是。


  隻點擊自己熟悉的文件夾和鏈接,且笨手笨腳的。然而,怕哪偏來那,這不,香爸攤上大事兒啦。“還好意思問的呀?一天就看光屁股女人,真不要臉。”


  香媽也實在是氣極了。


  我是說這死老頭子,一天躺在床上,捧著平板就是滑呀看呀,時不時還眼睛瞪著像要鼓出來,有好幾次還紅光滿麵,嘴裏念念有詞,活像回光返照。


  真沒想到,原來如此?

  不行,平板必須沒收,還給妙香;這事兒必須要他交待清楚,否則,不煮飯不弄菜不燒開水,有本事讓他自個兒蹦達去……


  “唉,哎,嗨!”


  香爸費力的陪著笑,拄著一隻鋼拐杖(另一支扔掉了,因為他覺得自己好多了,靠著一支就行。),像個被頑皮兒童折掉了腳爪的大螞蚱,圍著老太太來回蹦極著。


  “不就是看看麽?又沒做別的,法律也沒準不看的嘛?”


  “法律可不充許瀏覽黃色網站,黃色圖片的呀,”


  香媽氣哼哼的扭著頭,不想也不屑於看他:“你這是犯罪,明白嗎?犯罪的呀。”香爸的臉孔,漲得通紅,難堪且尷尬,仍強詞奪理的爭辯。


  “我又沒傳播,哪說得上犯罪的呀?這可是法律有明文規定的,不信,你上網查查?”


  香媽霍然扭過了頭,雙目炯炯,逼視著老頭子:“好,既然這樣,你敢不敢今晚當著女兒女婿,對了,還有親家,把這事兒坦白坦白?”


  香爸瞠目結舌,無言以對,隻好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香媽一擊而中,更加得理不饒人,趁勝追擊,痛打落水狗:“不敢了吧?還沒傳播呢?我問你,你到底在看些什麽?想看些什麽?不都是女人的呀?想看,看我不就得了的呀?”


  沒想到,香爸撲嗤一聲。


  “看你?”嘎然而止。香媽又被激怒了,胸脯一挺,逼了過來:“看我怎麽啦?看我怎麽啦?你撲嗤什麽?我還撲嗤呢。”


  說罷,也大聲的撲嗤一聲。


  不過,心境不同,學得也不像,老太太的撲嗤,更像是咳嗽。可又因為鉚足了勁兒,聲音也太大,那鼻涕淚水一齊來,反倒嚇了香爸一大跳。


  “你怎麽啦?沒什麽吧?”


  香媽沒理睬,昂然而出,到了客廳,抓張抽紙擦了臉孔,香媽倒了杯涼白開,獨自坐在凳子上慢吞吞的喝著。她覺得今下午的時間,就這麽浪費掉太可惜。


  哎,真是的,不是早想好的,好好上網查查上海現今的房地產信息?

  這麽一與老頭子漚氣,不全完啦?算了算了,還是出去走走散散心算啦。彤彤在親家那裏,晚上小倆口又是到親家那兒吃飯接孩子,我這裏,嘿嘿,就全輕鬆了啦。


  晚上呢,剩菜剩飯都有。


  老娘知道自個兒熱起吃,至於老頭子,餓死活該,我才不會管他的呀。走!香媽這樣想著,就獨自下了樓。下午四五點鍾,正是明豐苑的大伯大媽們,交接或回家時刻。


  隻見推著男女寶寶的各種兒童小車,展覽一般,不時從明豐苑大門推進推出。


  大伯大媽們相互招呼著,男女寶寶笑的笑,叫的叫,哭的哭,熱鬧非凡,揚起彼落。而盡職盡責的老門衛,則翹著屁股,滿麵微笑,在傳達室小窗口探頭探腦的。


  不時大聲的說笑上幾句。


  “香媽,一個人呀?”“回來啦?一個人走走。”“那事兒,結果怎麽樣了的呀?”陽陽外婆,把香媽攔在自己的兒童車前:“賠了嗎?”


  香媽照例是先蹲下,逗逗正嚴肅想著問題的陽陽。


  “真乖,像個思想家。”然後起身:“哪事兒呀?水果店那事兒,你也投資入了股的呀?”“我入什麽股喲?”陽陽外婆搖搖頭,不屑的回答。


  “我早知道,那水果店老板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的呀。他那樣做,哪是真正的投資做生意?純粹是鬧著玩兒的呀。不過,聽說他老婆主動拎錢來退款,算個人樣樣的呀。”


  香媽不高興了,呶著嘴巴。


  “這事兒無憑無據的,人家完全是可以跑掉的呀,所以,我最佩服這樣的人。換了有些人,精打細算的,就想著占人家便宜。退?我看還騙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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