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去散散步
可是,被父母長期溺愛寵愛養成的壞脾氣,卻每每總是控製不了,事後想起,也挺煩惱的。
有誰知道,諸如妙香之類的任性女孩兒(男孩)們。
潛藏在自己內心深處,人性弱點與理智之間的掙紮與博弈?中午吃飯時,妙香差一點就抱著母親嚎啕大哭。的確,外麵太苦太累太陌生。
回到家隻想平平靜靜,輕輕鬆鬆。
可母女倆總是這樣吵吵鬧鬧,互不相讓,希波拉底,請告訴我,這到底是誰之錯?這還不算煩心,最煩心的是,如何正確處理和婆婆的關係?
最具體的,就是今晚。
白駒到公婆家接孩子,吃飯,可我呢?我這個白家的兒媳婦,去還是不去呢?就如和自己母親的關係,時常在自己心底掙紮與博弈一樣。
妙香為了和婆婆的關係,也時常在自己心底掙紮與博弈。
其實,醫學碩士也何嚐不想,和婆婆和睦相處,笑笑和和,幸幸福福?並且,她也猜測得到和想像得出,婆婆也一定想得和我一樣。
可是呀,總有那麽些看不見的因素。
總有那麽些彎曲彎曲,總有那麽些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橫攔在婆媳中間,阻滯著二人都想要的和睦,這可真是身為女人的悲劇。
無論老邁,還是年輕。
卻總是走不出性別的桎梏,心靈的困厄。再加上二人都是知識分子,那無形中的自傲,矜持和患得患失,又比常人多了十分……
問題是明擺著的。
公婆雖然沒明說,要自己一同去租賃房吃飯,可心裏卻一定是希望自己去的。小倆口親親熱熱,一起來到公婆家吃飯,然後抱上孩子,指著老倆口教到。
“彤彤乖,給爺爺奶奶說再見!辛苦了!我們明天再來。”
孩子就稚嫩的學到:“爺爺奶奶再見!我們明天再來!”雖然口音不太清楚,嗓門兒也不抑揚頓挫,可傳言千古的天倫之樂,一定讓老倆口開心得哈哈大笑,從而更加心甘情願,不辭辛苦的為兒孫付出……
甚至,妙香還曾多次想到。
30年後的自己,也像現在的公婆一樣,怎樣懷著說不出口的期盼和興奮,眼巴巴等候著的心情和模樣。妙香覺得,自己越來越貼近了公婆的內心。
傾聽並感受。
老倆口想所之想,盼所之盼的焦急,愉悅和深深的失望。可表麵上,卻就是,咳咳,怎麽說呢?好像,不好下定義和明確表達的呀?
還有自己午睡時,照例給白駒發短信息問候。
怎麽覺得白駒的回答,總有些心不在焉和隱隱約約的不高興?是不是因為我沒明確表態,今晚到公婆家吃飯是否,白駒在生悶氣?
要不,馬上給白駒再發短信息?
明確表示我要去吃飯,然後一起抱女兒回家?可是呢,我的確又有點不想去的。像我現在這樣,一個人在大床上滾來滾去,想想些什麽,就做些什麽。
想上網聊天,想和姐妹們窮侃。
就聊天窮侃,甚至,為了想徹底輕鬆,關緊房門,拉上窗簾,把自己脫得幹幹淨淨,恢複最原始狀態也行,是多麽的自由和好呀!
可到了公婆那兒,卻總是感到拘緊,緊張和不自由。
總感到公婆的眼睛,緊緊盯在自己身上,坐臥不安,手足都無放處……別以為我沒瞧到?原先公婆在我家裏時,公公的眼睛,就盯得我連二朗腿也不敢撬……
嘩啦啦!外麵傳來響聲。
就是那種鑰匙捅進防盜門鎖眼,熟悉的聲響。妙香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皮兒,嗯,一定是老媽。好哇,老媽到底給我下矮樁,認錯來啦?
撲!防盜門開了。
巴嗒!複輕輕關上。哦沒說的,是老媽。隻有老媽才這麽小心翼翼,生怕驚了自己的午睡。如果是白駒,動作雖然也很輕微,可含著那種有些另類的“撲兒”聲。
因為,白駒關門。
總愛手腕使力,而且總是怕關不按縫。如果是婆婆,動作雖然也很輕微,可含著那種很有些鬼鬼祟祟的“撲—嗒”
因為,婆婆總是這時候喜歡回頭。
示意永遠跟在她後麵的公公,小心點,不要弄出丁點兒響動……“死丫頭,這樣睡覺也不怕著涼呀?”再說香媽躡手躡腳的進了隔壁,再輕輕擰開大屋門。
稍站站,待眼睛適應。
看到女兒側身向裏縮睡著,露出大半個白膩膩的背心,忍不住習慣性一步向前,一麵輕輕咕嘟咕嚕,一麵拉過空調被,替妙香輕輕蓋上。
剛才,香媽和香爸一番舌戰。
直弄得老頭子沉默不語後,便乘興進了隔壁女兒家。她想得很開朗,縱然再是吵吵鬧鬧,可終歸是自己的女兒,不管也得管,不理也得理,誰讓自己是當媽的呢?
女孩子,不像男子漢。
天生肚量小,氣度小,心胸窄,罷罷罷,我主動一些算啦。天下有當媽的和女兒,就知道賭氣悶氣和憋氣的麽?這樣下去,二虎相爭,必有一傷,何必的呀?
於是乎,香媽當著香爸。
抓起了手機:“阿永呀,我是香媽呀,今兒個上午的事兒,麻煩你啦。”那邊答:“沒事兒。”“我先得給你道個歉,我忘了給妙香講,所以,鬧了個小小誤會,你可別見意的呀。”
“沒事兒。”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的呀?”
香媽對香爸眨眨眼睛:“還在踩點嗎?”“沒踩,按老板吩咐,把這幾天的踩點情況弄了弄。”阿永老老實實的回答:“沒事兒!”
“好吧,你休息了呀。再見!”
“沒事兒。”
香媽諍地關了手機,問:“知道我為什麽給阿永打電話嗎?”“莫非你也想踩點,炒房呀?”香爸皺皺眉,這老太太一會兒陰,一會兒陽,真讓人捉摸不定。
“回來給你講。”香媽狡黠擠擠眼睛,出了門。
誰知她剛抓過空調被給女兒搭上,妙香就“醒”了,睜開眼睛看看,又側翻過身子:“別費口舌啦,我剛才回了白駒短信,他下了班直接到租賃房等我,我遲幾分鍾到。”
香媽一楞,禁不住又驚又喜。
“哦,好好,我知道我女兒會懂事的,這不”“今晚彤彤跟你們睡。”妙香打斷她:“我和白駒上網再查查私家車,免得她跟著瞎哄哄。”
香媽連連點頭,差點兒脫口而出。
“你們,沒什麽吧?”見女兒不耐煩的揮揮手,連忙拉上房門,躡手躡腳的出來,巴嗒!又輕輕拉上了防盜門。
老媽一離開,女兒就騰的跳起來。
妙香很高興,覺得自己輕易就解決了,剛才一直在自己腦子裏盤旋著難題,這其中也有老媽的功勞呀。母女心靈相通,妙香總算嚐到了一點甜頭。
她一麵抓起手機,一麵樂滋滋的想。
老媽哦,以後也就像今天這樣,我們再一吵嘴或者漚氣,小點的,自己兜著慢慢消化,大點的,你就主動過來陪不是,我不就原諒你啦。
當然啦!也不真是。
要你給我陪什麽不是,你就用你的肢體語言稍為表示表示,我就明白啦,就開心啦,就天高雲淡啦:“白駒呀,你下了班直接到租賃房是不?”
妙香放軟了語氣,也真靠得老媽進來。
我假話真說,還真得給孩子她爸打個電話約一約呢。“是的。”大約白駒在那邊兒正忙,手機裏都可以聽到敲擊鍵盤的嗒嗒聲。
“我順便在爸媽那兒吃了飯,接彤彤回家。”
“你先去,”
妙香舔舔自己嘴唇,想像著老公聽到自己話後的高興表情:“要攏時告訴我,我遲幾分鍾到。”“哦,好,那太了,謝謝!”
果然,白駒提高了嗓門兒。
“我爸媽會很高興的。吃了飯,我們抱著彤彤逛逛歐尚,好久沒逛超市了呀。”“好!車?”“今晚上我問問我媽,能借多少?問的時候,”
“我讓開!放心,我有的是借口的呀。”妙香很高興。
一高興就脫口而出:“我老媽說了,和上次買房一樣,你爸媽出多少,我爸媽就比著出。不過你放心,不會比你爸媽多,隻會少,誰讓我是你家的兒媳婦呀?照中國的老規矩,公婆應該出得比媳婦娘家多,有的還全是公婆家支付的呀。”
那邊,沉默不語。
可沒放手機,而是捏在自己手裏想著什麽?香媽回到自家,把情況給香爸說了,香爸也很高興。在老太太的苦口婆心下,固執的前銷售員同誌,也在漸漸轉變自己的觀念和態度。
再說,女兒女婿今天到租賃房吃飯,是開了一個好頭。
往後,香媽的負擔可以減輕許多。莫看這隻是一二頓平平常常的吃飯,可有了它,你就得時時想到,五張嘴吃什麽?菜怎樣弄節約又可口?
還得每到下午四點多鍾,就忙忙碌碌,弄得你一點沒多餘的空閑時間。
現在好啦,這些都可以借此轉移到親家肩上啦。不說小倆口三張嘴每晚上都去,至少也得和我們平攤吧?如此,每星期七天,二親家負擔各三天,雙休日可以協商。
這樣,香媽和我。
每一個星期,就可以有三天的輕鬆,這是多麽美妙的事情呀。“嗯別說,親家來了就是好,就是好。”香爸不由自主,發出了幸福的感歎。
“即為我們減輕了負擔,又為我們分擔了煩惱,我以前怎麽沒想到這一著的呀?”
香媽得意極了,瞟瞟老頭子,拖長了嗓門兒:“這就是智力問題了呀!有些人為什麽總是馬後炮,事後諸葛亮?就是智力出了問題的呀。”
香爸沒惱,隻是笑笑。
的確,他得承認,自己在這方麵的智力,遠遠比不上香媽。順便提一下,母女倆關於婚姻和親家的所有策劃,非但沒背著香爸,反倒是有意無意的讓他聽見。
故意讓他得知,其目的。
就是都想聽聽他的高見,不管怎樣,前銷售冠軍的業績是擺在那兒的,家裏現有的一點兒積蓄,即所謂的經濟基礎,全靠了香爸在那個年代裏,累死累活掙來的。
因此,盡管他。
曾經的尊嚴和權威雖然芨芳可危,可還有那麽一點兒存在,在嚴峻的生活中,閃著最後的餘輝。可是,香爸對母女倆的運籌帷幄,卻總是嗤之以鼻,投以輕蔑與不屑。
事實勝於雄辯!事實證明。
母女倆的苦心,換來了令人比較滿意的結果。因此,香媽就確立了自己的權威和尊嚴,這讓香爸從以前的自以為是,逐漸變得不得不俯首聽命。
“現在明白了,我為什麽要這麽信任阿永了呀?”
香爸似懂非懂,可不想再和她爭論,就所答非所問:“你那老姐的肩周炎,吃了藥好點沒有呀?”輕易就牽走了她的注意力。“應該好多了,莫忙,我得再往實處擂擂。”
香媽掏出了手機,剛準備撥打。
又想起什麽,把它遞給了香爸:“給白駒發個短信催催,那處方藥莫忘記了呀。”香爸點頭,接過手機,雙手靈活的上下揮舞,宛若在彈鋼琴,然後啵的發了出去。
“寫的什麽?”
瞅著老頭兒,莫看香媽長於策劃,攻於心計,可關於這高科技的網絡,手機的玩法,特別是這手上活兒等等,卻陌生的很。因此,除了直接撥打,發短信息都概由香爸點發。
香爸在這方麵,無師自通。
並擅長發揮,的確有著一般同齡人缺乏的機靈和醒悟力,幾乎與“高科技”沾邊兒的東西,他一弄一捉摸就會。比如網購,視頻聊天,微信和微博雲雲。
其領悟力,掌握熟練運用度,不在女兒女婿之下。
更令那個所謂的寫手親家白何,望塵莫及。“簡單得很:處方藥,越多越好,拿回。”香媽笑:“好!我就是這樣想的的呀。”
晚上,香媽給老娘煮了個香茹湯。
自己和香爸將就中午的剩菜吃後,香爸居然提出要下樓去散散步。香媽睜大了眼睛:“怎麽,你能下地走了呀?”
“一個半月啦,傷口處一直癢癢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