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 談話
未經判官的批註就擅自進入他的辦公室,而且還偷偷的潛入他辦公室裡頭的資料館,這要是被判官知道了,絕對不是可開玩笑的。
所以張思凡也顧不上那麼多,在人家發現自己之前火速的藏了起來。好在這資料館實在夠大,而且光線不算足有些地方還挺暗的,所以張思凡倒也很快就把自己藏起來了。
就在他剛剛將自己藏起來的時候,那通道上的人也終於走了下來。
人,張思凡是沒膽子偷看的,所以只能憑藉聲音猜測那下來的人是誰。
「你這個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有什麼陰謀有本事直接說出來啊,玩這種不陰不陽的事,你覺得很有趣嗎?」
這第一個傳過來的聲音張思凡自然是清楚的,因為那個聲音是屬於判官的。不過聽判官的語氣,好像火氣有點大。
判官的火氣不小,發現這件事的張思凡下意識的又往裡頭藏了藏,他也不要在危險時刻白白的撞上去。
判官的火氣到底是因為誰?很快的張思凡就知道了。
在聽了判官那明顯不悅的語調之後,那個惹得判官不快的人卻笑著說道:「陰謀,我能有什麼陰謀,你現在都已經到了下面了,就算有陰謀也沒什麼意義吧。再說了,我從來都沒有什麼陰謀,明明就是你想太多錯怪了我。」
這個聲音,聽上去倒像是敖青。
敖青怎麼會跟判官進入這地府的資料館?張思凡更加在意了,當即便屏住自己的呼吸安靜的聽著。
「我錯怪你了,這樣的話你也敢說。你說你沒打什麼壞主意,既然沒有的話你為什麼會來這兒?」
「我來這兒就是陰謀?我說判官大人,你這心思我可就無法理解了。還以為你到了這兒會稍稍安分一點。沒想到這動不動就懷疑人的性子,還是一樣沒變。」
明明說的是帶有責備的話語,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張思凡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敖青的話裡頭,尤其說是責備,還不如說是無可奈何。
果然,敖青跟判官之間。真的有什麼過往的恩怨。
人家這兒。對於判官的敵意可是完全不當一回事的,不過判官可是不領情啊,直接回道:「我懷疑人。如果是你的話,由得別人不懷疑吧?這所有人,哪一個不知道你的心裡頭從來都是一肚子的壞水的。這一次來我地府,別說什麼史老正好出了事。別人不知道你。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如果不是你背地裡幹了什麼,哪會那麼巧。史老偏生在這個時候出事了?而且這麼巧,誰不好來接替,偏偏讓你來了?」
世界上湊巧的事情非常的多,可就是發生在這個男人身上的湊巧。判官一個都不信。
對於一個人,如果印象已經定格了,就算對方真的沒打算做什麼。你也一定會覺得他心裡頭打著不好的主意。
判官都已經會這樣的堅持了,敖青還能說什麼?只能無奈在那兒笑著。說道:「你說我來這兒,有陰謀,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陰謀。我個人可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對你們不利的事,不但沒有,你們這客棧這麼多的紕漏,我不是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如果一定要有陰謀的話,單單你們某些招待的待客的態度,就夠我做上好大的一篇文章了。」
敖青的這話玩,不只是判官沉默了,就連躲在角落的張思凡也忍不住在那兒翻白眼。
敖青說的是誰?這還需要解釋嗎?一聽就知道是某個火爆脾氣的地獄招待。在聽了敖青的話之後判官也顧不上自己面前站著個自己要時刻警覺的人了,直接在那兒恨鐵不成鋼的嘟囔道。
「我就知道那個傢伙不省心,還以為最近怎麼這麼乖都沒有鬧事,原來是背著我偷偷的折騰客人了,看我怎麼收拾他。」
判官大人咬牙切齒的語氣,張思凡都開始為油鍋擔心了。這自己的人做了這樣的事情,判官當然是火大的,可是在如何的火大他也沒打算讓敖青看了笑話了。在那兒惡狠狠的一番恨鐵不成鋼之後,判官馬上調轉態度說道。
「這個,算是我謝過你了。不過,你敢說自己沒打其他的主意。」
「自然。」
在這一點敖青倒是非常的有自信,他的自信不是來源於自己什麼都沒做,而是他覺得就算自己做了,判官也未必知道。
只不過敖青還是太高估自己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可是老一輩流傳下來的話啊,只要他做了就一定會有人知道的。
而這兒呢?再不濟也是判官的地盤,他做過什麼事情又如何能瞞住這位判官大人?敖青是說了,而判官則是冷笑的反問。
「你真的這麼確定。」
「自然。」
「說得如此的輕鬆淡然?」
「什麼都沒有做,我為什麼要緊張?」
果然是個不要臉皮的人,自己做過的事情,在別人詢問起來的時候竟然也能像是什麼都沒有做過似的。在敖青一再的說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過的時候,判官面上的冷笑更深了。
既然他不承認,那麼他真的不介意幫他承認呢。
當即便笑著說道:「是嗎?那麼有一件事我倒是好奇了。究竟是哪個無聊的傢伙,提點張思凡,說可以從地府這兒尋找自己的身世的?」
一直都以為判官不知道這件事,沒想到人家早就全都看在眼裡。判官這話一出張師傅那的心都「咯噔」顫了起來了。他不知道判官什麼時候知道的,不過人家這會子說出來了,他覺得自己的冷汗冒出來了。
而跟張思凡冒冷汗比起來,那始作俑者顯然完全不將這個當回事,人家氣呼呼的他倒是顯得更加的心平氣和了。
「我又沒有說錯,他確實是可以從你們這兒找到有用的線索呢。」
「你不覺得自己在做不應該做的事情嗎?」
承認了。而且還承認得這樣得無所謂。張思凡都不知道,判官的怒火到底是因為敖青走了不該做的事情,而是他做過的事情被判官挑破之後竟然還能那樣的平靜。
或者是兩者都有吧。
敖青這一次做的事情,明顯讓判官覺得非常的不痛快,所以他剛才的那一番話,怒意可以說是更深了。只是這個世上好像並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觸動敖青呢,就算判官的怒意怎樣的深。他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風輕雲淡的。
「我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嗎?為什麼我沒覺得?不應該做的事。我倒是覺得這樣做挺好的。與其說是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我還覺得你的態度有點奇怪。那個招待員,是你們這兒的招待。而且從小是個孤兒。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人都是有認祖歸宗的情結的。既然所有的人的信息你們這兒都是可以查到的,那麼幹嘛不方便一下自家的人,讓他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你這到底是不讓查?還是不可以……」
話。這一次敖青是沒有說完了,因為他才說一半就被判官給喝停了。
「敖青。」
兩個字。這一次的怒意更深了。而敖青呢?他也不是一個什麼都不顧的主,至少判官的怒意達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他還是會顧及一下的。
敖青的話,明顯觸碰到地府的秘密。判官是忍不下去了。
直直的看著敖青,判官錯都不曾錯開一下,看了許久之後他才一字一頓的說道:「敖青。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自然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的話,你應該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去追問的。如果追問得太深的話,帶來的不一定是好的一方面。」
「這個我也知道啊。」又是那種不咸不淡的聲音,只不過這一次判官好像已經沒了心情去糾結他的語調了,在敖青說完之後判官直接介面說道。
「敖青,我們地府很多人,包括老闆都覺得能騙過你的眼睛。可是我心裡頭卻清楚,你的眼睛可毒著,張思凡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瞞過你。你裝作沒看見,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不過倒也謝了。只不過既然你不挑明,又幹什麼要跟他說那一些,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弄得太清楚。而且張思凡的那一些事,沒人有會願意在挖出來的。」
這是判官的回答,也是讓張思凡完全無法理解的回答。
什麼事情,自己的什麼事情,為什麼是不能挖出來了。難道自己的什麼事情,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自己的什麼事情,他懂,現在他們說的只可能是自己的身世。只是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罷了,再普通不過的人罷了。
為什麼判官卻那樣的說自己。
說自己的事,最好是不要挖出來。
本來這一次對於自己的身世就有點過分執著的張思凡,這一次就更加的上心了。他想知道為什麼判官要用那樣的話說自己,自己的身世有什麼是不能挖出來了。
藏在角落裡頭的張思凡,非常的安靜,現在的他連呼吸都盡量的平緩下來,因為他想要知道更多。
而那兒的敖青像是聽到了張思凡的心聲似的,在判官不悅之後他問道:「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招待罷了,你這樣的緊張做什麼?」
「敖青,你就一定要這樣明知故問嗎?」
這裡頭的事情,判官覺得以敖青的心思應該猜得差不多了。就是因為他知道敖青有這個本事,所以敖青現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知故問才會讓他這樣的不爽快。
這下子好了,判官是真的動怒了,如果在火上澆油的話,絕對會暴走的。這兒可是地府的資料館,如果出了什麼事的話,想來在現場的自己,到時候也是不能獨善其身的。
他將判官激到這兒,目的也差不多達到了,既然都已經達到了,那麼也就沒必要在節外生枝了。
「不說那就不說了,何必如此的動怒呢?多大的事啊,這樣的生氣你不覺得小題大做了?」
「小題大做,我可不覺得,尤其是對你的事情,再如何我不會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你這個傢伙,明明心裡頭就曉得我們為什麼會錄用張思凡這樣的人,可是面上卻總是一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個勁的追問。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的錯覺,判官總覺得敖青不停的說著這樣的話,與其說是在氣自個,還不如說他是在故意說給什麼人聽。
只不過這兒可是地府的資料館,這樣的地方是絕對不可能有其他人在的。就是因為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資料館,所以判官才更加弄不明白,敖青到底想要幹什麼。
心裡頭在意得很,在加上這兒本身就是比較敏感的地方,判官總覺得他們不能在這個地方呆太長的時間。
越發覺得自己看不懂敖青的判官最後開口說道:「既然我們聊也聊過了,那麼就離開這兒吧,這兒可不是你這個外人可以隨便進來的。」
這他都已經進來這麼久了,現在才說不是自己這個外人可以進來的,這位地府的判官大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愛。
人家這都已經坦言說不歡迎自己了,敖青那兒當然也不好在繼續呆下去咯。
判官這不是要走嗎?那他偶爾順一下這地府掌事的意也不是不可以的。
判官那兒已經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了,敖青這兒也就不在跟人家對著干,而是順了他的意走了出去。只不過在走出去前,敖青好像不慎的碰掉了什麼東西。
一本生死簿,從書架上落下,本應發出聲響的。可是這一本卻沒有,落下之後像是棉絮飄落一般,什麼聲音都沒有。
因為沒有聲音,所以判官也沒有在意。
判官是沒有在意,不過張思凡卻留意了。
那一本掉落下來的生死簿。
就那樣靜靜的落在那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