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 鬼院
小米可不是傻孩子,大伯這話到底要表達什麼,她愣了一下之後也就明白了。可就是因為明白了,所以小米在楞完之後的反應才那麼大。
「你說什麼啊,思凡哥才不是那種人好不好,不把財產給你那是奶奶的意思,跟思凡哥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不把任何的財產跟土地給你,奶奶很早以前就已經說過了。」
明明這就是老院長的意思,可是這會子從大伯的口中說出,卻好像是張思凡在算計什麼似的。這樣的話,聽著就讓人覺得心裡頭不舒服。
她不允許大伯這樣說張思凡,絕對不允許。
小米很生氣,看她現在的表情就知道了。不過大伯呢?人家給完全不覺得自己剛才說了多麼過分的話呢。這兒的小米的怒火還在,他那兒仍舊淡然的說道。
「我說什麼了?我只是說了一個身為兒子該有的懷疑的話。那是我媽,你是我侄女,我是你的大伯,你現在還未成年呢而且又不是沒有親人,為什麼要跟著一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住在一起。這一點不讓人覺得非常的奇怪嗎?再說了,這個世上哪有老媽不將自己的財產留給親身兒子的道理,我就是很正常的對那一份遺書有點懷疑罷了。我說小米,你這個反應也太激烈了吧。」
怎麼到了最後,越說越像是小米在做賊心虛了。真的,這人若是真的被金錢迷住了雙眼的話,那麼良心怕是也要被狗給吃掉了吧。
大伯說得沒錯,他並沒有說什麼,他只不過是以一個兒子的身份提出疑惑罷了,在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可是他的這個疑惑。可不是自己懷疑一下就算了的,如果這個疑惑在法庭上說出來的話。
那麼法官先生也就要好好的考慮一下這種可能性了。
到時候,事情也就更加麻煩了。
小米是個學生,這樣的官司持續得越久,對於她的生活跟學習,影響太大了。
小米很生氣,她不是不知道大伯是打定主意要把奶奶的孤兒院賣給開發商建樓盤。可是她卻也沒有想到。為了得到奶奶的這一塊地皮。他竟然連無辜的張思凡也能牽扯進來。
他有事就直接沖著自己來啊,幹嘛要拉張思凡下水啊。
小米這會子最氣的,便是這一個。登時一口氣就差點提不上來。
看著小米捂住自己的胸口不住的喘著氣。可把張思凡給嚇得,急忙拍打著妹妹得後輩,一邊安撫一邊幫著她順氣,順帶的在心裡頭埋怨道。
拔舌那個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不是說讓自己同意大伯的邀請出來談一下,還說了要將地點定在孤兒院的嗎?怎麼自己做了。那個傢伙到現在卻不曉得在什麼地方了。
這會子事情變成這副模樣,張思凡都開始懷疑了。
拔舌這樣提議,純粹就是為了看熱鬧吧。
那個地獄招待,搞不好還真幹得出這樣的事啊。
當即張思凡就後悔了。這都不知道一起工作多久了,自己怎麼還是看不透這地獄招待的性子呢,那些傢伙可都是一群將人類的痛苦當成樂子看的人的。
這種為了看看人性到底扭曲成什麼樣而不客氣的躲在一旁偷著樂的事。
張思凡總覺得拔舌幹得出來呢。
橫豎這個時候。靠他們還不如靠自己呢。張思凡已經默默的在心裡頭鄙視自己了。
就不該天真到去相信地獄招待的。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他們跟大伯之間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反正老院長留下的這一塊地皮。是屬於他們的孤兒院的,不管是誰都沒有權利將屬於老院長的心血全部賣掉。
大伯不是要衝著自己來嗎?沒事,張思凡無所謂,他也扛得住。這樣的事情,算得了什麼。
事到如今,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待小米稍稍好受一點后,張思凡便扶著小米站了起來。
話不投機半句多,就算繼續呆下去,他們也聊不到一塊的。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就此散開,到時候法院見。
這邊已經準備離開了,因為他們覺得自己跟大伯是絕對沒有辦法說到一處的。而那邊呢?就在他們起身站起來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好似聽到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那個聲音聽上去極其清脆,像極了玻璃從高空掉落時候摔裂在地面的聲音。一開始聽到這奇怪的聲音的時候,他們還以為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畢竟這個聲音只是一道,很快,還沒反應過來它就已經不見了。
在眾人被這一道聲音驚得抬起神經細聽的時候,卻再也沒有第二道了。等了好一會兒也沒再聽到這個聲音,他們不禁稍稍的吐了口氣。
果然,孤兒院這種地方,尤其是廢棄的孤兒院,總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呢。當確定剛才的那個聲音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的時候,大伯這兒也鬆了口氣。既然張思凡他們已經不打算繼續談下去了,那麼也就沒必要呆在這兒呢。
隨著張思凡他們的起身,大伯也跟著站了起來。正要說些什麼,可是這兒才剛剛起身嘴角的笑都還沒有成型呢,那兒又是一道玻璃落地的聲音。
這一次,比起之間更加的清晰,而且聽上去好像非常的近,近得好似就在門外。
這是孤兒院,而且還是廢棄的孤兒院,所以玻璃窗不牢固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這樣的聲音接二連三的出現,總是讓人覺得心裡頭非常的不痛快。
做了虧心的事,這心裡頭自然會有點慌,隨著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多,大伯跟他帶來的人都有點按耐不住了。沖著自己帶過來的人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看看。
吃這種飯的人,膽子自然是比一般的人要大上不少的。雖說一開始也被這奇怪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的他們就恢復正常的。在大伯的示意之下。離他最近的那個人沖著大伯點了點頭之後便轉身朝著外頭走過去。
這外頭空蕩蕩的,連個人影也沒有。不過孤兒院這個地方沒有人影才是正常的,如果看到了什麼影子,怕是這魂兒都要嚇沒了。
那讓大伙兒覺得非常奇怪的生意,就是從這外頭的走廊傳進去的。就是因為聲音太近,近得就在外面,所以他們才會聽得那樣得真。
從裡頭走了出來。在外頭認真的掃視一番。這人影。自然是沒有瞧見的。可是不曉得是因為孤兒院本身就是一個陰氣比較重的地方還是自己的心情使然,在出來的那一刻,這個人老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極度的不舒服。
不自然的打了幾個噴嚏。隨後往遠離房間的方向走過去,不過才走上幾步,他這心裡頭就莫名的顫得慌。
剛剛在房間裡頭是聽到玻璃摔碎的聲音,沒錯吧。可是這摔碎的玻璃。到底在什麼地方呢?為什麼,他出來到現在。根本就沒看到玻璃的殘渣。
整個走廊乾乾淨淨的,別說是玻璃的碎片了,就算是塵土,好似也瞧不見。
這兒就像剛剛被人打掃過似的。根本就不像一個荒棄了的孤兒院該有的樣子。
更何況,他明明記得,剛才進來的時候。這一條走廊還是塵土堆積一副很久沒有人踏進的模樣。怎麼他們不過在裡頭談了一會兒,這外頭就被人給清掃過了?
真真是被人給清掃過了。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這個人瞬間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誰會閑得沒事幹來打掃這座已經廢棄了的孤兒院啊,難道是裡頭的那兩個人,為了嚇唬他們,特意請來幫手趁著他們在裡頭談話的時候,在外頭乾的手腳?
這樣一想,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又往前走了幾步,這人突然被一陣冷風給驚醒。這一吹,差點沒把他的心都吹出嗓子眼了,只是在被嚇到之後他很快會鎮定下來,順著冷風吹過來的地方看過去。
那是一扇窗戶,一扇已經破舊不堪的窗戶。窗框早就破損不堪了,而窗框上的玻璃,更是早就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這兒的玻璃,都已經碎了,那麼剛才他們在屋子裡頭聽到的那幾聲玻璃落地的聲音,會不會是這扇窗戶上的玻璃呢。
雖然這個人自己也覺得,這不大可能,因為剛才的破碎聲,太近太清晰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的傾向於這種可能性。
走了過去,只是為了看看這樓下是不是有玻璃殘渣。為了讓自己的心可是安定一點,他忍不住朝著窗口走過去。走到窗戶邊上,這心莫名跳得非常的快。
不過像他們這樣的人,若是這樣就可以把他們嚇退的話,卻也是不可能的。雖然這心裡頭雖然奇怪得很,不過他最後還是趴在窗檐上朝著外頭看了過去。
這樓下,竟然真看到一堆玻璃的殘渣。從高空落下,此時已經摔得支離破碎。因為月亮照下反射光,所以想要看到底下的玻璃碎片並不是一件難事。
原來剛才在裡頭聽到的玻璃摔碎的聲音,真的是這扇窗戶上的玻璃不牢固掉下去摔裂啊。害得他剛剛心裡頭還這麼的慌,總覺得莫名的恐懼。
就算自己剛才那驚慌的模樣沒有讓人看到,可是現在一回想起來這個男人這心裡頭啊,還是極度的不痛快呢。
一隻手扶住窗沿讓自己站穩身子,這個男人直接就著這個姿勢抬起腳朝著窗戶惡狠狠的踹了好幾下。這每一下,都像是在發泄自己之前的不滿似的。
這一口氣踢了好幾下,男人這心裡頭才稍稍覺得舒服一點。就在他準備抽手回房間跟大伯說外頭的事情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
已經沒有辦法從窗沿那兒收回來了。
它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並且死死的按在那兒,任由他如何的使勁,也沒有辦法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的手就是抽不出來呢?
男人身體裡頭的血液,因為手背上那詭異的力道,冰冷了。
他不知道這壓住自己的是什麼,但是他又好像知道了那是什麼。慢慢的扭轉自己的頭,男人還是忍不住想看看。
當頭真的扭轉過去后,這個男人也看清了那個壓住自己的東西了。
那是一隻手,一隻慘白到完全沒有任何血色的手。這隻手,看上去不大,有點像是孩童的手。
只是孩童的手,孩童的力道又怎麼可能壓得住自己呢?
更多的恐懼,直接從心裡頭冒了出來,
那些有關廢棄的孤兒院的恐懼的傳說,像是雨後的春筍一樣,不住的從他的腦海裡頭湧出來。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將那些東西給壓下去,因為這些念想。
太多了。
也太恐怖了。
那隻按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已經快要讓這個男人瘋了。可是老天爺好像覺得這樣的嚇唬不夠驚悚似的,男人的視線定格在那兒,怎麼都挪不開。而那隻小手的主人呢?可能是覺得一直這樣不露面太沒有禮貌了吧。
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一些,像是要借住這施加的力從外頭爬起來似的。
手上的力道大了,而窗戶外頭了,一個小孩真就這樣爬了起來。這個小孩皮膚的顏色,跟那隻按住自己的手是一樣的。
完全沒有任何血色可言。
小小的孩子,皮膚慘白慘白的,可是這兩隻眼睛,瞳孔卻大得出奇,眼睛裡頭得眼白都不見了,整雙眼睛像是都被瞳孔侵佔了似的。
那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心裡的恐慌都被莫名的勾起來了。
男人,不喜歡這個小孩子這樣看著自己,非常的不喜歡。而這個孩子呢?在從外頭爬起來之後,看了他一會兒,隨即慢慢的動了動自己的唇瓣,開口說道。
「叔叔,你到我們的孤兒院,幹什麼呢?」
叔叔,你到我們的孤兒院,幹什麼呢?
叔叔,你到我們的孤兒院,幹什麼呢?
這個按住自己的手的小女孩,問自己到他們的孤兒院來幹什麼?她說這兒是他們的孤兒院?可是這棟孤兒院不是已經荒廢了嗎?不是已經沒有人住了嗎?為什麼還有小孩子,用著那樣疑惑的表情,這樣詢問自己呢?
不對,這詢問自己的絕對不是一孩子,因為人類的孩子,是絕對沒有辦法從沒有任何可站立的窗外外頭,看著自己的。
這個抓住自己的孩子。
是……
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