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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廟影綽

  赤蠅暗想:「好快的身法,保鏢中竟有這等高手?」細看那兩大高手,一人乃是妙齡女子,杏目薄唇,甚是秀美,另一人則是年輕男子,容貌極為俊俏,頗有陰柔之氣,皆穿鑲金白衣,手持鋥亮寶劍,快似駿馬猛虎,轉眼已至盜賊高手的坡上。


  那兩賊人紛紛大喝,拋了鏈球,取出大刀鐵鎚,出招迎戰,那女子踢出一腳,點中那持大刀男子要害,而那男子劍鋒一閃,刺中手持鐵鎚盜匪心臟,眨眼之間,一招斃敵,竟然渾不費力。


  眾護衛齊聲喝彩,出手更是果決勇猛,眾賊人招架不住,騎上駱駝,落荒而逃。那少年少女閃身追上,出劍又殺數人,搶回三、四頭駱駝來。黑人掌事大笑道:「兩位好功夫,了不起,了不起。主人必有重賞。」


  赤蠅尋思:「這兩人輕功如此了得,奔行起來,又巧又快,只怕不在香兒師姐之下。而一手劍法也高明至極,比之師姐來,不知孰強孰弱?」


  那兩人神情倨傲,竟不理睬那黑人掌事,各自披上頭巾面罩,回到那富翁古谷羅托轎中,那黑人掌事也不在意,反而用波斯語說道:「大伙兒收拾收拾,死人莫要多管,受傷的也留在原處。大伙兒都很勇猛,主人很是歡喜。」


  赤蠅見地上躺著十多人,有死有活,活人受傷也不輕。他心有不忍,想要相助,那黑人掌事怒道:「我說了什麼?將他們拋在這裡,自生自滅吧。」說著拋出錢袋,落在受傷者身旁,自是了清欠賬,受傷者咬牙切齒,但也並不哀求。


  赤蠅說道:「他們有幾人尚能活命,留在此處,那可真的死了。」


  黑人掌事一振馬鞭,朝赤蠅鼻尖抽去,赤蠅大吃一驚,往駱駝下一鑽,逃過一鞭之災。這掌事鞭上力道剛猛,若被他打中,非得鼻樑碎裂不可,赤蠅心下害怕,但仍不禁說道:「你扔下他們,大伙兒都瞧在眼裡。」


  黑人掌事罵道:「他們為錢賣命,生死看天,自己學藝不精,敗在敵人手上,豈能成為大伙兒累贅?」


  旁人接連說道:「不錯,咱們路上自顧不暇,豈能再照看他們?」便連那幾人親友也毫無異議。赤蠅連聲嘆氣,只得作罷。飛蠅說道:「徒孫,咱們入鄉隨俗,順其自然,你且好好瞧著看著,多留心思索,善惡本無定論,因果必有報應。」赤蠅答應了一聲,心中卻頗不好受。


  擊退盜匪之後,眾人馬不停蹄,加緊行過山谷,路過那兩處土坡之時,才看清坡上有幾塊大石頭。若非赤蠅提醒及時,眾馬賊推落石頭,商隊必損失慘重。黑人掌事又道:「赤蠅,你本立了大功,我主人會好好賞賜於你,但你先前違抗我的命令,功過相抵,那賞賜便沒有了。」赤蠅搖頭道:「我也不要什麼賞賜,在這荒漠之中,金銀也沒什麼好稀罕的。」


  他不在乎錢財,但旁人可未必有他這般心思,有幾人走到黑人掌事身旁,陸續說道:「掌事,某某先前戰死,我乃他的親人,他的傭金,便由我收著如何?」


  那黑人掌事冷笑一聲,說道:「你們可是痴心妄想?這趟鏢錢豈是那麼好賺的?他們死了,錢便拿不到了,豈能便宜了你們?」


  眾人大怒,圍著黑人掌事理論,忽然間,駱駝轎子上珠簾掀開,那秀美少女探出腦袋,神色鄙夷,語氣不屑,說道:「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們這些凡人,可真讓人噁心,還不快速速散去?」


  赤蠅聞言納悶兒,想道:「他管咱們叫凡人?她自己又是什麼?難不成是仙人么?」


  有一粗魯漢子罵道:「臭小娘,你倒也狂妄,膽敢與你老公頂嘴?」那少女變了臉色,縴手一拍,啪地一聲,那漢子臉上挨了一巴掌,打得他在原地轉了三圈,一跤摔倒,崩地一聲,磕掉一顆門牙。少女用手絹擦了擦手,抱怨道:「師兄,這些凡人好臟,沒地污了我的手絹。」


  那師兄在轎中說道:「師父常說凡人卑劣,咱們早該心中有數,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你也莫要與他們慪氣,若再有人出言不遜,你只當聽貓狗叫喚,一笑置之吧。」


  少女嘆了口氣,說道:「我便是忍耐不了,這等惡狗,便要好好教訓教訓。」


  眾護衛對這兩人氣憤不過,但他們是這富翁帳中貴客,武功高的出奇,他們也不敢得罪,不久便接連散去。赤蠅察覺到有幾人悄悄沿路返回,不久又跟了上來,奔行時褲袋中有錢幣聲響,身上也有血跡,赤蠅暗暗震駭:「他們是回去殺了傷者,搶了這傭金。這些人下手好毒。」


  再往前趕路,又過了一天一夜,終於到了阿紈國的一座大城,正是這商道上一處地下河流途經之地,形成綠洲,城中有綠樹井水,眾人見狀,無不狂喜,飛奔入城,買水買食,縱情歡愉。城中居民亦圍了上來,交易貨物,挑選器具。


  古谷羅托下了駱駝,攜帶家眷到城中客棧中歇息,那少年少女自然也在其中。這少女不住抱怨此地骯髒簡陋,那少年連忙相勸,口中卻不減輕視之情。其餘人則在客棧左右紮營,圍得嚴實。


  赤蠅找到飛蠅,問道:「師祖,那古谷羅托轎中的公子小姐是什麼來頭?聽他們的話,似乎身份極高,莫非真是什麼仙人么?」


  飛蠅靜坐片刻,說道:「他們來歷,我也不知。」


  赤蠅吃了一驚,問道:「連師祖都不知他們門派么?」飛蠅極為淵博,只瞧一眼,便知各門各派的武藝,赤蠅不料這兩人神秘到這般地步。


  飛蠅若要偷聽那兩人交談,可謂輕而易舉,但他豈會做這等雞鳴狗盜之事?只是嘆道:「這同門二人,武藝頗有獨到之處,出手之際,招式簡捷迅速,模樣瀟洒,確實有幾分仙人模樣。但他們所用內力劍法,我卻從未見過。怎麼?徒孫,你可想與這二人結交?」


  赤蠅急道:「哪有此事?徒孫不過心下好奇罷了。這兩人總不將咱們護衛瞧在眼裡,大伙兒對他們怨言頗重。」


  飛蠅點點頭,卻也滿不在乎。赤蠅暗自琢磨,卻無頭緒,在城中四處遊盪,不知不覺間,走到一矮山上,矮山有一平台,平台托一宏偉神廟,廟中僧眾已然入眠,但仍有許多百姓在神像前跪拜。


  赤蠅見這神像模樣古怪,四手兩頭,凶神惡煞,他不識當地文字,也不知此神叫做什麼,但好奇心重,便圍著神像前後打量。


  正出神間,肩上被人一拍,他低呼一聲,正要回頭,腳踝一緊,被人倒提而起,一股內力沿經脈湧上,他遍體酸麻,慘叫道:「饒命,饒命,要多少錢我都給。」


  害他之人竟是女子,聞言輕聲嬌笑,又在他腳上一撥,赤蠅轉了一圈,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見那女子模樣,不禁喊道:「原來是你!」這女子杏目櫻唇,白皙臉蛋,正是他們一行人中那自命不凡的少女。


  那少女手上戴著手套,渾身裹得嚴實,漸漸斂去笑容,嚴厲說道:「你跟著我兄妹二人,可是有什麼陰謀?」


  赤蠅搖頭道:「回稟姑娘,小人比你們先來,並非跟你二人至此。」


  那少女情知他所言不錯,但惱他回嘴,手掌一揮,將赤蠅推了個四仰八叉,說道:「那便給我滾的遠遠的。」赤蠅悶哼一聲,滾到一旁,暗想:「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也不來與你們計較。」


  正欲離去,身旁又想起那少年聲音,他道:「師妹,這些漢子雖身份不及咱們,但好歹也與咱們一路,你可別兇巴巴的欺負人。咱們身在萬仙門中,自當要心平氣和,彬彬有禮。」


  赤蠅暗想:「萬仙門?那又是什麼門派?這兩人如此高傲,這萬仙門照理應當名震江湖才是,可怎地從未聽過?」


  那少年袖袍一拂,赤蠅被內勁一托,站起身來,見這少年甚是俊朗,一張臉比那少女尚要俏上半分。赤蠅心下欽佩,拱手道:「多謝兄弟相扶。在下蒼鷹門赤蠅,不知這位兄弟高姓大名?」


  那少年道:「在下萬仙門張千峰,這位是在下師妹潔澤,小兄弟,你莫看我二人如此年輕,在下今年年近七十,而這位師妹也已六十齣頭……」


  赤蠅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失聲道:「可你們.……瞧來不過……」


  張千峰朗聲大笑,潛運內力,震得大殿隆隆作響,顯然甚是得意,內力也當真驚世駭俗,潔澤怒道:「你怎地與這下等凡人說我姓名?」


  張千峰笑道:「師妹,咱倆攜手來此凡間,除了那件重要之事,更要彰顯名聲,令凡人得知我萬仙門威名。你若遮遮掩掩,有何益處?」潔澤極聽這師兄的話,於是抿嘴不語。


  張千峰道:「這尊神像,倒不似正神,與邪魔一路,只怕並非什麼好東西了。」


  潔澤道:「師兄,師父讓咱們找尋真仙蹤跡,來凡間尋訪神廟遺址,這神廟下頭必有墓穴,咱們為何不探上一探?」


  張千峰皺眉道:「師妹所言有理,但這凡間土壤污穢,咱們親身下去,只怕不妥,不如與那古谷羅托商量,要他派人相幫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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